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鳳
貴州師范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貴州 貴陽 550018
隨著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共享經濟方興未艾。隨著我國加強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全球衛星定位系統等高新技術的研發和融合,共享汽車在2010年左右得到了迅猛發展。共享汽車作為人們出行的一種新選擇,是共享經濟的具體實現方式之一,但與傳統巡游出租車、P2P租車、網約車相區別。共享汽車在實踐中極大地提高了車輛的使用效率和經濟效益,對于減少廢氣排放、節約停放用地、減少能耗、緩解交通擁堵等具有重要現實意義;從社會價值塑造來看,對于推動法治建設和社會治理、培養環保理念、樹立公德意識等也具有重要意義。
交通運輸部聯合住房和城鄉建設部于2017年8月共同發布的《關于促進小微型客車租賃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認為,小微型客車租賃作為一種新型的交通服務方式,能夠滿足公眾個性化、定制化出行需要,還能夠在商務、公務以及休閑旅行度假活動中提供多樣化的需求服務。《指導意見》還明確了共享汽車的基本含義。即,共享汽車是一種采取分時租賃形式的小微型客車租賃。主要利用互聯網,尤其是移動互聯網、大數據、全球衛星定位系統等高新技術網絡服務平臺開展服務。在計費方式上主要按用車時長來計算,用戶在車輛預訂、取還、費用結算等方面均通過網絡服務平臺采取自助方式完成。與傳統小微型客車租賃不同,共享汽車在服務模式、技術、管理等方面都是一種對汽車租賃方式的創新。
作為新生社會事物,共享汽車理論研究還在不斷深入,概念、特征、構成、分類等還未形成通說。本文立足于互聯網大數據等科技發展對共享經濟勃興的支持,從汽車共享類型化的角度出發,提出共享汽車是汽車共享中的分時租賃類型,是指與傳統巡游出租車、P2P租車、網約車相區別的新型汽車共享類型,同時在文中不加區別地用于共享汽車行業、產業、領域、運營等的簡稱。共享汽車一般具備以下構成要素:一是共享汽車是一種不同于私家車和公共交通工具的新型車輛共用方式;二是共享汽車是一種充分利用互聯網、大數據、全球衛星定位系統等高新技術服務平臺進行的商業活動;三是與傳統小微型客車租賃相區別,共享汽車不為用戶提供駕駛服務,而采用全程自助服務方式;四是共享汽車的服務車輛全部或主要采用新能源汽車;五是共享汽車采用的是以分鐘或小時為計價單位,并統籌考慮行駛里程為計價依據的分時租賃形式;六是共享汽車經營者往往也是共享汽車網絡服務平臺的開發者和經營者,或是通過協議或入股等方式運營共享汽車網絡服務平臺。
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用戶如果需要使用共享汽車,其操作過程更加便捷。首先下載手機APP,并在線提交本人的身份證明文件,如身份證、駕駛證等,上傳成功后,經營者會在后臺審核申請人提交的材料,一旦審核驗證確實無誤,用戶申請即成功通過。和互聯網上的其他應用軟件一樣,共享汽車經營公司會在APP中出示用戶協議,對有關權利義務進行規定和說明。這一協議具有格式合同的法律性質,用戶如果確實需要使用該軟件,并通過該軟件實現使用共享汽車的目的,則必須對用戶協議內容表示同意,否則無法獲得相應服務。一旦注冊成功,用戶從簽訂合同、查詢價格和服務標準,到找車、取車、用車,再到還車、付費、評價以及建議投訴等一系列活動,均可通過手機APP完成,十分便捷高效。
