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情深，聽花開的聲音

邢世樟

六月，天也亮得特別早，而我呢，本來一直就特別喜歡每年這個盛夏時節的清晨，喜歡看這個時候的景色，喜歡享受這個時候的空氣，清新、涼爽。今天也不例外，早早地起了床，揉著惺忪的雙眼，臉都沒洗，站在自家門口，自個兒只顧舒緩地呼吸著空氣中充盈的略帶濕潤潤的氣息，記得昨晚還下過一場雷陣雨呢，雖然下的時間很短。偶爾間，拂過的習習微風，飄飄忽忽，迎面襲來一陣陣清幽幽的花香味，大清早的從哪兒飄來的？聞著好香！好香！

我傻乎乎地一個勁兒死嗅起香來。

循著風吹來的方向，眼睛驀然一亮，原來是我大嫂張竹梅家老房子墻根下的那些花兒開啦。她家是二十世紀80年代初期造的土木結構建筑，距離我的視線也不過是二十來米。以前一直都是空蕩蕩的，只是一溜的街道，一溜的老房子和新樓墻面，一溜的花壇老樣子；我一直習慣了潔凈的水泥路面的寂靜，習慣了耳邊傳來必然有的鳥兒聲的啁啁啾啾，也習慣了偶爾聽得到或遠或近的響亮雄雞晨啼和幾聲犬吠，習慣了看著每天搞衛生的阿姨時不時哼著不知名的歌和掃地的姿態……而今呢，與以往的景致變了個樣，在人，在心，在眼，首先必然會有的不同感受，不同視覺。映入眼簾的那棵芭蕉樹后面，有籬笆墻，有蔓藤，還有粉紅、紫紅、淡紫、嫩黃、淺白……各色不一，橫斜影疏，芬芳艷吐，泛濫靈魂的超然高潔，又衍生翩然雅趣。雖然沒有牡丹花那樣的雍容華貴，沒有梅花的凌霜傲骨，倒是深念幾多前世情緣的守候和承諾，于花信之中延續無限的清高淡雅與美艷惹人。

說上與草與花，自然會聯想起女人。我可以肯定地說，這種自然就是女人們對一花一葉有一種情有獨鐘的固有秉性，就是女人們己被花草世界里雅詩蘭黛版的一種花語心情所致而有些情不自禁，就是女人們所迷上了逍遙于天地間的百花中那份悠然自得而又雅趣橫生的一個獨特表現，于你或誰都毋需多講的了。其實，真正感受到大自然對世間的用心，並不是巧合，屢屢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里的，還有所遇見的和享受著的，都是一種來之不易的緣份和體驗植根于美好心態的契機。

今年村里好像特別流行養花養草，狂熱的趨勢幾乎無與倫比。別的不說，單言近年來，源東鄉根據金東區政府以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為出發點，以服務“兩富、兩美“金東建設為目標，大力推進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注重開發和提升文化內涵為重要契機的同時，培植文化新元素的廣元化，並以新農村文化陣地建設、特色創新活動開展入手，弘揚鄉風文明、民風健康的精神文化，已經順應民情，深得民意，大快民心。一個鄉村振興戰略目標，一個鄉村"美麗庭院"建設舉措，連結“全面小康，全域美麗，全民幸福“，更是令全民振奮！從今年的5月份開始，在全鄉境內全方位"清潔化、有序化、香彩化、協調化"的"美麗庭院"建設正熱火朝天地展開，打造"一村一品、一院一景"的個性庭院。源東鄉政府確定邢村、分水崗村、半壟村、新梅村、施堰頭村為“美麗庭院”項目村。邢村村黨支部和村委會不僅積極聯動並大力為村民創造有利條件，還組織廣大踴躍參與的村民群眾特別是家庭主婦們外出參觀學習、取經，而且把"美麗庭院"主題活動做得有聲有色。源東鄉人大主席、聯村干部陳寶良在做好本職工作之余，和村婦聯干部不辭辛勞親臨各戶進行指導和給予示范，幾乎天天可以看到他在村里忙乎的身影。“美麗庭院"創建活動剛開始的時候，不少人對這事持模棱兩可的態度，甚至還有懷疑之狀，都說只不過是曇花一現，做做樣子罷了。婦女們看到鄉干部都如此熱心、熱情，參加這次活動的積極性愈發高漲，心中激發的努力感愈發強烈。原源東鄉黨委書記何建軍十分高興地說："黨的改革開放政策給我們帶來了經濟大發展，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人民政府對‘三農的系列政策讓農民們在不同程度上直接受益，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精神文明得到明顯改善，農村文化逐漸豐富起來，農業得到全面升級、農村全面進步、全面發展，同時，黨和人民政府堅持把創造幸福生活作為神圣使命，推進民生政策的提標擴面。適值黨的十九大之際，從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目標以來的數據顯示上看，源東鄉經濟社會發展在全面提速，鄉村美麗建設規模呈現出濃郁的熱烈氛圍，農業轉型升級步伐加快，經濟結構調整持續優化，城鄉區域協調發展得到不斷增強，生態文明建設取得了不小的成效。這一系列的發展變化與輝煌，從每一個鄉村的表面和一個家庭或者方方面面都能夠看得到。一枝一葉總關情，‘鄉村美麗庭院‘的創建充分折射了源東鄉村繁榮進步的軌跡，印證了源東鄉人民真正意義上的幸福安康。"

