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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燈

2020-12-02 07:46:48劉廣勝
當代小說 2020年11期

劉廣勝

大奶奶死了,噩耗是村長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說,大奶奶在中元節晚上放荷燈時滑進河里淹死了。

我把大奶奶的死訊告訴祖父和父親。祖父已經被血栓拴住好幾年了,記性也不好,根本想不起來這個死去的女人與他有什么交集,僵硬地笑笑問,誰啊?祖母在一旁給他開玩笑說,你的那個老婆死了,去送送她吧。祖父搖搖頭,還是記不起她是誰。父親說,她與咱老劉家早已沒有什么瓜葛,又路途遙遠,寄點錢回去,讓村長幫著葬了吧。

我覺得這樣對待大奶奶太薄情,這個為老劉家堅守了一生的善良老人應該得到尊重,我決定回老家送她最后一程。于是,關于大奶奶的事跡才在我的思想里漸漸條理起來。

上世紀中葉以前,我老家還實行著一夫多妻制。家境殷實的男子大都要娶兩房以上的女人,頭房叫大婆,二房就叫二婆。那時男子八歲就結婚,一定要娶個身材壯大的窮家二八女郎做媳婦,為的是讓她任勞任怨地干家務,死心塌地地看養小丈夫。等小丈夫成年,再娶個門當戶對、年齡相當的二婆,大婆就淪為有名無實的怨婦了。

大奶奶是16歲嫁到我們老劉家來的,那年祖父8歲。多年以后,她曾咕咕地笑著給我說,那時你爺爺就是個小屁孩兒,天天嚼著我的奶頭才肯睡覺,還經常尿在被窩里。聽村里老人講,大奶奶娘家爹是個大煙鬼,敗了家業,當了妻子,賣了女兒,最后在自家林地的老柳樹上吊死了。自從走進劉家,她再沒回過娘家,一直到死。

大奶奶具有那個時代普通農村女性的特征,就像河灘上的一粒沙子,讓人說不出和另一粒沙子有什么區別。她的形象除了身板壯大、裹一雙小腳之外實在沒什么可描述的,她的外號“掃把星”倒是村里人都知道。外號是曾祖母給她命名的,她的真名卻沒誰知曉。

曾祖母身材矮小,面無表情,眼睛亮得讓人心寒。她整天坐在堂屋當間的老斗椅里,手里端著玉石嘴煙槍,吸煙時總閉著眼睛,說話時愛用煙槍指人的鼻子。她愛往大奶奶身上撒氣,張嘴就是一句,“你這個掃把星……”大奶奶雖然不高興,但從不犟嘴,總把怨氣咽進肚子里。曾祖母曾給我說,看看咱這個家,之所以到今天這地步,都是被這個“掃把星”害的,這就是找錯女人的結局。

我們老劉家的確破敗,一圈凹凸不整的土墻,一架搖搖欲倒的柴門,三間五層磚基的坯屋,屋頂上長滿雜草,根須順瓦縫鉆進屋頂,繞在椽子和檁子上,像蜈蚣一樣讓人恐懼。屋內陰暗,潮濕,常年充斥著陳年老土的氣息和雞糞酸腐的味道。夜里,夜色或月光從木條窗欞的間隙透進來,能看見院子里老槐樹枝頭的斑駁,能看見屋檐下老母雞在雞架上振翅倒腳,能聽見黃鼠狼給雞拜年時母雞咯咯的驚叫。

曾祖母說,原來咱老劉家不是這樣子的,你太祖、曾祖創下了豐實的家業,臨街一處兩進兩出的大院,四十多畝良田,三匹騾馬,自從這個“掃把星”進了劉家,惹上日本人那檔子事,家底就很快敗光了。

1945年春天,曾祖父花十枚銅錢買回大奶奶。那年她16歲,骨架寬大,卻面黃肌瘦,像一架稻草人般松松垮垮。曾祖母皺著眉頭責備曾祖父,這是從哪里撿來個死人坯子?曾祖父是有名的牲口經紀,不相信自己會看走眼,就給曾祖母說,放心好了,只要給她飯吃,不出三個月就會膘肥力壯。曾祖父果真好眼力,三個月未過,大奶奶就變得像育肥的小母牛一般壯實了,走路風馳電掣,做起家務來不知疲倦,天天讓祖父騎在她脖子上滿院子飛。