從社會關系的法律調整來看,共享汽車的基本法律屬性應當是平等主體之間基于汽車所有權之占有使用權能有償讓渡而形成的汽車租賃合同關系。它首先應當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的有關規定。從根本上來講,共享汽車活動首先達成的是一種以汽車為標的物的租賃合同關系。只是由于前述特定構成要素的存在,在科學技術運用、簽約手段、合同履行等方面與傳統汽車租賃有所不同,雖然操作便捷但其內容的復雜程度更高,從而對立法提出更高要求。由于道路交通的公共屬性,共享汽車的發展對政府調控和監管也提出了新要求。然而無論怎樣變化,共享汽車本質上仍然是出租人(共享汽車經營者)和承租人(用戶)基于合意,出租人讓渡車輛占有使用權,承租人按約定支付費用,從而達成汽車租賃合同關系,其基本法律屬性沒有發生改變。這一法律關系的達成,是共享汽車活動所引起的如財產損害、保險、交通違章、安全責任事故、數據信息安全和個人隱私保護、政府調控和監管、充電、停車等基礎配套設施規劃建設等各種法律問題的邏輯起點。沒有汽車租賃合同關系的存在,也就不會引發上述各種法律問題,即使存在上述情況,也不應被歸入共享汽車所涉法律問題中去,其法律性質是不同的,解決糾紛的法律邏輯也不相同。當然,共享汽車租賃合同中,有關合同文本要求、出租人和承租人主體適格、合同成立和生效、合同履行和終止、合同糾紛解決及協商處理機制等基本原則,有賴于相關法律根據其特性進行相應規定。
隨著移動互聯網、大數據、全球衛星定位系統等高新科技的發展,共享汽車在我國受到大力推廣應用,呈現迅猛發展態勢。
2009年,北京成立了一家名為“一點租車”的共享汽車經營公司。該公司本身是以從事網絡服務平臺業務為主的企業。其憑借擁有的先進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技術,采取聯合其他汽車租賃公司形成合作的方式,為社會公眾提供便捷的自助式用車服務。用戶在其網絡服務平臺上實名注冊并通過認證后,即可自助訂車、取車、還車、在線支付,還可以體驗車輛導航等服務。采取租車時間與行駛里程相結合的方式計費,用戶可以24小時自助用車。
2010年,作為我國最早開展分時租賃共享汽車業務的企業——杭州“車紛享”上線運營。用戶可以通過該公司的在線網絡服務平臺,自助訂車、取車、還車、結算、支付,同時公司還提供車輛導航、語音服務、電量檢測等服務,并能通過車聯網技術清楚觀測到汽車的使用狀態。用戶只需使用手機端APP,就可以方便、快捷地使用所需車輛,大大節省了傳統汽車租賃中一系列復雜的租車還車手續所需花費的時間,提高了用車效率。由于現代科學技術的應用,公司的運營成本也大大降低。公司主要采取使用時長與實際行駛里程相結合的計費方式,以新能源汽車和經濟型汽車為主,對購買保險也進行了相應的規定。
2015年,我國最早的電動汽車示范項目——EVCARD上海電動汽車分時租賃公司成立。同樣,用戶使用車輛前必須先在網絡上進行實名注冊。由于電動車受電量續航里程的限制,其計費方式以30分鐘為界限設置價格區間,按用車時長收費。截至2018年年底,EVCARD服務覆蓋60個城市。
2016年,首汽集團提出為社會公眾出行提供便捷、綠色、智能、經濟、時尚的城市公共交通服務的倡議。應對這一倡議,首汽集團針對移動出行推出新能源分時租賃項目“Gofun出行”。用戶只需下載APP,用手機號碼注冊,在線提交身份證、駕駛證等,經后臺審驗通過,并提交押金后即可使用。Gofun出行采取每公里1元加每分鐘0.1元的計費方式。該公司只支持半小時內的車輛預訂,不提供日租,更適合短程用車需要。截至2018年年底,Gofun出行服務覆蓋城市達76個。
據2019年1月發布的《2019共享汽車研究報告》顯示,目前我國以EVCARD、Gofun等品牌為代表的共享汽車經營公司達上百家,有952.4萬人裝載有共享汽車APP,用戶規模龐大。2018年年初,共享汽車APP日均總使用時長為2萬小時,僅僅不到1年的時間,這個數值就已經達到11萬個小時,增長達4.5倍,并且用戶數和使用時長都呈現增長趨勢。我國共享汽車用戶8成以上集中在一、二線城市,超過7成用戶年齡在26-35歲。由于汽車租賃行業的資金投入巨大,屬于重資產經營,共享汽車經營公司從盈利角度出發,會優先選擇在一些經濟較發達、市場開放程度較高易于接受新生事物的地區,以及一些交通較擁堵,購車上牌、停車成本過高的城市區域布點網點,投放車輛,以期形成局部區域的規模效應。
