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霾”

●袁 勇

霾，又稱陰霾、灰霾，指因含有大量煙、塵等微粒，而形成的空氣渾濁現象。近些年來，隨著工業和城市化進程的推進，我國大氣復合污染的形勢日益嚴峻。我國約1/3的國土面積和將近8億人口，正在遭受著霾的危害。在寒冷季節，霾的發生尤其頻繁。

霾并不是地球上的新鮮事物。早在上世紀中葉，歐美等發達國家就經歷了嚴重的霾污染，并促使這些國家開始對空氣污染進行有效的治理。

霾的污染，近年來才在我國出現了日漸嚴重的態勢。而“霾”字，卻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漢字。東漢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講：

“霾，風雨土也。”這句中的雨，在這里讀去聲，表示像雨一樣落下的意思。這句話是說，霾，是指刮風的時候，塵土像雨一樣從天空落下。

我國最早解釋詞義的專注《爾雅》也認為：“風而雨土為霾。”宋代邢昺在為《爾雅》作疏時，引用三國學者孫炎的說法：“霾，大風揚塵土從上下也。”這樣看來，我國古人所說的霾，有點像現在我國北方地區在冬春季節容易發生的沙塵暴。

《晉書·天文志》中說：“凡天地四方昏蒙若下塵，十日五日以上，或一月，或一時，雨不沾衣而有土，名曰霾。故曰，天地霾，君臣乖。”認為霾預示著君臣之間會出現矛盾。由此也可看出，古代的霾，有時也可以持續很多天。

許慎認為，霾是以雨為形旁，以貍為聲旁的形聲字。

貍，今天通常被視為貍的繁體字，讀作lí。貍（貍），即貍貓，是一種貓科動物。其大小像狐貍，毛雜黃色，有貓一樣的斑紋，圓頭，大尾，善于偷吃家禽。貍（貍）讀lí時，與霾的讀音差別很大。那么，貍又是憑什么來充當霾的聲旁的呢？

原來，在上古時期，貍的讀音與霾相同。在古書中，貍常被用作 “薶（埋）”的通假字，就足以證眀。

清代文字學家朱駿聲在《說文通訓定聲·頤部》中，引用《儀禮》注“貍之言不來也”的說法，認為貍在古代讀作“不來”的合音，也接近霾的讀音。

霾字在殷商時期的甲骨文中就已經出現了。

歷史學家、文字學家郭沫若在《卜辭通纂》中認為，甲骨文中的這些字形，像是雨下有一只樣子像貓的野獸，他從而斷定這些字應該是霾。甲骨文中的霾字，記錄的正是這種空氣中混雜著煙、塵等的渾濁天象。

相關的甲骨卜辭云：貞茲雨不？隹（唯）霾。

意思是說：占卜一下，這里要下雨不？結果是：沒有下雨，只出現了霾。

在古老的《詩經·邶風·終風》中，有“終風且霾”的句子，意思是說，既刮風，又有霾。

古人常以迷信的眼光來看待霾。而在今天，無論是沙塵暴，還是由于復雜空氣污染引起的灰霾，都在我國科學治理的范圍。

如今，政府大力推進植樹造林，改善機動車燃油品質，控制機動車尾氣排放，控制拆遷工地揚塵，并加強工業燃煤煙氣的脫硫脫硝工作，對工業廢氣污染加以治理，減少農業秸稈焚燒，這些舉措，都使我國的空氣污染得到了明顯改善。相信在全國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消除霧霾，建設“美麗中國”的夢想一定能夠得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