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強
河南省永煤集團總醫院皮膚科,河南永城 476600
濕疹是兒童時期最常見的一種非感染性慢性炎癥性皮膚病,以瘙癢和紅色皮疹為主要特征。目前全球范圍內6~7 歲兒童的濕疹患病率為0.9%~22.5%,嚴重濕疹患病率為0.0%~4.9%[1]。我國1~7 歲兒童濕疹患病率約為12.9%,且還在不斷增加中[2]。兒童濕疹主要爆發于四肢可彎曲部位、面部以及頸部。隨著濕疹的發展,臨床表現由早期的紅色水腫性丘疹、囊泡,到后期有滲出液出現,進而結痂,最終出現苔蘚樣變以及色素沉著[3]。濕疹引起的劇烈瘙癢是引起患兒不斷抓撓,夜間哭鬧的主要原因,嚴重影響患兒及父母的生活質量。此外,睡眠不足以及濕疹引起的全身炎癥反應可能會導致患兒罹患抑郁癥及多動癥等精神疾病[3]。臨床尚無治愈濕疹的方法,目前使用的藥物僅能控制和減輕患兒癥狀。玫蘆消痤膏來源于苗族民間驗方,有研究指出其對痤瘡及急性濕疹有較好的臨床療效[4-5]。近年來,臭氧水療法因具有安全性高、刺激性小、副作用少等優點,日漸廣泛用于濕疹的治療,尤其適合兒童濕疹的治療[6]。本研究選取我院收治的76 例濕疹患兒作為研究對象,探討玫蘆消痤膏聯合臭氧水濕敷治療小兒濕疹的臨床效果,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9年1~12月我院收治的76 例濕疹患兒作為研究對象,根據隨機數字表法將其分為對照組和治療組,每組各38 例。對照組中,男20 例,女18 例;年齡0.5~12 歲,平均(6.84±2.87)歲;病程15 d~20個月,平均(10.63±3.98)個月;治療組中,男19 例,女19 例;年齡0.4~11 歲,平均(7.04±3.22)歲;病程10 d~21 個月,平均(11.06±4.11)個月。兩組患兒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河南省永煤集團總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濕疹患兒參照《實用皮膚性病診斷手冊》[7]中關于濕疹的診斷標準進行診斷:①皮損呈多形性,開始為彌漫性潮紅,后發展為丘疹、水皰、糜爛滲出、結痂,常數種皮損同時并存;②皮損以頭面、四肢、小腿等處多見,常對稱出現;③急性經過炎癥明顯,傾向糜爛滲出;④自覺灼熱,瘙癢劇烈,夜間哭鬧,躁動不安。
納入標準:①患兒須滿足《實用皮膚性病診斷手冊》[7]中濕疹的診斷標準;②患兒年齡不超過12 歲;③患兒家長對本研究知情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排除標準:①1 個月內接收激素或免疫抑制劑治療的患兒;②2 周內接受抗組胺藥、局部外用激素藥物或其他有效藥物治療的患兒;③合并其他器官嚴重原發病的患兒;④對本次使用藥物過敏的患兒。
對照組患兒采用臭氧水濕敷進行治療,將臭氧水(濃度為3.5~7.5 mg/ml)濕潤3~5 層紗布后,濕敷于患處,一次20 min(保持紗布濕潤狀態),2 次/d,持續治療2 周。
治療組患兒采用玫蘆消痤膏聯合臭氧水濕敷治療,臭氧水濕敷方法同對照組,濕敷20 min 后,于患處均勻涂抹玫蘆消痤膏(貴州良濟藥業有限公司;國藥準字Z20027273;生產批號:201801103088),2 次/d,持續治療2 周。
比較治療組患兒治療前后的臨床癥狀改善情況、兩組患兒的治療總有效率及治療前后血清細胞因子水平。
①治療期間觀察治療組患兒紅斑、瘙癢、硬腫、表皮脫落、苔蘚化等濕疹癥狀,并計算患兒以上各癥狀的消除率。消除率(%)=(治療前-治療后)例數/治療前例數×100%。②比較兩組患兒的治療總有效率。治愈:患兒皮損完全消失,其余臨床癥狀消除率>90%;顯效:皮損大部分消除,其余臨床癥狀的消除率為70%~90%;有效:皮損部分消除,其余臨床癥狀的消除率為50%~<70%;無效:皮損無明顯好轉,其余臨床癥狀無明顯改善,或有加重的趨勢。治療總有效率(%)=(治愈+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③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測定(ELSIA)試劑盒檢測兩組患兒治療前后及組間血清中的白介素-2(IL-2)、白介素-4(IL-4)和γ 干擾素(IFN-γ)水平。
采用SPSS 20.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用率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組患兒多項臨床癥狀(紅斑、瘙癢、硬腫、表皮脫落、苔蘚化)的消除率均高于80%,其中瘙癢癥狀的消除率高達92.11%(表1)。