張竹梅家一溜兒的墻腳邊，不過是十來米長，用青灰磚塊圍著，間隔栽種了劍蘭、四季海棠、三角梅花、梔子花，看上去十分養眼。今年的4月份開始，才種養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的四季海棠，突然發現陸續開花了。張竹梅此刻的心情皆在不經意間有一種不尋常的感受，抑或讓人自我陶醉于花開富貴的滿香滿味之中……想當初，一直在鞋塘辦事處山早村老年人服務中心上班的張竹梅夫婦，為了搞好"美麗庭院"創建活動，顧不了身體累乏，每天起早貪黑拉黃泥，栽花，門前、屋后布置得井井有條。六月的大熱天，氣溫高而干燥，盆景盆花水分散失快，她家和別人不一樣，上班前很早就得起床、下班后到菱塘里提水、澆花，細心呵護。從她家路過、走過的，看到的，無不欽佩不已，就連鄉黨委何書記和鄉"創美麗家庭，建美麗庭院"創建工作領導小組一行來邢村視察時，也連聲稱贊她的杰作。是的，這里所見的，不僅僅是眾人眼睛中的風景，而真正觸動我好奇的心，也一直驅動著我的雙腳前去探個究竟。

晨曦微瀾，漸漸明亮的朝輝似乎打開了我已豁達的思緒，在長勢蔥郁的那叢芭蕉樹前，仿佛已走進清晰的脈絡紋路里尋找那些雨打芭蕉的詩句……一叢芭蕉樹，足以使整個庭院的格局和情狀富于生命力和活躍，乃至生動，于是，都說"雨打芭蕉落閑庭"動聽，不至于是"寂寞空階春漸老"，而是"玉容素妝凝流香”了。難怪散文家朱千華先生說，芭蕉是后花園中的小姐。其實，真正表形于淅瀝婆娑蕉葉的，無非雨珠的一場纏綿與迷離的坦露；無非春心蕩漾的一種輕快與喜悅的富極；無非更多了些流麗姿容的清婉與柔情。就是李清照一定還不知今人尚且亦有離情別緒的憂惻怨悱會寄予于芭蕉，而完全不同于只道人生苦短，卻歲月長情，精神生活豐富多彩。就像人生，就像芭蕉樹，曾經的青春年華，精彩過，也飛揚過；曾經的歲月，如歌，如詩，相遇過，也相守過；曾經的的往事，曾經的記憶，總有一個永遠懂得的話題，抑或又是一句永遠深得重復的語言。

