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藥企業復雜環境中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互動機制研究

苗吉祥　孟慶軍　吳劍平

摘 要：在國家“大健康”政策的扶持下，中醫藥企業的發展迎來大好時期。同時，在疾病發展速度不斷加快的復雜環境下，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的加快尤為關鍵。選取我國2014—2018年34家中醫藥上市企業的面板數據，采用固定效應模型來分析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之間的互動機制。研究結果表明，中醫藥企業的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之間顯著正相關，創新速度的提高帶動了企業價值的提升。同時，中醫藥企業的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之間呈倒U型曲線關系。對此，提出中醫藥企業應以協同創新等思路有效地加快創新速度的對策。

關鍵詞：“大健康”政策;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企業價值

中圖分類號：F230?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0）25-0014-05

引言

悠悠民生，健康最大。隨著全社會健康意識的提高，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上提出了“大健康”的發展布局，強調未來要重點全方位發展與民生緊密相關的健康事業[1]。中醫藥作為中華民族的特色醫藥，在推動我國大健康事業發展，以及人民生活健康水平的提高方面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如中國藥學家屠呦呦和其團隊受中醫藥古方啟發研制出的青蒿素，為人類對抗瘧疾做出了重大貢獻，使得中醫藥在全世界大放異彩。

然而在人類疾病圖譜快速變化的當下，中醫藥的創新也面臨著更為復雜的環境，唯有加快新藥研發的創新速度，才能與疾病賽跑，捍衛人類的生命健康，同時也提升自身的價值。如新冠疫情的突然來襲，就是對藥品創新速度的一次重大考驗。兵貴神速，中醫藥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戰疫中，也通過中國式的方法及時研制出了“清肺排毒湯”等中藥輔助治療配方，充分發揮了中醫藥“治未病”以及綜合調節的作用，為打贏這場疫情攻堅戰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在中醫藥的創新過程中，中醫藥企業是主體和中心所在，發揮著凝聚各方的資源、滿足社會的創新需求的重要作用，同時，更是中醫藥創新的主陣地，在推動中醫藥創新速度的提升方面發揮著巨大作用。因此，在“大健康”政策的背景下，研究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之間的關系，對于增強中醫藥企業創新的動力，以及推動健康事業的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

一、已有研究述評

在有關企業創新速度的含義的已有研究中，多從時間跨度的視角來定義創新速度。Chen在企業產品開發周期的研究中認為，創新速度是指開發的效率[2]。Stalk在研究中認為，企業的創新速度是一種基于時間角度的競爭優勢。目前國內基于創新速度的研究較少，且在研究中對于創新速度的定義也多基于國外學者的已有研究[3]。

在具體的衡量指標上，Manisfield[4]以新產品投放過程中兩個標志性階段之間的時間跨度來衡量創新速度，Griliches[5]將創新速度指標定義為本年度新產品的銷售收入。項云帆[6]將企業R&D的支出比率與產業平均的比值作為衡量創新速度的指標代理變量，李華等[7]將創新速度表示為企業產品的成長率。由此可以發現，不同學者對于創新速度這一指標的定義因研究目的和需要的不同而不一。

有關創新速度和企業價值的相關研究中，朱艷麗以我國2010—2016年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進行研究，發現研發強度對上市公司價值的影響存在著門檻效應，在不同的區制之間存在著顯著差異[8]。單鵬等以我國30家高新技術創業企業為樣本進行研究，發現創新速度在以創業為導向的企業績效中起著中介作用，對于企業績效的影響也有著倒U型的關系[9]。俞立平等人研究發現，我國高技術產業的創新速度與產業的效益之間呈U型的曲線關系，當創新速度為51.52%時效益達到最低值[10]。由此可見，已有研究中多認為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之間存在著互動機制，但有關影響的具體路徑結論不一。然而已有研究得出的結論多是基于不同的樣本，孫衛等在研究中認為，應結合不同企業所處的具體行業背景來討論創新速度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如此才能有針對性地給出相應建議[11]。因此，本文選取了中醫藥行業，具體研究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之間是否有獨特的互動機制。

