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化營商環境-小額訴訟的“小”而彌“堅”

鞠 楓

福建英合律師事務所，福建 廈門 361000

一、小額訴訟程序的基本功能

結合我國當前的司法工作，小額訴訟程序的功能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便民功能；二、緩解法院審判壓力的功能；三、優化營商環境的功能。

（一）便民功能

摘要中提到，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的數據顯示，民事案件中30%-40%的案件法律關系較為簡單、事實較為清楚或標的金額較小，人民法院在審理此類案件時審判難度較小，人民法院有能力、有條件以較少數量的法官和較短的時間完成審判工作。小額程序的設立目的即使用快速、便捷、高效的程序為雙方當事人節省訴訟時間，提高審判效率。從而為企業方面降低運營成本，營造更良好的營商環境，為普通群眾提供便民快捷的司法程序，提升人民群眾對司法工作的信心和親近感，使得法院和法庭不再陌生和遙不可及。

在實踐中，群眾與法院的距離不僅僅體現在訴訟的專業性上，而且還體現在群眾的司法程序效率的不信任上。對于標的額可能僅有幾千元，幾萬元的當事人來說，其所付出的時間成本遠遠高于能夠獲得的利益，這也是導致部分當事人不愿意選擇訴訟程序解決糾紛的原因①。然而，小額訴訟程序的一審終審制極大的縮短了審判時間，起到了便利起訴，便捷司法的作用。

（二）降低司法成本、緩解審判壓力的功能

縱然，隨著法治建設的逐步深化，我國在司法工作領域的投入逐年提高，每年亦會向司法戰線補充大量人員，提高司法機關的硬件條件，使得人民法院的科技化、現代化、互聯網化進程達到了世界一流水平。在學習、培訓方面，司法機關也堅持深化改革，開門學習國內外先進的法學理論、裁判技巧、人員培訓，通過交流學習、外出訪問，走出去的同時請進來，極大地提高了司法機關的工作能力。即便如此，司法資源嚴重不足、人員嚴重短缺的現象仍然存在，線性上漲的人員數量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人民群眾對司法資源的需求。

從世界范圍來看，普遍存在司法資源不足的問題，司法資源因其特殊性和專業性使得不能通過爆發式的補充來解決短缺的問題，如果無節制的、爆發式的補充司法資源極有因人員素質、審判經驗、處理技巧的不足，損害公平正義的法律要義。從而需要轉變思路，在不能大幅度擴張人員和資源的情況下，盡可能的減輕當前的工作壓力、提高工作效率變成為了解決此種問題的最佳思路。因此，小額訴訟程序應運而生。許多國家在訴訟法中設立了小額訴訟制度，這是一種價值取向為平衡司法資源、降低成本、便民、提效的特殊司法程序。小額訴訟程序的設置，不僅可以降低司法成本，提高審判效率，更能夠有效的解決司法機關的供需失衡的問題。

（三）減輕企業負擔、優化營商環境的功能

前文提到，若適用普通程序或簡易程序解決小額訴訟產生的糾紛，往往要耗時1至2年，對人民群眾和司法機關來說是沉重的負擔，同樣，對于企業來講亦是不愿承受之重。根據筆者的辦案經驗，小額糾紛大多數發生在中小型企業，中小型企業受限于自身實力和企業規模，通常不配備法律業務專員或僅配備較少的法務人員。法務人員需要處理公司經營中的合同審批修改、勞動合同管理、董事會股東會決議的執行與執行等多項工作，在較大的工作壓力下對于訴訟案件確為分身乏術。縱然，大多訴訟案件均委托律師辦理，然而對于中小企業來說，律師費亦是不可忽略的開支成本。我們知道，律師費的計算方式為按標的、按階段收取。以《廈門市律師服務收費指導意見（試行）》為例，涉及財產關系的訴訟案件單階段基礎收費為6000-10000元。在勞動爭議案件中，可能發生仲裁階段、一審階段、二審階段三個階段，則需收取3次費用。難免對中小企業帶來不小的負擔。

優化營商環境包括優化市場環境、政務環境和法治環境，優化法治環境又包括提高司法質量、效率和公信力。根據習近平總書記的重要指示，司法效率是優化法治環境的重要內容。將企業的精力和注意力更多的注入到經營管理中，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加快提升管理素質和管理能力、提高產業技能、豐富服務形式，將企業從漫長的訴訟過程中解救出來，是法律從業者可以對優化營商環境作出的重要貢獻。

