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睿
南京工業大學法學院,江蘇 南京 211816
近年來,隨著我國政府對法律人工智能技術的重視程度不斷增強,在實踐領域的應用逐步發展,對法律職業產生較大影響。基于此,高校的法學教育今后應重點培養能夠適應于人工智能時代的法律人才。盡管人工智能法律的應用日漸廣泛,但法學教育理論界對此的研究仍較薄弱。本文嘗試通過對其他國家在人工智能背景下法學人才培養模式進行比較,分析其成功經驗,以期對我國法學人才培養模式的轉型有所助益。
研究人工智能背景下的法學人才培養,要首先關注人工智能在現階段法律行業中的應用現狀。美國在此已做出一定成績,比如開發出的機器人Brevia,可以對部分商事合同進行審查;Ross Intelligence系統能夠提供類案檢索,也能夠作出一些智能性的問答。
我國法律人工智能領域研究起步較晚,但近年也取得一些成就。司法裁判方面建設了實體裁判的參考系統,比如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的“上海刑事案件智能輔助辦案系統”,可以對量刑幅度提出參考意見。檢察工作方面,在法律監督方面也有亮眼的應用,如泰安市檢察技術研究所研發的檢察智能輔助系統就能夠對違法違規情形進行報警。
英、美同屬英美法系國家,但英國的法學教育屬于本科教育,美國的則屬于本科后教育,因此兩國的培養模式也有所區別。
英國的法學教育分為本科和研究生,由大學教育、專業培訓與實習三個階段組成,由于“英國的律師分為出庭律師和事務律師”,所以后兩個階段的教學內容會因律師的種類不同而有所區別,“欲成為出庭律師的學習律師職業課程,欲成為事務律師的學習法律實務課程”。英國大學的法學教育主要有案例法、診所法和蘇格拉底法,其中以案例教學法為主。
美國的法學教育是一種本科后教育,不屬于研究生序列,是一種職業教育。其在課程設置、學位設置、司法考試準入標準方面都有其獨特之處。
美國法學院在課程設置方面,開設了法律診所等實訓課程,讓學生可以“在真實的案件中為當事人提供真實的法律服務”。學位設置上包括法律博士、法學碩士和法學博士三種。法律博士注重學生的實務技能,僅招收取得學士學位的本科生。法學碩士為立志從事教研的學生設置,招收獲得法律博士學位的人員。美國司法考試準入制度對法學背景要求嚴格,并且律師協會設專門機構,對考生的品行進行審查。
德、法為典型大陸法系國家,在法科人才培養方式上更重視系統基礎理論的學習,學習模式和課程設置上也有所不同。
德國法學人才培養模式的獨特之處在于雙階段和兩次國家考試。第一階段的4年大學學習,主要是進行理論學習,以通過第一次國家考試為結業。第二階段的2年實務見習期,此階段要經歷法官、行政官員等角色的相應訓練,之后通過第二次國家考試才成為完全法律人,有資格任職各種法律職業。
法國的法學人才培養,從一開始就致力于培養各種法律人,旨在使學生掌握法律學科的基礎知識。法國的學位采用的是358學位體系模式,本科3年,碩士2年,博士3年。僅取得學士學位是不能從事法律職業的,在碩士就讀期間,第一年分專業進行學習,第二年要選擇繼續就業或是攻讀博士學位,并且最后的文憑是不同的。法科生取得規定文憑后,通過職業培訓學校的進一步培訓,拿到相應資格證書后才可以從事專業的法律事務。
日本法科人才培養是一種通才教育,旨在培養具有法律素養的人。在學位設置以及課程設置上兼具了大陸法系與英美法系國家培養的一些特點。
日本的法學本科教育類似于德法,更注重通識教育,“法科大學院”的教學模式則類似于美國的法學院,定位為法律職業學校。“法學部”的學生經過4年的本科教育可以從事社會管理等工作,但想要從事教學與科研工作,還要繼續進行碩士和博士階段的學習,也可以繼續到“法科大學院”進行法律職業培訓,相當于我國的法律碩士,屬于碩士層次的教育。教學方法方面,既有傳統的課堂講授式,也有法律診所教育法。在考核上改變了簡單的評級式認定標準,規定了可以反映學生各項能力的百分制標準,并建立留級和第三者評價制度。
過去各國法學人才培養均采取多樣的方式來訓練實踐技能,但結合如今司法實踐現狀,法學教育應該以法學和智能科技融合的方式創新培養模式,使學生不再是只能單一的做法學案例分析題,而是能夠用技術手段表達自己的法學素養。
應對人工智能時代的挑戰,高校需要打通院系之間的藩籬,加強法學院系和計算機類學院的合作,共同制定人工智能法學人才培養方案,從新生中選拔優秀的學生單獨組班,實施跨學院的聯合培養,條件成熟的高校可以考慮開設單獨的學院,專門培養既懂人工智能也兼具法學知識的復合型人才。
人工智能背景下,法科的教學方法也應作出適當改變。過去由于技術水平較為陳舊法學教師的授課方式、備課材料有所局限,往往依靠腦袋里儲存的法律知識和陳舊案例進行講授,極有可能出現思維陳舊或偏頗等問題,而依靠人工智能,教師可以盡可能搜集類似案例傳授給學生最新最全的觀點。
利用大數據等新的網絡技術輔助教學,可以使法學教師從繁瑣的課堂管理、學習效果監測中解脫出來,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學生思維能力培養、法學專業技能的提升上。
人工智能背景下法律行業對人才需求的變化,促使法學培養方向隨之發生改變。一方面,市場急需一批“法學+技術”復合型人才,比如前文提到的構建法律知識圖譜就需法律和技術背景的人員協同工作;另一方面,會誕生一批新的法律職業,比如法律數據分析師。因此高校在開設專業課程時既要緊跟技術發展,也應充分考慮實踐的多元需求。
事實上,美國早在上個世紀80年代就進行了嘗試,斯坦福大學法學院在1984年開設人工智能和法律研討課。我國近些年也做了部分嘗試,中國政法大學在2017年成立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法律研究中心。但相較于人工智能的發展速度來說,目前高校所做的探索與實踐需求還有差距,在高校自身求變的同時也離不開教育主管部門的統籌安排。
人工智能時代使法律領域受到較大沖擊,對法律專業人才提出更高要求,反饋到法學研究與教育領域,則需我們主動求變以應對挑戰。國外發達國家在法學人才培養上的成功經驗可以為我國在人工智能時代創新法學人才的培養模式增添助益??上驳氖牵瑖鴥雀咝R呀浺庾R到人工智能所帶來的挑戰,并采取積極措施,在專業開設、課程設計、教學手段的創新等方面均有建樹,但要滿足實踐的需求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