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乳產業高質量發展存在問題及對策建議

曾廣偉

（河南省發改委價格成本調查監審局，河南 鄭州 450018）

乳業是一個重要產業，其發展事關民生保障，事關國民體質增強，是農業發達國家的重要標志產業。近年來，河南乳產業發展雖然取得了可喜的成績，為服務加快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做出了較大貢獻，但從不同角度看，行業高質量發展中還存在一些突出問題。

1 河南省乳業發展現狀

近年來，河南以推進乳業供給側改革為引領，以提單產、降成本、增效益為目標，以強監管、保安全為核心，著力推動轉型升級，乳業生產質量明顯提高。

1.1 乳業持續穩定發展，位居全國前列

河南乳業持續穩定發展，奶牛存欄和奶類產量一直穩居全國前列，生鮮乳產量占全國的比重不斷增加。特別是河南自啟動“奶業工程”以來，奶牛存欄頭數迅猛增加，規模養殖發展迅速，乳業生產步入快速發展時期。據調查，去年河南奶牛存欄99 萬頭，居全國第六位，奶類產量337萬噸，居全國第四位。從區域布局看，河南奶牛養殖主要集中在鄭州、開封、洛陽、新鄉等省轄市及蘭考、滑縣、鄧州等省直管縣市，乳業發展集聚度進一步提升，黃河灘區綠色奶業示范帶和豫東豫西南“一帶兩片”優勢更加凸顯。乳業作為畜牧業生產新的經濟增長點，呈現出良好的發展態勢。

1.2 加快轉型升級步伐，規模化和標準化水平顯著提高

近年來，河南不斷加大規模場區標準化改造力度，加快奶牛養殖業轉型升級步伐。先后投入財政資金5.22億元，拉動社會投資18.5 億元，累計新建200 頭以上奶牛養殖場區155個，實施標準化改造奶牛場區332個，小區牧場化轉型170 個，奶牛標準化規模養殖水平進一步提高，全省規模比重達87%，其中存欄100頭以上奶牛規模養殖比重達到58.7%，高出全國平均水平13.7個百分點。全省規模養殖場的牧場化率為69.6%，比2010 年提升50 個百分點。

1.3 乳產業鏈條進一步延伸，加工能力日益增強

河南以提高乳品綜合效益為重點，大力發展乳品加工業。目前，全省有乳品加工企業37 家，乳品加工能力300多萬噸。近年來，鄭州花花牛、焦作蒙牛、濟源伊利、南陽三色鴿、商丘科迪、洛陽巨爾等乳品加工龍頭企業，圍繞產業鏈條延伸、配套服務體系建設，整合飼草種植、奶牛飼養、飼料加工等資源，開展兼并重組、戰略合作，逐步形成了集飼料、養殖、加工、物流配送等一體的產業鏈條，并形成了河南十大乳業產業化集群，十大集群去年總產值合計達149 億元，集群生鮮乳加工能力占全省加工能力的81%。另據調查，去年全省城鎮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年購買鮮奶量6.37 kg，比上年5.68 kg增長12.15%。牛奶消費市場的培育、發展帶動了乳品加工企業的大步發展。

1.4 乳產業基地建設發展迅速，產業化進程明顯加快

多年來，河南下決心把乳業生產搞上去，盡快把乳業培育成我省畜牧業的龍頭產業，為此，重點扶持省奶牛繁育中心和省動物胚胎移植中心建設，狠抓奶源基地建設。規劃投資2.5億元，重點建設鄭州“花花牛”、孟津“生生”、商丘“科迪”、周口“蓮花”、洛陽“巨爾”等千頭奶牛繁育場。采用“龍頭+基地+農戶”的產業化運作模式，加快建設黃河灘區綠色牛奶生產示范帶和豫東豫西南“一帶兩片”優勢區，積極實施“學生飲用奶”計劃，增加乳用品消費，改變了傳統分散的奶牛飼養方式，走小群體、大規模的發展路子。

1.5 奶牛單產穩步提升，生產水平穩中持增

近年來，河南省加快推廣全株青貯玉米、TMR、優質苜蓿等先進實用技術，到2019年，全省200頭以上奶牛養殖場使用率分別達到85%、73%、71%，分別比2010 年提高43、38 和50 個百分點，為奶牛單產提升奠定了良好基礎。河南省DHI測定中心數據顯示，“十四五”以來，奶牛平均單產累計提高2 100 kg，僅2016年參測奶牛平均單產凈增447 kg，年均單產達到8 030 kg，生產水平穩中持增。