二、關于小額訴訟程序中的調判結合問題

（一）調判結合的意義

小額訴訟程序與調解結合，可以將當事人之間高效的約定結案方式與快捷的訴訟結案方式結合在一起。這種結合符合我國當前的司法環境、符合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符合企業的經營成本需要、符合糾紛解決的發展趨勢。將調解機制與小額訴訟相結合，更可以起到平衡供需關系、解決供需矛盾的作用。

在對小額訴訟程序案件進行執行時，一般需要申請執行人承擔較高的執行成本，這使得本就處于弱勢地位的申請執行人承受了更大的負擔，違背了效率和低成本的原則。并且，這種情況還會導致申請執行人所獲得的收益與支付與對等的情形，大大的加重了申請執行人的經濟負擔，降低了申請執行人的執行意愿。從而，降低了法治維護公平正義、幫助弱勢的應有之義。

在筆者的實踐經驗中，通常調解結案的案件執行概率較判決案件更大，履行義務人也更愿意履行調解協議約定的義務。對于履行權利人來說，調解結案通常會盡快的實現權利，有效的減少案件拿到判決拿不到錢的情況。對于司法部門來說，通過調解結案可以節省較多的執行成本，使得小額訴訟程序相較于普通程序、簡易程序的性價比更高。

從世界范圍來看，小額訴訟與調解機制的結合也早有先例。美國，1979年，緬因州，曾有專門人員對小額法院的調解結合工作做過調查。專門人員的目的是得出使用小額訴訟程序、使用調解程序兩種不同的方式對當事人的影響。②

通過實證分析，專門人員發現，雙方當事人對案件的滿意度有所不同。數據顯示，當事人對以調解結案的案件的滿意度和服從度明顯高于以判決方式結案的案件。在小額訴訟程序中通過調解結案可以使當事方更認同司法公正。此外，當事人雙方一致同意的糾紛解決方式也比法院判決強加的解決方式更容易讓敗訴方服從和認可，也更能減少執行中的阻礙。該項調查研究的成果在其他國家的小額審判中以及以后的司法實踐中不斷地得到證實，這種結果是與小額訴訟程序本身的優越性以及調解機制的特點有著重要的關系。

（二）調判結合的基本思路

回歸我國，在我國臺灣，小額訴訟程序適用訴前強制調解。根據我國臺灣地區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依法應當采用調解程序案件，如果當事人一方在調解日期截止五日前，經過合法程序通知，沒有正當理由未到場，法院得依到場當事人之申請，命其即為訴訟之辯論，并得依職權由其依照辯論而作出判決。法院應當在調解期日截止前向當事人送達通知書，并應記載前項不到場的原因及通知情況。”

調解與判決相結合是我國大陸及各國均在積極探索和發張的趨勢，同時也是決定小額訴訟程序能否構建完成的重要進一步完善構建的重要根據。有一種觀點，小額訴訟程序是連接訴訟程序和非訴訟程序的紐帶。也有學者認為，小額訴訟程序的優勢為操作過程的高度簡化，但是該程序面臨的問題是，利益低于運作成本。為了改善上述問題，可考慮小額訴訟程序變為向非訴訟化轉變、向非正式審判轉變，同時考慮轉變為通過行政方式、仲裁方式或調解解決，均是合理的發展方向。小額訴訟程序是作為一種獨立的程序，可以和調解結合達到小額訴訟建立的目的，但是不應當將其與行政化建立聯系，應當在小額訴訟程序中去行政化，同時小額訴訟也是有別于非訴糾紛解決機制的，對此，筆者將會在下文中作出具體闡述。

當前，在適用調判結合（調解和審判的結合）的制度時有多種方式，例如，有些國家和地區通過設置裁決（決定）環節來實施，而有些則在仲裁（裁決）程序中設置調解前置。筆者認為，我國也可以借鑒這種方式，將調解納入到小額訴訟案件審理的前置程序，在審判前，由當事人申請適用或者簡單案件的法院強制適用。

注釋：

①葛奕超．關于小額訴訟程序一審終審制度的探索［J］．法制與社會，2013（34）．

②竇玉前．論小額訴訟的啟動［J］．學術交流，201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