張竹梅家門前，有一口舊水缸，聽我媽健在時常說這是太祖公置辦的，至今很古久了。她在里面養了一大蓬碗蓮，現在長勢挺好的。碗蓮的葉子比不上水塘里的荷葉大，但盛開了的一朵朵蓮花並不見得小，依然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宛如一群披著薄紗沐浴的少女，在翠綠的菏葉簇擁下隨著不時拂來的微風中搖曳，恬靜之中顯得格外妖艷、鮮潤。你看她們，有的左盼右顧，有的相偎相依，有的羞澀頜面，有的竊竊私語。連那些叫不上名的小鳥兒，趁著早晨的清涼飛來飛去，或窗臺，或樹椏枝間，或屋脊，或屋檐前，時而啼歡，時而探頭探腦，好像發現了什么；幾只工蜂兒更不甘寂寞，帶著歡快的笑聲，才鉆出離碗蓮不遠的三角梅花花朵，又趕緊鉆進了碗蓮的荷花中；幾只蜻蜓樸楞著雙翅圍著碗蓮飛舞著、徘徊著，少不了的許多的留戀之情而淋漓至盡。綠草粉花艷，菲菲清香襲；惹得微風熙熙，醉眼欲入眼，徜徉花媚競綠間的與安于花中消魂的，豈有幾時閑了。一片片的葉子，一朵朵的花兒累壓枝頭，從不缺憾什么酷暑熱浪，卻關乎于季節周而復始的預謀……

水缸並不大，僅僅是一池小綠，一池清秀脫俗的蓮花，卻是惹人喜愛的靜謐之地，而且靜得若水，柔得酥骨。情中，景里，竟有那么一份世俗繁華的超然，縈懷于心；竟有那么一種無需任何點綴的瀟灑，空靈本真。讓人流連忘返的，竟然是因為碧荷蓮心兒的暗香滋生；而又最讓人情有獨鐘，是因為她的青春勃發里的光鮮潛質。

草木皆榮，百花競艷，或許是又在醞釀更多故事的緣故。俗話說的好"花開一季，人活一世”。都說花兒是春天，是希望的濃汁，是冬日暖陽哺孕溫情的延續和牽掛的堆積，即使月光下的酒杯里有飄逸的馨香，遠不如夏日熾熱的陽光下，那些不勝嬌羞的花容笑靨、梵高筆下姿色柔情的曼陀羅花和李賀筆尖傾城風雅的色彩。如果說，百花只在春天的季節里才走向染色，還不如說夏日的風情足以沖動你的身心深處的溫柔，讓它們的情色線條蔓延于綠肥紅艷的旋律之中。即使歲月無常，雨煮時光，一個春天的故事，原本就在用婀娜多姿的嫵媚，唱起纏綿而深情的歌，依然起伏于夏天、秋天、冬天。

揣著些許的興奮，我自個兒沿著環村公路走著，看著，一路欣賞著，想不到竟然這么多家庭把門前屋后布置得超乎我的想象呢。街道路面整潔，路邊花壇里大多的桂花樹翠綠蔥郁，等不了多長的日子又是花滿枝頭，撲鼻的香氣四溢飄拂，開始醉薰人們的心扉；村里不少婦女根據自家的地理環境和房屋結構，因地制宜，庭院布置與主樓房屋風格及外立面整體布局相協調，濃郁的鄉土氣息渾然悠存。

一棵樹，一朵花兒，一盆精致有生命力的花卉，無論擺在家里還是室外，既能凈化空氣又能裝飾門面，留給你沉醉的，留給懂得她們的人看的或聽的，除了低眉處的清歡與賞悅，更是她們帶給人的那一種溫馨感受，還有那些藏在粉蕊中的心事以及故事，至少她們沒有虛偽和憂愁。而人們去精心養護她們，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純粹是在享受看似簡單卻為浪漫的生活。