二、實證研究

1.數據來源。選取了2014—2018年中醫藥上市企業在年報中的公開披露的R&D投入和企業價值相關數據，剔除了ST、ST*企業以及未披露相關數據的企業后，最終選取了34家中醫藥企業。數據來源于Wind數據庫，樣本數據使用Stata 軟件進行相關處理。

2.變量選取。在對于中醫藥企業的企業價值的指標上，更多地考慮其未來發展前景，因此選擇收益法，以總資產收益率和凈資產收益率作為被解釋變量，解釋變量中，以本年度研發支出占銷售收入的比率作為研發支出強度指標。最關鍵的創新速度指標，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以及計量需要，研究過程中我們在借鑒Griliches的方法的基礎上以本年度新產品銷售收入與上一年度新產品銷售收入的比值表示。此外，已有的研究結論多認為企業創新速度與被解釋變量之間呈非線性關系，考慮到中醫藥新藥創新的特殊性，往往涉及投入臨床使用以及藥品安全性等問題，過慢或者過快的創新速度可能都不是最理想的創新速度。因此，在解釋變量中增加一項創新速度的平方項，來驗證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之間是否存在著非線性的關系。由于模型設定的需要，本文還選取了企業規模和財務杠桿兩項控制變量，最終選取各項變量（如表1所示）。

3.模型構建。為了研究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對企業價值的影響，我們在進行Hauseman檢驗的基礎上，使用固定效應面板數據進行分析，分別以ROA、ROE為被解釋變量設定了以下模型：

ROA_it=α₀+α_1iSS_it+α_2iSS²_it+α_3iRDI_it+α_4iLEV_it+ε_it

ROE_it=β₀+β_1iSS_it+β_2iSS²_it+β_3iRDI_it+β_4iLEV_it+ε_it

4.描述性統計分析。表2匯總了估算中使用的所有變量的描述性統計數據。其中，創新速度的標準差較大，說明不同中醫藥企業之間的創新速度相差較大。研發投入強度最大值僅為0.134，說明中醫藥企業研發支出占銷售收入的比重很低，初步可以認為中醫藥企業存在研發投入不足的問題。

5.單位根檢驗結果。考慮到面板數據中包含著時間序列可能會存在偽回歸導致模型的估計結果存在誤差，因此首先對變量進行了ADF、PP單位根檢驗。表3的單位根檢驗結果顯示，所有變量為平穩序列。

6.相關性分析。表4顯示了選定變量的Pearson相關系數，由表4可見，所有自變量的相關系數都低于0.65，變量間的獨立性較好;因變量ROA與大多數變量具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創新速度SS與ROA和ROE都保持正相關關系;RDI與ROA和ROE之間均為正相關。雖然SIZE與ROA呈正相關，但LEV與ROA和ROE均呈負相關。

7.回歸分析。由于分析的是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的互動機制，在借鑒俞立平[10]有關科研經費和產出之間互動關系的研究的基礎上，我們采用了面板向量自回歸模型，并采用廣義差分矩法進行估計。該模型結合了面板數據以及時點和個體效應的優點，視所有變量為內生性變量，而并非像傳統多元回歸模型嚴格區分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從而結果能夠很好地體現變量間相互影響的互動關系。表5列出了解釋變量ROA和ROE的固定效應面板模型的數據分析結果。

在表5的兩欄中，RDI均與公司規模與資產收益率之間都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這說明，中醫藥企業增加研發支出有利于企業價值的提升。兩個模型中SS的系數均在P<0.05時顯著為正，而SS的平方項的系數則顯著為負。這說明在兩個模型中，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與ROA和ROE呈現倒U型關系。這一結果表明，創新速度最初增加了中醫藥企業的盈利能力，但在創新速度繼續加快的后期階段，資產收益率和權益收益率卻在下降。

