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金融對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影響

馬廣奇 巨璇

[提要] 本文以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作為衡量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指標，以第三方支付和P2P網貸的交易規模之和作為衡量互聯網金融發展的指標。根據股權性質，從已上市的商業銀行中選取5家國有商業銀行和8家股份制商業銀行，采用這13家上市銀行在2007～2019年的面板數據，實證檢驗互聯網金融與不同股權性質的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關系。研究結果表明：互聯網金融對國有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產生負面影響，對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產生正面影響。據此，本文對國有商業銀行和股份制商業銀行提高創新能力提出針對性建議。

關鍵詞：互聯網金融;商業銀行;創新能力;股權性質

中圖分類號：F83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20年8月31日

一、引言

互聯網金融的快速發展，對傳統金融行業尤其是銀行業產生巨大的影響。一方面互聯網金融以其普惠性、便捷性以及低成本等獨特優勢迅速占領了長尾市場，對商業銀行的傳統業務收入造成了劇烈沖擊;另一方面互聯網金融的發展會對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產生倒逼作用。即面對互聯網金融帶來的巨大競爭壓力，商業銀行不得不轉變發展思路，對中間業務進行創新，推出能夠與互聯網金融相匹敵的新產品，進而提高其市場競爭力。但是，股權性質不同的商業銀行在面對互聯網金融的沖擊時，進行金融創新的積極性、資源投入、受到的約束以及創新效率等方面均存在差異，因此互聯網金融對股權性質不同的商業銀行產生倒逼作用的程度也有所不同，即互聯網金融對不同股權性質的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影響不同。因此，本文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以5家國有商業銀行和8家股份制商業銀行的經驗數據為樣本，分析互聯網金融對不同股權性質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影響。

二、文獻回顧

互聯網金融是區別于傳統金融中介的間接融資和資本市場的直接融資的第三種金融模式，是金融機構運用網絡技術來實現市場主體之間的資金交換，為客戶提供的新型金融服務，具有操作便捷、成本低廉、參與積極、風險易控、信息透明、民主化等優點。目前，在實證中衡量互聯網金融的方法主要有三種：一是范志國（2019）從五個維度（盈利能力、業務和產品的創新能力、技術創新水平、人力資產創新水平和創新風險控制能力）構建11個指標來衡量互聯網金融的發展水平;二是廖戎戎等（2018）采用“文本挖掘法”，從四個維度構建出互聯網金融的詞庫，運用因子分析法，根據關鍵詞出現的頻率合成互聯網金融的指數;三是吳成頌等（2016）、陳孝明等（2018）、王小磊（2019）采用第三方支付和P2P網貸的交易規模之和作為衡量互聯網金融發展的指標，同時設置了虛擬變量來表示互聯網金融的發展程度。第三種方法也是目前最常用的方法。

關于金融創新的概念，國內外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對其進行理解和界定。如Van Horne（1985）認為，金融創新通常是對現有產品或流程的改進并使市場更為完全和有效。Tufano（2003）指出，從廣義上講金融創新是創造并推廣金融工具、金融技術、金融機構和金融市場的活動。Frame和white（2004）、邱洪華（2012）均認為銀行的金融創新能力指的是在對現有產品了解的基礎上，研究、開發、設計或推廣新的金融產品和衍生品的能力。朱明星（2013）認為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是一種與創新發展戰略密切相關，貫穿其產品創新、技術創新、管理創新與戰略創新動態發展全程的系統能力。在實證中衡量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指標通常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朱盈盈（2011）、吳成頌（2016）、陳孝明等（2018）、廖戎戎（2018）、康倩（2019）、王小磊（2020）等學者以手續費及傭金收入與銀行總資產的占比表示商業銀行創新能力指標。第二種是曹蒸蒸（2009）從四個維度來建立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評價體系，運用主成分分析法合成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綜合指標。

就互聯網金融與商業銀行創新能力關系相關研究而言，目前還沒有形成一致意見。第一種觀點是互聯網金融的發展會對商業銀行產生倒逼作用，能夠提升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甚至說是商業銀行提高創新能力的重要驅動力。第二種觀點是互聯網金融與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呈負相關關系。第三種觀點認為互聯網金融對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的影響并非單一的線性關系。如胡巍（2017）認為互聯網金融的發展對商業銀行創新績效的影響呈現倒U趨勢。廖戎戎等（2018）基于58家商業銀行的實證數據分析得出，我國商業銀行整體的創新能力在互聯網金融的影響下呈正向的發展趨勢，但是會給規模較小的商業銀行帶來負面影響，隨著規模的增大會由負向影響轉為正向影響。

