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合曼·?伊米爾 麥買提·?烏斯曼
新疆農業大學管理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52
2019年4月,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中國政府宣布“將采取一系列重大改革開放舉措,加強制度性、結構性安排,促進更高水平對外開放,其中包括中國將全面完善知識產權保護法律體系,加強對外國知識產權人合法權益的保護,依法嚴厲打擊知識產權侵權行為”。中國政府發出的此種“在市場化法治化原則基礎上開展技術交流合作,愿同世界各國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合作”的信號,對中國乃至全世界都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刑事法律是一國法律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隨著人們刑事立法觀念的變化,通過刑事立法制定出來的刑法已經“由從打擊犯罪的工具逐漸變為社會治理的重要方式之一”。[1]所以,對版權給予嚴格保護的發達國家,基于“立法應積極回應現實”的態度與觀念,已將版權的保護方式由“民法中心”轉變為“刑法中心”。[2]發達國家的這一做法對于中國而言無疑是寶貴的借鑒。我國必須逐步完善刑事法律中版權犯罪規制體系,進而解決中國與發達國家版權保護刑事立法之間的矛盾與沖突。然而,對于版權尚未全面給予嚴格刑事法律保護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而言,中國更應當著重研究刑事跨境合作方面的刑事法律,尋找更好版權刑事保護的方法。
1.現行版權犯罪刑事立法體系滯后并具有嚴重的法律不周延性問題。我國現行《刑法》(1997)分則第三章第七節中專門設置了版權犯罪的條款。但是,我國版權刑事犯罪的現行立法顯現出一定的滯后與不周延性。我國《刑法》僅保護復制權、發行權和美術作品的署名權等權益。然而,我國《著作權法》保護的包括16種具體的權益。同時,《著作權法》還有兜底性權益,即“應當由著作權人享有的其他權利”。所以,我國《刑法》所保護的版權略顯單薄。如今,在互聯網時代,這種二元制的版權保護模式已經無法適應版權犯罪的增長趨勢。現有版權刑事立法的滯后性與不周延性不僅不能懲治、控制與預防版權犯罪,而且有損刑法的法益保護功能的實現,更不利于完成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中提出的任務及目標。因此,我國《刑法》中版權犯罪的刑事立法亟待修訂。
2.現行版權犯罪刑事立法入罪門欄過高、責任認定困難,限制了刑法預防和打擊版權犯罪功能的發揮。我國《刑法》對版權犯罪規定了入罪標準,即構成版權犯罪行為必須具備某種法定情節或結果。根據《刑法》條文規定的版權犯罪入罪標準分為以涉案金額為標準和以侵害行為的嚴重性為標準兩類。但是,一是在網絡環境下,通過多樣化的行為方式侵犯版權進而獲取收益,出售侵權物質載體獲取收益的傳統版權犯罪越來越少。如若利用傳統的違法所得數額認定標準既使得認定困難又導致缺乏可操作性。二是傳統的版權犯罪一般都是行為人直接侵害被害人,但是在網絡環境下,侵害行為一般都需要在技術或平臺的支持下才能完成,這使網絡版權犯罪技術幫助行為與實行行為相分離,行為雙方不能成立共同犯罪,無法對幫助行為進行刑事制裁。
“一帶一路”沿線大部分國家已經加入了版權領域的國際公約。各成員國的版權保護標準在一定程度上為這些國際公約所調節,但公約又給予各成員國在版權保護范圍、保護期限和救濟方式方面的自由制定權利。然而,這必然增加了版權人的合法權益保護方面的風險。[3]例如,阿塞拜疆《版權與相關法》規定,民間藝術表達不屬于版權保護的客體。”這種,保護對象的不一樣,對我國的出版物“走出去”造成了一定的阻礙,相關中國出版企業必須根據這些國家的法律開展版權保護事宜。同時,“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版權法的差異性還體現在版權保護期限的不同和版權保護的執法水平不一上。“一帶一路”沿線大部分國家對版權的保護期限分為50年或者70年,但也有例外。例如,印度、泰國、越南和阿曼等國家。對于版權保護的執法水平而言,“一帶一路”沿線東盟成員國家之間的層次性明顯;中亞國家由于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社會不穩定,執法透明度較低,版權保護停留在紙面上;正因如此,在“一帶一路”合作框架下,亟待版權刑事法律制度的國際合作。
1.修改我國傳統的版權刑事立法原則。版權中的大部分權利原是民法中的權利,與民法相比,刑法在保護這些權利方面有著獨特的優勢,刑法可以通過國家的強制手段和國家追訴機關來對侵權人進行追訴或調查,刑法介入版權領域最重要的就是能夠起到一般的預防作用。為此,可以說版權的保護方式已經由“民法中心”轉變為“刑法中心”,但這一表述并非在說版權的保護手段應僅限制在刑法措施上。從我國對版權保護的實踐來看,刑法保護與民法保護是相分離的。刑法中的保護對象、禁止行為等的種類相對落后,顯示出一定的封閉性特點。因此,版權領域刑事立法的固有理性的恢復,版權刑事立法活動中出現的種種問題的解決,應當遵守一定的立法原則和理論指引。
2.進一步擴大我國刑法對版權犯罪的犯罪圈。我國《刑法》大有可能擴大自己的犯罪圈,特別是在版權犯罪領域。首先,我國《刑法》對版權犯罪的成立條件限定得過嚴,刑事立法的保護范圍狹窄,在這樣的現實之下再強調版權犯罪的非犯罪化問題是完全不符合我國國情的。其次,我國《刑法》對版權犯罪的成立條件限定得過嚴不利于我國刑法與“一帶一路”沿線發達國家版權刑事立法之間的對接。例如,德國作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一,對版權刑法特別重視,對版權的相關刑法規定范圍值得我們借鑒。
3.進一步實現對版權犯罪的輕罪立法。近年來,特別是《刑法修正案(八)》以來,我國的刑法立法有了一定變化。即入罪門欄下降,輕罪數量增多,我國的刑法立法開始邁向輕罪構建之路。[4]在此情形下,我國《刑法》對侵犯版權行為的入罪標準也應當有所改變。
對于版權刑事保護而言,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推動下,在沿線國家版權保護法律制度方面的差異性使得版權刑事保護絕非一個國家所能做到的。對此,應在“互聯互通”合作機制的建設中促進沿線國家之間的刑事合作。首先,“一帶一路”沿線各國之間在版權刑事保護方面的刑事合作需要先進刑法理論的指導。特別是“一帶一路”沿線中的一般發展國家和新興工業國家必須積極吸收沿線發達國家先進的刑法觀念進而指導刑事合作實踐“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在“互聯互通”合作機制下,促成沿線國家版權刑事保護的刑事合作公約,并且要求公約參與國國內法律有關版權保護方面的內容必須與公約相一致,以便解決各國版權刑事保護方面的差異性。
在“一帶一路”背景下,要重新思考我國版權的刑事保護路徑。我國版權刑事立法存在的缺陷使得我國在版權刑事保護方面不能與“一帶一路”沿線發達國家對接;刑事合作尚未開展使得我國在沿線一般發展中國家和新興工業國家不能有效保護版權人的合法權利。然而,修改或重新制定我國版權保護的刑事立法和開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的刑事合作是保護版權人合法權利最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