在邢村，無論是古老的房屋或者別墅型的新樓，參與此次活動的農戶不下四十戶，連居家養老服務中心服務員、源東鄉人民代表大會代表邢世清，家里住的是村中街道的清代時期建造的老房子，在村中的下碓街，門前並不寬敞，一條古老的小街道。他居然百忙之余也在家門前見綠，奇花異草搭配格局化，給古老的下碓街增添了異樣的煥然一新；曹秀芬，一家三口居住在村中心地帶，這里原來是明代建筑的大車門"厚德堂"，有一個不小的庭院，因年久失修在解放后的50年代中葉拆掉了，僅保留一堵高大的院墻（古時稱防火墻）。她家新建的樓房大門前左右擺放著兩大盆平安樹，黛綠郁蔥，秀色豐滿；在原是古廳屋的防火墻腳上，用已廢棄的圓石磉子以作墊子擺放了三十多個名貴品種花卉，井然有序，；沒開花的，含苞待放；開了花的，紅艷艷、黃燦燦、粉白或粉紅色，嬌媚里楚楚動人，清新中又目不暇接，似乎有一種被向往墊高的感受，有一種恬靜的縈懷，有一種自然的渴望而把心停留在甜甜的眉梢。隨著人們的生活狀況大幅度提高，大部分農戶已在村周邊建有高樓，很少住在村中心，村中心成了"空心村"。曹秀芬家如此美化庭院，，無疑是最令人興奮的；無疑是村中心地段精品庭院的首家；也無疑給人們和謐靜的村中心街上和對面的尚還保留完好的清初建造筑——上碓四合院，以盎然生機、青春活力。年逾八十的老黨員周桂琴家，門前也有不少的花花草草，把門前裝飾得十分漂亮。一份雅趣，一份閑情逸致，一份難得的老黨員忠誠黨的事業和憧憬美好生活的執著。還有住在門口塘“易安堂"后院的傅培玲家，你要是看到了她擺放的花卉格局一定會讓你驚訝不已。一個鐵制格架放上幾盆花，系著幾盆小吊花藍，別出心裁的設計；一堵老舊的殘垣，若是空著的話，看了自然會有不知多少的寒磣涌在心頭，而被一盆盆的花草樹木簇擁著，郁蔥的綠葉，紅火的花兒，黃燦的菊花……門前，一個小小的地方，我不禁心里暗暗數了數，竟有30多盆花呢。我佩服，佩服她一個古稀的女人，和年過八旬的丈夫還有這份恬情逸雅。酷暑里，人們每天在早晨、傍晚看到夫妻倆一絲不茍地挑水澆花，悉心護養盆景盆花。傅培玲興致勃勃地告訴我說：“今天的好生活，都是黨和國家的政策帶來的好處，我雖然年紀大了，養養花，既響應了黨對建設美麗鄉村的號召，又可以淘冶自己的心境，增添生活樂趣。雖然花了點錢買花養，與人是風景，與已卻是收獲心情，更重要的是給政府創建“美麗庭院"添上一點心意"。是的，自從開展"最美家庭"活動以來，很多婦女一門心思忙于養花了，玩撲克、搓麻將的很少去了。

環村東路的邢早勇、邢妹妹、邢洪亮，環村北路的王惠英、邢俏香、邢鮮艷，環村西路的邢守棒、施敦成、施敦記、邢國興、邢芬仙，源蘭路的張惠芳、楊巧香、施蘇琴、包愛娟、王秀英、黃竹青，邢衛生等40多戶，通過參觀學習，充分提高了家庭對庭院改造美化的認知度以及養花興趣，集花墻廊架、鄉土小品、植物盆景為特色，在以"提質、擴面、出彩"為努力方向的同時，因地制宜，立足自身特點量力而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農戶所布置的花草樹木合理種植，充分利用屋頂、墻面、陽臺等固有空間栽植綠色植物或藤蔓植物，諸多配置與環境、景觀，整體協調又美觀。難怪外村人看到前溪橋頭的邢鮮艷家門前的一盆盆盆景盆栽，人們都情不自禁地豎起大拇指，打心眼兒里點贊不已。只因在村口就可以看到有條不紊的庭院美化，從而讓曾經的千年族居古村落愈發魅力、靚麗，成就村容形象性、庭院標志性、生態固塑性的美麗邢村。

