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相關問題的探討

馬金彪

（中國煤炭地質總局第二勘探局，河北 涿州 072750）

混合所有制指的是在同一個經濟組織中，由多個不同的產權主體進行多元化投資以及相互之間的融合，進而形成的一種與之前不同的新的產權配置結構與經濟形式。以宏觀為視角來看，混合所有制可以將一個國家或者地區所有制結構上的非單一性體現出來，不僅包括國有與集體等公有制經濟，還對個體、私營與外資等非公有制經濟予以涉及；而以微觀為視角來看，混合所有制指的則是在一個企業內部，產權主體表現出多元化的特點，由所有制性質存在差異的多個投資主體一同出資完成組建任務，對于每一個產權主體而言，均能將相應的影響與作用發揮出來。最早的混合所有制起源于20世紀六七十年代，當時，西方國家針對傳統的資本主義提出一種以自由放任經濟模式為理念與特點的改良理論，也就是“混合經濟”論，然而，西方國家對混合所有制并沒有給予較多的關注，重視度亦不高，不少國家在以國有企業為對象進行改革之時，均將私有化道路作為其改革與發展方向，相對而言，混合所有制的企業數量是很少的，而在這些混合所有制企業中，還有一部分僅是作為私有化的過渡而存在。

我國發展情況同西方國家有很大的不同，與經濟體制改革程度的日益加深相伴隨。我國針對國民經濟重要支柱——國有企業也實施了一系列改革，并對其進行不斷的探索，走出一條具有漸進式特點的改革道路，亦即實施混合所有制改革。現階段，混合所有制已得到我國各級政府、相關學者與人員的廣泛關注，認為它不僅可以對我國國有企業市場主體地位不高的根本性問題予以解決，又可以將改革過程中不確定因素以及大規模變化所造成的不良影響消除。目前我國正處在經濟轉型的重要發展時期，在一定程度上，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在對國有企業與市場經濟結合形式與路徑進行探索的過程中發展而來的，可以將我國特有的發展特點展示出來，研究我國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相關問題具有重要意義。

一、當前我國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實際情況

近年來，我國國有企業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工作無論是央企，還是地方國企，多數都在有序地推進。通過對中央企業產權登記數據的收集與分析發現，我國混合所有制企業數量最近幾年一直呈現不斷上升的發展態勢。在2013-2016的4年時間內，中央企業以及各級子企業中，混合所有制企業戶數所占比例有了比較明顯的提升，由最初的65.7%增加到68.9%，2017年，混合所有制企業戶數進一步增加，以700戶的數量將占比提升至69%，同年，省屬混合所有制企業所占比例為56%。但是，除了一些整體上市的企業之外，中央企業與省屬企業等的集團公司差不多都是國有性質的獨資企業。而與此同時，全部的國有上市公司都屬于混合所有制企業，不同之處僅表現在混合程度之上。所以就當前的實際情況而言，我國混合所有制改革試點大多集中于除國有集團公司之外的國有非上市公司中。2016年-2019年的4年時間內，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簡稱發改委）共進行了4批試點企業名單的公布，企業數量一共為210家。而出于對發改委并沒有將具體企業名單公布出來這一實際情況的考慮，為保證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以參與競爭的程度作為劃分依據，對我國國有上市公司進行了2大類型的劃分，一類是市場競爭類；另一類是非市場競爭類。在此基礎上，又進一步以層級作為劃分依據將股東劃分為中央、省級與市級3層，通過對近年來第一大股東以及前十大股東中國有股股東合計持股具體的變化情況進行分析，將我國國有上市公司混合所有制改革工作取得的進展以及成果展示出來（數據略，僅就一些代表性數據做出相應的分析）。

通過研究發現，在我國國有上市公司中，第一大股東呈現下降之勢，大致由2003年的45.12%（均值）下降至2019年的38.13%，下降幅度將近7%。其中，2006年的下降幅度最為明顯，下降比例高達4.86%，究其原因，主要在于股權分置改革工作開展過程中，國有股對非國有流通股進行補償。在此之后，我國第一大股東持股所占比例大體趨于穩定，變化不再明顯。如果對市場競爭類與非市場競爭類2種類型的企業進行區分，雖然相對而言，前者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比后者要低出差不多4-8個百分點，但二者之間的變化趨勢大致是相同的。另外，如果對第一大股東的層級進行區分，不管股東是中央控制的企業，還是省級或者是市級政府控制的企業，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的變化趨勢大致上也都是相同的，只是相對而言，前兩個層級企業控股的上市公司，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的降低要明顯一些。