共享汽車的基本法律屬性是平等主體之間基于汽車所有權能有償讓渡而形成的汽車租賃合同關系,《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是關于汽車租賃的基礎性法律規定;從公共管理的角度來看,交通部于1998年施行的《汽車租賃業管理暫行規定》是關于汽車租賃行業管理的部門規章;共享汽車管理的國家層面政策性文件,日前主要是于2017年交通運輸部和住房城鄉建設部聯合發布的《關于促進小微型客車租賃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
1.汽車租賃管理立法現狀
我國較早出臺的關于汽車租賃管理的規范性文件,是1997年8月國內貿易部下發的《關于開展汽車租賃試點工作的通知》和《汽車租賃試點工作暫行管理辦法》(以下簡稱《管理辦法》)。該辦法規定,對于汽車租賃,采取先試點后推廣的做法,不斷進行規范和完善;汽車租賃分為長期租賃和短期租賃兩種形式。其中,短期租賃是汽車租賃經營者根據用戶提出的各項租車服務要求進行協商,達成合意后雙方簽訂合同的一種汽車租賃形式。汽車租賃經營者為用戶提供以小時、日、月等時長計算費用的用車服務,并收取相應的汽車租賃費用,以解決用戶的用車要求。在開展試點工作中,汽車租賃經營者可根據自身的條件和情況,選擇開展長期租賃、短期租賃,或是同時開展長期、短期租賃業務。可以將這一《管理辦法》視為我國最早關于分時租賃共享汽車的規范性文件。此后,交通部于1998年制定頒布了《汽車租賃業暫行規定》,該部門規章至今仍然有效。該《暫行規定》規定,汽車租賃是指在約定時間內汽車租賃經營者將滿足需求的租賃車輛交付用戶使用并收取租賃費用的一種經營方式。與傳統汽車租賃不同,這種方式下,經營者不為用戶提供駕駛服務。《暫行規定》還對汽車租賃的開停業管理、租賃活動管理、法律責任等進行了較為詳細的規定;就汽車租賃合同文本及內容、租賃企業與承租人的權利義務等也進行了原則性規定。應當說,此后全國各城市有關汽車租賃管理的法規規章以及規范性文件都是在此基礎上制定的。隨著汽車租賃業的發展,由此產生了許多法律問題,交通運輸部于2011年4月下發的《關于促進汽車租賃業健康發展的通知》,對發展汽車租賃業的重要性、行業發展目標、加強行業管理促進規范發展等方面進行了規定。據此,北京、重慶、西安、昆明、大連等城市也相應出臺或修訂了本地的汽車租賃管理辦法,以依法管理本市汽車租賃業各項工作。
汽車租賃在我國產生的時間并不長,但一經產生就發展迅猛。從全國性立法來看,一是規范性文件的數量少且不統一;二是都是部門規章或政策性文件形式,效力等級不高,統領性不強;三是控制性、限制性規定較多,呈現嚴格管控特征;四是立法發展遠遠滯后于汽車租賃業的發展,已經不能適應現代社會經濟發展和汽車租賃業新業態、新類型發展變化的需要;五是由于現代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汽車租賃業本身的變化也十分繁雜,新情況、新問題不斷涌現,導致有關立法的修改頻率過高,不利于制度的穩定性。
2.共享汽車管理立法現狀
我國目前還沒有相應的共享汽車管理的法律法規。國務院辦公廳于2014年7月發布《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快新能源汽車推廣應用的指導意見》,大力支持鼓勵分時租賃、車輛共享等領域使用新能源汽車,但認為共享汽車主要發生在個人用車領域而非公共服務領域,且仍處于探索階段。2015年10月,國務院辦公廳下發的《關于加快電動汽車充電基礎設施建設的指導意見》,從國家政策層面引導市場向更加節能、環保的新能源產業聚集,對各級人民政府加快建設電動汽車充電基礎設施提出了相應要求,這一意見也表明了國家加大對采用新能源汽車的共享汽車產業支持扶持力度的態度,是對共享汽車產能的釋放。此后,各地紛紛制定相應的意見辦法,進一步推動共享汽車快速發展。比如,上海市人民政府于2016年2月發布了《促進新能源汽車分時租賃業發展的指導意見》;廣州道路運輸行業協會共享汽車(分時租賃)專業委員會也于2017年4月制定了全國首個共享汽車自律性行業規范,用以規范共享汽車行業服務,并建立基于共享汽車租賃的征信管理制度。但在共享汽車發展過程中,基于共享汽車而產生的法律矛盾糾紛,仍然主要依據《民法總則》《合同法》《侵權責任法》《保險法》《道路交通安全法》,以及《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等進行規范和調整。
