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明
(酒泉職業技術學院,酒泉,735000)
生活水平提高使得消費者對裘皮的需求量逐漸增大,狐貍皮毛因其絨毛細柔、保暖性好而備受消費者青睞,且狐貍肉風味獨特,藥用與食用價值高,使得我國狐貍養殖業發展較為迅速,同時相關產業給養殖戶帶來了豐厚的利潤。由于部分養殖戶對狐貍生活習性不熟悉,且飼養環境較差,導致狐貍在養殖過程中容易感染寄生蟲病,寄生蟲病為消耗性疾病,可影響狐貍的肉質和毛皮質量,繼而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1]。狐貍腸道寄生蟲病較為常見,王安等[2]對在呼倫貝爾草原野生狐貍腸道內分離到犬復殖孔絳蟲(Dipylidiumcaninum)、多頭帶絳蟲(Taeniamulticeps)、犬鉤口線蟲(Ancylostomaduodenale)、獅弓蛔蟲(Toxascarisleonina)等多達12種腸道蠕蟲。犬腸道蛔蟲可分為犬弓首蛔蟲(Toxascariscanis)和獅弓蛔蟲,其終末宿主均為犬、貓和狐貍等動物,其中獅弓蛔蟲生活史較為簡單,犬攝入感染性卵囊后,幼蟲可在犬腸道發育為成蟲,導致宿主消瘦、消化不良、毛皮質量下降等,嚴重導致死亡,同時對公共健康造成巨大威脅[3-4]。對于獅弓蛔蟲相關報道主要見于犬、貓等常見犬科(Canidae)動物,但對狐貍源獅弓蛔蟲的報道較少。本研究從酒泉市某北極狐(Alopexlagopus)養殖場狐貍腸道內分離到6條蛔蟲,通過對蟲卵及成蟲的形態學和分子生物學技術對蟲株進行鑒定,最終確定為獅弓蛔蟲病感染,本次研究為狐貍獅弓蛔蟲病的防控提供參考。
6個蛔蟲分離株分離于酒泉市某北極狐養殖場自然死亡的狐貍小腸內(3只),根據蛔蟲分離株的形態特征可初步鑒定為蛔蟲,將其分別命名為JQ01—JQ06。將蟲株分別保存于70%酒精中,用于形態學和分子鑒定。DNA提取試劑盒 Promega公司;蛋白酶K購于Merck公司;PCR相關試劑購于北京天根生化科技有限公司;引物由上海生物工程技術有限公司合成。
形態學鑒定步驟參考文獻[5],將標本放置于光學顯微鏡進行觀察,參考相關文獻[6]根據頭部和尾部對蟲種進行形態學鑒定;采用飽和鹽水漂浮法對糞便樣品進行處理,顯微鏡下觀察蟲卵形態,根據蟲卵形態學特征進行初步鑒定[6]。
參考DNA提取試劑盒對蟲體基因組進行提取,以基因組DNA為模板,采用文獻[7]中引物對蟲體線粒體細胞色素I(cox1)基因部分序列進行擴增,其中上游引物(cox1-F):5′-TTTTTTGGGCATCCTGAGGTTTAT-3′,下游引物(cox1-R):5′-TAAAGAAAGAACATAATGAAATG-3′PCR體系(50 μL):PCR easy mix 25 μL、上下游引物(10 pmol)各2 μL、DNA模板3 μL、雙蒸水18 μL,混勻后低速離心5 s,同時設置陰性對照和陽性對照,其模板分別為雙蒸水和實驗室保存的犬獅弓蛔蟲DNA樣品;擴增條件為:94 ℃5 min;94 ℃30 s,55 ℃30 s,72 ℃30 s,共35個循環;最后72 ℃5 min。PCR產物經過凝膠電泳檢測,預期片段大小為420 bp左右。
將PCR陽性產物進行純化后送至上海生物工程技術有限公司雙向測序,從GenBank中下載具有代表性蛔蟲cox1基因序列,應用DNAstar軟件對核苷酸序列同源性進行分析,以MEGA 5.0軟件分析序列的堿基比例,同時構建系統種系發育樹。
對蟲卵特征進行觀察,該蟲卵為橢圓形,外有光滑的殼,符合獅弓蛔蟲蟲卵特征[8],故也將從病死狐貍腸道分離蛔蟲分離株初步判定為獅弓蛔蟲(圖1)。

