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新規背景下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案件的證據分析

李 姣 陳 雪

重慶市涪陵區檢察院，重慶 408099

《證據新規》對證據的“三性”、雙方當事人的權利義務、證據的調查收集、鑒定人鑒定承諾制度等做出了詳細的規定，補充完善了電子數據范圍的規定，推動了民事訴訟誠實信用原則的落實；其中，又以電子數據的補充完善、鑒定人承諾制度等對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的證據認定具有較深的影響。

一、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案件中證據的“三性”要求

一般而言，民事證據需要符合“三性”要求，即真實性、合法性和關聯性。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案件的證據也需要符合“三性”要求。首先，需要符合真實性。《證據新規》第八十七條規定“證據是否為原件、原物，復制件、復制品與原件、原物是否相符”即是對證據的真實性作出的要求。那么在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案件中，證據的真實性也表現在證據是否為原件、原物。對于鑒定意見、專家意見等文書，在沒有特殊情況下，理應呈交原件，對于鑒定意見和專家意見等支出的費用需要當事人承擔的，也需要呈交相應的發票以證明鑒定或咨詢的真實性。其次，需要符合合法性。《證據新規》第八十七條第三款“證據的形式、來源是否符合法律規定”即是對合法性的要求。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案件辦理過程中，包括電子數據、鑒定意見等證據的采集，均需要保持合法性，不得以嚴重違背公序良俗的方法獲得或是違反法律禁止性規定獲得。同時，檢察機關作出的證據必須經過當事人質證才能予以認可。最后，要符合關聯性。《證據新規》第八十七條第二款“證據與本案事實是否相關”即是對證據關聯性的表述。如何評判證據與本案的關聯性，需要法官內心的確認，法官則是根據證據的質證等流程來評判是否與案件關聯，故刑附民公益訴訟的證據，檢察機關需要圍繞案件本身的事實來調查取證，方能保證證據具有關聯性。

二、電子數據在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中的認定

（一）電子數據的三性認定

根據法律規定，民事訴訟證據需講求真實性、合法性和關聯性，因此準確認定證據的三性對當事人質證、舉證和法官審核證據具有重要的意義。《證據新規》第十四條、十五條、第九十條、第九十三條、第九十四條對電子數據認定的范圍、真實性等做了詳細的規定。其中電子數據的真實性認定較為困難。從修改決定來看，電子數據的范圍包括網頁、博客、微博客等網絡平臺發布的消息；收集短信、電子郵件、即時通訊、通訊群組等網絡應用服務的通信消息；文檔、圖片、視頻、音頻、數字證書、計算機程序等電子文件等。這就對電子數據的真實性提出了極高的要求。根據《證據新規》第十五條“當事人以電子數據作為證據的，應當提供原件。電子數據的制作者制作的與原件一致的副本，或者直接來源于電子數據的打印件或其他可以顯示、識別的輸出介質，視為電子數據的原件。”電子數據真實性的認定主要考慮一是電子數據生成、存儲和傳輸的計算機系統的硬件、軟件環境的完整性、可靠性、運行轉臺以及監測手段；二是電子數據的保存、傳輸、提取的主體和方法是否可靠。當然，電子數據的內容經過公證機關公證，人民法院原則上會確認其真實性①。綜合來看，證據認定的三性要求電子數據的采集具有極強的專業性。

