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博然 趙進喜 孟繁章 阮智超 張耀夫 黃為鈞
據流行病學調查結果顯示,中國已經成為全世界糖尿病第一大國,成年人口發病率達11.6%[1],是嚴重威脅居民健康的重要疾病之一。目前中醫教科書中對于糖尿病的治療仍強調上中下“三消”論治,強調其核心病機為陰虛為本,燥熱為標,認為其核心病位在“肺胃腎”。其中上消表現為多飲,中消開始出現多食易饑,而下消則會出現小便量多,尿中渾濁等癥狀。但臨床觀察發現,許多糖尿病病人并不符合“三消”的表現。典型的糖尿病患者在起病時即可出現多飲、多食、多尿并見的情況,并非其中某一類型可以概括。
目前對于糖尿病的治療有的專家重視從肝論治[2],有的重視從脾論治[3],有的重視肝脾腎同治[4]等。作者對于古今醫家文獻進行研讀后,發現糖尿病的核心病位在“脾胃肝腎”而并非“肺胃腎”。因此,本文立足于糖尿病核心病位“脾胃肝腎”,分析其理論來源與臨床應用,以期提高臨床療效。
糖尿病屬于中醫糖尿病的范疇,在古籍中論述為脾癉、消渴、消癉等。脾癉對應糖尿病前期,消渴對應糖尿病臨床期,而消癉則代表糖尿病并發癥期[5]。古代醫家就十分重視“脾胃肝腎”對于糖尿病的作用。下面針對這四個臟腑與糖尿病的關系進行詳細論述。
《黃帝內經》中就出現了從胃論治糖尿病的論述。《素問·陰陽別論篇》中強調“二陽結謂之消”,二陽是指陽明胃腸,王冰注曰:“胃熱則消谷”,此處明確把陽明胃熱作為糖尿病多食易饑的原因。《素問·氣絕論篇》中也強調“大腸移熱于胃,善食而瘦”。《素問·奇病論篇》中也論述到:“此肥美之所發也,此人必數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內熱,甘者令人中滿,其氣上溢,轉為消渴。”由此可見,《黃帝內經》中重視糖尿病胃腸結熱的病機。數食甘美,胃熱內盛,耗傷氣陰,進而可以出現糖尿病典型的多飲、多食、乏力、大便秘結等癥狀。《金匱要略·辨消渴小便不利病脈證并治篇》中也強調了從脾胃論治糖尿病的思路,提出:“趺陽脈浮而數,浮即為氣,數即為消谷而大堅。氣盛則溲數,溲數即堅,堅數相搏,即為消渴。”強調胃熱氣盛則消谷善饑,渴欲飲水。脾氣不足則不能為胃行其津液,導致精微下注,出現身體消瘦,小便數,大便硬的癥狀,進而發展為糖尿病[6]。
李東垣也十分重視“二陽結”這一重要病機。《蘭室秘藏·消渴論》中強調:“夫二陽者,陽明也,手陽明大腸主津,病消則目黃口干,是津不足也。足陽明胃主血,熱則消谷善饑,血中伏火,乃血不足也。”強調糖尿病胃熱津傷這一病機。另一方面,《內外傷辨惑論·飲食勞倦論》云:“脾胃氣虛,不能升浮,為陰火傷其生發之氣……是血中伏火。”可見李東垣也十分重視脾胃氣虛這一病機在糖尿病中的作用。因此在治療上應重視折熱補氣,滋陰潤燥[7]。清代的張錫純結合西醫對于胰腺的理解,認為“月萃為脾之副臟”“消渴一證,古有上中下之分,謂皆起于中焦而及于上下”,明確強調從糖尿病核心病位為中焦脾胃,并創立名方玉液湯,重視“助脾胃強健,化飲食中糖質為津液也”。
