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號文件頒布以來我國體育產業研究熱點及趨勢分析

田家雪，傅 建

（揚州大學 體育學院，江蘇 揚州225000）

自國務院2014年頒布46號文件《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以下簡稱《意見》）［1］以來，我國體育產業進入快速發展階段，現已達到萬億規模，行業發展越來越完善，產業體系不斷健全［2］。經濟社會發展早期階段，我國體育產業分為體育用品制造業、職業體育、體育健身與休閑產業、相關配套服務業4大類［3］。隨著時代的進步，重新將體育產業分為3類，體育服務業分為9類［4］。國務院在《意見》中提出很多標準使得體育產業發展目標更加清晰，評價方式更為明確，但還需要配套強有力的政策支持來確保其可操作性［5］。2019年國家出臺的《體育強國建設綱要》（以下簡稱《綱要》）［6］對我國體育產業工作提出了更高的目標要求，《綱要》指出要加快推進體育強國建設的決策部署，打造現代體育產業體系。培育現代體育產業體系是實現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基本要求，對激發經濟發展新動能具有重要意義，也是實現體育產業“更大、更活、更優”戰略目標的重要途徑和推動全民健身、推廣體育文化的有力推手。

新時代我國體育產業的發展肩負新的歷史使命，2035年要實現體育產業成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的重要階段性目標。總結現階段研究熱點，揭示其發展路徑與趨勢，對實現體育產業成為推動經濟社會持續發展的重要力量，明晰冰雪運動等潛力產業在我國的發展趨勢，擴大體育產業與其他相關產業相互融合等提供科學參考。基于此，本文選取2015～2019年CNKI體育類核心期刊的相關文獻，通過關鍵詞共現和突變率檢測探究我國體育產業研究的熱點主題脈絡和發展方向。

1 數據來源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核心期刊刊載了我國體育產業研究領域的主要成果，本研究使用的數據全部來源于CNKI數據總庫中的體育類核心來源期刊。以“體育產業”為主題詞進行檢索，檢索時間跨度為2015～2019年，檢索日期為2020-01-01，共得出1 946篇文獻；對會議信息、年度總次目等進行過濾，使用EndnoteX7對檢索文獻去重，最終篩選出有效文章1 328篇。

1.2 研究方法

基于JAVA平臺開發的CiteSpace5.5.R.2（64-bit）可視化軟件［7］，對體育產業研究領域的相關文獻進行計量分析。通過關鍵詞共現和頻次分析探索其熱點主題，揭示體育產業的主要研究方向；根據時區分布圖探究2015～2019年研究主題的演化過程；對關鍵詞的突發性檢測探索體育產業新興研究趨勢。

2 結果與分析

2.1 體育產業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是對文章主題的高度概括與凝練，是研究者普遍關注的核心要素，反映的是研究領域的熱點研究方向；高頻率的詞頻是用來了解現有文章的研究方向，揭示學科的研究水平與結構［8］。將數據導入CiteSpaceV，Time Slicing修改為2015～2019年，時間切片默認為5年一段，節點選擇“keyword”，Linkstrenth選取Cosine算法，默認原始閾設置：TOPN=50；gindex（k=5）；C，CC，CCV。運用PathFinder算法進行剪枝后對同義詞進行合并，見圖1。圖中節點大小代表該關鍵詞的研究關注度，中間中心性大小則體現該關鍵詞在研究中的重要程度；節點中間的連線代表共現關系，線條粗細代表強度。由圖1可得，“體育經濟”“體育管理”“全民健身”“群眾體育”“體育賽事”的中心性和頻次較高，說明它們是體育產業的研究重點。根據關鍵詞共現圖譜，可以將體育產業研究熱點分成3大分支：

圖1 我國體育產業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

一是以體育經濟為中心的研究分支，主要包括體育經濟、體育旅游、休閑體育、體育用品等。《意見》中將體育產業作為經濟轉型升級的重要著力點，因此體育經濟研究對于我國體育產業以及相關產業的發展具有指向作用。有學者在體育強國背景下分析了體育經濟的重要地位，提出建設體育強國需要體育產業經濟提供堅實的基礎［9］；體育產業與體育旅游的融合是相互滲透、相互交叉重疊的［10］；唐大鵬對我國體育旅游休閑產業的困境進行分析，提出要合理配置資源、加強跨界合作等優化路徑［11］；潘子輝以宏觀經濟發展為大背景，對體育用品制造業轉型升級的綜合能力進行實證測評［12］。可以看出，此階段的研究著重在于體育產業促進體育經濟和相關產業的發展。