（二）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中電子數據“三性”的認定

檢察機關開展公益訴訟工作中，行政公益訴訟案件運用多種手段收集的證據具有多樣性，其中電子數據則占主要地位。但在刑附民公益訴訟案件中，電子數據證據則沒有較多的應用，綜合來看，刑附民公益訴訟中電子數據來源主要有兩類：一是證明刑事犯罪的證據如音頻、視頻等；二是檢察機關調查取證得到的音頻、視頻等證據。對于第一種來源，由于刑附民公益訴訟案件的證據多來自于刑事部分的證據，故證明刑事犯罪的證據諸如辨認筆錄、訊問筆錄等均在公益訴訟部分轉化為書證，但是對于視頻、音頻等證據，由于與公益訴訟案件的證明事實息息相關，在偵查機關符合證據收集標準情況下，宜認定為電子數據。這部分電子數據的真實性較好認定，因為偵查機關的強制性和專業性，電子數據存儲所依賴的計算機系統硬件等因素較為穩定，故真實性可以認定。對于第二種來源，由于這部分證據是公益訴訟案件調查過程中得到的證據，則需要注意保證證據的三性。為了保證證據的真實性，檢察人員需要在調查核實中嚴格佩戴執法記錄儀，拍攝圖片必須嚴格執行刑事證據的標準。當然，如果調查核實的圖片和視頻能經過公證機關的公證，根據相關法律規定，法院應當確認其真實性，但有相反證據足以推翻的除外。

三、鑒定意見在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中的認定

（一）鑒定意見的法律規定

《證據新規》中對于鑒定意見的證據規定主要集中在第三十三條至第四十二條中，規定了鑒定人簽署承諾書制度、鑒定人撤銷鑒定意見的后果、明確了鑒定事項、鑒定范圍、鑒定目的和鑒定期限，這對于規范鑒定人的鑒定意見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二）鑒定意見與專家意見的區別

鑒定意見和專家咨詢意見二者本質上都是庭外第三人利用自己專業技術優勢協助法庭認定涉案技術問題，初衷都是為了解決涉案技術問題②。根據相應的法律規定，鑒定意見是委托具有專門鑒定資質的鑒定人所作出的與案件相關的意見，它的特點是需要以專業鑒定機構為名義作出鑒定意見。其中，鑒定人必須是經過司法行政部門組織考核合格，授予鑒定人資格證書的人。而專家意見則是由本行業的專家所出具的代表專家個人意見的一份材料，撰寫專家意見的人在資歷上沒有明確要求。

（三）刑附民公益訴訟案件中鑒定意見的應用

相較于專家咨詢意見，由于鑒定意見的專業性和權威性，法院往往會傾向性采納后者。因此，鑒定意見是在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案件中使用頻率較高的證據之一。但在實際操作中，鑒定意見卻有些缺陷。如委托鑒定的時間較長、鑒定人水平良莠不齊，鑒定內容不規范性等等，這些將會直接影響案件事實查明的準確性，因此也迫切需要對鑒定意見進行規范。而《證據新規》在鑒定方面的修改將會對刑附民公益訴訟案件的辦理影響較大。

對于鑒定機構的選擇問題，宜選擇與案件相關的專業的鑒定機構。且需結合實際辦案的便利性，有針對性地選擇適宜本案辦理的鑒定機構，且要確保所作出鑒定意見邏輯性強、說理清晰。

對于鑒定人承諾制度，《證據新規》中規定的鑒定人承諾制度對于刑附民公益訴訟案件來說，將會更加規范管理鑒定人，讓其對鑒定意見負責，也為將來鑒定人出庭打下良好的基礎。在刑附民公益訴訟工作中，也宜讓鑒定人在作鑒定意見之前簽署承諾書，增加內心的約束，確保鑒定意見的真實性。

對于鑒定委托的管理，《證據新規》明確了鑒定事項、鑒定范圍、鑒定目的和鑒定期限，這就給檢察機關委托鑒定機構提供了新的思路。檢察機關在委托鑒定機構鑒定時，宜寫清鑒定的事項、范圍和目的，并積極與鑒定機構溝通，確保鑒定意見全面清楚，為公益訴訟工作開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四、結語

檢察機關辦理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案件，需按照《證據新規》的要求不斷增強調查搜集證據的能力，對新增加的電子數據等內容需吃準吃透，確保檢察機關提出刑附民公益訴訟案件的權威性，在打擊刑事犯罪的情況下最大可能修復被破壞的生態，守護美好生活。

注釋：

①姜佩杉.規范民事訴訟秩序 促進公證高效司法.人民法院報，2019-12-27.

②蔣宇涵.專家副主任訴訟地位與角色探討，2020.3（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