脾主運化,能夠輸布津液,與胃互為表里,共為后天之本。過食肥甘后,脾胃失于健運,飲食停聚中焦,無法正常輸布和代謝水谷精微,生痰化熱,導致脾氣虧虛,胃腸結熱之證,進而導致糖尿病的發生。現代醫學研究也發現,飲食是導致糖尿病發生和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許多研究都表明,飲食結構的變化,尤其是高油脂,高糖份的食物,也就是中醫所說的“膏粱厚味”是導致糖尿病發生和發展的重要因素[8-9]。由此可見,從脾胃論治是治療糖尿病的重要方式之一。
《靈樞·五變》中論述到:“怒則氣上逆,胸中蓄積,血氣逆流,臗皮充肌,血脈不行,轉而為熱,熱則消肌膚,故為消癉”。肝在志為怒,肝陽生發太過則易出現情緒急躁易怒,容易導致糖尿病的發生。《素問·陰陽別論篇》中也提到:“二陽之病發心脾……其傳為風消,其傳為息賁者死不治。”也強調情志因素是導致糖尿病的病因之一。《金匱要略·辨消渴小便不利病脈證并治篇》中提到:“厥陰之為病,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饑而不欲食,食則吐”,也強調肝臟在糖尿病中的作用。劉河間《三消論》曰:“消渴者……耗亂精神,過違其度,而燥熱郁盛之所成也。此乃五志過極,皆從火化熱,熱盛傷陰,致令消渴。”強調情志失調,化熱傷陰是導致糖尿病的重要因素。張子和在《儒門事親》中也提到“消渴一癥,如若不減嗜臥,或不節喜怒,病雖一時治愈,終必復作。”也強調糖尿病的治療應重視情志的調節。葉天士在《臨證指南醫案》中也提出:“心境愁郁,內火自燃,乃消渴大病。”黃元御在《四圣心源》更指出“消渴者,足厥陰之病也。”《素靈微蘊·消渴解》也提到:“消渴之病,則獨責肝木,而不責肺金。”明確提出消渴病與肝臟關系密切,而與肺臟無關。
肝主疏泄,主情志,司氣機,肝的疏泄功能,與脾胃受納、運化以及升清降濁功能密切相關。若情志失調,突然暴怒,或長期郁怒不解,可導致肝經郁熱,或肝火內生,邪熱進一步傷陰耗氣,則可發為糖尿病。肝氣疏泄不利,氣機郁結,進一步可以導致氣滯血瘀證的出現,出現多種糖尿病并發癥,尤其是糖尿病視網膜病變,糖尿病胃輕癱等。2016年,Ruth等的研究也發現,焦慮、抑郁等不良心理狀態可以顯著增加糖尿病患者心血管疾病的風險[10]。Barbara等的研究也得出結論,焦慮、抑郁等心理因素可能會導致糖尿病患者血糖控制不佳[11]。由此可見,從肝論治以條暢情志是糖尿病治療的關鍵治法之一。
《金匱要略·辨消渴小便不利病脈證并治篇》提出:“男子消渴,小便反多,以飲一斗,小便一斗,腎氣丸主之”。提出益氣溫腎的方法治療糖尿病導致的多尿癥狀。晉代陳延之在《小品方》中提出糖尿病尿有甜味,是腎氣虧虛,水谷精微下流的結果,治療中應重視糖尿病腎虛病機。隋代巢元方在《諸病源候論·糖尿病諸候》云:“此謂服藥石之人,房室過度,腎氣虛耗故也。下焦生熱,熱則腎燥,腎燥則渴。然腎虛不能制水,故小便利”。重視房勞與藥石燥熱傷腎導致的糖尿病。明代張介賓《景岳全書》與趙獻可《醫貫》中也強調糖尿病腎虛病機,強調“治消之法,無分上中下,先治腎為急。”清代陳士鐸在《石室秘錄·消渴證治》中強調“治消渴之法,以治腎為主,不必問其上中下”。主張滋腎陰兼以清利的治療思路。
