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偉,李靈珊
(汕頭大學法學院,廣東 汕頭,515063)
黨的十九大確立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其中的基本戰略明確提出中國必須主動參與和推動經濟全球化進程。半個世紀以來,全球資本主導的全球化席卷世界,具有范圍廣、強度高、速度快、影響深等特征。現今全球化一方面推動了全球生產及消費體系的興起,促進了全球貿易的蓬勃發展和經濟繁榮,同時亦推進了跨越國界的人員、經濟、文化、政治、資本、制度等前所未有的流動、分工及融合;但另一方面,全球化基于嚴格的經濟分工而建立的制度秩序,逐漸形成了霸權主義式的核心-邊緣世界體系,加劇了全球權力的不平等。同時,全球化帶來金融體系脆弱、氣候變化、發展不平衡、資源緊缺等一系列全球風險社會問題。在相互依存的國際局面下,不同的主權國家不但難以獨善其身,亦難以單憑一己之力應對全球性危機[1]。
由于全球危機的蔓延,造成廣泛的外部需求減弱及產能過剩等問題,世界經濟步入低速增長,出現“逆全球化”現象,具體表現為各國間宏觀政策協調難度加大,各國保護主義抬頭,貿易比率逐漸增加,同時部分國家把國內利益分配不均及貧富分化加劇等問題錯誤歸咎于全球化,并成為反全球化的主要力量[2]。隨著恐怖主義、英國脫歐、美國“特朗普現象”的出現,部分國家曾經的“地球村”觀念逐漸被貿易壁壘、邊境修墻、排斥難民等反全球化政治思潮及公共政策所取代。
美國版的全球化方案面臨全新的挑戰及困境,意味著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在全球體系中的傳統領導地位出現改變,新一輪的工業化進程顛覆了以往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間的核心-邊緣格局,無論在全球體系發展總體趨勢、全球經濟總量、國際組織以購買力平價計算的世界經濟以至全球發展領域上,皆出現全球體系結構和世界發展結構的巨變[3]。在現今的全球經濟大變局中,全球化出現大反轉。它首先由全球底層和邊緣革命所推動,在金融危機中出現的全球發展及全球貿易的不平衡所積累的國際矛盾,通過各種民粹主義、極端民族主義、貿易保護主義和仇外排外主義等方式紛紛出籠。再者,極端的反全球化政治思潮及政治運動以至極端的國家去全球化政策,伴隨這次全球化反轉越加激烈,對世界政治經濟發展產生深遠影響。
在全球大變局中,中國并無出現上述的逆全球化及反全球化傾向,究其原因,除一方面因中國40 年來的改革開放的成果,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積極參與全球化的過程外,另一方面亦由于經濟全球化的正面性與不可逆轉性。習近平指出,現今困擾世界的眾多問題,并不是經濟全球化所造成的。經濟全球化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要求和科技進步的必然結果,并為世界經濟增長提供了強勁動力,促進了商品和資本流動、科技和文明進步與各國人民交往[4]。另外,經濟全球化的逆轉亦是不可能的。科學技術的發展不可阻擋,互聯網及人工智能等技術持續更新換代,為全球鏈接掃除障礙。同時,數以百萬計的中小企業已經進入全球化中心,共同發展全球貿易,代表全球中小企業和全球新興國家嵌入到全球經濟發展潮流,難以脫離。再者,全球產業鏈和供應鏈網絡已經完善建立,本土實體經濟的生產及銷售環節,同樣離不開全球性市場。基于經濟全球化的正面意義及不可逆轉,中國對其始終保持積極支持和推動的態度。需要重點研究的核心問題亦應由如何避免全球化所帶來的問題,轉移到如何讓全球化擺脫以往的一體化模式,而朝更加開放、包容、均衡、普惠的方向發展的議題上。
隨著非西方的新興國家的整體崛起及伊斯蘭世界的“去西方化”文明發展趨勢,世界經濟正進入后西方秩序。與全球大變局相伴隨的是對超越西方中心主義的“新全球化”的呼喚。新全球化是一種包含世界主義理想圖像的全球化,它提倡超越民族國家本位的全球政策,致力于世界層面的公共性政治建構。世界主義理論集大成者貝克指出隨著世界權力格局的變化,以往由西方國家為主導的世界治理模式已不合時宜,而應逐漸向強調多中心及多元協作的嶄新治理方向發展,并最終孕育出具有規范意義及經驗事實意義的、“跨國家”層面的世界共同體[5]。在世界治理的問題上,亦出現從方法學上的國家主義到世界主義的轉向。