圖1 獅弓蛔蟲蟲卵(左圖)及成蟲分離株(右圖)形態學觀察Fig.1 Morphological observation of egg(left)and adult isolates(right)of Toxascaris leonina
本次研究對6個狐貍源蛔蟲分離株的線粒體cox1基因部分序列進行擴增,凝膠電泳圖結果如圖2所示,6個樣品均擴增出約420 bp的條帶,與預期大小基本一致,陰性對照無條帶。
測序結果顯示,本次研究獲得的6個蛔蟲cox1基因序列大小一致,為418 bp,其A、T、C、G堿基所占平均比例分別為17.82%、44.50%、11.14%和26.49%,序列表現出明顯的AT堿基富集(62.38%)。6個蟲株的cox1基因序列同源性為99.4%—100.0%,與已知獅弓蛔蟲分離株(KC293944.1、KC293932.1)同源性為99.4%—99.7%,與犬弓首蛔蟲(KC2939 03.1、KC293913.1)、貍貓弓蛔蟲(Toxocaratanuki)(AB446546.1)、豬蛔蟲(Ascarissuum)(AB591805.1)和人蛔蟲(Ascarislumbricoides)(AB591798.1)相應基因序列同源性為86.2%—91.9%。序列同源性分析結果表明6個狐貍源蛔蟲分離株與獅弓蛔蟲同源性最高(圖3),將其基因序列提交至GenBank收錄,其序列號為(MK591006.1-MK591011.1)。

圖2 狐貍源蛔蟲線粒體cox1基因序列擴增凝膠電泳圖Fig.2 Analysis of amplification of mitochondrial cox1 gene sequences from foxy roundworm 注:M:DL2000 marker;P:陽性對照;N:陰性對照;1—6:檢測樣品 Note:M,DL2000 marker.P,positive sample.N,negative sample.1-6,six tested specimens

圖3 狐貍源蛔蟲與其他蛔蟲cox1基因序列同源性比較結果Fig.3 Analysis of homology comparison of cox1 gene sequences of Ascaris from foxes and other animals
為了進一步分析本研究獲得的6株狐貍源蛔蟲分離株與其他已知蛔蟲的種系發育關系,以貍貓弓蛔蟲(AB446546.1)為外群,應用MEGA 5.0軟件中NJ法構建系統種系發育樹。結果如圖4所示,6個蛔蟲分離株與已知不同宿主源獅弓蛔蟲(KC293944.1、AJ920064.1、MH795159.1和KC293932.1)所屬分支聚為同一支,與豬蛔蟲(AB591805.1)和人蛔蟲(AB591798.1)相距較近,與犬弓首蛔蟲所屬分支相距較遠。結合形態學鑒定結果,可將本次研究獲得的6個狐貍源蛔蟲鑒定為獅弓蛔蟲。

圖4 基于cox1基因序列構建狐貍源蛔蟲與其他蛔蟲的種系發育樹Fig.4 Phylogenetic tree based on the cox1 gene sequences of Ascaris from foxes and other animals
蛔蟲病是常見的寄生蟲病,主要寄生于宿主小腸內,導致宿主生長緩慢、免疫力下降、腸道堵塞等,常繼發其他感染性疾病,甚至導致宿主死亡[9-10]。獅弓蛔蟲屬于蛔目(Ascaridida),蛔科(Ascarididae),弓蛔屬,可感染犬科、貓科(Felidae)等多種哺乳動物,掠奪宿主營養物質,引發胃腸炎、腸道堵塞等臨床癥狀,同時感染獅弓蛔蟲的宿主可隨糞便排出感染性蟲卵,感染性蟲卵污染水源、飼料或土壤后,其他宿主接觸或吞食含感染性蟲卵的土壤或食物可感染該病。
由于寄生蟲形態學特征(特別是形態學相近的蟲種)易受地理環境的影響,對寄生蟲進行形態學鑒定有一定的局限性[11],以PCR技術為代表的分子生物學技術已經廣泛應用于寄生蟲的蟲種鑒定,其中線粒體cox1基因廣泛用于寄生蟲的分子鑒定和種系遺傳學研究[12-14]。目前,關于狐貍源蛔蟲的分子鑒定與遺傳變異研究較少。在形態學鑒定的基礎上,本次研究通過對狐貍源蛔蟲cox1基因進行PCR擴增與分析,結果確定本次研究分離的6株狐貍源蛔蟲均為獅弓蛔蟲,其結果印證前期研究[2],序列分析結果顯示,狐貍源獅弓蛔蟲cox1基因序列較為保守,種內遺傳差異為0—0.6%,低于獵豹(Acinonyxjubatus)獅弓蛔蟲cox1基因序列種內差異(1.4%—6.8%)[14],提示在進化過程中,不同種屬獅弓蛔蟲cox1基因序列變異情況有所差異,同時狐貍源獅弓蛔蟲cox1序列與其他蛔蟲同源性為8.1%—13.8%,種內遺傳差異遠低于種間變異,提示cox1序列可作為狐貍源獅弓蛔蟲分子鑒定標記,同時提示該養殖場需加強對狐貍的飼養管理水平,定期做好驅蟲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