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梅
[宋]盧鉞
梅雪爭春未肯降,
騷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
大年初二,我回老家給兩個舅舅拜年,偶遇童年時的小伙伴。
小伙伴的小名叫雪梅。那時候,外婆帶著我住在村子最西頭的老宅里。雪梅經常來我家老宅里玩,甚至到了“樂不思家”的地步,我們也因此經常同吃同睡。
現在,雪梅也已步入中年,但只要我大年初二回舅舅家拜年,她總會過來找我玩。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蘋果臉,大眼睛,和我一樣不高的身材,整個人看上去很甜美。而我倆現在的生活,迥然相異。她每天和朋友玩玩紙牌,跳跳廣場舞;我每天則必須讀讀書,寫寫文章。
雪梅活得輕松快樂,我活得忙碌充盈。如果想評價我倆的生活孰優孰劣,還真是一件很為難的事。她就像名門之女洪晃說的那樣,享受“無目的的美好生活”,而我的活法會讓很多人覺得“人間不值得,但人間很美好”。
讀盧鉞的《雪梅》,這種感觸更深。盧鉞是誰?很多人不清楚。其實他還有一個名字叫“盧梅坡”,“梅坡”是他的號,意為開滿梅花的山坡,其隱意不言而喻。
自古以來,寫梅和雪的詩不可謂不多,比如,宋代詩人王安石的“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梅花就如女子眉間的美人痣,雋秀雅致;又如,元代詩人吳澄的“不知天上誰橫笛,吹落瓊花滿世間”,雪花就如一個爛漫女子的心緒,隨風飛揚……
梅與雪,它們各自美麗,各有精神。人生如雪若梅,你想做梅還是雪,在于各自的選擇,無法衡量誰比誰更好一點兒,只要各自舒適,即好。
顯然,盧鉞早已看透這一點。
(郭學萍,江蘇省特級教師、南京市鼓樓區第二實驗小學副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