從應然的角度而言,世界主義的道德正當性毋容置疑,但作為一種抽象性的規范理論,卻面臨現實可行性的問題。個體主義(individualism)、普世性(university)、普遍性(generality)等三大核心要素[6],使超越國族本位的世界主義難以可能,而至今停留在一種烏托邦的想象。世界主義的個體主義傳統,過分強調個體主觀能動性及忽略集體主義制約因素的傾向,使個體的身份認同始終與個體各自所處的本土社群及民族國家所秉持的集體道德責任存在持續沖突,從而削弱基于民族國家主義而構建的公民身份認同,是一種以犧牲民族的特殊性與具體性為代價的“世界主義式的自由主義”[7]。另外,世界主義始終堅持一種“普遍主義的天真”,意圖構建“全球范圍的新制度復合體”,成為超越國界的決策中心或權威性大會,協商并執行各種全球性議題[8],卻無進一步討論過程中間性、公民身份認同及全球性問題的責任歸因等關鍵問題。基于世界政治的復雜性及利益性,世界政體的構想最終只會以專制的形式出現,形成新形式的霸權主義。最后,世界主義的內在動力只來源于個體,對人類這個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社群的特殊共同體缺乏深刻的理解與思考,因此缺乏發動機制及行動機制。對未來世界共和國及全球治理方案的構想,亦由于欠缺對各主權國家的約束力及制度結構上的規范力量[9],存在變革動力不足的問題。
超越民族國家本位的世界主義由于自身的抽象性而無力解決全球風險社會問題,從而令新全球化進程停滯不前。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中國仍然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還是全球最大的發展中國家。這兩個基本國情決定了中國仍然不能在當今全球化中真正起到最重要的核心作用,但這并不意味著中國在過程中毫無作為。中國在當前全球化中能起到的核心作用,就是積極推動全球化朝正確及建設性的方向發展。在現今全球大變局的發展方向未明的情況下,中國提出基于民族國家的新世界主義,可能成為未來全球化發展的重要出路,同時使中國在新全球化中作出重要貢獻。
新世界主義,是指習近平及其領導集體對世界和人類文明現狀及其發展趨勢所持有的創新性的系統性認識、論述、主張及其行動方案,體現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一個核心,及包括對話協商、共建共享、合作共贏、交流互鑒、綠色低碳等五個堅持[10]。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核心代表其國際權力觀、共同利益觀、可持續發展觀及全球治理觀等價值觀念[11],而五個堅持則闡述其核心議題及具體行動方案。在全球風險問題席卷世界的背景下,呼喚世界主義的根本變革成為緊迫的時代訴求。在此關鍵的歷史性拐點,習近平堅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系統性闡述,并非單純的政治性主張,而是對全球化具有重要理論厚度的創新性論述。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概念,亦不是作為區域性的地緣政治工具,或純粹經濟性的對外合作計劃,而是務實合作平臺,強調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聯動發展倡議。新世界主義相較世界主義的“新”的意涵,在理論維度上體現出更具有開放性與包容性,而在實踐維度上則同時包含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的元素。它一方面反映積極回應了全球化共融及合作的時代訴求,另一方面亦體現中國積極參與到全球治理過程的宏愿,走向民族偉大復興的發展道路。
中國提出的新世界主義之所以被界定為基于民族國家的理論取向,原因在于它同時滿足三個相互關聯的正義事項:對民族國家的強制性要求、民族國家的基本行動取向、對民族國家的范導性原則[12]。
首先,根據強制性原則及底線原則,國族本位的行動取向不能危害他國的根本利益。避免對他國構成傷害,成為民族國家行動取向的強制性要求。基于中華文化中蘊含的深厚“和”文化基因,中國與第一重正義事項具有天然的契合性。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實際是對中國“和”文化的傳承及激活。習近平明確指出,中國人民不接受“國強必霸”的邏輯,主張多方共贏的和平發展方向,源于中華文明崇尚和諧,中國“和”文化源遠流長,蘊涵著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協和萬邦的國際觀、和而不同的社會觀及人心和善的道德觀[13]。中國人民崇尚“和為貴”“和而不同”“協和萬邦”“兼愛非攻”等理念,確認了其對實現中國發展目標條件的主體認知及對世界大勢的主觀把握,從而令中國堅定不移走和平發展道路成為必然選擇。中國早于1954 年與印度及緬甸共同倡導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經過50 多年聯合其他國家的共同努力下,和平發展與互不傷害已經成為時代潮流,而五項原則亦已成為國際法的基本原則。追求和平、追求幸福、奉獻世界的中國夢,通過弘揚和平原則,與世界各國建設合作共贏的美好世界。
