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農民利益表達的缺失與保障

張月

（南京理工大學，江蘇 南京 210094）

1 我國農民利益表達機制的缺失分析

1.1 農民利益表達的制度缺失

1.1.1 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無法發揮理想作用

“最能讓農民與政府溝通，進行利益表達的途徑就是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人大制度是我國農民表達利益訴求最根本的通道，本應在利益表達過程中發揮頭等作用。但在現實中卻并非如此。首先，農民在各級人大代表中的所占的人數遠遠小于其他群體，嚴重制約了農民話語權的表達。本來就為數不多的農民群體的人大代表并不能真正意義上地代表農民，究其原因，是這些代表們只是一些名義上屬于農村戶籍的基層干部、企業家等，他們距離普通農民的現實生活比較遙遠，也因此無法提出農民真正的問題和需求。“在省級以上人大，為數不多的農民代表以‘農民企業家’等身份當選，實際上卻是洗腳上田多年的工商界人士，他們以農民的名義當選，但其利益訴求與農民的利益訴求有了很大不同，因而也就不是農民利益的忠實代言人”。由此可見，我國農民集體缺乏真正意義上的代言人，從而在基本制度層面喪失了話語權，這也在很大程度上導致了農民利益表達的缺失。

1.1.2 利益表達組織的缺失

“社會組織化程度的高低，是市場經濟和公民社會成熟程度的一個重要標志，也是現代民主政治能否健康發展的關鍵。原子化的個人利益表達，只能導致社會失序和政治不穩，而不能促進社會的健康有序運轉。當代中國利益表達機制的構建，在利益表達主體方面，即‘誰來表達’方面，只能是社會化組織而不能定位在原子化的個人”。農民利益表達集體大部分情況下是以個人或小型集體的方式呈現的，具有零散、無組織的特點，沒有一個能夠全方位代表群體利益、為農民提供服務的合法性組織，農民利益訴求過于零散，無法整合成農民的集體的意愿最大程度地表達，在政治生活里很難受到政府的重視和實現，就難以對決策的制定施加有效的影響。

1.2 農民利益表達權利意識缺失

從思想上來說，封建主義雖然早已經被撤銷，但封建主義思想仍然非常固化，導致絕大多數農民群體都缺少參與政治生活的思想和表達自己利益訴求的主動性，當自己的既得利益受到侵害時，也無法形成一個能夠充分表達意志和愿望的利益集團，通過合法的方式和手段來向上級政府傳達自己的利益訴求。不僅如此，我國農民群體中的大部分成員文化水平都處于一個比較低的水平，信息來源閉塞，對法律知識又不甚了解，更使得他們對自己的利益表達存在自覺性的缺失。此外，利益表達也是需要一定的成本，不論是經濟方面還是社會方面。例如司法途徑等渠道，訴訟周期長，費用高，超出絕大部分農民的經濟承受范圍，也使得農民沒有辦法表達甚至不肯表達利益要求。

1.3 農民利益表達渠道不暢

在現在的鄉村生活中，我國農民群體主要是通過信訪這一手段來向上級政府表達自己的意愿。雖然在我國現行的利益表達機制的方式和途徑多種多樣，但與農民群體有關的利益表達渠道卻少之又少。而在這種前提下，地方政府在處理農民群體的信訪事務是還存在很多敷衍塞責，甚至出現“圍、追、堵、截”的情況，遮掩矛盾、梗塞言路、壓制民意，使得農民群體的真正訴求不能快速地反映到上級政府。另一方面，各級信訪部門的行政效率低下，也造成了農民集體對信訪制度喪失信心，不僅損害了政府部門的合法性基礎，而且嚴重阻礙了農民上訪表達的動力。“現實政治生活中，由于國家治理任務過于繁重，加上一些政府部門存在著推諉、拖延現象，處理時間過長，反饋不及時，或者并沒認真去處理這些涉農事件，致使信訪轉了一個大圈后事情仍得不到切實解決”。很多地方政府主張把農民群體的上訪強行壓制下去，這并不是一個行之有效的做法，從未來發展看，也不利于緩解社會矛盾、保持社會穩定。