這年秋天的一個午后,大奶奶正在院子里讓祖父騎“大馬”,街上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過兵啦,過鬼子兵啦!”那幾天,幾乎天天有大隊大隊的日本戰俘被國軍看押著從村東大路上走過,村民站在路兩旁圍觀,謾罵,噴口水。她想,有什么好看的呢?敗了威風的日本矮子個個哭喪著臉,像出殯的孝子似的晦氣。可祖父非要去不可,喊著好姐姐,我要去看嘛。她說,好吧,我領你去,你可別向人家噴口水。

大奶奶拉著祖父來到村東馬路邊時,正有一隊日本戰俘耷拉著腦袋向北走。押送戰俘的國軍士兵端著卡賓槍,趕牲口似的吆喝著:“跟上,不許抬頭,狗操的雜種!”不知這些日本戰俘趕了多久的路,傷兵、孱夫和隨軍家屬都東倒西歪地落在了后面。

大奶奶拉著祖父擠到最前面,看到一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兩眼流淚的幼兒,搖搖擺擺地倒在了地上,但她的一只手卻死死抓住一個日本男兵的褲管不放,眼神里充滿渴望和恐懼。這時,一個中國士兵走過來,一槍托砸在日本男兵的脊背上。日本男兵晃了一下,仰臉看了一下天空,猛地甩開女人的手,低頭走開了。日本女人沙啞地喊了一聲“阿布”,絕望地看著那個男人走遠,才抱緊懷里的幼兒,慢慢地垂下腦袋。幼兒頭上戴著一頂繡著櫻花的絲質風帽,兩腮紅得發紫,兩眼淚汪汪的,看來病得不輕。

圍觀者沒誰可憐這對日本母子,幾個村婦大聲罵著當地穢語,從日本女人腋下搶走一個包裹,很快就把里面的東西均分了;幾個男童慫恿著一只癩皮狗,癩皮狗圍著日本母子汪汪亂叫。大奶奶兩眼盯著日本幼兒頭上那頂漂亮的風帽,她打算摘下它,戴在自己小丈夫的頭上。還未及她動手,日本女人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看樣子她要去追趕還未走遠的隊伍。這剎那,大奶奶忽地伸手過去,一把將日本幼兒頭上的風帽抓在了手里,轉身走開時,她看到了日本女人向她射來的那個眼神——那簡直就是一把冰冷的刀子,一下刺中她的心窩。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忙拉著祖父風也似的逃走了。

跑回家里,她仍心神不寧。曾祖母用剪刀拆開那頂風帽,從里面取出三枚鑲著紅綠寶石的金戒指,開心大笑,夸贊大奶奶說,干得漂亮,這頂風帽足以抵得過老劉家祖宗創下的所有家業。大奶奶卻如芒在背,滿腦子里都是日本女人那個刀子一樣的眼神。

那天晚上,曾祖父和曾祖母關起門來商量賣掉三枚寶石戒指壯大家業的事,大奶奶卻想著那對日本母子嗚嗚地哭了起來。半夜的時候,她聽見夜風里傳來陣陣幽靈般的歌聲,曲調別致、哀婉,是從沒聽到過的。她起身走到院子里,歌聲仍如絲如縷地飄著。她就迎著歌聲往北走,一直到村北寨墻那兒。歌聲是從幾里外的河灘上飄來的,那里燃著一堆篝火,有影影綽綽的人影晃來晃去……后來,篝火熄滅了,歌聲也停歇了。

