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清水意無窮
——《盆池五首（其五）》賞讀

102401 北京 張英華

原文

盆池五首（其五）①

韓愈

池光天影共青青，拍岸才添水數瓶。

且待夜深明月去，試看涵泳幾多星②。

注釋

①盆池：埋盆于地，引水灌注而成的小池。

②涵泳：浸潤，沉浸。

闡發

一片藍藍的天在清清的水波中蕩漾，似乎在跟無際的藍天開玩笑：看，我到水里藏著啦！小小的盆池竟然能藏起好大的一片天！天上無邊的蔚藍與池中大片的蔚藍上下輝映，一靜一動，便成了生動的風景。

似乎覺得這一池清水還不夠活潑，詩人不由得添水入池，想看一看池水拍岸的景致。不過才注入幾瓶水而已，已經有起伏動蕩的波浪拍岸而來，雖然不能像黃河水一樣有巨浪滔天、驚天動地的豪邁，但也頗有一種不凡的氣勢。

一輪明月靜靜地升起來了，明月的光輝浸入池水。月在天心，影在池心。清清的水池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著天上的明月，默默地守護著心中的明月，直到夜深月落去……

月亮來了，月亮走了。但是又有閃爍的星星來啦！看，清清的水池里浸潤著星星的輝光，一顆，一顆，又一顆……天上的星星在空中靜靜地閃爍，池中的星星在水中靜靜地思索。這一池清水領會到了怎樣的意蘊呢？

不過一池清水而已，非天然形成，乃人力所致，卻在詩人的筆下呈現出別樣動人的蔚藍、池水輕輕拍岸的波瀾、月光映照下的溫柔、浸潤星光的爛漫。

在清水的無窮意蘊之中，你讀出了一個怎樣的詩人呢？

這位被后人尊為“唐宋八大家”之首的唐代詩人、散文家韓愈，是以散文稱名的，詩人白居易贊揚他“學術精博，文力雄健”，他的詩歌在唐代詩論家司空圖眼中，“若掀雷抉電，奔騰于大地之間”，獨具奇崛之勢。然而這首小詩，卻別有一種清新自然、意趣無窮的美。正如宋代文學家歐陽修所言：“退之筆力，無施不可，而嘗以詩為文章末事……然其資談笑，助諧謔，敘人情，狀物態，一寓于詩，而曲盡其妙。”

其實，從一池意蘊無窮的清水之中，不僅可以感受到詩人“曲盡其妙”的手筆，還可體會到詩人對天地萬物心存熱愛的仁心。這仁心就蕩漾在盆池的天色、微波、月輝、星光里……

問題

“池光天影共青青，拍岸才添水數瓶。”這句詩讓你聯想到了怎樣的景象？請簡要描述。

解答

藍藍的天映在池水中，上下天光，皆呈蔚藍；添幾瓶水入池，就有起伏動蕩的波浪拍岸而來，頗有一種不凡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