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踝骨

●侯美玲

1952年，黃永玉回到北京，在中央美術學院任教員。時任院長的徐悲鴻倡導，教員無論職稱高低一律要學習素描，年輕教員對此尚能接受，但老教員，尤其是國畫教員對此很不理解。

在一節人體素描課上，徐悲鴻抱病來到素描進修班。當時，代課老師已經講完人體素描要點，教員正在對照教室中間的模特畫素描。徐悲鴻不時走到大家身邊，一一點評每個人的作業，有的人畫得好，徐悲鴻就夸贊幾句，有的人畫得差，徐悲鴻就指出問題所在。

來到黃永玉的畫板前，徐悲鴻指著同一條腿上的兩個踝骨說：“人在站立的時候，兩個腳踝高低是不一樣的，外踝骨比內踝骨略高一些。”

黃永玉很吃驚，自己畫畫兒十多年了，自我感覺觀察力還不錯，竟然不清楚兩個踝骨位置的區別。再想想徐悲鴻校長的畫，總是落筆有神，栩栩如生，說明他的素描功底深厚，所以觀察力和表現力才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那節素描課在黃永玉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鞭策他堅持繪畫基本功練習，向著藝術頂峰不斷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