天還朦朧,大奶奶就蹚著滿地露水,去了河灘。她看到的情景和夜里夢到的幾乎一樣,一堆墳頭大小的灰燼上蓋著一件和服,和服被露水打得像剛剛洗過一樣潮濕,擺在灰燼上的一束野菊花正往下滴著露珠。她夜里夢見那個日本幼兒死了,日本人點起篝火焚燒他的尸體,母親給他一遍一遍地唱歌,天上飄下形似杏花的花瓣,最后母親脫下和服蓋在了灰燼上。灰燼上沒有夢中的杏花,和服卻在那里。她哆哆嗦嗦地向灰燼走過去,扯開濕漉漉的和服,將兩手插在灰燼里摸索,很快就摸到一個圓滑冰涼的東西。她把它捧出來,那是一個幼兒的頭骨。她并不感到意外,也不感到惶恐,但心還是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又被什么東西咚咚地敲擊著,簡直痛得發瘋。她用牙齒咬住下唇哭了起來,下唇流下的血滴,濺在了手里的頭骨上。她一遍遍輕輕撫摩著小小的頭骨,像撫摩一個熟睡的嬰兒。后來她撩起衣袖抹擦附著在頭骨上的灰燼,卻怎么也抹不干凈,便起身走下了河床。河水天一樣清澈,靜得像一面鏡子。她掬起河水為頭骨沐浴,直到它變得像碧玉一樣潔凈。她重新走回河灘,用母親的和服把小小的頭骨包起來,兩手捧著,順著河灘向東走了大約三百米。她知道那兒有一個廢棄的渡口,河堤上有幾棵杏樹,春天就會飄下杏花。她在樹下刨了一個很深的坑,直到十指都磨出血來,才將頭骨葬在那兒。

從河灘回來,大奶奶就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她面目呆滯,神色恍惚,哭笑無常,還時常說些沒著落的話。一天,她跪在曾祖母面前說,自己的丈夫坐船走了,兒子丟了,央求曾祖母派人去找。曾祖母拔下發髻上的銀釵,一下刺進她的人中穴,她卻笑得手舞足蹈。曾祖母派人請來一個巫婆,巫婆說大奶奶是厲鬼附體了,就從水缸里舀來一碗冷水,念叨一串咒語,燒了一張紙符,將冷水迎面潑在大奶奶臉上。大奶奶打了幾個寒顫,好像如夢初醒,捂著臉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從此,大奶奶變了一個人,整天無精打采,家務活敷衍了事,院子里再聽不見她的笑聲。她夜里總做噩夢,時常夢見那個日本女人來索要兒子,身后還跟著血眼長舌的索命鬼。她在夢境中拼命掙扎,好多次半夜將祖父踹下床來,驚得他哇哇大哭。

曾祖母忍無可忍,建議休了她。曾祖父覺得如此薄情,必遭人詬病,還是寬宏地將她留了下來,但再不準她碰祖父一指頭。

不久,祖父被送入縣學,讀完縣學去曹州讀中學,讀高中,后來去省城讀大學,結婚生子。可以說,大奶奶的婚姻生活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那年秋后,曾祖父偷偷去了一趟曹州府,以每枚六百塊袁大頭的價格賣掉了那三枚戒指。回村之后,買了40余畝良田,雇了一名長工,我們老劉家一下成了村里擁有土地最多的人家。

但這種輝煌并沒有維持多久,1949年家鄉搞土改,我家的土地、房產就被均分了,曾祖父帶著曾祖母和大奶奶搬進了前面我描述過的那個院子里生活。

“掃把星”這個綽號,就是那時曾祖母賜予大奶奶的。在曾祖母看來,要不是大奶奶搶了日本人的風帽,要不是那三枚寶石戒指,家里就增置不了那么多地產,不增置這些地產,就劃不成地主,充其量劃個上中農。如果是上中農,既能保住大部分財產,還不用因地主成分整天挨整。因此,她就把家庭不幸的根源全怪罪在大奶奶頭上。每逢來了運動開批斗會,曾祖母就用煙槍指著大奶奶說,掃把星,這都是你造成的,你必須獨自吞下這個苦果。大奶奶就心甘情愿地參加各種批斗會,低頭站在臺子上,任人呵斥、謾罵。

大奶奶覺得這樣很好,每遭一次批斗她都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她覺得一個罪孽深重的人就該有報應,一個背負人命的人遭到什么報應都是應該的。她害死了那個日本嬰兒,給那個日本母親留下無限傷痛,自己就應該嘗盡世間各種辛酸苦辣,用一生一世來贖罪。