其次,作為基礎性原則,各國在自身的資源分配上需依循“國民利益優先”原則,并成為各民族國家的基本行動取向。有別于貝克烏托邦式的世界主義觀點,新世界主義并不狹隘地將全球利益與國家利益二元對立起來,而是始終承認及尊重以民族國家利益為行動出發點的現代國際關系考量,亦不排斥以維護國家利益為取向的民族主義。事實已經表明,以犧牲國家利益為代價以維護全球利益的世界主義取向,一方面使發達國家對全球政策采取陽奉陰違的消極態度,另一方面亦使發展中國家難以取得經濟增長與可持續發展間的平衡,從而導致國際無法積極應對全球化變革。相反,新世界主義采取多元建構主義取向,致力維護國家利益與人類共同利益并存[14]。通過國家利益共同體的打造,在國家利益為考量的前提基礎上,聯合其他國家追求人類共同利益。
再次,根據范導性原則,各國對于促進全球正義承擔“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并由此產生對民族國家行動取向的范導性要求。在共同性方面,新世界主義否定以往核心-邊緣的世界體系思想,主張全球平等的世界秩序。世界發展不應再是霸權輪替的歷史,而應邁向一個建基于跨文明對話及合作的嶄新時代。在國際關系的發展展望中,中國多次向世界各國重申“永不稱霸、永不擴張、永不謀求勢力范圍”的承諾,其目標并非更換或成為霸主,而是改變霸權結構及游戲本身,提出后霸權時代的世界秩序。在區別性方面,中國清楚意識到作為世界最大及經濟增長最快的發展中國家,有責任通過區域經濟合作的方式,與其他發展中國家建立不同形式的伙伴關系,為其提供共同發展的機遇和空間,搭乘中國發展的“快車”“便車”,享受合作共贏的利益成果。
中國應對經濟新全球化中對世界所作出的貢獻,是對全球利益與國家利益間如何達致共融的問題上,提出自身創新性的見解及行動方案。基于民族國家的新世界主義對國家利益的理解具有層遞性。首先,在共同維護全球利益的進程中,不以傷害他國利益為代價。因此,必須堅持反對在世界經濟性分工體系中,通過任何形式對他國人民進行剝削以及掠奪國家資源的行為。只有徹底擺脫西方霸權主義所建立的世界秩序,世界各國才能在平等互惠的基礎上開展廣泛的交流及合作。另外,全球利益與國家利益并不處于二元對立的地位,而應以國家利益為優先原則,積極尋求兩者的相互促進。在國家利益獲得充分保障的前提下,世界各國才能積累充足的內在動力,為維護全球利益作出社會變革。最后,縱使世界各國在追求國家利益的同時亦需兼顧全球利益的維持,但在過程中允許其各自承擔不同程度的責任。尤其針對發展基礎薄弱的發展中國家而言,在相互合作共贏的過程中適當采取放權讓利策略,以求加快其發展步伐,從而最終有利提高其在全球治理過程中的參與性。
在新世界主義維持國家利益與全球利益并存的現實建構過程上,區域經濟及全球經濟的共融發展成為其必然的重要議題。在現實的經濟發展戰略上,中國采取“基于經濟同盟考量的世界民族協作方針”,從宏觀上與其他國家同心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在中觀上則堅持“五個反對”,包括反對霸權主義和西方中心主義;反對地域保護主義;反對利己主義;反對干涉他國內政及反對否認、歪曲、纂改歷史[15]。中國致力尋求宏觀與中觀層次方針的交互結合,一方面體現了全球經濟利益的重要性,同時另一方面亦有效避免基于全球利益而以犧牲國家利益為代價的全球主義迷思。
與世界各國構建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同心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作用于構筑整個經濟發展策略的目標體系的頂層建筑。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六大核心議題,承載推動經濟發展的幾個最重要要素。第一,要建立平等相待、互商互諒的伙伴關系以維護世界各國平等相待,避免發達國家以大壓小、以強凌弱、以富欺貧的情況。第二,要堅持多邊主義,不搞單邊主義,使雙贏、多贏、共贏成為國際關系的核心理念,拋棄以往的弱肉強食及叢林法則思維。第三,要營造公道正義、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保證各國在絕對安全的國際環境下充分發展經濟。第四,要謀求開放創新、包容互惠的發展前景,建立具有道德感的市場以推動世界的可持續發展。第五,要促進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只有尊重各種文明平等相待、互學互鑒,才能推動人類文明的創造性發展。第六,要構筑尊崇自然、綠色發展的生態體系,解決工業文明所帶來的矛盾,攜手共謀全球生態文明建設之路[16]。平等、共贏、安全、道德、創新、綠色,因而成為基于經濟同盟考量的世界民族協作方針的基本原則,致力尋求參與同盟國家共同維護及遵守。
