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藏尋花之旅
——百合篇

云南/陳湛

作為野花控， 我一般是喜小不喜大。 小花精致耐看， 每一朵都是造物的杰作。 百合屬是例外， 野生的百合每一種都美。 今年的滇藏尋花之旅， 看到了幾種惦記已久的百合。

1. 開瓣豹子花（Nomocharis aperta）。 花期6-7 月，果期8-10 月

其實大多數分類系統把幾種豹子花分出了百合屬，單列百合科豹子花屬， 只能算廣義的百合了。

開瓣是四年前在碧沽天池初遇。 那也是一次念念不忘， 必有回響的經歷。 六天的行程， 我每天都在念叨豹子花。 綠絨蒿見到了， 大鐘花見到了， 豹子還是沒影兒。 最后一天去碧沽天池， 在湖邊的山林里還是沒見著， 直到下了山快要出山時， 路邊坡上林邊一點粉紅掠過眼角。 我大叫一聲， “豹子”！ 取扎一腳踩下剎車，不知道是不是嚇了一跳。 我跳下車沖上坡， 看到了人生第一朵開瓣豹子花。

今年在天寶山和碧沽天池都看到了不少開瓣， 老友重逢， 十分歡喜。

2. 多斑豹子花（Nomocharis meleagrina）。 花期6-7月， 果期8-9 月

看過明媚端麗的開瓣， 我越發惦念有流蘇花邊的妖姬， 多斑豹子。 聽說去孔雀山的路上有， 二上孔雀山時， 我是眼都不敢多眨一下， 一直盯著路邊的坡壁和林緣。 還好， 定律又應驗了一回， 在一條湍急的山澗旁的竹林邊， 我看到了一朵多斑豹子。 真的只有一朵。 今年花期晚， 雖然那里有好幾株有花苞， 只有一株開了一朵花。

一朵也夠了， 我心平氣和（不， 滿心歡喜） 地在雨中爬上坡， 在喧囂奔騰的溪邊和這朵花待了十幾分鐘。這天生天養的花兒， 清純又冶艷， 在山林間不羈開放，叫我如何不愛她。

3. 匍莖百合（Lilium lankongense）

匍莖百合也是在二上孔雀山的那次看到的。 伊的生境海拔比較低， 孔雀山是越往上越濕， 看到匍莖時還是晴朗的夏日呢， 看到多斑豹子時就變成濕冷的秋天了。

匍莖屬于百合屬的卷瓣組， 以前看過同組的寶興百合、 川百合和卷丹， 靈動俏皮。 匍莖的顏色更嬌柔一些， 是真正的青春美少女。

從孔雀山回書松時， 竟然在離村子不遠的白馬老路路邊看到了匍莖百合， 難道是為了應驗看花第二定律，看見一朵就有一片嗎？

后來在走丙察察時又看到了匍莖， 有淺粉的， 有桃紅的， 有單頭的， 有多花的， 都好看。

4. 卓巴百合（Lilium wardii）。 花期7 月

一看名字就知道， 這是西藏的百合。 從魯朗到然烏要經過通麥， 曾經的天險， 即使變通途了， 雨季依然常有泥石流和塌方。 過了通麥人精神就放松了， 取扎把車停在路邊空地休息， 我沿著318 往回走， 因為過來時看見了粉色的百合， 估計是卓巴。

就在國道旁的坡上， 卓巴百合頎長的花莖斜伸出來， 疏落的花序， 垂著粉色的花。 路上車子呼嘯而過，帶起一陣風， 卓巴百合在風中搖曳。

5. 紫花百合（Lilium souliei）。 花期6-7 月， 果期8-10 月

我只在碧沽天池邊的矮杜鵑灌叢里看到過紫花百合。 四年前初見， 看這花型、 大小和花瓣厚度， 以為是某種貝母。 查了一圈才搞清楚， 這也是百合， 鐘花組的，和喇叭狀的百合組和土耳其帽狀的卷瓣組都不一樣。

這次去碧沽天池， 心里穩穩的， 因為知道， 紫花百合就在那里。 還是在那片坡上， 矮杜鵑灌叢里， 伊伸出頭， 眺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和草甸上的牦牛群。 世事無常， 還好花依舊。

6. 川百合（Lilium davidii）。 花期7-8 月， 果期9 月

前年在川西看到過川百合， 這次在去孔雀山路上看見時就沒有特意停車去拍。 只是在小伙伴停車休息時，趁機爬上旁邊的陡坡去看望了一下。 伊長在坡壁， 旁邊就是雜草樹枝， 我撐在坡上找不到一個背景干凈的角度。 花開堪拍直須拍啊， 我有些后悔沒在前面石壁上看見川百合時停下來。

7. 尖被百合（Lilium lophophorum）。 花期6-7 月， 果期8-9 月

尖被百合的辨識度很高， 因為伊的花瓣尖在花期幾乎一直是粘連在一起的， 像個球形的小籠子。 前年在雙橋溝和巴朗山看到了兩朵， 花快殘了， 花瓣還是這樣合著的。

今年就看過癮了， 在海拔四千六的流石灘下緣， 竟然有不少。 這樣高的海拔， 風吹雨打， 石頭縫里的尖被自在地開著， 有一朵還打開了小籠子。

8. 黃花小百合（Lilium nanum var. flavidum）。 花期6月， 果期9 月

看見黃花小百合的地方離看見尖被的地方不遠， 搶眼一看還以為是小一號的尖被。 再看看葉子的形狀就明白是另一種了。 那天一直猶豫是不是去黑湖， 天雨路遠， 最終還是沒去， 但是看到了黃花小百合， 也是收獲呀。

9. 小百合（Lilium nanum）。 花期6 月， 果期9 月

淡粉色的小百合是在色季拉山看到的。 從埡口往塔黃的方向爬， 一路拍著普萊氏綠絨蒿。 越高風越大越冷， 小伙伴凍壞了， 要下山， 可我還沒看見小百合呀。還好， 下來的路上看到了， 為了伊， 我又在山上多賴了十幾分鐘。

今年本來心心念念要新加幾種豹子花， 可惜在老君山只看到豹子花的花苞， 在孔雀山又和云南豹子失之交臂。 大理百合也沒見著。 沒關系， 山在這里， 花也在這里。 期待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