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加減法-適度減法（一）

湖北/藍色漸沉

花友們有這樣的經歷嗎？剛種花的時候， 不相信自己，擔心會把植物養死， 于是同品種植物一次買兩棵一起養， 為可能失去植物提前做好備份。更有甚者， 看到某張誘人的圖片， 一大叢植物花團錦簇， 竟誤以為是需要很多棵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于是同一品種買回來數十棵……盲目地為花園做加法。

花園的加法有各種理由。漂亮的品種那么多， 月季從藤本到灌木， 從灌木到微月， 粉的黃的白的， 開花的季節愛不過來都想擁有。 還有美輪美奐的鐵線蓮， 看到賣家的宣傳圖， 只恨不得想做個收藏級別的大師啊。 還有漂亮的草本植物呀， 觀葉植物呀， 都是誘惑啊！ 于是很快花園就變成了小森林了（圖1）。

“園藝世界” 主持人提到過一個植物搭配的觀點， 認為同一個花園里最好不要超過七種植物， 否則這個花園會是雜亂的。 花友們討論這一觀點時說不如這樣來分類吧： 月季算一類、 鐵線蓮算一類、 觀葉灌木植物算一類、 草本植物算一類， 哈哈， 這樣算下來還沒有超過七類呢。 當然， 這只是花友們的玩笑話， 面對喜歡的植物總是有妥協的理由。

不幸的是， 我也是這樣一個一直在做加法的園丁。 我的花園已種植五年， 剛開始種花的時候， 也干過相同的植物一次購買兩棵備份的傻事。而事實是植物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養， 它們都好好地活著。 除了不斷地購入各種新品種， 還通過扦插、 播種來繁殖喜歡的品種， 一部分用來送給其他的花友， 一部分會被我留下來自己消化（圖2 ）。 不得不說， 這樣的扦插、 播種繁殖過程， 打著與花友分享的名義， 其實就是有癮， 喜歡看到親手扦插的小苗長大， 喜歡看到親手播種的植物開花。 作為園藝愛好者， 就這樣成為愛好的俘虜， 面對花草充滿了各種欲望， 于是一面加呀加呀， 一面植物在不斷地長大。 直到有一天花園就像一個小叢林， 只能容得下園丁一人穿行（圖3-4）。 回過頭來看， 才恍然心驚： 得停下來做減法啦！ 這幾張圖片中是我的花園小道幾年的狀態， 2018 年植物初長成， 一年后就茂盛得像小森林， 2019 年秋天挖掉了路邊的繡球、 枇杷樹，感覺花園通透了很多（圖5）。

花園做減法該如何減？ 就像生活中的斷舍離， 園丁必須狠下心來。

圖1 小森林般的花園

圖2 扦插成功的繡球小苗

圖3 2018 年小路兩邊植物狀態

圖4 2019 年小路兩邊植物狀態

圖5 2019 年秋減負后的花園小道

方法之一是翻看圖片。 回顧花園在每年相同時期的狀態， 哪個時間段是最滿意的？ 可以參考大致恢復到自己喜歡的種植布局。 回顧我的花園， 最滿意的是2018 年的狀態， 那時植物初長成， 不會相互遮擋， 小小的花園所有的美盡收眼底， 讓人歡喜（圖6）。 然而即使不增加品種， 植物本身也在長大， 從小苗變成龐然大物， 所以做減法除了淘汰品種還要為植物做好定期修剪， 盡量讓花園保持疏密有致的狀態。

方法之二是思考哪些植物是必須留下來的？ 哪些植物是可有可無的？ 比如我的花園中， 喜歡的植物有月季、 鐵線蓮、 一些常綠灌木等， 但月季和鐵線蓮中也有些重復的品種。 這些重復的品種可以做一個篩選， 因花園色彩搭配需要重復的品種留下， 其他的可以選擇性淘汰。 還可以淘汰一些扦插繁殖自留的繡球品種， 園丁可能在小苗時期無意種下， 但它們會越長越大， 在花園里占很多位置。 圖片中是一棵扦插成功的無盡夏， 幾年時間長成了一大叢， 以至于從小路穿行都很困難， 所以只能挖除（圖7-8）。這類植物也可以送給有需要的花友。