交通運輸部與住房和城鄉建設部于2017年6月聯合發布的《關于促進小微型客車租賃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中,以專章形式明確規定要鼓勵共享汽車的發展,這是在全國層面對共享汽車新業態的確認。《指導意見》一是明確共享汽車的概念和作用。指出共享汽車作為小微型客車租賃的一種新類型,在減少個人購車意愿、緩解城市私家車保有量快速增長及道路和停車資源占用壓力方面能夠發揮重要作用;二是引導確立共享汽車發展定位。傳統模式下,城市交通出行方式主要由城市公共交通、出租汽車等構成。共享汽車的出現,成為城市交通出行的新方式。各地方要根據本地實際,在堅持公交優先發展戰略的前提下,積極制定和采取有效措施,促進共享汽車出行方式與傳統出行方式協調發展,共同形成多層次、差異化的城市交通出行體系;三是支持引導共享汽車經營者提高服務能力。即通過綜合運用大數據分析、“電子圍欄”技術等科技手段,提高經營者線上服務能力,要求經營者加強日常巡檢、車輛自檢等工作,在車輛合理高效調度,以及受損和停用車輛的維修、救援、回收等方面建立健全服務流程和管理機制;四是針對用戶繳納的押金和其他費用,要建立健全相應制度確保資金安全。針對用戶線上線下提供的個人信息,要采取有效加密手段確保信息安全;五是鼓勵支持引導與共享汽車密切相關的充電、停車等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指導意見》的規定,關于共享汽車業態的基本認識逐漸清晰,汽車租賃的類型區分逐漸形成。
貴州省大扶貧、大數據、大生態三大發展戰略行動都與共享汽車發展具有高度相關性。尤其是大數據、大生態戰略,為共享汽車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發展空間和有力的政策支持。為適應貴州發展戰略的需要,共享汽車已成為貴州省委省政府大力支持、扶持和推動的新興產業之一。目前,貴州全省九個市州,除六盤水、黔西南外,其余七個市州均已入駐共享汽車企業,開展共享汽車服務。
2017年3月,貴州陽光優車酷新能源汽車租賃公司率先在貴州省會貴陽推出共享汽車業務,這是第一家進入貴陽的共享汽車企業。該公司首批投入兩百輛左右新能源汽車,設置網點30余個。用戶通過租車平臺輸入同一個人的手機號,并拍攝本人駕駛證正副本、手持身份證半身照,上傳提交,審核通過即可使用車輛。使用時需先繳納1000元押金,按車型不同,每小時收費6.9-9.9元不等,每天收費55-75元不等。2017年12月,北汽集團華夏出行“摩范”品牌(“摩范出行”)入駐貴陽。投入約500輛新能源汽車,設置網點36個。采用“時長+里程”的計費方式,每分鐘0.1元加上每公里1.2元累積計費,日租封頂價168元(單車24小時封頂價)、夜租封頂價48元(17:00至次日9:00)。用戶只需通過下載摩范出行APP,即可按個人用車需求預訂和使用車輛。使用全過程一鍵自助,十分方便快捷。2018年3月,首汽共享汽車Gofun出行進入貴陽。設取還車網點上百個,共投入車輛800輛左右。采用“里程+時長”的方式計費,每公里1元加上每分鐘0.1元累積計費。用車時須繳納押金699元,并上傳車輛外觀照片,公司后臺審核后即可解鎖使用。還車時也需要上傳車輛外觀照片,待公司審核后即確認還車成功。此外,摩拜出行、EVCARD等共享汽車企業都于2018年前后進入貴陽,開展共享汽車業務。
在其他市州,2017年7月,易開出行進入安順。同年12月,e車出行在遵義市區投放100輛新能源汽車開始了共享汽車服務。2018年5月,遠宏新能源共享汽車黔東南州天柱站正式掛牌啟動,標志著新能源汽車分時租賃業務正式進駐黔東南。2018年8月,首汽集團Gofun出行正式入駐銅仁,首批投放了50輛新能源共享汽車。2019年3月,摩范出行共享汽車正式入駐黔南,投放網點集中分布在州府都勻市主城區。2019年12月,深圳前海聯動云汽車租賃有限公司貴州分公司在畢節城區正式投放首批50輛共享汽車。