另外，從前十大股東來看，國有股股東合計持股所占比例同樣呈現下降之勢，大致由2003年的51.73%（均值）下降至2019年的48.72%，下降幅度將近3.01%。其中，2006年的下降幅度最為明顯，下降比例高達4.54%，原因同樣是受到股權分置改革的影響。在此之后，我國前十大股東國有股股東合計持股所占比例大體趨于穩定，變化不再明顯。與第一大股東的變化趨勢相結合能夠看出，雖然第一大股東比例的降低比較明顯，但其減少的部分存在并沒有被非國有股股東購買，而是被其他國有企業購買的可能，換句話而言，也就是產權性質并沒有轉移，對于這一類型的股權變化，應當視為股權分散化，并不屬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內容。如果對市場競爭類與非市場競爭類兩種類型的企業進行區分，后者前十大股東中國有股股東合計持股比例高于前者，高出的百分點差不多為6-10個，且從2006年起，后者前十大股東中國有股股東合計持股比例從整體層面上看呈現出上升的發展態勢。另外，如果對股東的層級進行區分，不管股東是中央控制的企業，還是省級或者是市級政府控制的企業，前十大股東中國有股股東合計持股比例的變化趨勢大致上都是相同的。

二、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過程中應正視的問題

1.改革不會將國有資本功能削弱

分析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目的，在于將企業自身的潛能與創造力更好地激發出來，通過對國有資本與其他資本進行融合，最終實現共贏，增強國有經濟的競爭力，發揮競爭優勢，這并非去國有化。也就是說，通過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將更為有效的市場管理體制引進來，提升股東的責任意識，有利于將資本的作用更好地發揮出來。同時，在資本聯合與融合過程中實現對資本結構的優化，為資本的高效運行提供保證，最終助力企業利潤的增加。在實施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過程中，國有企業需要對公開透明的原則予以遵循，嚴厲打擊借改革牟取私利、對國家利益產生侵害的行為。由此可知，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不會將國有資本的功能削弱甚至是抹殺，不但如此，改革工作的順利與有效開展還能對企業的科技創新以及可持續發展形成推動，最終實現整個國民經濟的更好發展。

2.改革不會將國有經濟淹沒

現階段，理論與實務界不少人表達出以下觀點，“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會在一定程度上淹沒國有經濟，更嚴重的，還有可能造成國有經濟的消失”。毋庸置疑，這一觀點并不正確，這可從以下方面得到證明，（1）國有經濟是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在國民經濟中發揮著命脈與支柱的重要作用，其混合所有制改革并不是要將以往的公有制為主體，其他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經濟體制摒棄，而是以對公有制主體地位的嚴格堅持為基礎，加大力度發展多種所有制經濟，對其優化與進步提供助力。顯然的，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并不會將國有經濟吞沒，相反地，改革工作的開展還會將多種經濟成分引入，這會在很大程度上強化國有經濟的活力；（2）在社會主義的發展過程中，國有經濟發揮的作用相當于“基石”，其功能決定了自身存在的必要性，恰恰由于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其本質屬性決定國有經濟在國民經濟發展中的主導地位，我國政府可以通過國有企業的宏觀調控達到發展生產、拉動投資與消費以及增強經濟活動等諸多目的，而正是國有企業所具有的宏觀調控功能，決定了它不會將自身的主導地位喪失，其他成分對國有企業的淹沒亦是不會發生之事；（3）國家經濟發展證明國有經濟并不會在混合所有制改革進程中逐漸消失，在關系到國家經濟命脈的重要行業與領域，國有企業均居于支配地位。由于現階段我國尚未達到足夠高的生產力水平，經濟增長中的科技含量也相對較低，這要求國家通過不斷的改革來實現對各種經濟發展活力的釋放，最終將科技在GDP增長中的貢獻率增大。所以，國家需要開展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工作，通過國有資本支配范圍的進一步逐漸擴大，將其影響力以及經濟活力最大限度地增強，實現主導作用得更加有效發揮。

3.改革不會使國有資產流失

針對國有資本與民營資本的融合，不少人陷入了一種誤區，他們認為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過程中國有資本的委托代理會將國有資產的流失速度加快，這種想法同樣是錯誤的。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決議明確提出，國有資本在進行聯合與重組之時需要對公平競爭的原則予以遵循，通過出售國有資產而得到的資金不可以用到非國有經濟中，不可以向相關職工或領導干部轉贈、轉賣或者是低價出售國有股份。除此之外，改革亦強調增加的國有資本不可以劃轉到社會保障部門，所有的國有股份分工必須全部用到公有制經濟的發展中，而一般性的民生開支，也只可以以稅費為來源。等等一系列規章制度全部強調國有資本不可以流向私人領域，同時，也為其提供強有力的保障。