有一次,她去參加鄉里的批斗會,貧協主席喝問她,小地主婆,知道犯什么罪嗎?大奶奶說,知道,我害死了一個日本人。貧協主席說,你要真殺過日本人,你就是民族英雄。大奶奶說,真的,我親手害死過一個日本嬰兒。貧協主席說,那也算,小日本斷子絕孫才好。大奶奶說,我不是這么想的,日本人也是人,日本嬰兒是無辜的,我害了他,就要為他贖罪。貧協主席暴跳如雷地嚷,原來你是個女漢奸啊!

那個時期,大奶奶就是這樣自我救贖的。除了參加大大小小的批斗之外,她還找到了另外兩種救贖的方式,一是每到冬天就不分晝夜地做風帽,把做好的風帽分給各家各戶的孩子;二是每年的中元節晚上去村北氾水河放荷燈。

放荷燈是我老家對已故親人寄托哀思的一種舊俗,他們相信荷燈會把自己的意愿帶到天堂。據說大奶奶是老家那一帶做荷燈的高手,她做的荷燈精致美觀,飄得最遠。

每年中元節晚上,當放荷燈的女人放燈回來以后,她才拿著荷燈出門,放荷燈的地方是那個廢棄的渡口。她先在杏樹下懺悔、祈禱,然后將一個剪紙娃娃放在荷燈里,點上燈艙里的蠟燭,走向河床,選河水最平緩的時候放下荷燈。她總帶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將荷燈推向河心,以免被淺灘的河草纏住。荷燈向東漂流,她還要在岸上跟著荷燈走一段路,直到荷燈看不見影兒,她才會往回走。

有一年,她做了一盞木質的荷燈,連做荷花的紙都用桐油油了好幾遍。恰巧那年河水洶涌,別家的荷燈很快就沉沒了,唯獨她的荷燈一直乘風破浪往東飄。大奶奶高興,就揚著竹竿,跟著荷燈往東走,竟忘了時間和歸程,直到被高高的城墻擋住,才停下腳步。東方已經放亮,天主教堂塔尖上已響起悠揚的鐘鳴。

那天清晨,大奶奶被一個來河邊提水的黑衣修女領進教堂,一個藍眼睛、大鼻子的神父給她做了彌撒。他用西班牙語誦讀一段《古蘭經》,用生硬的漢語教化她,可憐的,你不是個傲慢、暴怒、懶惰、富有色欲的人,卻因為你的貪婪,獲得了背向神的罪惡,放棄了永恒的東西。假如你肯獻上一只羔羊,我們的主愿用他僅有的寶血來拯救你,阿門。神父讓她看著教堂穹廬頂上一個釘在十字架上被開膛刮肚的雕像懺悔,她覺得這個西方裸神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怎么會來拯救她呢?二話不說,就起身離開了教堂。

大奶奶回到家時已是中午。曾祖母像一只憤怒的老猴,啪啪地拍著桌子質問她,這一夜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大奶奶跪在她面前,如實講了所做的一切。曾祖母說,你要做對不起我兒子的事,天打五雷轟。大奶奶說,我要說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曾祖父說,她說的是真的,我去過那個教堂,見過那個神父。

這是大奶奶一生唯一一次去縣城,之后六十余年再沒走出過老家一步。

曾祖父死于1959年的那場饑荒。那時祖父已經大學畢業,分配在了省城工作,也和我祖母結婚了。祖父趕往老家為曾祖父奔喪,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回到家鄉。

祖父十分怨恨大奶奶,理由是曾祖父餓死了,大奶奶卻沒有餓死。大奶奶有口難辯,只是跪在曾祖父靈床前嗚嗚地哭。“這就是找錯女人的結局”這句話,就是那時曾祖母說出來的。

祖父本打算將曾祖母接往省城同住,卻被曾祖母斷然拒絕。她說,我哪兒也不去,我要跟這個“掃把星”纏一輩子。曾祖母不肯去省城,一是不想將家業留給大奶奶,她要守住老劉家這條根;二就是怕大奶奶改嫁,或做出有悖倫理的事,玷污老劉家的清名。那年大奶奶29歲。

