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生
庚子年春。鄉村小學。一個人在值守。
迎春花在園圃的一角,獨自奉獻金黃。
孩子們的朗朗書聲缺席了,唯有她金燦燦地照亮了暫時歇腳的鳥兒。月季花,萌芽了。被剪短的枝丫,激勵著生命的噴薄。
法桐樹被理了發,靜靜地守候著教室。
一邊的樹正在蓬勃生長;一邊的屋正在默默衰老。
獨步校園,一個人慢慢欣賞春天的復蘇。孤寂。空靈。淡遠。
陽光鋪下一張信箋,只有一個詩意的標點。
一棵核桃樹上,掛著一個老鈴鐺。
銹跡斑斑。默默無語。鐵骨猶存。老態龍鐘。
核桃樹每年都會高舉繁華,奉獻堅果。老鈴鐺啞巴了,只有音柱里傳來電子鈴音。
敲鈴人,早已經退休,或者謝世。老鈴鐺還在。
退出歷史舞臺后,依然在校園里風燭殘年。
今年春來時,他明顯蒼老。
童聲是一味良藥——可以醫老鈴鐺的抑郁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