施金墨先生治療糖尿病強調脾腎同治,重視益氣養陰的治法。認為熱傷胃陰,則胃火熾盛而善饑多食,肌肉消瘦,熱傷腎陰,則腎陰不足,精氣虧虛,固攝無權,精微不藏,多尿而頻,或尿如脂膏或發甜。因此創立黃芪配山藥,蒼術配元參兩組對藥,體現了施今墨先生一陰一陽,一脾一腎的治療思路[12]。祝諶予先生在繼承施金墨先生脾腎同治的基礎上,重視活血化瘀治法,創立“降糖基本方”,體現了以脾腎為重點,著重先后天兩方面滋養,培本論治的治療思想[13]。呂仁和教授作為施金墨學派的重要傳承人,強調“脾胃肝腎”是糖尿病前期及臨床期的核心病位,而進入到糖尿病并發癥期,則五臟六腑均可受累[14]。治療中重視結合臟腑進行分期、分型治療。
腎主藏精,主水,司開合,主一身之氣化。腎臟為先天之本,與后天脾胃關系密切。腎陰虧虛,陰虛內熱,可以表現為虛熱耗傷氣陰之證,導致糖尿病,糖尿病腎病等的出現。腎氣虧虛,腎氣不固,精微不藏,也可以出現氣陰兩虛之證。
基于“三消”理論治療糖尿病的理論在具有較為深遠的影響。收錄在《外臺秘要》中的《古今錄驗方》中最早提到了“三消”理論,提出:“消渴,病有三:一渴而飲水多,小便數,無脂似麩片甜者,皆是消渴病也;二吃食多,不甚渴,小便少,似有油而數者,此是消中病也;三渴而飲水不能多,但腿腫,腳先瘦小,陰痿弱,數小便者,此是腎消病也。”其論述的消渴病即為現代醫學的糖尿病;而腎消出現了腿腫,陰痿,小便數等情況,可見于糖尿病腎臟病引起的腎功能不全及腎病綜合征。而消中病以小便有油為特點,臨床中糖尿病患者并不會出現小便有油的情況。該癥狀類似于乳糜尿,常見于絲蟲病或腹膜后腫瘤等。因此,對于消渴病、腎消病的論述是糖尿病及糖尿病腎臟病治療的重要參考,分別重視從脾胃論治及從腎論治。而消中的治法并不能作為治療糖尿病的重要依據。
劉完素在《素問玄機原病式·消渴論》中提到:“上消者,上焦受病,又謂之鬲消病也,肺也。多飲水而少食,大便如常,或小便清利,知其燥在上焦也。”其中強調上消表現為多飲少食,小便清,大便正常。這種癥狀與臨床中糖尿病患者多飲多食,大便易偏干的癥狀不符。因此不能以此說明肺臟是糖尿病的核心臟腑。而下消的描述也提及其出現淋下如膏油的癥狀,因此也不應作為治療糖尿病的重要參考。王肯堂在《證治準繩》中也沿用劉完素對于三消的分類方法,因此其“上消”“下消”的理論也不應作為治療糖尿病的關鍵參考。“中消”的表現多飲多食,體重降低,小便頻數,大便干燥等癥狀,與臨床典型糖尿病癥狀吻合。因此從胃論治“中消”的理論是治療糖尿病的重要思路。
綜上所述,《內經》時期強調糖尿病病機為內熱,病位在胃腸。《金匱要略》中認識到糖尿病除脾胃之外,同時與肝腎有關,提出了從脾胃肝腎論治糖尿病的思路。后世醫家在此基礎上多有發揮,進一步完善了糖尿病“脾胃肝腎”為核心的認識。“三消”理論中雖然論述了肺臟在“上消”中的作用,但其所論疾病與糖尿病并不相同。因此,脾胃肝腎是導致糖尿病的核心臟腑,對于糖尿病的發生和發展具有重要作用。