1.6 質量標準顯著提高，生鮮乳質量大幅提升

幾年來，河南生鮮乳品質和質量安全水平不斷提升。據河南省DHI測定中心檢測，參測牛平均乳脂率和乳蛋白率分別由2010 年的3.57%、3%提高到去年的4.09%、3.31%；乳脂率、乳蛋白率、體細胞數、細菌總數等生鮮乳指標均顯著優于現行國家標準，已達到或超過歐盟質量標準。河南生鮮乳質量安全信息化追溯體系初具雛形，生鮮乳運輸車輛、乳品企業收奶區監控系統已投入運營；生鮮乳質量安全抽檢頻次不斷增加，目前年生鮮乳檢測已達2 000批次以上，連續8年未檢出“三聚氰胺”，生鮮乳質量安全水平明顯提升。

1.7 經濟效益明顯高于種植業，發展乳業已成為鄉村振興的重要途徑

一是奶牛生產前景廣闊，產量明顯提高。去年，河南平均每頭奶牛產奶量達3 817 kg，比上年增長8.14%。分飼養類型看，國有集體3 731.9 kg，比上年上升8.68%；專業戶5 081.9 kg，比上年上升4.03%。國有集體平均水平不如專業戶平均水平的主要原因是：部分國有集體包袱重、費用高、管理水平落后。二是飼養戶加大投資，成本略有上升。去年河南平均每頭奶牛生產成本14 708.15 元，比上年13 429.49 元上升9.52%。其中，物質和服務費用12 048.75 元，比上年11 185.77 元上升7.71%；人工成本2 638.02元，比上年2 222.75元上升18.68%。上升的主要原因是養殖戶加大精飼料喂養、改良優化奶牛品種、推廣機械采乳等。三是產值、收益同步上升。去年牛奶每50 kg主產品平均出售價格161.72 元，比上年155.91 元上升3.73%；平均每頭奶牛產值合計18 156.32 元，比上年16 961.71元上升7.04%；凈利潤3 448.17元，比上年3 532.22元下降2.38%。而同期全省主要糧食及油料作物小麥、玉米、花生、大豆、中秈稻的平均每畝產值合計分別為806元、1 031.66元、1 948.38元、632.91元和1 294.63元；平均每畝凈利潤分別為41.75 元、284.15 元、951.86 元、104.23元和506.5元。通過對比不難看出，飼養奶牛收益明顯高于種植業。據調查，農戶飼養一頭成年母奶牛，一年收入可達4 000～6 000 元。所以農民高興地說：“養上兩頭牛，吃喝不用愁；養上五頭牛，住上小洋樓”。

1.8 特色乳以羊奶為突破口，成為乳業發展的有益補充和新亮點

目前，河南特色乳類以羊奶為突破口，并逐步成為河南乳業發展的有益補充和新亮點。全省奶山羊存欄1.6萬只，日均羊奶產量2 100 kg。同時河南立足當地資源和區位優勢，積極挖掘羊奶的保健和食療作用，大力發展奶山羊和羊奶加工，現已開發出鮮羊奶、酸羊奶、金牌羊奶、果丁酸羊奶等羊乳制品，每千克售價達到24 元。奶山羊養殖和羊奶加工已經成為河南發展特色乳業一個新的亮點。

2 乳產業發展存在問題

2.1 奶牛存欄量減少，總產量大幅下滑

近年來，我省奶牛養殖在各級政府和有關部門高度重視下，養殖統一管理，精飼料科學配方，統一擠奶、收送鮮奶，統一結算的養殖小區模式已基本形成并逐漸得以完善。但是，奶牛生產、價格等在經歷兩年多的持續低迷后，中小養殖戶停養非常普遍，奶牛養殖小區的養殖場數量和存欄數量都在持續走低。

2.2 養殖成本持續攀升，價格收益一路下降

據調查，近年來河南奶牛飼養成本持續上升，平均牛奶出售價格、奶牛養殖效益一路走低。同時，乳品加工企業根據市場需求，調整鮮奶交售量，對奶農拒收、限收或壓級壓價收購情況比較突出。加之當前鮮奶收購價格已至近年來最低值，奶牛養殖收益急劇下滑，已進入微利甚至虧損時期，乳業高質量發展受限。在現今消費市場疲軟、進口乳品擠壓、政策扶持乏力、乳品企業歧視、養殖成本上升等多重因素疊加影響下，奶牛養殖戶所面臨的生存環境越來越惡劣。

2.3 設施設備老化，環保壓力較大

現代乳產業發展要求設施先進、設備精良，但目前河南多數養殖場擠奶設備已基本接近淘汰年限，養殖場受資金缺口大、融資渠道難等因素制約，無能力更新設施設備。近年來，我省奶牛場因投入不足，普遍存在環保設施不完善、種養結合不緊密、糞污處理消納設施難等問題。

