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和悅《秋天》

韓玉峰

立秋了，炎夏過，天轉涼，詩人和悅隨季節之變化，作詩《秋天》。秋風瑟瑟，秋葉飄黃，古今文人學子寫秋多悲秋之筆、苦秋之詞，抑郁頹唐，讀之悵然。宋玉有“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之句，成為多少代人的通感。和悅之詩既不見悲秋之意，也無苦秋之感，而是獨辟蹊徑，別開生面，有唐人劉禹錫“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的詩意。

顯現的秋天景色和隱藏的人物形象，人景合一，情景交融，是和悅《秋天》詩的最大特色。“仰望天高云淡”，秋高氣爽，是典型的秋色，“享受午后的陽光”，是秋天的暖陽，更使人愜意神爽。

和悅引毛主席“天高云淡”入詩，別有意趣。“天高云淡，望斷南飛雁”，長征途中的毛澤東想到的是“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站在六盤山上的偉人何嘗有傷秋之感，而是充滿必勝的信念。

意象的連接是和悅《秋天》詩的又一特色。鮮活的意象不是拼湊，不是堆砌，而是移步換景，景的連接；觸景生情，情的抒發。果園、深處，小路、遠方；塵世外、城市模樣——這是景的意象，又是詩人思想、視野的意象。那個隱藏的人物站在小路上瞭望遠方，端詳城市的模樣，她在想什么，任人評說。

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詩畫融為一體，和悅詩《秋天》之謂也。“殘垣厚重”，說鄉村的古老；“散落的蜂箱”說養蜂人已經回到了家鄉。隨著秋天的來臨，百草凋零，青黃飄搖，這一幅秋田圖，秋收景，處處是詩，處處是景，仿佛走進詩仙王維幽靜寂寥的畫境。

第四段“農人勞作”詩中主人出現了，“鋤起鋤落”夠辛勤，“大聲問她忙些什么，未知就里笑笑無妨”，可謂畫龍點睛、出神入化之筆。此農人可能是山居村婦，也可能是窈窕少女，面對無故搭訕的路人，欲說還羞，不知如何應對，只是笑笑而已。這使我們想起漢人的《陌上桑》，想起唐人的《渭川田家》“田夫荷鋤至，相見語依依”。我們無需穿越時空，還是陶醉在詩人和悅筆下的《秋天》。

和悅長于散文和詩，他以散文的語言寫詩，使詩更為清新流暢，優美凝練，富有文采。他以散文的表現手法寫詩，形散神聚，意境深邃，結構自由，不拘一格，融記敘、抒情、描寫、狀物、議論于一爐，集中鮮明地表達作品的主題。他以散文的思維寫詩，構思精巧，富有意境，一個細節，一個景象，都可看出詩人為文之緣由、情感之所在。這些以散文寫詩的特點在和悅《秋天》一詩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可謂善為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