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渡河的柿子

谷 雷

北京市延慶區詩詞楹聯學會

我現在住的村子叫九渡河，這里幾乎家家都有柿子樹。這里的柿子，個大、飽滿、甜度高。

柿子剛摘下來是不能吃的，有澀味。我有幸看到了古法去除柿子澀味的方法：在鍋內放一點清水加溫，但不能太熱，太燙，然后把柿子放入水中，慢慢去除澀味。水涼了，再加溫，再過一會，又涼了，再燒一把火。這樣反反復復的保持著一定熱度的恒溫，大約一晚上的時間，甘甜可口的柿子就好了。

現在的年輕人，大都不樂意耗費那么多的時間和精力，用原生態的做法去除澀味了，他們用的方法是：在柿子上涂摸一些酒，放入食品袋中，過幾天就好吃了，用這種方法去澀味的柿子，我也嘗了一下，比用水做的口感要差一點。

今天早晨起床后，看到窗外的小菜園里，落了厚厚的一層雪。雪后的天色清冽里有一點暖，在小菜園看天色很低調，可是低調里又有點高貴的東西。那種淡灰藍，仿佛是萃煉出來的。小心翼翼約摸著，在狹窄的菜埂上走著，不時走歪，陷入地里，或者突然感到腳后脖猛然冰涼，是有雪進去了，抬起一只腳，金雞獨立倒雪，覺得真不容易。腳下是晚秋種下的白菜。翠如碧玉的白菜葉上是晶瑩剔透的白雪，好像一個個小精靈知道天氣要冷了，給自己戴上了一頂白色的帽子。

園子邊上，是我買來送朋友剩下的柿子，我隨手拿起一個，捏著蒂把兒，輕輕地一旋，再一揭，一瓣一瓣黃里透紅的柿瓤，立馬呈現在我的面前。就著口水，舔著它、吸著它，涼涼的、軟軟的。經過雨雪冰霜之后的甜蜜，就像經過艱難困苦之后，回頭看到的風景。

想到大乘佛教有渡己渡人一說。幫助別人實際上是完善自身；提升自己又能更好的幫助別人。心里只想著自己的人是自私的，只有心里想著別人的好，放低自己，才能渡己渡人。

很多人，當認為被誤解時，會花很多時間去辯白。但這樣做是沒有用，因為別人心里還是有自己的評判和是非標準。給大家多一點時間和空間去了解，省下辯解的功夫，跳出來看所有，不過一場夢幻。佛說：“渡人如渡己；渡己，亦是渡人。”

與其努力且痛苦地試圖扭轉別人的評判，不如默默承受，多給大家一點時間和空間去了解。

看不開，就背著。放不下，就記著。舍不得，就留著。光說別人對錯，原來自己也不完美；只道別人長短，原來自己也有缺陷；盡看別人是非，原來自己也不是圣人。

我們赤裸裸地來到世上，轉眼赤裸裸地回去，最快樂的日子是在當下的時光里，找到了自己的蹤影；渡人先渡己，未經磨礪，是沒有深度的靈魂;一切有為法，今生的種種皆是因果前生；眼前的結果，都是向宇宙下的訂單;心清凈，生活就美好；心柔順，一切能安定。

在九渡河村吃的柿子，之所以個大、飽滿、甜度高，也許是它們經過了九渡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