表1 治療組患兒各項臨床癥狀的消除率(n)
治療組患兒的總有效率(92.11%)高于對照組(78.9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2)。

表2 兩組患兒臨床療效的比較(n)
治療前,兩組患兒的血清IL-2、IL-4 和IFN-γ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兒的血清IL-2 和IFN-γ 水平低于治療前,IL-4 水平高于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治療組患兒的血清IL-2 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患兒的血清IL-4 和IFN-γ 水平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3)。
表3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血清細胞因子水平的比較(pg/ml,±s)

表3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血清細胞因子水平的比較(pg/ml,±s)
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同期比較,*P<0.05
組別 例數 IL-2治療前 治療后IL-4治療前 治療后IFN-γ治療前 治療后對照組治療組38 38 42.43±3.42 43.32±2.11 33.22±4.23a 26.21±4.44a*33.21±2.29 31.41±3.14 45.21±9.43a 42.43±4.21a 42.21±8.43 42.23±8.12 31.53±9.12a 29.41±8.43a
濕疹是一種常見的皮膚炎癥疾病,皮疹形態各異、易于滲出、劇烈瘙癢、病程遷延、易于反復發作是其發病的特點。其中,夜間劇烈瘙癢可嚴重影響睡眠質量,給兒童成長發育帶來極大的負面作用。目前濕疹的發病機制尚未清楚,已知其與皮膚屏障缺陷、先天和適應性免疫、變應原和微生物環境等多種因素有關[8]。現代醫學認為濕疹是由致敏T 細胞與相應抗原結合所引起的Ⅳ型變態反應性疾病[9]。輔助性T(Th)細胞是參與濕疹疾病發展的重要T 細胞類型。Th 細胞分為產生IL-2 和INF-γ 等細胞因子的Th1 細胞和產生IL-4、IL-10 及IL-13 等細胞因子的Th2 細胞,在兩種細胞的協同作用下參與調控濕疹細胞免疫的嚴重程度和持續時間[10]。已證實濕疹患者血清中IL-2及INF-γ 水平明顯高于正常患者[11]。IL-2 可通過調控嗜堿性粒細胞活化,促使其表達IL-5、IL-13、粒細胞-巨噬細胞集落刺激因子和趨化因子(C-C 基元)配體17等多種炎癥因子,參與濕疹的疾病進程[12]。而INF-γ異常高表達則可引起核轉錄因子及趨化因子的過度表達,促使嗜酸性粒細胞聚集于濕疹部位,加重炎癥反應程度[13]。此外,INF-γ 還可抑制Th2 細胞分泌IL-4[14]。IL-4 作為抗炎細胞因子,其可以抑制IL-1、IL-6 和INF-α 等促炎因子的產生,以及抑制Th1 細胞和巨噬細胞的產生和移動[15]。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兩組患兒的血清IL-2 和IFN-γ 水平低于治療前,IL-4 水平高于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治療組患兒的血清IL-2 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玫蘆消痤膏聯合臭氧水濕敷可明顯抑制促炎因子IL-2 和INF-γ 水平,促進抑炎因子IL-4 水平,說明該聯合療法可有效改善濕疹患兒的炎癥反應。
祖國醫學根據發病部位的不同,濕疹的命名亦不盡相同,如“痼瘡”相當于急性濕疹,“燥痼瘡”相當于慢性濕疹,“面游風”相當于面部濕疹,“四彎風”相當于肘窩與膝窩濕疹,“濕臁瘡” 相當于小腿濕疹等[16]。中醫認為濕疹是由于稟性不耐,濕熱內蘊,外感風邪,風濕熱邪相搏,浸淫肌膚而成。其中“濕”是主要因素。由于濕邪粘膩、重濁、易變,故病多遷延,形態不定。而慢性濕疹是由于營血不足、濕熱逗留,以致血虛傷陰,化燥生風,風燥濕熱郁結,肌膚失養所致[17]。治法主要以祛風燥濕為主。
苗藥玫蘆消痤膏,由庫拉索蘆薈、苦參、杠板歸和大馬士革玫瑰組成,具有清熱燥濕、殺蟲止癢、活血消斑的功效,可用于多種皮膚病的治療[5,18-19]。此外,在燥濕止癢的作用外,因其含有庫拉索蘆薈和大馬士革玫瑰兩種成分,玫蘆消痤膏還可發揮潤膚護膚,修復皮膚損傷的作用。劉麗[4]研究表明,玫蘆消痤膏可用于臨床治療急性濕疹,且療效良好。而現代藥理研究發現,玫蘆消痤膏具有明顯的抗菌、抗炎、抗過敏、止痛、止癢的藥理作用[18,20]。本研究在涂抹玫蘆消痤膏的同時,聯合臭氧水抗炎和抗感染的作用,進一步加大了其治療濕疹的力度,明顯提高了濕疹患兒的治療總有效率。
綜上所述,玫蘆消痤膏聯合臭氧水濕敷治療小兒濕疹的效果確切,且其治療機制可能與其抑制炎癥反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