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狙擊手

朱巖

蘇-57承載著俄羅斯空天軍戰斗力以及贏得未來國際戰斗機軍貿市場的希望

編者按：最近，俄羅斯媒體《論據與事實》刊出最新蘇-57的文章，本刊編譯此文，僅供讀者參考。

在我們推出新的戰斗機系列之后，五角大樓可能需要徹底修改其作戰大綱，重置其組成單位并重新培訓從將軍到士兵的人員。——接近“最高機密”的特約記者。

俄羅斯第一架第五代戰斗機蘇-57即將服役，為此過去幾年進行了一系列復雜的研發，盡管還需進行相當長時間的飛行測試，而且飛機本身仍存在一些基本問題有待解決（其中一些問題不是簡單的技術問題，而涉及經濟、政治）。但戰斗機大體已經準備就緒，如果再沒有意外發生，它會在今年開始入編俄羅斯空天軍部隊。

俄羅斯航空業發展計劃的制定自然會受到全球的密切注視。盡管有關最新俄羅斯戰斗機的大多數信息都屬于“最高機密”，但美國人還是盡其所能對其進行了研究，包括飛機的技術參數以及其在未來戰斗中可能的用途。正處于新冠病毒大流行之中的美國，其《國家利益》雜志，發表了一篇專門介紹蘇-57戰斗機的文章。該文作者認為，蘇-57可以完全改變空中力量對比平衡，并質疑美軍使用傳統方法進行戰爭的可能性。

一些大小數據分析

美國專家2013年就猜測過，針對事實上處于弱勢的北約空軍，蘇-57將占據一定的戰術先機。在2013莫斯科航展上展出的飛機的某些設計特征表明了這一點。國際上第五代戰斗機的最重要特征就是隱身，為此蘇-57外形采用扁平化設計，制造上盡量用復合材料代替金屬，并廣泛使用足以吸收雷達波的涂層。除其它方面外，隱身設計要求減少飛機機體反射表面的面積，即控制飛機的尺寸。然而蘇-57不能稱為小飛機，它的長度接近19.5米，翼展14米。比較一下就能得知，美國F-35戰斗機長15.5米，其不同型號的翼展為10.6或13米。蘇-57大幅超過F-35，那么它的隱身效果理論上將會弱于F-35。

但實際上蘇-57的大塊頭也能使其具有顯著優勢。只要將其所載武器放進機身內，便可以達到最好的隱身效果，因為其機身可以吸收雷達波而無反射，從而避開敵方雷達的搜索。嚴格地說，即使是F-35，必要時其機身內部還是外部均需掛載彈藥。當然，執行任務的戰機將炸彈和導彈掛在機翼和機腹下是最方便的，但這樣的結果是影響了五分之三的隱身性。而蘇-57具有較大的內部彈艙，因此能夠在不影響隱蔽自身的情況下攜帶更重、射程更遠的導彈。

《國家利益》還指出：包括B-2轟炸機、F-22和F-35戰斗機在內的一系列美國隱身飛機，攜帶的是相對輕巧的近程導彈。美國專家特別擔心俄羅斯的Kh-58UShKE反輻射導彈和RVV-BD空空導彈，它們可躲過敵方雷達，并摧毀300千米以內的目標。美國的AGM-88反輻射導彈和AIM-120空空導彈彈體明顯更短，重量也更輕，但射程也更小些。目前能證實的是，裝備在F-22和F-35上的AIM-120空空導彈僅能在50英里（80多千米）的距離上擊中敵機。

組裝中的蘇-57原型機

“忍者騎士”風格

蘇-57具有遠距離打擊能力，同時仍可規避雷達，這使蘇-57成為美國空軍非常危險的敵人。美國過去20年的空戰概念可具體表示為：用隱身飛機爬到目標附近順利地將其摧毀。為此，美國軍火市場的“怪獸”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設計者犧牲了F-35的機動性和高速特性。他們認為這些飛機不應該強調自身的機動能力，應該依靠隱身來偷襲目標。而正因為透徹了解美國專家的這一概念，蘇-57的研制走了一條不同的道路：確保飛機正面隱身，并能夠秘密攜帶遠程導彈。

從戰術上來說，蘇-57的這種能力具有非常深遠的前景。根據美國專家的說法，蘇-57可能會成為空中狙擊手，專門用于摧毀敵后方的關鍵目標。但是，狙擊手的比喻并不完全準確。準確說法是，俄羅斯這一戰機更類似馬術騎士，采用長矛對敵手做致命一擊，并在必要時利用速度優勢，迅速遠離敵人的火力射程。