源東鄉黨委付書記、"創美麗家庭、建美麗庭院"創建工作領導小組長張雪頻說："在創建‘最美庭院活動的同時，開展評比，並對全鄉‘潔美庭院、秀美庭院、精品庭院制訂星級評定機制，先由村婦聯組織評定潔美庭院戶，聯村干部審核，鄉創建辦隨機抽查。秀美庭院在潔美庭院的基礎上由村三委自評后申報，鄉創建辦每月一評。被許為秀美庭院和精品庭院的，由鄉政府一次性獎金作為精神鼓勵。村干部、聯村干部要按月實地進行考評以保持維護情況，由農戶自主負責庭院日常維護，創建辦復核。能保持良好的秀美庭院和精品庭院每月給予適當獎勵，可在半年后一次性兌現。但發現未保持良好維護的，則加倍扣除獎勵。實行獎勵制度，不僅為了調動廣大婦女參與的積極性，更重要的是促進大家能夠持之以恒，切實有效地保持下去並帶動更多的人參加‘最美庭院創建活動。基于這些既成狀況和因素，鄉政府根據深化并鞏固"美麗庭院“創建成果，總結創建工作先進經驗，制作創建工作資料臺賬，持續有效地開展美麗鄉村建設"。幾個月下來，邢村根據“美麗庭院"創建成果質量評定，在完成潔美庭院創建的基礎上，通過得分80分以上的為秀美庭院有15戶；在完成秀美庭院創建的基礎上，通過得分20分以上的為精品庭院有待評定。

“庭者，堂階前也；院者，其周垣矣"。庭院，在古代多沿用，而現代建筑除了別墅型樓房外並不多見，但作為人居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較其廣義也不過是古人為了耀富顯赫罷了。我在想，當初也建一個美美的庭院，哪該多好啊。閑時，在院里種上些花草，澆澆水，賞賞花；擺上一張茶幾喝茶聊天之余，可以沐浴陽光，清風拂臉龐，耳聽鳥語花香；可以看看書；還可以打牌搓搓麻將，享受生活的恬靜與安逸。

要說源東鄉創建美麗庭院的景觀元素不斷提升，倒不如說其本質緣于源東的山水錦繡，鄉村美麗和源東人固有的善良、敦厚和勤勞，緣于人與自然和諧的固有常態。走在村東南施鳳仙家，一座二十世紀90年代的現代建筑樓屋，就會有一種與大自然親近的感覺油然而至。按理說門前的圍墻砌著便是本色，整個院落的圍墻還有房屋墻上，被爬墻虎一襲翠綠色遮蓋得嚴嚴實，既有保護建筑墻體的牢固，又美化了庭院，生態，自然。走進院里，眼睛看到的顯然與其他庭院的不同，足見主人家既有秉承傳統人文觀念與現代文化理念相結合的思想，又是個性造詣豐富而意境超然的時尚前衛。"五月榴花照艷明，枝間時見子初成"。石榴紅了，石榴熟了，院里左右兩側各有一棵石榴樹，枝葉茂盛，枝頭掛滿了沉甸甸的、個頭碩大的石榴，極像一個個紅燈籠，又極像一個個胖娃娃笑紅了臉，或探出個頭，或掩在樹葉中，各有各的姿態；已經熟得裂開的，露出珍珠般的晶瑩透潤的石榴籽兒。難得古人一直推崇石榴，一定是緣因有"千房同膜，千子如一"的和睦團結的象征，有著吉祥安泰的、成熟的美麗。那棵高大的銀杏樹，枝繁葉茂，蓬勃生機，還沒走近邢氏祠堂大門口，大老遠就可以看到，唯有它出類拔萃。院內的花壇與圍墻外花壇種植的花草樹木，形成一個對應的基調，讓人看了不僅僅是賞心悅目的感覺，至少是一種大富大貴而好事運貫的神清氣爽。

我忽然發現，自己的文字組合僅彈跳于生活與詩的元素里，抑或成不了世界的顏色。盡管，當一種聲音融合進如夢如海的綠洲里，便有了鮮花的夢靨，便來了濃艷的色彩，物語傳神。而告訴我了的，風之語言，花開的聲音，在靈魂和感情之中跳舞。我喜歡聆聽，聆聽花兒用真摯的情懷演繹了一首首動人的歌，多少個夜晚，因此而非常感動。我知道，你動情的音色演繹了的一場場悲歡離合，串聯千年的傳說，融合成一個個花前月下的故事，編織美麗的夢。而花之神常常穿上各種顏色的著裝，象一滴水中蘊含的漣漪或期待，用感恩的姿態，從來無怨無悔遵時令而去閃耀屬干自己的光輝世界。