二是以體育管理為中心的研究分支，主要包括：體育管理、體育治理、全民健身、群眾體育、競技體育等。《意見》和《綱要》中都提到要對場地設施、競技體育、社會組織等依法進行管理，可見我國體育產業還需要不斷地進行管理和治理以進行可持續發展。蓋文亮在全民健身背景下探討了全民健身治理現代化問題，旨在發揮制度應有的效能［13］；鄒月輝通過對逆序中競技體育所面臨的困境進行研究，得出競技體育應“以人為本”合理有效地進行管理［14］；單鳳霞指出在“健康中國2030”計劃的背景下，人們對健康的重視程度日益高漲［15］；李相如提出全民健身戰略在促進體育產業轉型升級與拉動體育消費方面的作用［16］。體育管理涉及到體育產業的方方面面，如何加強對體育產業的管理和引導成為學者所關注的熱點。

三是以體育賽事為中心的研究分支，主要包括體育賽事、體育文化、體育消費。關于體育賽事，《意見》指出要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從體育賽事活動審批、市場開發、推廣體育文化等方面進行簡政放權。體育賽事的舉辦可以促進旅游業、餐飲業等相關行業的發展，同時也是傳播地域文化的重要途徑。學者們通過對體育賽事的權利配置問題展開討論，提出必須以保障體育賽事產業的發展為目標，為其配置相關權利［17］；指出品牌體育賽事是體育文化的重要載體，從傳播賽事過程中打造體育賽事品牌效應［18］；黃海燕通過對我國體育消費發展現狀、趨勢及問題的具體分析提出一系列促進體育消費發展的建議［19］。從以上相關研究來看，體育賽事經濟已經成為體育產業的研究趨勢，這與我國出臺促進體育消費意見密不可分。

我國體育產業當下階段雖取得一定成績，但也存在一定問題［20］。一些學者在體育產業發展過程中，發現不少發展困境和制約因素。例如，有學者提出體育產業的發展存在結構不平衡、缺乏專業的體育管理人才以及配套政策不完備等制約因素［21］；從總體上看我國體育產業發展不足，結構不合理，體育服務業占比過小等［22］；體育產業聚集存在地域差異，綜合水平逐漸加大［23］；體育產業出現無效供給過度而有效供給不足和“供需錯位”等問題［24］。體育產業要上升為國民經濟支柱產業、滿足群眾對健康生活的美好需求、實現體育強國戰略目標，體育產業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研究是必然趨勢，體育賽事將圍繞品牌賽事研究展開，而體育管理也將從傳統與粗放向現代化與精細化逐漸轉變。

2.2 熱點演變路徑分析

體育產業研究過程是動態演進過程。通過CiteSpaceV生成的時區圖（TimeZone），能清晰顯示體育產業研究熱點的路徑演變。圖2為2015～2019年體育產業領域研究熱點演進的時區知識圖譜。通過圖譜內容呈現以下主題演變路徑：

一是以產業結構為主線，借鑒發達國家經驗、區域協同、體育消費、產業融合與體育用品為主要分支展開研究，具體分支路徑為：1）體育產業發展-產業結構-美國-英國-體育公共服務-京津冀-協同發展-粵港澳大灣區；2）產業結構-體育消費-供給側改革-結構優化-跨界融合；3）美國-體育治理-體育社會組織-發展模式；4）產業融合-旅游產業-體育旅游-休閑體育-PPP模式-體育小鎮-運動休閑-特色小鎮；5）體育用品-全球化-一帶一路-發展策略-挑戰-鄉村振興；西方發達國家體育產業起步較早，體系較為完善，我國借鑒優秀發展經驗的同時，也當結合自身經濟制度特色，開辟出符合中國特色的體育產業發展模式，達到提升產業質量，優化產業結構，拉動國家經濟增長的目的。

二是以群眾體育為主線，培育基層群眾體育文化氛圍，通過國際舞臺展示中國體育文化自信為視角展開研究，主要路徑有：1）群眾體育-全民健身-健康中國-全民健康-精準扶貧；2）群眾體育-民族傳統體育-全球化-體育文化產業；大健康產業體系中，由于體育與健康的特殊關系，發展群眾體育在實現健康中國計劃中就處于重要一環，對于實現全民健康具有重要意義；華夏文明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誕生出諸多優秀的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如太極、五禽戲與八段錦等，民族傳統體育運動項目近年來在國內外不斷走紅，以此為切入點來豐富、充實我國體育文化產業內容，不僅是對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也是民族文化自信的展示。