臨床中,從“脾胃肝腎”四個核心臟腑進行治療是糖尿病的關鍵治法。四者既有側重,又互相關聯。治療上不僅要對核心臟腑進行針對性治療,更要針對臟腑間的兼夾證候進行關注,重視多臟同調,兼顧整體。
糖尿病從脾論治的治法包括益氣健脾、溫陽健脾、健脾化痰除濕或健脾除濕清熱等。這類患者常表現為脘腹脹滿、腹痛腹瀉、食少納呆、倦怠乏力等癥狀。臨床治療中常用七味白術散、參苓白術散、六君子湯等進行治療。常用藥物有黃芪、人參、白術等。脾虛常兼痰濕、濕熱之證,可行化痰除濕法與清熱除濕法,常用溫膽湯、芩連平胃散等進行加減。
脾腎同治法針對脾腎陽虛或脾腎陰陽俱虛的患者,癥見畏寒怕冷、脘腹脹滿、腹痛、泄瀉者,可選用附子理中丸、四神丸等,或加用淫羊藿、補骨脂、肉豆蔻等兼以補腎助陽。李賽美教授強調脾腎均是治療糖尿病必須重視及立法之本,因此在治療中常用四逆湯、附子理中湯、真武湯等治療脾腎陽虛證[15]。
脾胃同治法常用于治療脾胃氣虛兼有胃熱腹實之證的患者,臨床中常用麻子仁丸進行加減,或加用火麻仁、牛蒡子、蒲公英等。若脾氣虧虛兼見胃陰虧虛,癥見咽干口渴者,可加生地、玄參、葛根等,或選用玉液湯進行加減。熊曼琪教授臨床中就十分重視健脾滋陰的治療方法,自擬活血降糖飲處方以益氣滋陰[16]。
對于糖尿病從胃論治的具體方法,大抵歸為清法。其中,清泄胃腸結熱最為常用。胃腸結熱患者臨床常表現為口渴多飲,消谷善饑,小便黃,大便結硬等。常用大承氣湯、調胃承氣湯、大黃黃連瀉心湯、黃連解毒湯等進行加減。仝小林教授也強調糖尿病的核心病機是中滿內熱,其病位中心在胃腸,治療應注重消導,重用苦寒以清內熱,因此尤其重用黃連、黃芩等藥物[17]。若胃熱熾盛兼有胃陰虧虛者,則可用益胃湯、增液湯等方養陰增液,或加用麥冬、沙參、玉竹等。胃腸有濕熱,癥見脘腹痞滿,大便粘膩不爽者,則當以清化濕熱、清泄胃腸為主,可用葛根芩連湯加味治療。
至于胃腸熱結,傷陰耗氣,兼見陰虛、氣陰兩虛者,則應采用脾胃同治之法,將清泄結熱與益氣養陰法結合,方藥可用增液承氣湯、麻子仁丸、新加黃龍湯等。國醫大師呂仁和教授在治療糖尿病時就十分重視從脾胃論治糖尿病,常用益氣、清熱、化瘀的治療方法,以太子參、黃芪等配伍牡丹皮、丹參等進行治療[18-19]。
肝胃同治法多用于肝胃郁熱之證的患者,癥見情緒急躁,口苦咽干,心煩喜嘔,大便干燥等,宜采用大柴胡湯、丹梔逍遙散等進行加減,或加用黃芩、夏枯草、梔子、郁金等。而出現煩渴多飲,多尿,舌紅苔黃,脈滑數者,一般認為是肺胃熱盛,方藥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或用石膏、人參、知母等藥物進行加減。
若為胃火熾盛,耗傷津液,可以進一步導致腎陰不足,出現糖尿病伴發牙癰,應重視胃腎同治。仝小林教授就提出治療消瘦型糖尿病應重視清胃熱兼顧補益脾腎,常以干姜黃芩黃連人參湯加減[17]。南征教授也重視從“脾胃腎”三臟進行治療,治法以滋陰清熱為主,強調“滋陰重在滋腎之陰,益氣重在補脾胃之氣”[20]。