綜上表明，目前學術界對于互聯網金融對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影響還沒有得到統一的結論，而且雖然有學者研究了互聯網金融對不同股權性質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影響，但僅是在實證部分一筆帶過，并未深入分析為何互聯網金融會對不同股權性質商業銀行產生不同的影響。因此，本文試圖從商業銀行的股權性質入手，更加深入地分析互聯網金融與不同股權性質的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關系，并用最新的數據對理論分析的結果進行實證檢驗。最后針對分析結果，對不同股權性質的商業銀行在應對互聯網金融帶來的沖擊時，如何提高自身的創新能力提出針對性的建議。

三、研究假設

國有商業銀行的特殊性決定了互聯網金融對其創新能力的影響：第一，國有商業銀行的特殊性在于由國家控股，因此在經營目標的選擇上不同于一般的商業銀行，除了追求經濟利潤最大化的目標之外，還需要兼顧國家利益和社會利益，面臨著政治任務和社會責任等多重目標。此外，國有商業銀行也因為國有產權的特殊屬性，其在日常經營時更易受到國家的行政干預，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國有商業銀行在面對互聯網金融帶來的沖擊時，做出金融創新的戰略決策。第二，國有商業銀行知名度較高，在市場中占據了舉足輕重的份額，而且由于其特殊的地位更易獲得國家的隱性庇護，享受各種優惠政策帶來的好處。當國有商業銀行的利潤受到互聯網金融的沖擊時，更容易得到政府的支持，以保證其正常營業，因此造成國有商業銀行依賴性較強，創新意識淡薄且創新積極性有限等問題。第三，國有商業銀行的資產規模一般較大，意味著其有充足的資源投入到創新活動中，從而增強自身創新能力。但是，龐大的資金規模往往需要有復雜的組織結構與之相配套，而復雜的組織結構導致了決策鏈條過長，在面對互聯網金融的沖擊時，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做出應對決策，從而影響創新效率。第四、國有商業銀行存在著經營者任職短期性與創新收益長期性之間的矛盾，這會導致國有商業銀行的大股東在創新活動中做出出于政治晉升考慮的短期化行為。基于以上分析，提出本文第一個假設：

假設1：互聯網金融的發展與國有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呈負相關關系

相較于國有商業銀行，股份制商業銀行具有以下特征：第一，股份制商業銀行具有產權明晰、經營機制靈活的優勢，整體發展能力較國有商業銀行更勝一籌。因此，在面臨互聯網金融帶來的挑戰與威脅時，能夠及時采取有效措施進行改革與創新。第二，股份制商業銀行較國有商業銀行存在自身規模小、市場份額有限、品牌影響力低等劣勢，他們想在傳統的資產、負債業務領域與國有商業銀行相抗衡是不現實的。而通過金融創新活動，可以開辟新的業務和市場，避開與國有商業銀行的正面交鋒，獲取新的利潤增長點，因而股份制商業銀行有強烈的金融創新動機。第三，與國有銀行的高管團隊成員過多的行政色彩相比，股份制商業銀行選拔的高管團隊成員往往更具備專業技能和企業管理才能，在面對互聯網金融帶來的沖擊時，能夠及時做出戰略調整。第四，在經營目標的選擇上，由于股份制商業銀行受到的外界干預較少，股東會將追求利潤最大化這一目標首位，因此在實施銀行創新的戰略決策時會更加明晰，效率更高。第五，股份制商業銀行具有靈活的組織架構和激勵機制，能夠吸引人才、留住人才。因而面對互聯網金融帶來的沖擊時，股份制商業銀行更具有優勢吸引相關人才從事金融創新活動，從而有利于提高金融創新的效率。基于此，提出本文的第二個假設：

假設2：互聯網金融的發展與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呈正相關關系

四、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及數據來源。本文從已上市的商業銀行中選取了5家國有銀行，分別為：中國工商銀行、中國農業銀行、中國建設銀行、中國交通銀行、中國銀行，以及8家股份制銀行，分別為：興業銀行、華夏銀行、招商銀行、廣發銀行、民生銀行、恒豐銀行、浦發銀行、平安銀行。選取這13家商業銀行2007～2019年的數據作為研究樣本。數據來源上，商業銀行的相關數據、第三方支付和P2P網貸的交易規模分別來自于各家商業銀行的年報、艾瑞咨詢網站和網貸之家網站。