曾祖父死后,曾祖母跟大奶奶又整整糾纏了三十年,才壽終正寢。在這三十年里,曾祖母扮演著統治者的角色,她高高在上,不勞而獲,又十分嘴饞。大奶奶不但要從事生產勞動,還包辦了所有家務,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任由擺布。曾祖母不許她和任何男人來往,不許她進掃盲班學習,不許她穿紅綠色的衣服和花鞋,不許她講和情愛有關的故事,大奶奶都全盤接受。曾祖母掌管家庭財權,生產所得、禽畜所獲、兒孫寄款,一分一毫都攥在自己手里。她經常趁大奶奶下地勞動,自己在家里煮雞蛋,煎臘肉,并且吃得一口不留。大奶奶從不因為吃食跟曾祖母慪氣,自從灰燼里捧出那個日本嬰兒的頭顱,大奶奶就不吃腥葷了,一望見血腥的東西就嘔吐不止,她只吃五谷雜糧和時令蔬菜。

大奶奶一生只向曾祖母索要過一樣東西,就是一個小小的烏木梳妝盒子。她讓銅匠安了一把銅鎖,把鑰匙拴在上衣的紐扣上,誰也不許碰。“誰也不要動我的盒子,”這是她一生一世向曾祖母發出的唯一忤逆忠告。曾祖母斷定盒子里藏著更值錢的東西,懷疑她從日本女人那里不僅僅得到風帽里的三枚戒指,一定還隱匿了更昂貴的東西。她幾次想偷偷打開這個盒子一看究竟,每動一次,大奶奶都會及時發覺。“誰也不要動我的盒子,”大奶奶面無表情地發出警告。不知為何,曾祖母竟放棄了打開盒子的念頭,也許她覺得即使是一個更昂貴的寶貝,對她又有什么用呢?再說,這個盒子終有一天會落到她的子孫手里,自己為什么急于打開它呢?不管因為什么,事實是曾祖母沒有打開這個盒子就走進了另一個盒子。

曾祖母到死都沒閉上眼睛,她死死抓住大奶奶的手,瞪著雙眼望著她。大奶奶說,放心走吧,我不會離開老劉家的。曾祖母還是不閉眼睛,直到一雙瞳仁慢慢變成玉石白色。

曾祖母病故于1989年。祖父沒有回鄉奔喪,是父親代為送葬的。也許曾祖母寄信提過烏木盒子的事,父親問大奶奶盒子里到底裝了什么。她說,都別打它的主意,它對你們一文不值。后來父親給我多次提到過這個盒子,并作出了各種推測。

得到噩耗的第二天傍晚,我回到了家鄉。老村長和幾位村民在為大奶奶守靈,棺槨前點著蠟燭,擺著面點和水果。大奶奶躺在棺槨里,十分安詳。

村長說,夏天的氾水異常洶涌,大奶奶年事已高,又是一雙小腳,深更半夜去放燈,滑進水里再自然不過了。大奶奶在水里泡了一夜,尸體卻沒被河水沖走,被淺灘的一片蒲草死死纏住,衣服被河水剝光了,她的軀體像少女一樣光潔,面色如生,額上一絲皺紋都沒有。村里人把她打撈上岸的時候,她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烏木盒子,掰都掰不開。后來,當眾打開了盒子,里面竟是一個嬰兒的頭骨。村長說,這個嬰兒頭骨他見過,1963年氾水河拓寬的時候,有人挖出一個小小的頭骨,幾個孩子當球踢來踢去,大奶奶瘋了似的搶走頭骨,還被村人猜出過許多故事。

葬禮并不清冷,左鄰右舍和村委的人都來為老人送行。葬禮上,村民回憶了老人平淡的一生,并給予中肯評價。老村長說:“天堂里也喜歡善良的人,她到哪里都會快樂。”

我想,真的有天堂,大奶奶應該換一種方式活著。

責任編輯:段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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