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息飛得越來越快的流量時代,信息生產緊跟熱點,很多人獲取了事件的一個側面便立刻發布,生產“蜂巢式新聞”。在涉及未成年人權益保護等觸動社會神經的事件的時候,媒體的報道該怎么做?
著名新聞記者穆青認為,“新聞是一種敘事文”,不同的敘事話語會產生不一樣的傳播效果。媒體肩負著引導輿論的責任,面對近日引起社會廣泛關注的性侵未成年人事件時,必須如履薄冰地審慎對待。
不管在哪一個文明社會中,性侵兒童都是主流社會深惡痛絕的惡劣行徑,往往能夠引發輿論的高度關注。2017年,某國際主流大報在揭露好萊塢著名制片人哈維·韋恩斯坦的性侵案件之后,又連續密集性地報道了美國體操協會隊醫拉里納薩爾性侵隊員事件和澳大利亞天主教神職人員大規模性侵兒童事件。其對待性侵案件報道中所采用的技術手段、表現的職業道德,被視為新聞工作者操作的范例。在這些案件中,該報記者都會深入挖掘受害人的心路歷程。對于受害者遭受侵害后有可能患上的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和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都有了解,才不至于認為“受害人對侵害者表達過愛意就不是性侵”。而且,該報幾乎不會合理化侵害者的行為。在倫理上,這一系列報道同情遭受權力壓迫的性侵受害者,優先為弱勢群體提供發聲渠道,為社會公共正義發聲。
有人會有疑問,偏向受害者的報道方式,是否違背了平衡原則?著名新聞學者邁克爾·舒德森在《發掘新聞:美國報業的社會史》一書中詩意地比喻了記者尋求真相的過程:客觀性往往就像物理實驗中的小孔成像,你只能看到真相倒映出來的模糊印象,卻永遠無法追尋得到。在接近平衡、客觀的過程中,心中始終有一把倫理的秤,才能讓報道傳遞溫情而不是冷漠。
社會有時候像一層無垠的“無知之幕”,不知道什么時候,侵害就會降臨,旁觀者淪為事件中的弱勢群體。總有人需要在此時大聲疾呼,記者,就應當是站出來點亮黑暗的人。為無聲的弱者發聲,為社會的良心代言,永遠是新聞人顛撲不破的追求。
(摘自《中國青年報》 ? ? 本文作者:陳禹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