縱觀貴州共享汽車行業發展,一是較全國而言發展較晚,但受貴州大數據、大生態發展戰略影響,全省境內共享汽車業務啟動,開展時間相對集中,發展勢頭十分迅猛;二是受貴州經濟社會發展整體水平影響,共享汽車規模經營尚未形成行業競爭,共享汽車企業高度集中在省會貴陽,九個市州中還有兩個未有共享汽車經營進入和開展相應業務,其余地區也呈現車輛投放量小、設置網點少、經營規模較小的特點;三是充電樁、充電站等配套基礎設施、停車用地規劃和提供等建設工作仍然落后于共享汽車行業的發展速度,仍不能滿足共享汽車充電、網點設置和停車的需要;四是有關鼓勵共享汽車行業發展的政策散見于省委省政府的規范性文件中,沒有制定有關共享汽車的法律法規,也沒有專門的政策性文件。當政府監管、企業運營、用戶使用過程中出現糾紛時,缺少規范化解決依據。另外,受部分市民素質影響,共享汽車財產權益受損及相關違法犯罪時有發生。
近年來,貴州省出臺的《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促進新能源汽車推廣應用的意見》《貴州省支持電動汽車充電基礎設施加快建設若干政策措施》《貴州省綠色出行創建行動方案(2019-2022)》等政策性文件中,對發展共享汽車持支持、扶持和鼓勵的態度。《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促進新能源汽車推廣應用的意見》中,要求各級人民政府制定具體措施,支持運營企業運用互聯網、大數據等新技術,采取融資租賃、整車租賃、分時租賃、車輛共享、按揭購買等方式,創新運營模式。并在新能源汽車購車、上牌、停車、充電等方面予以優先考慮;《貴州省支持電動汽車充電基礎設施加快建設若干政策措施》對加大租賃用車的充電場所建設提出了具體目標要求;《貴州省綠色出行創建行動方案(2019-2022)》還提出,要鼓勵汽車租賃業規范化、網絡化、規模化發展,促進分時租賃創新規范發展。但這些文件均處于宏觀指導層面,在共享汽車經營管理中難以對具體經營管理活動和出現的法律問題加以規范、調控或規制。而現行的《貴州省道路運輸條例》于2009年頒布施行時,共享汽車并未出現,從而該法未有關于共享汽車的規定。值得注意的是,2016年,《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實施意見》中,對出租車行業充分利用網絡技術提供汽車租賃服務,對提供駕駛服務的巡游出租車和提供駕駛服務的網約車,以及對私人小客車合乘即P2P租車等進行了相應的規定。但由于共享汽車于2017年才進入貴州市場,所以該《實施意見》沒有對共享汽車進行相應的規定,實為遺憾。
由于共享汽車是在互聯網、大數據、全球衛星定位系統等科技高度發展的情況下,作為共享經濟的重要表現形式而出現的新事物,其出現的時間不長,在經營管理過程中各種新情況、新問題逐漸暴露出來,而立法具有一定滯后性,難以滿足共享汽車行業發展的需要。在國家層面僅有極少量的指導性意見,而在沒有專門的立法規范的情況下,貴州省相應的立法工作也呈現出滯后性。
目前,共享汽車的發展還處于成長階段,還有待在市場運行過程中進一步成熟完善。相應地,有關共享汽車及其管理的立法也需要在共享汽車成長成熟過程中逐步建立。貴州省大扶貧、大數據、大生態三大發展戰略行動的實施,促進了共享汽車在貴州的發展。但是應當看到,一是在貴州三大戰略行動背景下,以互聯網、大數據為高新技術支撐的共享汽車,在推動貴州交通出行方式發展進步的同時,又對以城市公共交通和出租汽車等傳統交通出行行業造成極大沖擊,政府迫切需要形成和掌握調節市場的有效手段;二是新興的共享汽車市場已經出現了一些問題,產生了矛盾糾紛,對市場秩序和自由競爭造成了損害,政府迫切需要運用大數據方法掌握現狀并進行管理;三是共享汽車活動國家立法缺失,政府對相關業態及市場的監管無專門法律規定可依,無先例可循,急需理論研究成果和立法建議支持。我國共享汽車發展存在立法效力層級低、立法滯后,系統性社會治理體系尚未建立,社會公眾法律意識和公德意識有待提高等問題,這也是貴州有關共享汽車管理發展及立法監管的共性問題。在推動三大發展戰略行動的要求下,貴州既要支持鼓勵共享汽車發展,又要對共享汽車予以有效的監管,這對整合政府、社會以及公眾力量共同推進共享汽車立法和社會治理現代化提出了巨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