程玉美,張學貴
(內蒙古赤峰市寧城縣中醫蒙醫醫院,內蒙古 赤峰 024000)
痹證,是臨床常見疾病,涉及到現代醫學的疾病較多,癥狀特點各異,既有形體疾病,又有臟腑功能障礙導致的全身性多系統癥狀。祖國醫學對于痹證的認識,隨著時代的進步逐漸完善,各代醫家對痹證都有獨到的見解,值得學者總結繼承發展。本文從不同時期對痹證的病因病機、治療進行了分析,以便掌握痹證的診治規律,為了更好解除頑疾。
痹者閉也,《內經》強調痹病的基本病機是氣血痹阻經脈不通導致。其病因有外因,《素問·痹論》曰:“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說明風寒濕相兼而致病;內因,《素問·痹論》曰:“淫氣憂思,痹聚在心”,“飲食自倍,腸胃乃傷”,《靈樞·五變》篇也說:“粗理而肉不堅者,善病痹”,強調了情緒、氣血不足、飲食不節而為痹。漢·張仲景對痹證病因強調濕邪的重要地位。在《金匱要略·痙濕喝病脈證治》中,指出了:“太陽病,關節疼痛而煩,脈沉而細者,此名濕痹”;“風濕相搏,一身盡疼痛”,又指出“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搏,身體疼煩,不能自側,……”。皆因風濕之邪稽留肌表,或留著關節,故出現身體、骨節疼煩、掣痛不得屈伸等癥。同時強調正虛感邪是痹證的主要病機,衛表氣虛,腠理不密,或氣血不足,或肝腎虧虛,均易致風寒水濕之邪乘虛入侵而發病。在《痙濕喝病脈證治》中說:“風濕,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防己黃芪湯主之”。此為衛氣虛不固,風濕傷于肌表所致。在《中風歷節病脈證并治》中,指出了:“寸口脈沉而弱,沉即主骨,弱即主筋,沉即為腎,弱即為肝。汗出入水,如水傷心,歷節黃汗出,故曰歷節”。指出肝腎虧虛,筋骨不強,為厲節病的內因。概括來說,仲景論痹證病因以濕邪為主,或風濕相兼、或寒濕相挾;病機以正虛邪侵、內外合邪為特點。[1]金元時期對痹證的病因病機認識有了發展。張從正提出:“痹病以濕熱為源,風寒為兼,三氣雜合而為痹”。首次指出了濕熱致痹。朱丹溪棄“痹證”、“歷節病”、“白虎病”之名,另立“痛風 ”影響頗大。指出了痛風大多都是因為“血受熱己沸騰,其后或涉冷水,或立濕地……,導致血熱得寒,汗濁凝澀”所引發的。對于活血化瘀、去痰濁法,應用到痹證的各項治療中,具有許多影響。在《丹溪心法·痛風》中,指出了:“痛風者,四肢百節走痛,方書謂之白虎歷節風證是也。大率有痰、風熱、風濕、血虛”。提出了痰、虛為痹證病因。對痛風病機認為是濕痰濁血流注。李杲更為關注脾胃,其指出了:“內傷脾胃,百病由生”。對痹證給出了脾胃虛弱內生痹證,《脾胃論·胃虛臟腑經絡皆無所受氣而俱病論》曰“脾病體重節痛,為痛痹,為寒痹,為諸濕痹,為痿軟失力……”,指出了對于疾病應先辨別出外感、內傷,對風濕痹證也是一樣的。指出了“風能勝濕”,豐富了痹證的病因。明清時期,秦昌遇對痹證病因分為“外感痹病”和“內傷痹病”。外感痹病分為風痹、寒痹、濕痹、熱痹;臟腑痹歸屬內傷痹病分為肺痹、心痹、肝痹、腎痹、脾痹、腸痹、胞痹、胸痹。葉天士提出“久病入絡”論,認為:“風寒濕三氣合而為痹,經年累月,外邪留著……混處經絡”。喻嘉言提出了“燥”邪入于肝則造成筋緩不能收持等癥,導致痿痹。明清時期對痹證的病因病機認識除繼承傳統理論,強調熱邪、暑邪、痰癖,重視陰血、肝腎虧虛致痹。至此,可以說對痹證的病因病機認識較為完備[2-3]。
歷代醫家對痹證的治療主要建立在《內經》認識的前提下。在《素問·痹論》中,指出了:“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 所以,許多醫家在對痹證進行治療期間,大多都是應用去風、散寒、除濕等。但各個時期的治療又有著不同特點。
