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鳳
天津孚惠律師事務所,天津 300142
網絡虛擬財產隨著科技的發展進步已不再是新鮮事物,是指利用互聯網為媒介,存在于網絡中,具有一定價值,為人們支配和利用的數字化財產。主要包括微博賬號、網絡作品、游戲裝備、游戲角色等各種能夠為網絡用戶產生經濟效益的數字化網絡資源。近年來關于網絡虛擬財產引起的爭端和訴訟逐漸增多,我國現行立法對虛擬財產的界定和立法保護還存在部分空白,因此探討網絡虛擬財產的民法保護具有一定現實意義。
我國2017年通過的《民法總則》正式制定了關于網絡虛擬財產的內容,將虛擬財產納入民法的保護范圍,為其在立法中明確定位,確定交易雙方的正常的權利義務關系,保障虛擬財產的安全性,目前《民法總則》對虛擬財產的界定僅是一個總領性的規定[1]。為維護互聯網的有序發展,我國先后制定過《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和《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兩部專門法律,進一步完善了互聯網經營環境,規范了互聯網秩序,但是目前仍缺乏將虛擬財產作為私有財產進行保護的專項立法,2009年制定的《關于加強網絡游戲虛擬貨幣管理通知》僅是政府部門頒布的規章通知,不具備法律效力,另外其頒布時間較長,難以適應現在互聯網科技的發展。總而言之,目前我國網絡虛擬財產的民法保護較為形式化,存在一定發展空間。另外,由于立法規定較為模糊,無法根據虛擬財產的界定進行審判,導致我國關于網絡虛擬財產的司法審判難度提升。因此關于虛擬財產的法律界定是亟需解決的關鍵性問題。網絡平臺的虛擬特征導致用戶身份難以確定,網絡平臺注冊條件低,信息的真實性較低,雖然保護了用戶的個人隱私,但是卻為解決網絡虛擬財產糾紛帶來很大的難度。例如注冊網絡社交賬號時往往是虛擬的,非實名制注冊,導致訴訟案件的當事人確定難度加大,當事人需要提交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身份,令訴訟積極性降低。因此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首要解決的問題是明確訴訟主體。“誰主張,誰舉證”的民事訴訟原則,導致證據認定和取證的難度加大,損害了用戶的地位。除此之外,網絡虛擬財產的價值往往會影響訴訟判決結果,但是確定網路虛擬財產的價值是一個難題。通常用戶可以通過以下幾種方式獲取虛擬財產,例如,在騰訊公司的網絡平臺上,1元人民幣可以換取10個點券,用戶通過充值獲取網絡虛擬資產。另外用戶還可以通過完成任務獲取價值或者和其他用戶交易,即通過現金從其他用戶手中獲取虛擬財產。這三種獲取虛擬財產的方式,第一種虛擬財產的價值容易確定,爭議較小,但是另外兩種難以確定用戶付出的努力從而確定交易價格,致使網絡虛擬財產的價值確定存在較大的爭議。
通過對網絡虛擬財產發展現狀進行分析,確定網絡財產的界定范圍,從而確定虛擬財產的權利主體,關于虛擬財產物權主體的歸屬學界主要有兩種觀點:第一種觀點認為網絡虛擬財產應當屬于平臺運營商,因為其在運營開發過程中投入了大量的資本和人力,而且平臺運營商能夠改變網絡虛擬財產的價值狀態,因此其應屬于網絡平臺運營商。第二種觀點認為網絡虛擬財產應該屬于用戶,因為用戶具有支配其虛擬資產的權利,目前學術界持第二種看法的人較多,首先因為用戶在獲取虛擬財產的過程中付出了大量的時間、甚至金錢等,因此給予網絡用戶其虛擬財產的權利體現了法律的公平性,其次網絡用戶對于虛擬財產的需求更多樣化,而運營商考慮的更多是將虛擬資產轉化為現實價值。例如在各大網絡平臺的年度財務報告上不會將其網絡虛擬財產的價值當做企業資產進行體現。最后,網絡用戶對保護財產權利的需求較大,如果不能明確網絡用戶的權利主體地位,其虛擬財產的支配和交換都會不合法。由此可見,明確虛擬財產的權利地位能夠促進互聯網行業的發展。