各戶庭院花草裝扮，手法各異，匠心各具，于眼，于情，已是妙趣，已是韻達，更多的是寄寓生活于一種最透切的感悟。況且，人的眼神無不處于視覺動物的本能，還是會喜歡更漂亮、更妖嬈的花兒……婦女們心里都明白庭院養花，既可以清潔空氣，還能美化家居，讓原有平淡的生活增添不少的和美氣派和氛圍。我沿著環村路走了一圈，許多農戶竟然將山上、田野里的花草搬進家里來，特別覺得新鮮，也令我大開眼見。金銀花、蒲公英、喇叭花、鈴鐺花、雞冠花、辣蓼、含羞草、苘麻、夏枯草、虎威草、狗尾巴草、蛇霉、蒺藜、黃蒿……小時候都十分喜愛的花草，滿山遍野到處都有，但能認識的或許沒有幾種？野草味，野花味，花的故事就是從家庭開始，與色彩繽紛的花卉并存，各戶構成獨具一格的表現手法，使整個村整條街道都充滿獨特魅力，成了人文氣息最濃重的地方，讓你，讓我，儼然身臨風景如畫的天堂里在體驗。對于愛花的人來說，莫過于花的品種以及它的光鮮亮麗。紅的勝火、粉的似霞的玫瑰花，有火一般的熱情與頑強的生命力，尤其讓人對愛情有著無限的向往，誰都喜歡。梔子花，不管是婦女們還是情初開的姑娘，也都禁不住清麗脫俗的小白花的誘惑。杜鵑花，每個人打小就特別喜愛的一種，開花時嬌艷欲滴，而且四季都會開花。四季海棠，姿態優美，葉色嬌嫩光亮，花朵成簇，花色艷麗，四季開花，花期又長，還略帶清清的香味；而鐵海棠，小小花朵，看起來非常有趣，給人以生機勃勃的感覺，讓人看了就有好心情。飄香藤，名副其實的好花種；它是一種新型藤本植物，花色清新，花開四季不斷，在開花期間，往往是花多于葉的盛況，香氣四溢，十分濃郁，哪怕是微微的風襲來，陣陣撲鼻的清香使人心曠神怡。于是，便有了"飄香藤"的雅名，而且是眼下最流行最時尚的藤本花卉，倍受眾人青睞。長壽花，花如其名，顏色多，花期很長，可以開好幾月。人們喜歡它的美好寓意：大吉大利，福壽綿長。還有風信子，一旦到了開花的時候，花朵所綻放的嬌艷繽紛，根本讓人無法忽視它的美。又像玉簪花，雖為我國傳統的觀賞植物，但與其他花草搭配得當，頗具更好的觀賞性，又得緣于其花色為紫色或白色，開出別具一格的花朵，靚麗、迷人。

畢竟，這是個美麗的世界。

我已嗅到自遠飄來的花香，淡淡的，似乎帶有一點女人身上那股雅安極致的味兒；我已聽到那花開的聲音，很輕很輕，似乎帶著一點羞澀的樣子，滿盈而急促；驀然間，我眼前所見到的花兒，並沒有孤芳自賞的沉思貌，這異于平常的時刻，終于迎來自內心熾熱而艷麗的開放！愉悅的眼神，充滿的優雅氣質足夠讓心靈入迷。我固然清晰地知道花有花兒的性情，花兒的心事，花兒的魅力，但很多時候在想，不用告訴任何人，只將這份難得的心底歡愉深藏，深藏.......

不用說，骨子里透出的嫵媚，竟然是花骨的一個情不自禁的迷人表現。

在這時光里，總有一些斑瀾的故事，有一些沉淀的記憶，有一些飄飄拂拂的花魂，而漸成那一道美麗的風景，必然不會隨季節的輪回而漸行漸遠。花骨的彌堅與守候，用愛，用情，用藤蔓，把自己牢牢地纏于更深更沉的情思里，或站在心靈的高度，千般深意，萬種風情，等待著的就是這一份的際遇，在這安好的歲月里，靜守相宜和溫馨。是的，在這個熱烈的淺夏，在六月繼續的晨曦，想必還有點晶瑩透亮而濕漉溻濡綠色世界里的那些輕語，想必綠色世界的溟濛靜謐中與月光、與風的心漾微瀾的那些故事，想必被風撫過，被夜色默吟過的還帶些清涼，從而不惜春的挽留，赴約一程盛夏的熱情，邂逅生命，清語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