俄聯邦著名飛行員尤里·西特尼克對蘇-57的評價是：近年來記者們總認為蘇-57的隱身指標較低并且實際上不符合隱身技術的要求，然而，該型飛機是機密的，因此其參數無法公開獲得，但記者們因而會盲目得出這樣的結論，卻沒有任何事實依據。實際上原先試飛的只是樣機，而隨后改進過的成型機顯然大不相同。通常，“隱身”概念被夸大，但實際上任何飛行器都能留下紅外輻射痕跡，發動機就全是金屬的，談不上絕對隱身，所以S-400和S-500地空導彈能夠跟蹤到所有來襲的“隱身者”，也是這個道理。

蘇-57與蘇-30相比明顯更為扁平，這也可以提升其隱身能力

蘇-57還有一個更困難的技術問題——發動機。該機原先采用AL-41F1發動機，該發動機也安裝在蘇-35上。采用這種發動機，戰斗機只有在使用加力燃燒系統的情況下才能實現超音速飛行，而以非加力模式長時間超音速巡航是第五代戰斗機的主要要求之一。下一階段的發動機，即所謂的“產品30”已經在測試中，根據計劃，該發動機將從2023年開始安裝在蘇-57上。在其量產后，有可能為較早已使用AL-41F1發動機的蘇-57重新改裝。

尤里·西特尼克也評論了發動機這一關鍵的“最高機密”：“俄羅斯制造的發動機很有發展前景，因為我們有許多設計局，它們任務飽滿，資金雄厚，因此，我認為這一任務無疑將順利完成。”

以往概念要全面置換？

蘇-57在戰場上的出現，本質上扭轉了美國提出的的“發現即摧毀”的概念。將來在俄美對抗中，不是美國人，而是俄羅斯飛行員選擇沖突的時間和地點，美國人將不得不應對突然的威脅。盡管F-22“猛禽”具有超音速巡航能力和相對較好的機動性，但其小兄弟F-35 的隱身性能要差得多。與“閃電”的名字相反，F-35 需要打開加力燃燒系統才能超音速飛行，這會大大增加飛機在紅外探測范圍內的可探測性，只有亞音速狀態才可保持隱身。

F-22（ 左） 與蘇-57（右）的“玻璃座艙”布局

由于蘇-57的問世，美國人有可能必須重寫有關空戰戰術的教科書，甚至重寫聯合作戰手冊。據美國專家稱，排在優先的更新對象將是空中預警指揮機、地面雷達和加油機。對這些過時系統的淘汰將會徹底剝奪美軍進行“空地一體行動”的能力。“空地一體行動”概念是在冷戰時期發展出來的，并且在將近40年的時間里，決定了美國及其盟國在全世界進行的所有軍事行動的方式。由于蘇-57的出現，所謂“使用高精度武器，擊敗敵方部隊直至攻擊其戰略縱深，實現航空兵和地面部隊的協調行動”這一套都成了過去式，而美國整個軍事體系一直圍繞這套理論展開。如果將來能夠將其情報、通信和操作等一系列關鍵環節相繼破壞，那么美軍的作戰行動就無法完成，而這正是蘇-57將要做到的。

如果美國專家們認識到這將是必然發生的威脅時，那么在蘇-57越來越多地進入俄羅斯空天軍部隊服役之后，五角大樓將不得不從上到下徹底改變其作戰體系，并重新培訓人員。

俄羅斯“產品30”發動機。蘇-57如果想要發揮預期的全部能力，就要換裝該型發動機

性能高超價格適當

早在2008年，美國私營軍事智庫“蘭德”公司的專家曾進行了一次空戰模擬，設想足夠多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戰機攻擊臺灣地區機場，有6架F-22“猛禽”戰機在臺灣地區上空與72架性能等同蘇-27的戰斗機交戰，結果“猛禽”擊落了48架，但其余的戰機則突破了防御，并且摧毀了6架加油機、2架預警機、4架P-3巡邏機和2架“全球鷹”戰略偵察無人機。隨后，美國的空防崩潰了。盡管所有的F-22“猛禽”在導彈大戰中幸存下來，但由于燃料耗盡無法補充，直至最后墜毀。

美國分析家這樣肯定地說：“如果老舊的蘇-27依靠老式導彈尚能參戰，那么更新、更先進并配備遠程導彈的蘇-57或中國殲-20一類的新型戰斗機，就能以更少的人員傷亡造成對方更大的損失。”而且，他們認為，不需要增加太多新的俄制戰機和中國戰機，解放軍就能改變戰場上的力量平衡。