2.4 扶持政策滯后，財政投入不足

一是產業政策調整滯后。低溫奶生產供應不足，不能滿足消費者對優質低溫奶的消費需求。二是財政有效投入不足。當前，我省乳業發展盡管擺上了重要位置，但缺乏綜合性的推進措施，更缺乏財政有效資金支持。三是扶持政策創新不夠。乳業發展項目小、資金量少，在實施項目過程中個別地方無論項目大小均按照招標程序進行，存在程序多、周期長等問題。四是缺乏穩定的乳制品收儲政策。奶業生產與消費每年都存在淡旺季，同時乳制品消費和生鮮乳供應存在錯峰現象，但目前國家沒有噴粉補貼及奶粉收儲政策。

2.5 畜牧用地調整難，養殖效益下滑

用地難依然是奶業發展的主要制約因素之一，一些新建或關閉的搬遷項目由于受用地指標限制、申報程序周期長等因素影響，落地困難。受國際市場及新冠肺炎疫情等諸多因素影響，近年來，全國生鮮乳供應相對充足，價格持續下跌，出現賣奶難情況，奶牛養殖處于微利甚至虧損狀態。

2.6 市場消費疲軟，養殖與加工環節“賣奶難”

近年來，由于受到國內和國際兩個市場不利因素影響，中國乳業進入了寒冬，養殖環節發生“賣奶難”，加工環節也出現“賣奶難”。一些中小規模養殖戶、養殖小區，甚至是一些規模養殖場都面臨著生死存亡的巨大考驗。同時，在利益博弈過程中，乳品加工企業和奶站都把經營風險轉嫁給奶農，三個經營主體的利益分配不公是現代乳業發展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和挑戰。

2.7 產品結構不合理，宣傳力度不夠

目前，河南乳品企業以常溫奶為主，常溫奶占比達90%，低溫巴氏奶不足10%，造成乳品加工企業自身冷鏈物流體系不健全。同時，乳品企業以高附加值的產品為主，而質優價廉、包裝簡單的大眾產品供應不足，造成乳品結構不合理。當前乳業公益廣告幾乎是空白，乳品加工企業的宣傳廣告社會認可度低，社會對國產乳制品的認知不足。

2.8 粗放式管理，產業化水平低

河南奶牛頭均年產奶量僅3.16 t，高產奶牛群的頭均年產奶量不過5～6 t，而北京、上海等地高產奶牛群的頭均年產奶量已達7～8 t，國際高產奶牛一年最多可產奶18 t，平均水平在10 t以上。河南奶牛頭均年產奶量低于北京、上海60.5%，低于國際水平68.4%，且管理粗放，一家一戶分散飼養的小生產狀況沒有得到根本改觀，產業化水平有待提高。

2.9 奶源基地比例低，利益聯結不健全

河南多年來一直提倡乳品加工企業自建、聯建和參股建設奶牛養殖基地，但目前僅幾個地方乳品加工企業建有自有牧場，大部分沒有自建和聯建養殖基地，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養殖加工一體、各環節協調發展、共創產業活力的經濟發展軌道，難以形成利益共同體。同時乳業養殖與加工環節地位不對等、利益聯結機制不健全，部分乳品生產企業對生鮮乳限量、降價、拒收情況時有發生，利益分配不公導致產業發展不穩定。

2.10 加工企業規模小，缺乏馳名乳品企業

當前，河南大多數乳品加工企業規模較小，乳品加工技術與工藝落后，自動化程度低、批量小、檔次低，缺乏市場競爭力。全省牛奶日加工處理能力僅與北京三元乳品公司的日加工處理鮮奶的能力相當，不能為消費者提供方便、適銷對路的產品，使很多城鄉居民只能消費外省或國外乳制品，且主要是奶粉，制約了河南乳業的發展。

2.11 基礎設施建設滯后，服務體系不完善

乳業生產方式落后，缺乏有效的組織形式，信息網絡建設滯后，一家一戶分散的小生產與大市場的矛盾更加突出，特別是乳業質量標準體系、監測檢驗體系，已遠遠不能適應新形勢下加強乳產品質量監管的要求，加之服務體系不完善，二道奶販子為獲得暴利，在市場上實行包片強買、摻雜使假等手段，低價購進后再高價賣給乳品廠，奶農沒有得到實惠，農民敢怒不敢言。個別收奶員吃、拿、卡、要奶農現象時有發生，影響奶農生產的積極性。

2.12 進口奶源持續沖擊，國內原奶價格下跌

近年來牛奶價格持續走低的原因還在于進口奶源沖擊和國際奶粉價格持續走低。同樣是一噸進口奶粉到岸價比國產奶粉平均低1 萬元左右，從成本上考慮，乳制品企業更愿意使用進口奶粉作為加工原料，導致乳品加工企業對國內原奶的依賴明顯減少。

