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氣補腎活血方對腎虛血瘀型類風濕關節炎患者IL-6和IL-17的影響

劉淑清，吉繽郡，葛華迅，劉龍民，黃蓓，紀翠霞，顧昳赟，曹會杰，田雨

(1.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普陀醫院，上海 200062；2.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龍華醫院，上海 200032)

類風濕關節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是一種以關節病變為主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其主要病理變化為滑膜炎癥，滑膜增厚、血管翳形成等，導致關節骨和軟骨的破壞，甚至畸形。炎性細胞因子網絡在RA發病進展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IL-6和IL-17在RA的炎癥損傷和骨質破壞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本研究通過對56例腎虛血瘀型RA患者治療前后IL-6和IL-17水平進行檢測，探討益氣補腎活血方治療RA的作用機理。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7年1月—2019年8月期間在上海市普陀區中心醫院和龍華醫院就診的門診和住院RA患者56例。采用隨機數字表將患者分為中藥組(治療組)和西藥組(對照組)，每組28例。治療組女性26例，男性2例；年齡(62.39±4.13)歲，病程(9.12±1.50)年。對照組女性25例，男性3例；年齡(61.67±4.80)歲。病程(9.32±1.36)年。兩組性別、年齡、病程比較，均無統計學差異(P>0.05)，具有可比性。

1.2 診斷標準

1.2.1 西醫診斷標準

根據1987年ARA修訂的類風濕關節炎診斷標準[1]。1)晨僵至少持續1 h，病程≥6周；2)3個或3個以上區域部位的關節炎，病程≥6周；3)腕、掌指關節或近端指間關節炎中，至少有一個關節腫脹，病程≥6周；4)對稱性關節炎，兩側關節同時受累，病程≥6周；5)有類風濕結節；6)類風濕因子陽性；7)手及腕部放射學改變。以上7條中滿足4條或4條以上并排除其他關節炎即可診斷。

1.2.2 中醫診斷標準

根據2002年版的《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2]、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發布的《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尫痹的診斷依據、證候分類、療效評定》[3]，并結合臨床，制定出肝腎虧虛、瘀血痹阻的證候診斷標準。主癥：①關節疼痛；②關節發冷；③關節僵硬；④屈伸不利。次癥：①畏惡風寒；②腰膝酸軟；③關節重著；④少氣懶言、倦怠乏力；⑤晨僵；⑥自汗；舌、苔：舌質淡胖或紫暗，苔白膩或白滑；脈象：脈細澀或沉細弱。辨證診斷標準：具備主癥2項+次癥1項或主癥1項+次癥2項，結合舌脈，診斷為本證。

1.3 納入標準

1)符合上述中醫肝腎虧虛、瘀血痹阻的證候診斷標準和西醫診斷標準；2)放射學分期<Ⅳ期[4]；3)關節功能分級<Ⅳ級[4]；4)年齡為18～75歲的男性和女性患者；5)自愿參加本研究。

1.4 排除標準

1)不符合上述納入標準者或者記錄資料不全者；2)RA晚期，已喪失勞動能力，關節嚴重畸形，關節功能分級屬于Ⅳ級者；3)合并有嚴重疾病如心、腦、肝、腎功能損害和血液系統疾病等；4)孕婦；5)重疊系統性紅斑狼瘡、嚴重的骨關節炎等其他免疫性疾?。?)過敏體質者；7)精神障礙。

1.5 治療方法

對照組給予甲氨蝶呤片(上海信誼藥業有限公司生產，規格：2.5 mg/片，批號：20171003)口服治療，每次10 mg，每周1次，3個月為1個療程。劑量根據病情加減。

治療組在服用甲氨蝶呤片的基礎上，給予益氣補腎活血方。益氣補腎活血方藥物組成：生黃芪30 g，白芍30 g，生白術10 g，巴戟天20 g，骨碎補15 g，土鱉蟲12 g，中藥制劑由醫院制劑室加工制成真空包裝的200 mL濃煎液?？诜?，每日2次，每次100 mL。3個月為1個療程，每4周隨訪1次?；颊咴诮邮鼙局委熐霸逊梅晴摅w抗炎藥的，繼續服用原藥(品種、劑量不變)，疼痛緩解后可逐漸減量至停用。