（二）變量設計

1、被解釋變量的選取。在模型中，商業銀行創新能力（NFC）為被解釋變量。在指標的選擇上，因為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主要體現中間業務領域的創新，而且中間業務收入的數據可以從銀行的利潤表中獲得，具有可得性和可靠性。因此，選取以手續費和傭金收入為代表的中間業務收入來衡量我國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此外，為了消除規模效應，以相對指標，即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與總資產的比來衡量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

2、被解釋變量的選取。在模型中，互聯網金融（INF）為解釋變量。本文從互聯網金融的眾多模式中選取對銀行業沖擊最大的第三方支付和P2P網貸，以其二者的交易規模作為互聯網金融的度量指標。為了對比互聯網金融相較于銀行業的發展速度，本文把第三方支付和P2P網貸的交易規模之和與商業銀行總資產的比值作為互聯網金融的度量指標。

此外，為了更清晰地對比互聯網金融的發展對商業銀行創新能力帶來的影響，本文以“互聯網元年”的2013年作為分界點，設置虛擬變量WIF，將2007～2013年取值為0，2013～2019年取值為1。

3、控制變量的選取。鑒于影響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因素眾多，因此本文將從銀行的資本規模、風險水平、監管水平、業務能力這四個方面選取相應的控制變量。

（1）銀行資產規模。一般而言，資產規模較大的銀行因具有規模效應，可能獲得政府的隱性補助。而且資產規模越大的商業銀行，在運用新技術上更具優勢，在進行創新活動時投入的資源也會越多，從而會對銀行的創新能力產生正向影響。但資產規模過大也會導致銀行面臨更多的管理風險和操作風險。本文選取銀行總資產的對數LnA代表銀行規模的代理變量。

（2）風險水平。風險水平的高低會影響商業銀行進行金融創新的決策和進程，因此需要將風險水平考慮進去。我國商業銀行目前面臨的主要風險因素是信用風險，因此本文選取衡量信用風險的不良貸款率（NPL）代表該銀行的風險水平。

（3）監管壓力。作為監管機構對商業銀行最基本的監管要求，資本充足率對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影響十分重要。良好的資本充足率意味著商業銀行的經營績效良好，有能力開展創新業務，因此本文把資本充足率（CAR）作為監管機構壓力的評價標準。

（4）業務能力。一般而言，商業銀行的存款越多，代表銀行有足夠的資金用于創新活動，從而創新能力越高。作為商業銀行最主要的資產業務，貸款越多，商業銀行獲得的利息收入越多，從而可以增加在金融創新活動中的投入，相應的創新能力得到增強。但需要注意的是，貸款具有雙面性，過多的貸款數量也會給商業銀行帶來一定的風險。本文選取存款與銀行總資產的比值（CUN），貸款與總資產的比值（DAL）代表商業銀行的業務能力。

綜上，各變量的具體定義如表1所示。（表1）

（三）模型構建。為了檢驗互聯網金融的發展對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影響，本文借鑒吳成頌等（2016）的方法，建立如下模型用于檢驗本文的假設1及假設2：

其中：NFCit為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指標，下標it表示第i家商業銀行第t年的指標;α為截距項;IF變量包括互聯網金融INF和互聯網金融的發展程度WIF兩個方面的變量的總體規模指標;LnA、CUN、DAL、NPL、CAR均為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控制變量，分別為：銀行資產規模、業務能力、風險水平和監管壓力;α代表變量回歸參數，εit代表回歸殘差。

五、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表2和表3分別給出了國有商業銀行和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各變量描述性統計值。通過兩張表的對比可以看出：在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方面，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平均值、最大值及最小值均明顯大于國有商業銀行，說明股份制商業銀行的中間業務發展狀況好于國有商業銀行。但是，其標準差遠遠大于國有銀行，說明不同的股份制商業銀行在中間業務發展方面差異較大。具體從各家銀行的數據來看，國有商業銀行和股份制商業銀行的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呈逐年遞增的趨勢，且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在總資產中的比重也在不斷上升，說明不管是國有商業銀行還是股份制商業銀行都對傳統業務模式進行了創新，以提高自身的創新能力。在業務能力方面，國有商業銀行的存資比與貸資比的平均值、最大值及最小值都高于與股份制商業銀行，說明國有銀行在吸收存款與發放貸款方面較股份制銀行有明顯優勢。國有商業銀行的INF均值為2.006947，股份制商業銀行為7.804273，且股份制商業銀行的INF的最大值及最小值均大于國有商業銀行，說明互聯網金融對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影響遠大于國有商業銀行，而且對不同的股份制商業銀行影響差異較大。（表2、表3）