倪青教授團隊提出治療糖尿病從肝論治七法,包括疏肝氣、清肝熱、養肝血、平肝陽、通肝絡、暖肝陽、瀉肝濁等,對于從肝論治糖尿病具有重要的啟發[21]。其中肝氣郁結,或久病氣機阻滯患者,臨床常應用理氣解郁法。方劑可選用四逆散、柴胡疏肝散等,或選用柴胡、香附、郁金等。若氣郁生痰,即可致氣郁痰阻,治療可配合化痰除濕治法,方劑可配合半夏厚樸湯、溫膽湯等。氣滯血瘀者,癥見胸悶心痛,肢體麻痛,肌膚甲錯,婦女月經不調,經血舌暗有血塊,口唇色暗等,當兼以活血化瘀,方劑可用選用血府逐瘀湯、桃紅四物湯等。呂仁和教授基于提出糖尿病全程均有“微型癥瘕”的產生,因此在治療糖尿病時十分重視行氣活血、散結消癥的治療方法[19]。
肝腎陰虛,陰虛陽亢患者,癥見口苦咽干,頭暈頭痛,耳鳴耳聾,躁煩易怒,失眠多夢者,應重視肝腎同治,臨床常用清肝潛陽法,方藥可用鎮肝熄風湯、天麻鉤藤飲、建瓴湯等,或加用磁石、石決明、龍骨、牡蠣等。倪青教授就十分強調糖尿病伴高血壓的患者以肝腎陰虛為病本,常用麻鉤藤飲合一貫煎加減治療[22]。
肝郁脾虛患者,癥見胸脅脹痛、腹脹、腹瀉的患者,應肝脾同治,常用逍遙散、四磨湯進行加減,或在疏肝解郁的基礎上加用炒白術、黨參、茯苓等。馮興中教授就十分重視肝脾同治治療糖尿病,強調疏肝健脾的治法,常用四逆散和四君子湯進行加減[23]。
從腎論治包括滋腎養陰、益氣養陰、滋陰助陽等多種治法。其中,腎陰虛者,多表現為咽干舌燥、五心煩熱、尿黃便干、乏力盜汗等。常用方如六味地黃丸、增液湯等,常用藥物有熟地、山萸肉、龜板等。各類臨床研究也證實六味地黃丸對于糖尿病的治療效果[24]。若腎陰虛陽亢患者,常用知柏地黃丸加減,或加用玄參、知母、代赭石等。若出現氣陰兩虛證,常用方藥如生脈散、玉液湯、玉泉丸等進行加減。氣陰不足進一步可導致陰陽兩虛的證候,臨床多使用滋陰助陽法,常用方藥如加味腎氣丸、右歸丸等。另外,糖尿病日久繼發腎病,常表現為腎不藏精,精不生髓,髓不生血的病機,有時還需要給予填精補髓的藥物,方可選用龜鹿二仙膠,或加用龜板、鹿茸等。柳紅芳教授在治療糖尿病腎臟病時就十分重視真陰不足的病機,治療中重視填精補髓的治法[25]。
高思華教授[26]主張肝脾腎同調治療糖尿病,治療過程中貫穿滋腎強腎、健脾益氣、養肝疏肝的治療思路,佐以活血、祛濕、清熱、化痰等治法,以達到綜合治療的目的。該治療思路對于糖尿病的治療具有較大的啟示。
糖尿病及其并發癥從古至今多有論述,針對糖尿病的治療,歷代醫家均有其獨到的見解。總的來講,“脾胃肝腎”是糖尿病的核心病位。而臟腑相關辨證理論以及“多臟同調”臨床思維模式在臨床中尤為重要。本文立足于糖尿病基本病位“脾胃肝腎”,采用臟腑辨證理論與“多臟同調”臨床思維指導糖尿病辨證用藥。此外,糖尿病在進展過程中,也會出現心臟、肺臟等臟腑的相關病理變化,如糖尿病心臟病、肺部感染、糖尿病神經病變等。臨床治療中仍應抓住“脾胃肝腎”的核心,針對其特殊病位進行治療。綜上所述,糖尿病從“脾胃肝腎”論治可以提高臨床療效,值得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