確定網絡財產的界定范圍,還需要明確網絡財產的物權變更體系,網絡財產交易需滿足一定方式才能具備法律效力,標的物應具有獨特性和獨立性[2]。我國物權法對物權的變更做出了明確的規定,當事人必須通過公示和公信兩個要件,物權變更才能得到法律的承認和保護。通過公示,以法律的形式讓外界了解物權的變更,經過公示原則物品的產權變更法律層面上不容置疑,這是物的公信原則。同時滿足公示和公信兩大法律基本原則,物權的變更才具有法律效力。但是由于網絡財產的虛擬性導致其物權公示原則存在差異。例如網絡財產的物權變更往往是通過網絡平臺,完成賬戶與密碼的交付使用,簡單的進行賬戶和密碼的驗證不能滿足公信原則的要求。因此,對于網絡財產政府需要設立相應的公信機構進行產權的登記、備案,完成虛擬財產的變更手續。如轉讓網站、游戲賬號、社交賬號等。
完善網絡關于虛擬財產的立法,首先,需要明晰網絡財產的基本訴訟主體,網絡糾紛的當事人主要是網絡用戶或平臺運營商和網絡用戶之間,而網絡用戶之間的訴訟糾紛往往因為無法確定對方的信息,導致無法起訴,隨著網絡的發展,為了保護用戶的隱私,互聯網用戶大多數是匿名的,通過ID注冊進行上網,因此訴訟過程中確定當事人難度較大,因此,通過實名制注冊,解決網絡主體當事人難以確定的問題,例如當事人在注冊個人ID時需要提供準確的個人身份信息,以此實名制認證。政府和互聯網平臺應鼓勵實名制注冊,例如采取賬號功能半開放式的策略,對未實名注冊的賬號限制其部分功能的使用,不僅能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網絡,還能推進信息化網絡平臺的建設,有效地解決訴訟主體難以解決的問題。其次,需要明確網絡財產的價值認定體系,網絡財產的價值認定是網絡財產保護的關鍵問題,法律需要肯定虛擬財產的存在價值,例如通過網絡盜取他人的網絡財產并將其出售,較難通過民法中的補救措施進行賠償,如恢復原狀等民法補救措施。因此,需要將網絡財產的價值進行標準劃分,網絡財產的價值標準劃分大致可以分為兩類,第一種是存在可以參考的交易網絡財產或者爭議較小的可參考交易的網絡財產,指的是在網絡運營平臺上直接出售的或者用戶之間交易具有可以借鑒價值的交易[3]。如果用戶無法確定其網絡財產的價值,則可以通過交易日網絡平臺市場的平均價格進行價值標準的確定。對于沒有參考借鑒、無法確定網絡財產價值的交易,當發生糾紛時,可以尋找法律認可的評估部門對用戶付出的人力、時間等成本進行價值判定。另外,由于受資金、技術等原因的限制在訴訟時原告往往處于弱勢地位,因此對民事訴訟法規定的“誰主張,誰舉證”這一基本規定需要進行舉證責任倒置進行分配舉證責任,網絡運營商需要提供證明自身已經完全履行互聯網絡責任和證明自身不存在過錯的證據,否則需要對訴訟原告進行賠償,以此促進其規范經營,維護網絡用戶的利益。最后,政府應加強對網絡虛擬資產的管理,基于虛擬資產必須依賴網絡技術支撐這一特性,政府應加強對互聯網運營商的管理,明確執法部門和其權力,針對用戶之間虛擬財產糾紛,如黑客盜取網絡用戶的虛擬財產,利用公安部門作為執法機關,保障網絡用戶的財產安全。針對用戶和運營商之間的糾紛,如運營商無故停止對用戶的服務,如封號等,利用工商部門為糾紛的執法部門,對網絡平臺運營商采取經營調查,保障網絡用戶的權益,利用工商部門和公安機關共同作為網絡虛擬財產糾紛的執法部門,保障用戶虛擬網絡財產的安全,推動我國互聯網行業高速發展。
基于我國網絡科技發展突飛猛進,因此顯現出網絡虛擬財產方面法律的滯后性,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迎來更多挑戰,目前學界對網絡虛擬財產的界定仍然存在不同見解,因此虛擬財產法律定性較難,這也使得網絡虛擬財產的民法保護難度加大,完善虛擬財產的法律制度并非一朝一夕能夠解決,本文分析了網絡財產的民法保護問題,旨在為夯實網絡虛擬財產制度,推動其健康發展提供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