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中，當中醫藥企業的資產規模增加1%時，總資產收益率會增加0.22%，凈資產收益率會增加0.053%。這表明，隨著中醫藥企業規模的擴大，盈利能力將會提高。杠桿率則與企業的盈利能力之間都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當中醫藥企業的債務比率增加1%時，其盈利能力將下降0.167%，其自身獲利能力將下降0.25%，說明一些負債較高的中醫藥公司在競爭中可能處于劣勢地位，高負債也會使得企業的破產風險增加。

三、模型分析結果及存在的問題

隨著“大健康”政策的扶持和疾病發展速度的加快，中醫藥企業的創新面臨著復雜的環境，創新速度的提高尤為關鍵。本文從中醫藥企業的創新速度入手，選取2014—2018年的相關數據，使用固定效應模型研究其與企業價值之間的關系。基于模型得出了以下分析結果，并從結果中發現了相應的問題。

1.中醫藥企業存在研發投入不足的現象。表3的描述性統計結果中，34家中醫藥上市企業研發投入的平均強度僅為1.7%，最低值甚至只有0.1%。研發支出的不足也導致了其對于企業價值的提升作用的不明顯，在表4的結果中，研發強度每增加1個單位，對于ROA、ROE的貢獻值分別為0.129、0.096。這說明，我國中醫藥企業普遍存在著研發投入不足的情況。對比近五年來西藥企業中研發支出排名第一的恒瑞制藥，2018年全年研發投入高達27億元，遠高于同期中醫藥上市企業的研發投入。在創新環境日益復雜的當下，中醫藥企業也應向西藥企業學習，以研發支出促進創新速度的提高。

2.中醫藥企業缺乏協同創新機制。表5的固定效應估計結果中，中醫藥企業的財務杠桿水平與企業價值是負相關的關系。表3的描述性結果中34家中醫藥上市企業的財務杠桿值為0.67，說明大多數中醫藥企業的經營較為穩健。但是過于穩健的經營風格可能趨向于保守，沒有充分利用財務杠桿撬動更多的資金用于支持研發投入的增加和創新速度的提高，從而使得企業的財務沒有對企業價值的提高起到正向的促進作用。因此，未來中醫藥企業應在保證企業經營穩定性的前提下更多地利用外部的資金資源，構建協同創新的發展模式。

3.中醫藥企業的創新速度有待進一步提高。表5模型估計的結果中，創新速度的平方項與ROA、ROE均顯著負相關。這表明，中醫藥企業的創新速度與企業價值之間是倒U型的非線性關系，當創新速度達到極值點，企業價值就可達到最大。因此，處于上升期時應盡量提高創新速度，推動企業價值的提升。但考慮到中醫藥企業所處的藥品行業的特殊性，超過極值點創新速度過快時，藥品的研發風險也在增大，還可能因過分追求速度的提高而帶來一些新藥質量不合格的現象，不利于企業價值的提升。因此，中醫藥企業在提高創新速度的同時應把握好“度”。

4.應利用互動機制，以創新速度帶動企業價值的提高。表5的回歸結果中顯示，中醫藥企業的研發支出強度與ROE、ROA之間為良性的互動機制，能夠相互提高。而創新速度與ROE、ROA之間則為倒U型的互動關系，當創新速度達到極值點時，能實現企業價值的最大化。因此，中醫藥企業價值的提高應充分利用這一互動機制。增加研發支出強度，帶動企業價值的提高，同時在達到極值點之前提高企業的創新速度。并且，企業價值的提高將會帶來更多融資等方面的路徑，從而有利于下一輪研發資金的籌集以及創新速度的提高。

四、加快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的對策

1.中醫藥企業應加大中醫藥創新的資金投入。創新資金是中醫藥企業進行各項研發活動的基礎來源，若缺少研發資金的支持，新藥研發就會處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創新困境，創新速度的提高更是無從談起。因此，中醫藥企業的管理者應提高自身對于創新的認識程度，處理好傳承與創新的辯證關系。與此同時，對于研發資金的籌集，除了企業的內源資本外，還可以尋求一部分外部融資，如銀行貸款、發行股票以及風險投資等。同時，要將籌集到的資金專款專用，集中資源提高資金使用的效率。

