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歷史轉向世界歷史”的資本邏輯

邢文靜

摘要：“歷史轉向世界歷史”是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提出的一個重要論斷，也是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的核心主題之一。近年來，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世界歷史理論也愈發地顯示出其時代性和科學性的特征。因此，認識和解讀世界歷史理論對當代世界發展進程也有著重大意義。要想認識和把握世界歷史理論，還是首先從本質出發，把握本質才能把握對象，分析其理論生成的內在邏輯，在資本邏輯中從本質、前提、過程和未來指向等四個方面，淺析歷史轉向世界歷史的這一對象。

關鍵詞：資本 世界歷史 多線論 世界市場

中圖分類號：A8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20）16-0224-02

馬克思一生的著述涉獵的范圍非常之廣，有關世界歷史的論述非常之多，涉獵的范圍也非常之廣，以致許多重要理論的闡述都是和世界歷史的探討聯系在一起的。那么，為什么馬克思對世界歷史有著這么大的興趣？馬克思的世界歷史理論是對新的歷史時代的積極回應，也是對人類命運的高度關注，更是對社會發展規律的深入探索。要想了解馬克思對世界歷史問題的關注重點，就要深入探索其產生邏輯、本質與形成發展的過程。

一、“歷史轉向世界歷史”的本質：資本的天性

世界歷史是相對于民族歷史而言的，馬克思曾說過：“世界史不是過去一直存在的;作為世界史的歷史是結果。”人類社會已經經歷和發展了漫長的時間，有文字記載的文明社會也已經有了5000多年，那為什么只有到了近代才逐漸地不可抗拒地形成了世界歷史呢？這足以說明，這一現象絕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是資本天性發展成的必然。那么到底何為資本的天性？簡單地說就是無限制獲取最大利潤，而要想獲取利潤就必須縮短流通時間，降低流通費用，消除可能妨礙資本追逐利潤本性的一切限制與阻礙。因此，資本一方面要求摧毀交往即交換交易的一切空間上的限制和阻礙;另一方面，又力求通過時間來消除空間上的樊籠。簡單地理解，就是說在最大限度地把商品從一個地方轉到另一個地方所花費的時間減到最低限度。而隨著資本的本性發展，從而導致資本借以流通的市場，構成資本空間流通道路的市場就越擴越大。資本就會在空間上去擴大市場，力求用時間去消滅更多的空間。在馬克思看來，資本的發展由其本性所決定，必然首先要打破以往行會制度與地方上的限制，使整個世界和所有生產方式置于自己的統治之下。在其民族社會內部，資本把任何勞動都變為雇傭勞動，并且打破生產和交換上的一線限制;在國外，資本通過國際競爭來強行灌輸和傳播自己的生產方式，并在世界范圍內逐漸推行這種生產模式，使世界所有的生產方式服從于自己，資本的天性在這一層次上發展得淋漓盡致，資本的天性使資本好像沒有任何害怕的東西，除了害怕沒有利潤或者利潤太少，就好像魚怕沒有水和氧氣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把一切不可能沖破的桎梏變為可能，為了那求之不得的利潤，資本就敢鋌而走險，踐踏人間一切法律，犯一切罪行，甚至冒著被絞首的危險。如果動亂和紛爭能夠帶來利潤，資本就會鼓勵支持動亂和戰爭，資本的天性決定了它就是這樣開創出世界歷史。

雖然資本開創世界歷史的沖動完全是出于其最大限度榨取剩余價值的本性，但當它這樣做的時候，卻不自覺地成了推動歷史轉向世界歷史的本質力量。馬克思站在“普遍性”的哲學角度看到了資本在社會發展中的巨大力量，認為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不僅能創造出一個普遍的勞動體系，而且能創造出一個普遍利用自然屬性和人的屬性的體系，而這一體系必然會促進生產力的發展，加快社會發展進程的轉化。可以說，無論是資本主義的興起和發展，還是世界歷史的開拓，都是資本的本性作用的結果。

二、“歷史轉向世界歷史”的前提：原始積累

資本主義制度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在歷史上逐漸發展起來的。那么為什么資本主義時代的到來是16世紀呢？這主要是由于當時的地理大發現所引發了大規模的原始積累。美洲金銀產地的發現，土著居民的剿滅，東印度開始征服和掠奪，非洲黑人的奴役，這一切都標示著資本主義生產時代的來臨。從歷史上看，盡管原始積累的方式不盡相同，但其在殖民制度中曾起過非常大的作用。伴隨著地理大發現，以及由此而來的世界市場的建立，殖民擴張是許多西歐國家原始積累的重要手段之一。其中，英國是當時最大的殖民者，其殖民的范圍幾乎遍及世界各地。許多被殖民的國家既是提供資源的產地，又同時被作為銷售產品的市場，英國更是大發其財。英國“巨額財產像雨后春筍一般增長起來，原始積累在不預付一個先令的情況下進行”，殖民擴張和奴隸貿易的出現，大大地促進了貿易和航海業的發展，從而也促進了資本的快速發展。殖民地不僅為迅速興起的生產手工業保證了銷售市場，更是保證了對市場的壟斷。可以這樣說，西方老牌國家，無一不是強力推行殖民制度的國家。正因為如此，馬克思說：在真正的歷史上，征服、奴役、劫掠、殺戮，等等，暴力起著巨大的作用，而事實上，原始積累的方法絕不是田園詩式的東西。所謂的原始積累，不過是生產者和生產資料相分離的歷史過程，不過是勞動者被剝奪的過程，而這種被剝奪的歷史是由血和火的文字載入人類編年史的。由此說來，沒有殖民者的擴張就沒有資本主義的確立和世界歷史的形成，殖民擴張和原始積累的手段都是構成歷史向世界歷史轉變的前提。

三、“歷史轉向世界歷史”的過程：世界市場

世界市場既是資本主義發展的前提，也是資本主義發展的結果。隨著對外貿易的擴大，雖然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幼年時期是這種生產方式的基礎，但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發展中，由于其內在必然性，由于它不斷要求擴大市場，而成為這種生產方式本身的產物。馬克思主要是從經濟的角度來分析世界市場的形成和發展的，透過馬克思對世界市場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世界市場的需求、貨幣追逐等在世界歷史形成中的重大作用。

1.市場需求

市場首先需求的是不斷增長的建立世界市場的條件，人們對生產和生活需求的擴大，不斷推動世界市場向廣度和深度發展。“如果說，在發展的過程中，需求創造貿易，那么最初的貿易又是由需求創造的”。馬克思并不是僅僅從需求和貿易的關系探討市場，而是從需求與生產、流通的關系來看需求對世界市場的影響。隨著需求的不斷擴大，滿足新的需求已經成為目的，因而生產就更有規則性并且隨之擴大了。本地的生產組織本身早已被貨幣流通和交換價值的改變而改變了，但是流通和交換并沒有影響到生產的全部深度和廣度，在這樣的條件下，設定交換價值的運動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夠觸及整個生產，這取決于外來影響。這樣的生產和交換，必然會推動世界市場的形成，從而加強世界性經濟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