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皓



大澤人,一個山東大地上的精神尋道夫,一個大器晚成旅居海外的藝術家,一個學貫古今游離傳統與當代的思想開拓者。大澤人運用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從民間到海外,從文學到哲學,形成了自己風格獨特而強烈的繪畫語言,并得到海內外專家學者的高度認可。他一直以“大異者,大藝也”作為自己的藝術理念,孜孜不倦地追求著。
大澤人自幼酷愛藝術,從小學起,他的畫就經常受到美術老師的肯定和贊揚。小小的心靈里激發起對書畫的濃厚興趣。他先于河南大學獲得學士和碩士學位,后在美國賓州印第安納大學獲得博士學位。此后一直漂泊在海外,教授現代戲劇和當代小說。20世紀90年代初全家移居紐約后,有緣徜徉于眾多的著名博物館、美術館和林立的藝術畫廊,視野遼闊,眼界大開,靈感噴涌,藝術之夢再次突然爆發。于是,他毅然決定:自己的后半生應該屬于藝術。而且應該屬于當代表現主義藝術!斯意一定,一往無前。他便走上了自幼就夢寐以求的藝術之路。至今,已經是當代表現主義藝術家的大澤人,回首往事,感慨萬千,依然十分慶幸當時當機立斷、改弦更張,義無反顧追求藝術。
求新 求異 求變
大澤人說,他在藝術上一直堅持“三求”:求新、求異、求變。他說藝術不可以千人一面,千年不變。藝術的發展就是靠推陳出新,靠顛覆和突破。大澤人主張的求變,是在變化中體現出一種生命力。他首先在觀念上尋求突破,擺脫固定章法的束縛,然后大膽借鑒,自由生發。因而,其作品既異于古,也異于今,同時又異于他人。
突破談何容易,要有深厚的文化積累和人生歷練。大澤人的每次展覽都令人耳目一新,新形式,新結構,新語言色彩,新的情緒宣泄和觀念表達,他的藝術不拘一格,頻出新意,這一切都得益于他異乎尋常地重視學習和積累。文學、哲學、史學、藝術學,甚至科學等等,無所不好,無所不學,尤其關注哲學領域,老子,莊子,尼采,黑格爾,海德伯格……不一而足。 他認為一切新的藝術潮流,尤其是現當代藝術潮流,都是從新的哲學思潮中派生出來的。這種博大精深的思維為大澤人的藝術理論和實踐準備了堅實的基礎和肥沃的土壤。
植根華夏心在民間
大澤人藝術超越了一般的圖式表達意義,進入到精神領域的探索,揭示了生命的本質與意義,他追求的是藝術的純粹價值和永恒意義。大澤人旅居海外,但是作品所表達的題材和文化內涵卻常常是東方的。他的根在華夏,心在民間。傳統的遠古彩陶、石雕、巖畫、壁畫、民間剪紙、版畫、皮影、泥塑,當然還有書法、繪畫等,他都加以吸收消化,形成作品中特有的大氣和肅穆的東方氣質和民間趣味,從而賦予作品一種強烈的華夏文化特征和感人魅力。
大澤人對待傳統一不固守,二不重復。他認為最好的繼承是研究,消化,吸收,突破。他的作品透露出一種東方精神,東方氣韻。無論他的《牛的故事系列》、《馬的傳說系列》、《天鵝湖系列》,還是《大浴女系列》,無一例外都有著很強烈的民族屬性和民間性,作品自由奔放,充滿了對生命的呼喚,以及對大地萬物的禮贊。
生活于著名的版畫之鄉、泥塑之鄉和剪紙之鄉,他從小接觸最多的這些民間藝術既是他藝術靈感的來源,又是他當代藝術創作的突破口。中國傳統的藝術形式,一直強調繼承傳統,保持傳統的創作方式與思維。但大澤人逆向而行,硬是在民間藝術中尋求創新。他認為對于當代思維,沒有不可以突破和創新的藝術形式,民間藝術也是如此。要領在于首先要尊重、研究,然后予以解構,最后加以重構。在他的作品里,完全看不到生搬硬套式的所謂結合,而是經過消化和吸收以后的解構和再造。這也是民間藝術精神的脫胎換骨和升華。