三是以體育管理為主線，尋求實現體育強國現代化的體育治理體系；體育管理-體育強國-新時代-可持續發展-北京冬奧會-冰雪運動-冰雪產業-體育法治；新時代建設現代化體育強國，實質是實現體育治理能力與治理體系的現代化。當前我國體育管理體系依舊存在弊端，比如部門協調難、法制界限不明確與責任主體難落實等。我國以籌備2022年北京冬奧會為契機，激活3億人的冰雪產業市場，打造“大”體育產業圈，完善體育法，依法治體，杜絕產業亂象。綜合來看，體育產業的研究是沿著產業發展到產業結構完善，從體育氛圍營造到體育文化建設，從粗放管理到現代化治理研究的演變過程，研究更注重整體發展，更具有大局意識。

圖2 我國體育產業研究主題時區圖

2.3 研究趨勢分析

研究趨勢是指某一領域研究中具有潛力的研究主題，追蹤研究的新趨勢有助于學者們把握研究方向。現階段我國體育產業呈現蓬勃發展的態勢，國內體育消費升級、全民健身熱潮不減、政策利好社會投資紛至沓來。借助對關鍵詞的突發性檢測能探索新興的研究趨勢［25］，呈現學科研究動向，為下一步研究提供指導。因此本文通過突現檢測算法分析我國體育產業研究的發展趨勢。

由圖3可知，2015～2019年間每年出現強度最大的突顯關鍵詞有（括號內數字代表關鍵詞強度）：發展（2.20）、體育公共 服 務（2.50）、英 國（3.22）、發 展 方 式（3.58）、體 育 用 品 業（2.28）、人才培養（2.57）、全球化（1.99）、互聯網+（3.65）、可持續發展（1.91）與冰雪運動（3.12）。其中2016～2017年爆發的關鍵詞體育用品業、人才培養、全球化、互聯網+等隨著《意見》的出臺逐漸受到關注。國家鼓勵大型體育用品制造業加大研發投入力度、優化體育用品業產業結構、支持其創新發展，范堯從供給側角度出發探討了我國體育用品業的供需問題并提出發展路徑［26］；人才培養是各行業領域的核心要素，人才也是體育產業發展的決定性因素［27］，健全人才的培養與就業體系、促進人才的國際交流與合作是推動體育產業發展的重要環節；自“互聯網+”計劃提出以來“互聯網+體育產業”的發展迅速，劉宇峰探討了互聯網+為體育產業帶來的機遇，得出互聯網用戶的渠道優勢促進了體育產品的供給和多維發展［28］。新時代體育產業發展過程中，人才培養是核心要素、全球化是對外溝通交流的橋梁、互聯網+是協調各方的有力“武器”，在未來體育產業研究中人才培養將會是經久不衰的話題，“互聯網+”相關研究將逐漸向“體育+”邁進。

2017～2019年爆發的關鍵詞有可持續發展和冰雪運動，代表當下體育產業研究領域的研究新趨勢。在經濟新常態面前，制定出符合現實實際要求的文件對我國體育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體育產業在體制機制、結構布局、發展環境等方面都需要結合當前實際需要進行落實，同時也要考慮未來的發展趨勢需要。戴平提出體育產業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需要改善其投資環境、提高產品質量、維護市場公平，從而實現體育產業健康有序和可持續發展［29］。而體育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實質是對發展方式的再思索，追求的是合理的產業結構，發展過程能兼顧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

隨著北京冬奧會的到來“冰雪運動”已經成為新的熱點話題［30］并將隨著冬奧會的持續產生長久的熱度。2019年國務院印發《關于促進全民健身和體育消費 推動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特別提出要加快發展冰雪產業。以冰雪運動為突破口，積極引導社會力量參與冰雪運動相關建設，升級冰雪產業供給端，推動地方體育產業的崛起，激發我國冰雪產業的市場潛力，培育體育消費新熱點；以期實現冰雪產業2022年的經濟產值目標與大眾參與目標。

圖3 我國體育產業研究關鍵詞突現圖

3 結論與建議

我國體育產業的研究呈現多學科交叉融合的特點，“體育經濟”“體育管理”“全民健身”“體育旅游”等都是持續性較強的研究熱點，但未形成本產業領域的理論框架與研究范式，應當加速建設跨學科、跨領域的體育產業智庫并進行相應人才的培養，為政策的擬定與實施提供不同領域與學科的意見參考。

我國體育產業的研究是沿著產業發展到產業結構完善，從體育氛圍營造到體育文化建設，從粗放管理到現代化治理研究的演變過程，研究更注重整體發展，更具有大局意識。應繼續堅持供給側與需求側的雙向引導，堅定不移地走可持續發展道路。

近幾年體育產業研究的發展方向朝著可持續發展和冰雪運動進行；研究應從社會實際出發、遵循體育產業的發展規律、科學選擇合適的體育產業政策并進行落實；發展過程中各相關產業部門應當擯棄門戶，加強溝通協調，促使產業融合取得實質性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