2 保障農民利益表達的對策建議

2.1 完善農民利益表達的制度保障

完善農民利益表達的相關制度，就要使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切實發揮它真正的作用，真正成為溝通國家機關和農民群體之間的橋梁。首先，讓更能代表農民集體利益的人來為農民群體發聲，進一步完備人大代表的選舉以及監督制度，進一步提升選舉中的公平性和競爭性。充分明確人大代表與農民之間的權責關系，保證農民能夠選出的充分聽取農民訴求、準確傳達農民意志的人大代表。能夠善于發現并傳達農民的意愿和意志，在各項與農民群體相關的法律或政策公布時，能夠準確地與農民群體傳達政府層面的意志，并通過符合法律程序的渠道和手段使農民集體的利益訴求快速準確地傳達到上級政府，真正及時準確地反饋傳達農民集體的利益表達，從而在政府決策時能夠充分參考農民集體的意見和建議。

另一方面，只有組建能夠代表全體農民的組織來與政府進行溝通表達，才能夠拓寬和加深農民群體政治參與的廣度和深度，切實提升農民群體的談判能力，使得農民群體的意見表達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政府決策。同時，我們也要認識到，農民群體的利益表達的決定性因素并不是所謂的人數，更關鍵的因素是，農民群體利益表達的組織化程度是否成熟。只有在我國鄉村社會中充分調動農民群體形成一個高凝聚力的整體，使得這個整體能夠與社會其他利益集體在利益博弈中充分爭取自己的權益，真正維護我國農民群體的合法權益。

2.2 提升農民群體的利益表達意識

在我國的鄉村社會中，農民集體由于缺乏文化知識的局限，普遍存在著利益表達意識淡漠。同時，由于在利益表達方面的重大缺失，農民群體的利益往往得不到保障，農民群體可能會采取不規范、不符合法律規定的手段和方式向地方各級政府表達自己的訴求，不僅增加了各級地方政府的工作負擔和壓力，而且也極大的損害了社會的和諧穩定。因此，要加強對農民群體的知識文化培育，樹立并提升他們的法律意識和素養，使得廣大農民群體能夠通過合法的方式和途徑來進行利益表達。

不可否認的是，與其他社會利益群體比較，農民群體的政治影響力極其低下，既沒有統一的能夠整合群體意見的合法性組織，也沒有專門的利益表達發言人，很難滲透到政府決策的層面。對此，地方政府除了要在他們的知識文化方面下功夫，培養他們的政治素養之外，還要適當地幫助農民群體組建能夠充分代表他們的組織和團體。因為在農民集體進行利益訴求的過程中，“在利益表達主體方面，即‘誰來表達’方面，只能是社會化組織而不能定位在原子化的個人”。

2.3 拓寬農民利益表達的渠道

首先，地方政府應該明確現有的信訪制度充分發揮了它在農民群體表達中的積極作用，必須不斷完備信訪制度，有效改善信訪部門的行政效率。2013年7月1日，我國國家信訪局全面放開網上辦事，農民群體在家就可以反映問題、查詢結果，能夠更好地反映人民意志維護人民權利。面對信訪渠道的擴展，地方政府要推動農民群體充分利用互聯網這個平臺，更好地維護自己的權益。

其次，依法規范信訪部門在農民利益表達方面的責任。信訪部門不應僅僅有信訪的轉達權，更重要的是信訪的直接處理權、督辦權、規定答復時限的權利等。改革信訪制度，把目前分散在各個職能部門的信訪辦全部歸總給各級人民代表大會，人民代表整理歸納農民群體的上訪事務，依法監督一府兩院的工作，使信訪制度能夠在農民利益表達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3 結語

當前，我國各階層和群體之間的利益沖突是我國鄉村治理的一個重要課題。農民群體在利益表達過程中存在一個非常棘手的困境：農民社會地位的弱勢導致了其利益表達的缺失，進一步導致了農民群體利益難以得到維護，反過來又導致了社會地位的弱勢。在這種情況下，各級地方政府應該完備農民利益表達的機制，實現農民利益表達的渠道的多樣性，充分合理地解決群眾的訴求，同時，各級政府在解決農民群體訴求的過程中也得到了發展，實現了政府與農民群體雙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