張揚正氣表現大美
在《馬的傳說》和《牛的故事》等系列作品中,大澤人用作品的標題調侃傳統繪畫的敘事性。其實在此類系列作品中,既沒有傳說也沒有故事。他一改兩千多年來用寫實手法描繪牛馬的傳統,采用當代藝術的觀念和手法,宣泄內心情緒,謳歌馬的崇高,弘揚牛的堅韌,傳達正道,正氣,正能量。比如在一幅《馬的傳說》中,馬的身體像是正在經受風蝕瓦解的巖石,巍然不屈地抗爭,表現出威武的精神和悲壯的激昂。
大澤人身上有一種不羈的性格,有一種對大生命的認識和對自由的追逐,這些都早已超脫了物外,成為一種堅定的信念。他對藝術和人生的態度已經移情到常常描繪的牛、馬等動物的精神性上,他所謳歌的也正是他自己對人生和對世界的態度。在《牛的故事》系列中,大澤人常常用夸張的牛角和碩大的體型張揚牛的力大無窮、堅韌不拔、摧枯拉朽和一身正氣。作品中牛的形象表現形式并非寫實,而是一種靈性的探索,是把牛賦予了一種品格,一種物性之外的解讀,是抒發情緒,脫離了普通視覺造型的傳統趣味,而更多地是在現代語境中尋找民族性與普世精神。
在他最具代表性、最受贊許和最受歡迎的《大浴女系列》中,大澤人一反文藝復興以來寫實主義藝術刻畫女性的傳統,采用當代表現主義觀念和手法,把重點放在謳歌故鄉的樸實民風和村姑樸實無華的體態美。他們村子的旁邊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河流,白沙為底,河水清澈透底。在盛夏之際,晚飯后男人禁足,女人們紛紛相約到河里洗浴沖涼,歡聲笑語,相互嬉鬧,宛若一座勞動之余的樂園!村姑們壯碩而優美的身姿,開朗而樂觀的情態,深深地留在畫家幼年的記憶中。他決意將人體、氛圍、感覺、情緒、心態、記憶、形式美,用獨特的形式語言和色彩表現出來。于是,人物變形、符號化、二維化,令人聯想到遠古的巖畫,泥塑,石雕。越是遠離寫實,越是具有普世美和永恒美。正所謂“大樸不雕”“返璞歸真”。
面向當代堅持當代
可以說,大澤人面向當代堅持當代的藝術探索是成功的。他堅持觀念更新,從而獲得極大的創作自由。擺脫了傳統寫實主義的束縛,因而可以根據畫面效果的需要,隨心所欲地處理形象,畢竟形象所包含的意念、意向、情緒等才是藝術家要傳達的。
著名評論家徐恩存認為:“他打破了舊有的藝術藩籬,成功地開創出一種逼近藝術本質的,極具精神意義的審美時空,因而他的藝術,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都具有啟示性和開風氣之先的意義。”“正在于美術史意義上的刷新與書寫。”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奚靜之教授評價:“大澤人不受中國傳統繪畫的束縛,不受筆墨模式的約束,用很個性的語言表達感情,畫來隨意,自由,是溝通了東西方繪畫的個性創造。”中國藝術研究院美研所原所長王鏞也指出,大澤人的藝術與眾不同的特色是“有著獨特的美學理論的支撐。他的美學主張吸取了中國古典哲學、文學、繪畫、書法理論的資源,同時借鑒了西方現代主義的藝術觀念,吸收了中外民間藝術的審美趣味,帶有融匯東西方文化的后現代主義折中傾向,他個性鮮明的辯證思維方式尤其富于獨創性和啟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