1.6 觀察指標

1)臨床癥狀；2)中醫證候積分；3)中醫證候療效評價；4)酶聯免疫吸附(ELISA)法檢測兩組患者治療前后IL-17和IL-6的水平。

1.7 安全性指標

觀察血常規，肝腎功能，用藥后不良反應，包括胃腸道反應，脫發等。

1.8 統計學方法

2 結果

2.1 兩組中醫證候評分比較

經治療后兩組中醫證候積分均有明顯的改善(P<0.05，P<0.01)，但其改善情況兩組間比較大都無明顯差異(P>0.05)，僅腰膝痠軟、關節僵硬兩項指標的改善情況治療組優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兩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2.2 兩組中醫證候療效比較

治療后治療組的總有效率為92.86%，對照組的總有效率為85.71%。兩組療效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中醫證候療效比較(例)

2.3 兩組安全性比較

不良反應出現情況；治療組有1例出現惡心嘔吐、1例腹瀉，其程度較輕，發生率為7.14%；對照組有2例出現惡心嘔吐，2例腹瀉，1例出現肌酐升高，2例出現白細胞下降，1例同時出現轉氨酶輕度升高，發生率為28.57%。兩組不良反應發生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不良反應發生情況比較(例)

2.4 益氣補腎活血方對IL-6的影響

治療前兩組患者IL-6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IL-6水平均較治療前明顯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治療組的IL-6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見表4。

表4 兩組患者IL-6水平變化

2.5 益氣補腎活血方對IL-17的影響

治療前兩組患者IL-17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IL-17均較治療前下降明顯，有統計學差異(P<0.05)；治療組的下降程度優于對照組(P<0.05)。見表5。

表5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IL-17水平變化

3 討論

類風濕關節炎是一系統性疾病，主要侵犯關節的滑膜，滑膜炎和關節破壞是RA的兩個最基本特征。早期以關節滑膜的炎性病變為主，后期發生軟骨和骨的破壞，導致關節畸形和功能喪失。

細胞因子是公認的RA炎癥和關節損傷的重要介質。IL-17是目前新發現的強致炎因子[5]，主要由活化的記憶CD4+T淋巴細胞分泌，可誘發刺激多種炎性因子的表達，促進破骨細胞的活化，增強炎性細胞的趨化作用，抑制滑膜細胞的凋亡，釋放基質金屬蛋白酶，放大炎癥效應，促進RA慢性化[6]。IL-17不僅能誘導滑膜細胞產生基質金屬蛋白酶，抑制軟骨基質的形成，而且還能促進滑膜血管的增生，形成血管翳，從而加重關節的破壞。IL-6是由單核細胞/巨噬細胞、T淋巴細胞及成纖維細胞產生，在RA患者血管翳的生成和骨質破壞中起重要作用。研究表明，IL-6在炎癥和免疫介導的疾病中發揮重要的作用，RA患者的血清和滑膜液中的IL-6水平明顯升高，其水平與RA的疾病活動度和關節損傷程度呈正相關，提示抑制IL-6的活性可能是治療RA的重要靶點[7-8]。

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兩組臨床癥狀均有所減輕(P<0.05，P<0.01)，治療組較對照組改善明顯(P<0.05)；益氣補腎活血方能明顯改善腰膝痠軟、關節僵硬等癥狀，優于對照組(P<0.05)。治療后治療組出現的惡心嘔吐、腹瀉、血常規異常、肝腎功能異常等不良反應明顯少于對照組(P<0.05)，說明益氣補腎活血方治療RA具有較好的安全性。治療后兩組患者IL-6和IL-17水平較治療前均明顯降低，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治療組IL-6水平較對照組降低明顯(P>0.05)；治療后治療組IL-17水平較對照組降低明顯，兩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益氣補腎活血方能夠下調炎癥因子IL-6和IL-17的表達水平，具有較好的抑制免疫炎癥作用，可能是其治療RA的作用機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