3 發展高質量乳產業的對策與建議

牛奶是世界公認的營養佳品，是人類膳食中蛋白質和鈣的最佳來源，也是改善營養、增強體質、延緩衰老所不可缺少的理想食品。奶牛是飼料報酬較高的畜種之一，發展乳業是世界公認的節糧型畜牧業。

3.1 發揮優勢，突出特色，重點開發黃河灘區綠色乳業示范帶和豫東豫西南“一帶兩片”區

河南是農業大省，農副產品資源豐富，主要農副產品花生、玉米、大豆等種植面積廣、產量高，青貯秸稈、豆秧、花生秧等飼料資源豐富，均可為奶牛養殖提供豐富的飼草。尤其是沿黃灘區，地域遼闊、飼草豐富，要充分利用黃河灘區和豫東豫西南“一帶兩片”區的飼草優勢。

3.2 大力推進乳業產業化經營，形成帶動結構調整的組織形式和運行機制

調整乳業結構遇到的突出難題是農戶經營規模小、積累和投入能力低、進入市場比較困難，而推進乳業產業化經營可以有效地解決這些問題。要積極培育和扶持一批輻射面廣、帶動力強的大型龍頭企業，形成政府調控市場、市場引導企業、企業帶動農戶的新機制。

3.3 進一步強化政策引導，加強財政金融支持力度

一是調整完善利益分配機制。破解養殖場話語權不足和利益分配不均等問題。二是維護生鮮乳購銷秩序。從制度和政策層面設計建立生鮮乳價格協商機制，強化生鮮乳收購合同執行力度，維護奶業持續穩定發展。三是加強乳業公益宣傳引導。乳業是健康中國、強壯民族不可或缺的產業，應講好乳業故事，普及牛奶營養知識，推行健康營養的鮮奶消費方式，為乳業高質量發展創造良好的環境。四是培育推廣乳業發展新業態、新模式。推廣送低溫奶進學校、進幼兒園、進社區，不斷擴大低溫奶消費，持續優化乳類消費結構。五是調整完善產業政策，強化財政金融支持力度。簡化財政資金支持程序，擴大以獎代補支持范圍。

3.4 實施名牌戰略，大力開拓乳品消費市場

一是發展數量，提高質量，生產數量更多、品種更全、質量更高的乳制品，滿足不同層次消費者需求。二是加強乳制品營銷工作，通過“為國民強壯加杯奶”和建立“乳業論壇”等多種宣傳活動，使廣大消費者了解喝牛奶對提高民族素質起到的積極作用。三是進一步啟動“學生飲用奶計劃”，拓展乳類消費市場。四是實施名牌戰略，提高產品知名度，積極培育和扶持能在未來市場上占據制高點的名牌產品。

3.5 實行乳業集團化經營，提高乳業抵御市場風險的能力

河南奶牛飼養一直處于比較粗放的狀態，奶牛飼養者和牛奶加工銷售者之間的關系也只是一種純粹的買賣關系，這樣就很容易出現雙方為追求自身的最大利益而忽視牛奶質量的情況。加之，牛奶生產是一個完整的產業鏈，飼養、加工、消費三個環節緊密相連，任何一個環節的發展超出或滯后，都會影響整個乳業鏈的發展。因此，必須實行乳業集團化經營或成立“奶牛協會”，通過資產重組，優化資源配置，實施品牌經營，壯大民族乳業的競爭力。

3.6 持續加強宏觀調控，防止盲目發展

乳業生產作為一個朝陽產業，其前景廣闊、效益顯著，乳業已成為我省食品工業中發展最快、成長性最好的產業。因此，要堅持市場導向原則、堅持農民自愿原則、注重引導和典型示范，防止出現惡性競爭、勞民傷財、奶農“賠了血汗又傷心”的情況發生。

3.7 建議建立乳業發展基金制度，多渠道籌措資金

一是建立乳業發展基金制度。基金實行有償使用，專款專用，不得挪作他用。二是多元化、多層次、多渠道籌集乳業建設基金。三是把農戶手中的閑散資金吸引到乳業發展上來，鼓勵社會各行業投資發展乳業。四是建議政府加大乳業投資比重，金融部門增加貸款投放規模等，通過政策傾斜與支持，引導奶牛養殖業發展。五是廣開投資渠道，籌措資金，吸引外來投資者資金，加快乳業發展。

3.8 加強管理，整頓市場，齊抓共管，綜合治理

發展牛奶生產涉及畜牧、農業、科研以及加工等不同部門，這些部門能否相互配合，互相協作，充分發揮各自優勢是一個重要問題。要加強對鮮奶市場的整頓工作，嚴厲打擊不法行為，對那些欺行霸市、壓價收購牛奶的奶販要從重處罰，對參雜使假造成嚴重后果的要依法查處。要給奶農創造一個良好的生產環境，促進河南省乳業生產持續、穩定、協調、健康發展，為國家加快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做出較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