蘇-57與其海外競爭對手相比的另一個重要優勢就是成本。該機單機成本20億～22億盧布，按當初盧布兌美元匯率為3200萬～3500萬美元，而現在則因為盧布兌美元大幅貶值，而只有大約2600萬美元。乍一看，如果讀者不知道其它國家類似飛機的采購成本，會認為很貴，但要知道，F-35的單機基本配置造價為1.5億美元，而F-22“猛禽”一開始就被稱為“黃金”戰斗機：早在2006年，一架重達19.7噸的該型飛機造價達3.5億美元，這筆錢當時可購買19.7噸黃金，不僅重量等同而且價格也一致。

毫不夸張地說，蘇-57戰機的合理價格，彌補了俄羅斯與美國軍事預算上的差距，使雙方在第五代戰斗機上的力量均等。

蘇-57采用機腹縱列內置彈艙，但該彈艙的發射方式和武器掛載能力至今成謎

對其數據代碼的查詢結果

美國《國家利益》的文章曾一直假設，莫斯科不會開始大規模生產非常昂貴和復雜的新式戰機。的確，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蘇-57總是僅具備成為下一個航展新星的可能性，盡管這一獨特而無與倫比的成就早已取得，但還從未成為成體系、成批量的產品。

2018年夏季，負責俄羅斯政府軍工聯合體的副總理尤里·鮑里索夫和國家杜馬航空業專家委員會成員弗拉基米爾·古特涅夫一致宣布，俄政府僅將蘇-57戰機視為出口項目，并沒有考慮大規模生產并裝備本國軍隊，而且時間一直延伸到2027年的《俄羅斯國家軍備計劃》中還規定，蘇-57總訂貨量只有16架。然而這種情況在2019年5月16日發生了巨大變化，當時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軍方與聯合飛機公司簽署了制造76架蘇-57的合同。如此數量的戰機足以裝備3個航空團。

導致這種轉變的原因仍然未知。根據某種說法，當俄羅斯領導層最初準備將蘇-57立項時，暫時不希望吸引海外合作伙伴。但這很好地解釋了政府后來從何處獲得了將訂單增加近5倍的資金，而這筆錢在預算差點取消時又通過了（很可能是國外的注資，當時傳聞印度投資了該機的研制并希望分享技術——編者注）。不過另一種假設是，克里姆林宮在外部環境的影響下重新考慮研制該型戰斗機，例如波蘭和羅馬尼亞有意購買較大數量的美制F-35，用以替代蘇聯時期制造的戰斗機。

結果可能是某一種或多種因素最終起了作用，促使俄聯邦決定開始大規模生產第五代戰斗機。盡管外界猜測俄羅斯國防工業體系只是啟動該項目投產，但俄羅斯石油公司首席執行官謝爾蓋·切梅佐夫說，今年將開始蘇-57的批量生產。此外，據對飛機開放源代碼的查詢結果，只發現2架蘇-57交付軍隊的數據，其中一架已于去年12月在飛行測試中墜毀。

據估計，2022年以后，以阿穆爾河畔科姆索莫爾斯克的加加林工廠為代表的航空企業每年可生產多達15架蘇-57。

然而，試飛員、“俄聯邦英雄”阿納托利·克涅肖夫對這一新型俄羅斯戰斗機的輝煌前景充滿信心：“基于蘇聯時期的發展基礎而產生的蘇-57將會是世界航空器中最好的飛機，這表明俄羅斯的科學傳統一直在保持。這不是幻想，這是一架現實生活中的飛機，已經飛向天空，準備戰斗。隨著S-300、S-400以及在不久的將來S-500防空導彈風靡全球，蘇-57也將如此。無論美國人采取何種對策，擁有這種機型的3個航空團在世界任何區域的沖突中，都將使我們在空戰中占上風。”

他接著說：“要知道，美國人近年的發展也基本上是建立在前蘇聯和俄羅斯的努力基礎上的，因為多年來，成千上萬俄羅斯的大學畢業生在原先實行的國家就業分配制度取消之后，轉而自謀前程，他們對美國軍事科學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這實際上完全與國家教育的初衷背道而馳。為了重新獲得武器發展方面的主導地位，我們需要恢復技術人才國家強制就業分配制度，讓相關航空技術人才為我們偉大祖國的利益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