（二）實證結果分析

1、假設1回歸結果分析。表4匯報的是使用模型進行假設1檢驗的結果。從表4中可以看出，模型（1）中INF的系數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為負，而模型（2）中WIF的系數為正，但是不顯著。說明互聯網金融的發展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倒逼國有商業銀行進行創新，但是總的來說對國有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產生了負面影響。可能的原因是，互聯網近年來的快速發展對國有商業銀行造成了較大的影響，為了抵御互聯網金融帶來的沖擊，國有商業銀行對中間業務進行了一定的創新。但是，由于國有商業銀行體制的約束以及受到較多的行政干預，因而在創新活動方面的投入不多，力度也不夠大，沒有產生明顯的效果;同時，國有商業銀行由于自身規模龐大，內部組織結構復雜，從做出決策到實施決策的過程存在一定的時滯性，導致創新效率低下。

此外，對控制變量進行分析。首先，資產規模（LnA）為正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說明資產規模越大的商業銀行進行金融創新的動力越大。可能的原因是資產規模越大的國有商業銀行，越有能力投入更多的資源進行創新活動。同時，資產規模越大的國有商業銀行，在市場所占份額也會相應越多，具有一定的競爭優勢以及品牌影響力，對其創新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其次，貸資比（DAL）為負并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說明貸資比會對國有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產生負面影響，可能的原因是商業銀行發放貸款雖然能夠獲取一定的利潤，但是會造成銀行資金的短缺，不利于銀行的創新活動。最后，不良貸款率會對國有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形成一種負面作用。可能的原因是不良貸款率的增加會引起政府和監管機構更加嚴格的監管控制。礙于嚴格的監管壓力，國有商業銀行只能通過傳統業務模式降低不良貸款率，導致其對創新業務的關注和投入減少，創新模式的轉型反而因控股結構的原因被嚴格限制。

綜上所述，互聯網金融會對國有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產生負面影響，因此本文第一個假設得以支持。（表4）

2、假設2回歸結果分析。表5匯報的是運用模型對假設2檢驗的結果。由表5可以看出，無論是模型（1）還是模型（2），互聯網金融指標對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都形成正面影響，即互聯網金融的發展促進了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而且該結果比較顯著，原因分析如下：首先，商業銀行一般遵循“二八定律”，即20%的高端客戶可以為商業銀行帶來80%的利潤。因此，商業銀行更加注重20%的大客戶，而互聯網金融業務多服務于利基市場，即80%客戶所在的市場。因此，除非互聯網金融的產品如“支付寶”在利基市場達到相當的規模，否則不會對商業銀行的主流市場產生太大的影響。其次，近年來對商業銀行的存、貸款等傳統業務產生巨大沖擊的P2P網貸平臺接連“暴雷”，給了商業銀行一定的喘息機會。最后，股份制商業銀行對于互聯網金融帶來的沖擊反應迅捷，一旦發現互聯網金融可能會對其自身利潤造成影響，便立即采取相關行動積極進行創新。這種由互聯網金融對商業銀行產生的倒逼效應時間較短。

此外，對控制變量進行分析，也可以得到一些有意義的結論：首先，股份制商業銀行的資產規模為負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股份制商業銀行的規模與手續費及傭金收入呈現負相關關系，即互聯網金融的快速發展對資產規模越大的股份制商業銀行影響越大。可能的原因是，資產規模越大的商業銀行在中間業務涉及范圍較廣，因而更容易受到互聯網金融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會抵消資產規模帶來的優勢。資本充足率為負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資本充足率越高的股份制商業銀行進行中間業務創新的動力越小。可能的原因是資本充足率較高的股份制商業銀行將資本投入到盈利性的資產業務中，而忽視了中間業務的發展。

綜上所述，互聯網金融會對股份制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產生負面影響，因此本文第二個假設得以支持。（表5）