三、推動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相關建議

1.轉變政府職能，對資源的配置加以優化

其一，對國有企業進行分類管理，將其作為政府職能轉變的基礎。通過對國有企業的分類管理，對政府在不同事務中所處的地位以及所扮演的角色進行合理界定，以此更好地將政府在公共服務類企業經營與管理中的作用發揮出來，實現對公共型政府以及服務型政府的打造。與此同時，將政府在競爭類企業中的參與干預度降低，實行國有參股，甚至是將其全部放開，降低非國有資本的準入門檻，使得市場在資源配置過程中可以真正地將主導作用發揮出來；其二，對國有資產管理體制加以完善，將其作為政府職能轉變的手段。以國有企業的分類管理為基礎，進行清晰明確的國有資本投資運營模式的構建，將以往的國有企業資產監管方式改變，由“管企業”轉變為“管資本”，實現對“以管資本為主”的國有資產管理新體制的建立，為國有資產配置效率的提升提供可靠支持，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審批內容，提高企業的自主經營權利，真正地為國有企業營造出公平競爭的外部環境。

2.加快現代化產權制度的制定與實施，完善市場競爭機制

對于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而言，產權制度的改革始終是其核心內容，我國國有企業在生產與經營過程中存在不少問題，包括產權制度效率低、對企業競爭力與盈利能力的激勵作用弱、機制不健全等等。針對這一實際情況，政府需要進行產權清晰同時權責明確的現代化產權制度的制定與實施，將產權激勵與市場約束的作用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真正讓國有企業產權主體結合市場需求，獨立進行生產經營決策，以此實現經濟利益的最大化，最為重要的，是不對相關產權合法權益造成侵害。受到市場競爭機制的影響，國有企業會處于競爭壓力中，企業負責人也會提升自己的競爭意識，進行技術層面的發明與創造，并采取相應措施將經營管理優化，這對于整個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經濟的發展而言都是十分有利的。

3.強化對國有資產的監管，避免國有資產向外部流失

在新一輪將混合所有制作為主攻方向的國有企業改革進程中，新形式的探索值得提倡，但國有企業資產的流失是絕對禁止的，一旦發生國有資產流失的情況，不僅國有企業自身會受到很大的沖擊，整個國民經濟基礎以及社會經濟的發展都會在一定程度上被侵害。目前，我國國有企業在將市場機制引進，開展企業管理與治理等相關工作時，必須嚴格防范，切不能發生由于國有資產監管不到位、改革工作的開展效果差等因素而引起的國有資產流失現象。針對這一問題，政府可通過相應的機制（如市場化國有股權定價機制、懲戒監督機制等）為信息的公開化與透明化提供可靠保證，嚴防國有資產的流失。

4.引入多元化的投資主體，對非國有股東的持股比例進行合理控制

在對國有企業內部進行治理之時，應將以往固有而僵化的企業活力激活，這以國有企業產權結構的優化為關鍵。其一，企業應以一個積極的態度將具有豐富市場經驗的投資人員引入企業中來，并對此類人員進行大力培育，以此做到對國企資本的充實，優化企業股權結構，打造一個多元化的股權局面；其二，國有企業還要提高對第一大非國有股東持股比例的重視，國有股減持并非越多越好，企業必須采取有效措施對非國有股東的持股比例進行合理的控制。

5.提高自主創新與資源成長能力

其一，對于一個企業而言，技術與產品是其核心資本，而組織制度發揮著企業自主創新基石的作用，以完善的企業組織制定與運行為前提，國有企業應把握住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契機，與市場發展的實際需求相結合，加大對產品研發以及技術革新的關注與實施力度，以此增強企業的整體競爭力，為企業生存與發展擴展空間；其二，人力資本會為企業發展提供原動力，對此，國有企業可以通過經營者持股以及員工持股等方式，進行長期激勵機制的建立，將員工積極性充分地調動起來，推動企業實現更好、更快地發展。

四、結語

混合所有制改革不僅是現階段國有企業改革的重點，還是對現代企業公司治理加以完善的前提和基礎，當前我國正處在經濟轉型的重要發展時期，需要各界給予高度的重視，采取有效的措施共同推進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順利與有效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