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馬

文 安吉縣高級中學208班

圖/視覺中國

深吸一口氣，捏緊拳頭，蓄力助跑騰空轉體——“咚！”沒等到身體完成旋轉，整個人就如沉重的沙袋，重重地砸向地面。

“丘索耶娃，”教練扔給她一瓶水，“你畢竟離開十多年了，為什么現在要重回賽場？”

她接過水，目光越過木馬，望著遠方哈拉醫學院白色的塔頂，說：“您知道，我屬于這里，我身負使命。晚上看著阿廖沙熟睡的樣子，腦子里滿是賽場的聲音。”

教練搖了搖頭：“可你也知道，體操吃的是青春飯，30 歲之后很難恢復高水準了，你今年37 歲了。”

她放下水，望著教練堅定地說：“您曾幫助我拿到世界冠軍，我一直信任您。現在我比以前更渴望得到冠軍，也請您相信我。”

“好吧，我們盡力試試，明天開始加大訓練強度，畢竟離亞運會只有3 個月了。”

體能訓練、平衡訓練、彈跳訓練……在教練的帶領下，她不斷提升訓練強度，不斷嘗試新的動作。每天她來得最早，走得最晚，無時無刻不與木馬較量。只有傍晚休息的時候，她才靜靜地倚著玻璃窗，望著在夕陽下金光閃爍的哈拉醫學院的屋頂。

高強度高負荷的訓練帶給她滿身傷痛。她似乎失去了痛覺，跟腱損傷的時候，教練咆哮著趕走了她。一周后，她還是站在了體育館門口。

3 個月后，亞運會，丘索耶娃如約站在跳馬賽場，腳踝打了封閉針。

“下一位是烏茲別克斯坦選手丘索耶娃，前手翻團身前空翻兩周半，難度系數7.0。”觀眾們屏息凝神，一雙雙眼睛盯著她，空氣都凝固了。她深吸一口氣，迅速地邁出一步、兩步、三步……隨著雙臂的加速擺動，碎步越來越快，雙手撐地，腳踏起跳板，翻身上馬，轉體，落地！她揚起雙手，面帶微笑。腳踝上的繃帶散開了，但雙腳牢牢地釘在地面。觀眾席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您好，請問是什么讓您能夠時隔這么多年再次獲得冠軍呢？”記者第一時間采訪她。

“使命。”她說。

“國家使命嗎？”

“十多年前，為了國家榮耀，我拿到了冠軍。半年前，我的兒子阿廖沙檢查出白血病，需要很多錢，他未痊愈，我不敢老，現在我肩負的，是一名母親的使命。”丘索耶娃微笑著說，“這一場獎金有3000 歐元，我拼的不是木馬，是為兒子抗爭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