方法之三是參考“因地制宜” 的原則。 你無法為植物提供所需的環境便不適合你。 這類植物有很多種類別。 比如有些植物分氣候， 在南方種植需要低溫春化的植物會很難， 這類植物可以淘汰。 還有些植物因為花園里光照不足等原因， 它們既不會死，卻也不會好好的開花， 而花園里光照好的地方又輪不到它們， 這樣的植物在花園里也是多余的， 也可以淘汰（圖9）。 更有些植物， 將來會體積龐大， 小小花園根本容不下， 比如我花園里曾長出一棵枇杷樹， 小苗的時候很可愛， 但是它會越長越大， 所以只能盡早移除。 菊花就屬于尷尬的品種， 它們生命力強， 一長一大片， 卻又喜歡陽光充裕的環境， 在我的花園里委屈生長， 表現為開花狀態差、 因缺少光照而導致徒長、 因徒長造成倒伏等一系列問題。 這類品種都是可以列入減少之列的。 在種植過程中， 植物本身也在遵循因地制宜的原則， 有些植物種著種著就消失不見了， 這也是植物在不利的生長環境中進行自我淘汰。

除了減少地栽的植物， 也要避免花盆過多造成的凌亂（圖10）。 相信很多花友跟我一樣， 除了不斷地購買植物， 也在不斷地購買花盆。 過多的花盆也是花園擁擠凌亂的原因。 剛開始種花時， 曾經大量購買環球加侖盆， 后來又增加了愛麗絲盆， 再后來又添置了紅陶盆， 幾年下來花盆成堆。 由于花園面積小地栽植物有限， 所以很多植物需要盆栽。 除了正常所需的花盆， 還有臨時過渡使用的花盆， 比如植物的緩苗、假植、 首次定植等， 這些花盆的使用， 也是植物生長過程必須經歷的。 既然很多花盆是種植過程中不可缺少的， 我們就要學會做一個堆盆的高手， 運用花盆、 植物的高矮搭配出錯落有致的層次感， 使花園看起來漂亮整潔（圖11）。 我們也可以運用套盆的方式減少花盆的使用， 比如將紅陶盆作為套盆使用， 既可以保水又可以起到美觀的作用。 例如圖片中是天使紅陶盆作為套盆的案例， 里面花盆中種植的是鐵線蓮烏托邦， 花盆周圍垂吊植物是垂盆草， 正好利用了天使花盆的高度，使整體效果層次分明， 與周圍的植物搭配非常和諧（圖12）。

圖6 2018 年花園植物最佳狀態

以上的幾種減法方式是真正意義上的減少， 即減掉不需要的植物和花盆， 為花園減負。 還有一種減法是調整不合理的植物布局， 重新種植已有的植物， 使花園在視覺上有更開闊的效果。 比如圖片中這棵月季群舞， 在小苗的時候種植于花園中間的位置， 然而一年后長勢太快， 很快遮擋了周圍的植物（圖13 ）。 這類植物更適合種植于便于牽引攀援的位置（圖14）。

花園減法， 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那么， 是不是花園需要做減法就從此不再需要增加植物呢？ 當然不是。 花園是有生命的， 生命的過程包含著興盛與衰敗、 增加和減少。 我們做園丁的既要適當減， 也要適度增， 才能使花園一直保持生機勃勃。

圖7 2018 年早春時小路

圖8 2019 年五月被無盡夏遮擋的小路

圖9 淘汰的盆栽

圖10 2019 年院墻外花盆過于凌亂

圖11 2020 年花盆減少后的效果

圖12 紅陶盆套盆示例

圖13 群舞種植于花園中間效果

圖14 群舞種植于靠院墻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