六、穩健性檢驗

本文實證檢驗部分的解釋變量選擇的衡量指標是第三方支付和P2P網貸的交易規模之和與銀行總資產的比。那么，第三方支付或P2P網貸單個因素的效果應該與這兩者的綜合效果相同，會對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產生同樣的影響。因此，本文借鑒吳成頌（2016）的研究方法，將互聯網金融的發展程度指標用第三方支付的交易規模與銀行總資產的比和P2P網貸的交易規模與銀行總資產的比進行替換并進行檢驗，結果單個的互聯網金融因素回歸結果與綜合的互聯網金融因素回歸結果一致，第三方支付與P2P網貸均對國有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呈負相關關系，對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呈正相關關系。因此，回歸結果通過了穩健性檢驗。

七、結論及建議

（一）結論。互聯網金融的快速發展對商業銀行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一方面對商業銀行的各項業務和收入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另一方面互聯網金融給商業銀行帶來的危機感可以讓商業銀行重新審視自身情況，為提高競爭優勢而積極開展創新活動，努力提高自身金融創新能力。由于股權性質的不同，商業銀行在進行創新活動時受到的約束以及自身實力存在差異，因此互聯網金融對其創新能力的影響也有所不同。因此，本文以5家國有商業銀行和8家股份制商業銀行的經驗數據為樣本進行實證分析，得出結論：互聯網金融對于不同股權性質的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影響存在差異。國有商業銀行由于自身資金實力較強、受到更為嚴苛的監管以及由于其自身的特殊性會得到政府特別的支持等特性，互聯網金融對其創新能力的影響為負。對于股份制商業銀行而言，資產規模較小，對于互聯網金融帶來的短期負面效應感覺更明顯，而且其經營方式更為靈活，在轉變業務重心、提高中間業務占比時也會更加迅速，因此其創新能力會隨著互聯網金融的發展而增加，即互聯網金融對股份制商業銀行產生了正向影響。

（二）建議。對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國有商業銀行。針對目前互聯網金融對國有商業銀行創新能力的負面影響：首先，國有商業銀行應該轉變發展思路，從“拼資產、拼份額”這種不可持續的粗放式增長方式轉變為內涵式和集約式的增長方式。積極借鑒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創新經驗，尋求優勢互補，加快對自身中間業務的創新，不斷推出有自身特色的服務和產品，提高自身盈利能力，縮小與股份制商業銀行在金融創新方面的差距。其次，國有商業銀行應該借鑒歐美銀行的先進經驗，積極尋求與各大科技公司的合作機會，依托科技公司在大數據、人工智能及區塊鏈等高新技術方面的優勢，在行業形成領先優勢，鞏固市場份額。最后，國有商業銀行應該充分認識并借鑒互聯網金融的成功經驗，利用自身內部強大的數據信息處理平臺，對多年積累的客戶數據進行分析，實現對客戶需求的精準把握，并推出相應的金融產品，從而達到維護現有客戶群、挖掘潛在客戶群的目的。

政府機構應將競爭中性原則引入銀行業，積極培育具有競爭性的金融市場環境。改變以往由政策為主推動的金融創新為由市場推動為主的金融創新。同時，政府機構應該放松對商業銀行的行政干預，給商業銀行更多的自主權，增強商業銀行根據市場現狀和自身經營情況進行金融創新活動的動力與活力。

2、股份制商業銀行。互聯網金融的發展雖然提高了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創新能力，但是目前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利潤來源依然是以傳統業務為主。因此，股份制商業銀行仍然需要加強對中間業務的創新。首先，股份制商業銀行應依托自身良好的治理結構，通過內部培訓或外部引進等方式，組建一支能夠適應當前環境的創新型技術人才隊伍，從而依托這支隊伍推進業務結構模式的轉變，尋求新的利潤增長點。其次，股份制商業銀行應該借助大數據技術，完善自身的數據庫，從而實現對服務對象，尤其是中小微企業的信用狀況的全方位掌握。這樣既可以有效降低信息成本，提高服務的效率和質量，增加業務收入，又可以有效地發揮服務實體經濟的作用。最后，股份制商業銀行應該加強與互聯網金融機構的多樣化合作，借鑒其在云計算、大數據、區塊鏈和人工智能等方面取得的豐碩成果，從而突破自身體制和機制的束縛，將傳統的優勢業務與科技金融有效結合，提升自身的創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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