《內經》沒有關于痹證的藥物內治療法,只有針刺、藥熨等有關的外治法。在《靈樞·壽夭剛柔》中,指出了:“刺布衣者,以火焠之。刺大人者,以藥熨之……用淳酒二十升,蜀椒一升,干姜一斤,桂心一斤……用綿絮一斤,細白布四丈,并內酒中。置酒馬矢中……以熨寒痹所刺之處,令熱人至于病所,寒復炙巾以熨之,三十遍而止”。應用了淳酒、干姜、桂心等各類辛溫物品以對痹證進行外治。漢·張仲景在《內經》基礎上,提出具體治痹證的方藥。對濕痹治以祛濕為法,以微發汗、利小便為目的,方有五苓散、麻黃加術湯。對寒痹喜用烏頭、附子、細辛等大辛大熱、氣雄性烈之品為主藥,以振奮陽氣、驅逐寒濕。對正虛邪實痹,用扶正蠲痹法,方有黃芪桂枝五物湯、桂枝芍藥知母湯等。隋·巢元方對痹證的治療除了傳統的針藥外,用按導療法,如氣功、按摩等。唐· 孫思邈在《備急千金要方· 諸風》中,指出了:“夫腰背痛者,皆由腎氣虛弱,臥冷濕地當風所得也,不時速治,喜流人腳膝,為偏枯冷痹緩弱痛重,或腰痛攣腳重痹”。其指出了氣血缺乏,肝腎虧虛均會引發痹證,應把去風散寒當作核心,聯合補益氣血、滋養肝腎,應用獨活寄生湯。在金元時期中,“金元四大家”具有“學術爭鳴”,對痹證的各項治療也得到了相應的進展。劉完素應用“六氣皆從火化”、“五志過極皆為熱病”。對痹證進行治療,應應用寒熱溫涼攻補,而不是片面性地應用寒涼類藥物。張從正應用汗、吐、下法,攻逐邪氣以對痹證進行治療,李杲認為痹證治療應由脾胃而著眼。在元末明初時期中,戴思恭指出了:“遍身骨節疼痛,晝靜夜劇,如虎之嚙,名曰白虎歷節風。并宜加減地仙丹,或青龍丹、乳香丸等”。明清時期,對痹證的治療有發展,并形成規范,即驅邪也扶正,對不同部位的痹證有詳細的治療原則和具體的藥物。如李用粹在《證治匯補》中,指出了:“風勝者加白芷,濕勝者加蒼術、南星,熱勝者加黃柏,寒勝者加獨活、肉桂,上體加桂枝、威靈仙,下體加牛膝、防己、萆薢、木通”。在《醫門法律》中,指出了:“痹在上,用桂枝五物湯”,“痹在身半以下,用通痹散”。張錫純曰:“痛風即《內經》痛痹。……肢節痛須用羌活,去風濕亦宜用之。如肥人肢節痛,多是風濕,與痰飲流注經絡而痛,宜南星、半夏。如瘦人肢節痛,是血虛,宜四物加防風、羌活。……若肢節腫痛脈澀數者,此是瘀血,宜桃仁、紅花、當歸、川芎”。葉天士在進行治痹期間,其更為關注正邪之盛衰消長,在不同的階段中各項治療均具有自己的特點。對于正盛邪實痹的初期而言,依據張仲景治濕痹的各項宗旨,把辛溫宣通當作核心,對衛陽不足、腎虛等而引發的正虛邪戀期而言,需要依據“絡虛”邪戀,把“通補”當作治療的核心;對遷延較久而逐步進展成“敗疲凝痰”的,應應用蟲蟻靈動以搜剔留邪,使頑痹驅除。吳鞠通指出了濕熱痹,應用宣通氣機、清利濕熱等有關的治療原則,制訂出了加減木防己湯、杏仁薏苡湯等。還指出了暑濕痹有關的概念與其證治[4][5][6]。本次參照臨床中對吳鞠通“寒痹勢重而治反易,熱痹勢緩而治反難”有關的論述。給出了自己的提議與見解,把熱痹分成了熱偏重、濕偏重、寒熱錯雜,借助《溫病條辨》中的加減木防己湯、《金匱》中的白虎加桂枝湯加減與宣痹湯、《溫病條辨》中的杏仁薏苡湯、《金匾》中的桂枝芍藥知母湯加減以對痹證進行治療,有較好的療效。
總結歷代醫家對痹證致病有“三因”。外邪有風、寒、濕、濕熱、燥邪等。內因有氣血虧虛、肝腎虧虛、血瘀等。不內外因有飲食不節、外傷等。其有關的病機就是外邪痹阻肢體經脈,使得氣血運行失暢,而變成了痹。在初期中,大多都會出現邪實,在病久后,邪留傷正會引發虛實夾雜。焦樹德教授對風寒濕三氣雜合為痹的“合”字作了闡釋,認為:“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而其中,“合”除能夠被理解成風寒濕三類邪氣間混合而致病以外,還應對其給予更多的內含,即為:風寒濕氣、筋骨肌肉臟腑中的行氣在得到“相合”后成痹;風寒濕氣雜至還會與四時中各個臟腑所主不同的時氣間相合而成痹;也可以把其理解成內舍五臟之合成痹。痹證分型,現代分成了風寒濕痹、風濕熱痹、痰瘀痹阻、久痹正虛等。治療大多都是應用宣痹通絡、補虛扶正、分治寒熱、標本兼顧等。方劑主要包括了薏苡仁湯、白虎加桂枝湯、桂枝芍藥知母湯、黃芪桂枝五物湯等。對痹證的發生發展過程中復雜的病因病機,跟師學習期間,師父說痹病病機特點為“由實轉虛、虛實夾雜”;風、寒、濕、濕熱,是形成痹病的外在條件,正虛是構成痹證的根本。應聯合應用許多治療方式,參照痹證十分復雜的病因、十分多樣的病機,治療還需要考慮到個體所具有的差異。內外聯合,應用中藥,聯合針灸、離子導入、藥浴、按摩、功能訓練、外敷等各類治療方式,由更多的環節、更多的途徑、更多的層次來實施治療,從整體上調節人體陰陽氣血平衡,調控人體免疫狀態,才能有效治療痹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