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文的“一字評”

成甬

古人評論詩文多有妙語，有些評論甚至只用一個字，就能把一位作家的作品風格精準地概述出來。

南宋學者李耆卿著有《文章精義》一書，其中有一句說：“《論語》氣平，《孟子》氣激；《莊子》氣樂，《楚辭》氣悲；《史記》氣勇，《漢書》氣怯。”這都是很恰切的評論。孔子在《論語》中主要以一位教育家的面目出現，其中孔子的言論大都言簡意賅、穩重平實，所以評之為氣“平”。孟子則是一位雄辯家，言辭銳利，咄咄逼人，所以評之為氣“激”。莊子頗具詩人氣質，富有想象力，他的文章往往表現出新奇浪漫的情調，所以評之為氣“樂”。屈原一生飽受迫害，他在《楚辭》中的作品大都寫得凄苦沉郁，所以評之為氣“悲”。司馬遷具有過人的膽識，撰寫的《史記》能勇于批評和揭露統治者，氣“勇”當之無愧。班固所寫《漢書》的批判精神遠不如《史記》，有的地方還與《史記》持相反見解，自然就顯得氣“怯”了。

《文章精義》還有一句說：“韓如海，柳如泉，歐如瀾，蘇如潮。”這句是用類喻的手法，以四種不同的水況來形容四種不同風格的文章：韓愈的文章風格雄闊，柳宗元的文章風格雋永，歐陽修的文章風格暢達，蘇軾的文章風格浩蕩。此句的評論可謂奇特精到。

（摘自2020年4月9日《今晚報》，攝圖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