2.構建協同創新的模式，促進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的加快。由于新藥的研發往往存在很大的風險，不斷地提高創新速度會使中醫藥企業承擔全部的研發風險，還可能會導致其產生因追求利潤而對新藥粗制濫造的道德風險，嚴重危害到患者的健康。為此，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的提高應尋求多方協作，如向政府積極爭取政策的保障和資金的支持。基礎研究方面，則應加強與高校和科研院所以及醫院的合作，獲得更多的外部人才資源及信息。此外，還可以通過建立與中醫藥消費者之間良性的互動機制，及時獲得有效反饋。

3.應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技術，助力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的加快。隨著現代社會信息化技術的不斷發展，具有強大功能的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對傳統的中醫藥企業既是機遇也是挑戰。中醫藥企業應及時抓住機遇，通過應用這些技術助力企業創新速度的提高，推進中醫藥的現代化進程。如一些中醫藥企業通過發展“中醫藥+AI”，利用人工智能技術進行數據的深度挖掘，極大地提高了新藥研制的效率和藥效，助力中醫藥企業價值提高的同時也推動了我國“大健康”事業向智能化發展。

4.吸引并培育中醫藥創新人才。人才是創新的主體，中醫藥企業創新速度的提高離不開智力資本。對于這一點，一方面，中醫藥高校應發展中醫藥獨特的教學模式，如一些地區在中醫藥基層醫療機構開展的中醫藥“師承教育”模式，豐富了中醫藥教育的教學體系。另一方面，中醫藥企業內部也應做好人才的培育工作，吸引人才的同時也應做好人才培育，最大限度地提升人力資本的價值，如建立內部人才選拔機制，組織員工參與知識技能培訓等[12]。同時，要做好人才的激勵，給予科研人員一定的獎勵，探索股權激勵的方式，吸引人才的同時更要留住人才。

5.建立創新速度、研發投入與企業價值間良性的互動機制。實證分析結果表明，中醫藥企業的創新速度、研發投入與企業價值之間存在互動機制，創新速度與研發投入的提高可以帶動ROA、ROE的增長，從而也會向投資者傳遞更多的有利信息，帶動資本市場上股票價格的提升，為下一輪的創新提供更多的資金支持，加快創新速度的提高。此外，企業價值不只是有經濟價值最大化，中醫藥企業在創新的過程中還應盡量承擔一些社會責任，如藥品研制和生產不污染環境等，在實現經濟價值最大化的基礎上努力實現社會價值的最大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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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曾建權.人力資源管理理論與實務研究[D].天津：天津大學，2003.

Research on the Interaction Mechanism of Innovation Speed and Enterprise Value

in Complex Environment of Chinese Medicine Enterprises

MIAO Ji-xiang，MENG Qing-jun，WU Jian-ping

（Hohai University Business School，Nanjing 211100，China）

Abstract：With the support of the national “great health” policy，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ushered in a good period.At the same time，in the complex environment of rapid change of human disease map，the improvement of innovation spee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s particularly critical.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34 listed Chinese medicine enterprises in 2014—2018，the fixed effect model is used to analyze the interaction mechanism between innovation speed and enterprise value of Chinese medicine enterprise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innovation speed of Chinese medicine enterprises and the enterprise value，and the improvement of innovation speed leads to the promotion of enterprise value.At the same time，the innovation speed and value of Chinese medicine enterprises Between the inverted U curve relationship.In this regard，we put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to improve the innovation speed of Chinese medicine enterprises.

Key words：“one health”policy;chinese medicine enterprises;innovation speed;enterprises value

收稿日期：2020-03-26

基金項目：省級重點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項目“‘大健康政策扶持下中醫藥企業研發投入與企業價值關系研究”（201910294065Z）

作者簡介：苗吉祥（1999-），女，河南新鄉人，學生，從事財務管理研究;孟慶軍（1963-），男，江蘇南京人，副教授，從事金融學與企業管理研究;吳劍平（1962-），男，江蘇丹陽人，講師，從事證券投資及公司理財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