有別于同心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目標體系,中觀層次的“五個反對”則是世界民族協作方針的現實操作體系,反映出現今國際經濟運作中窒礙目標達成的常見阻礙。第一,反對霸權主義和西方中心主義。西方資本及跨國公司主導的全球化基于自身的發展規律已走向瓶頸,造成國際經濟廣泛的贏家通吃和不公正現象。呼喚更加平等的新全球化成為國際社會普遍的共識。第二,反對地域保護主義。人為的貿易壁壘會造成不開放的國際貿易營商環境,從而減低跨國企業的投資意愿,不利全球經濟發展。第三,反對利己主義。過于強調國家利益而忽視全球利益,會造成各國難以真誠合作,減低達致共贏共享的可能。第四,反對干涉他國內政。民族國家的自主性和獨立性是其尋求國家利益的基石。任何以所謂人權、自由、法治等普世價值為理由干預其他國家內政的行為,會削弱國家作為經濟行動實體的完整性,從而損害國家內部人民的利益。第五,反對否認、歪曲、纂改歷史。國別之間的多樣性建基于各自悠久而獨特的歷史傳統,是國家文化基因的根源。不承認本國或他國的歷史,實際是否定其先天自在的獨立性,從而喪失作為行動主體的資格。
基于經濟同盟考量的世界民族協作方針的價值理念,中國正積極推動各種區域經濟與全球經濟相結合的合作方案,其中主要包括“一帶一路”“亞投行”南南合作、上海合作組織、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金磚國家合作、絲路基金等,合作范圍涵蓋亞洲、歐洲、非洲及中南美洲等多個國家。在眾多合作方案中,規模最大、最重要及最具有廣泛影響力的莫過于“一帶一路”倡議的設計、規劃及執行。中國的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既不是地緣政治工具,亦并非對外援助計劃,而是務實的經濟合作平臺,同時亦是共商共建共享的聯動發展倡議。自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逐步明確了“一帶一路”建設的發展戰略,在2014 年通過了《絲綢之路經濟帶和二十一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建設戰略規劃》,并在2015 年對外發布《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二十一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正式啟動“一帶一路”建設的序幕。自2015 年起,全球已有100 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積極支持和參與“一帶一路”建設。隨著政策不斷深化推進,中國與相關國家體現戰略對接、協調政策、優勢互補,實現了“一加一大于二”的經濟成果,逐步成為中國及沿線各國人民共同實現夢想的重要平臺。
“一帶一路”建設倡議,以共商、共建、共享為原則,以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的絲綢之路精神為指引,以打造命運共同體和利益共同體為合作目標[17],從無到有、由點及面,進度和成果超出預期,得到沿線國家的廣泛認同,并與聯合國2030 年可持續發展議程高度契合。由以中國經濟實力及改革開放以來的經濟發展成功經驗為基礎而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具有四大方面的優勢。第一,中國具備強大的基礎建設實力,能為參與國家提供優質而廉價的技術支援。第二,中國擁有龐大的外匯儲備,能為各種類型的投資基金提供堅實的物質后盾。第三,中國是世界最大及經濟發展增速最快的發展中國家。隨著生產成本及工資水平的提高,中國邁向經濟結構轉型的關鍵時期,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正好承接中國勞工密集的產業轉移,進一步加快其工業化及現代化進程。第四,中國具有先進發展理念的優勢,并無依循發展主義的脈絡軌道,或照搬新自由主義的完全自由競爭理念,而是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推行務實漸進的經濟改革,從而多次成功邁過國際金融危機所引發的難關。在新全球化方向未明的情況下,中國開展“一帶一路”建設,為全球各國注入強勁的增長動力及成功經驗。
為能以“一帶一路”建設為契機,進一步開展跨國互聯互通及全球利益共享,中國致力從國際合作及國內政策兩方面共同推進建設向更高水平及更廣空間邁進。在國際合作層面,通過構建互利合作網絡、共創新型合作模式、打造多元合作平臺、推進重點領域項目等方式,與伙伴國家坦誠交流,凝聚共識,不斷擴大及深化合作空間。在國內政策方面,通過思想統一、規劃落實、統籌協調、關鍵項目落地、金融創新、民心相通、輿論宣傳、安全保障等八個“切實推進”[18],使中國的全方位對外開放大戰略得以落實。展望未來,隨著中國與歐盟峰會、中國與東盟10+1 峰會、中國與中東歐16+1 領導人峰會、中國與拉美加勒比海共同體等全方位的多邊協商與合作架構的搭建、落實及完善,中國與其他國家必然會在新全球化進程中探索出創新的經濟貿易投資模式,從而使中國以更加積極主動的姿態走向世界,與全球經濟利益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