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娜娜
(河南財政金融學院 河南鄭州 450044)
從行業類型劃分來看,商貿流通業的大部分產業屬于第三產業,商貿流通業高質量發展即意味著第三產業的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就實施途徑而言,經濟的增長來主要自于兩個方面:第一,生產要素的增加,包括自然資源、勞動力和資本要素投入的增加;第二,生產效率的提升,也就是全要素生產率(TFP)的提高,其背后是科技進步的力量。按照生產要素增加和生產效率提升對總的經濟增長的相對貢獻大小,可以對經濟增長方式做一個簡單地劃分,其分別為靠增加生產要素投入的增長是粗放式的、外延式的增長方式,以及靠提高生產率的增長是集約式的、內涵式的增長方式。但實際上,一個經濟體的增長同時存在要素投入增加和效率提升帶來的貢獻。我國產業結構經歷了多次調整變革,新常態時期隨著居民消費結構的變化,高質量發展對商貿流通效率提出了更高的需求,商貿流通效率的提升在改善基本服務供給能力方面也表現出了更為突出的作用,其推動了區域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然而,受當前經濟基礎條件的影響,我國商貿流通業的發展仍然存在效率不足、管理落后、成本過高等現實問題,并且區域發展的失衡問題也在不斷加劇,這極大的影響了商貿流通效能的增長。因此,提升區域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水平是保障經濟平穩增長基礎條件,研究兩者的動態關聯對于優化區域資源配置具有重要實踐意義。綜上所述,我國商貿流通業與產業結構存在著密切關聯性,(任保平,2012、徐永鋒等,2015、林英澤,2016、周婷和許堅,2017)。本文擬從耦合視角出發實證分析我國商貿流通業高質量發展與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關聯性。
“耦合”這一概念最初是物理學中用于表述系統間各要素關系緊密程度的名詞,耦合程度越高意味著變量間的關聯性越強,反之,耦合程度越低就意味著變量間的關聯性越低。從要素關系的變化規律來看,除了表現在是否關聯以外,耦合還表現為發展過程中是否具有一致性與協調性?;蛘哒f,要素間的關系在保證具有關聯性后,還需要對其發展的協調性進行分析,以判斷要素變化是否具有內部一致性與系統穩定性。因此,本文擬借助耦合度模型與耦合協調模型對商貿流通業與產業結構的耦合關聯性進行考察。

表1 耦合度階段判定標準
耦合度模型是將多個變量或者要素看作一個整體的多個部分,考察各個部分在不同時期的關聯程度,以反映彼此間的相互影響與交互作用。研究擬設定耦合度模型對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水平之間的關聯程度進行實證分析,模型表達如下所示:

式(1)中,C、T、I分別表示耦合度、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水平。從式(1)中可以看到“T×I”與“T+I”兩部分均介于0~1 之間,因此耦合度C的取值范圍也在0~1之間。根據耦合度的取值情況,參考以往研究,本文將耦合度的取值區間劃分四個階段,并以此作為耦合度評價標準,具體劃分情況如表1 所示。

表2 耦合協調度標準

表3 區域商貿流通技術效率評價結果
耦合度關系只能反映出要素間是否存在著關聯性,但是在經濟事物發展過程中,關聯性的強弱往往難以反映變量發展間的一致性程度,因此需要設定協調度模型對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水平的協調性進行分析,式(2)與式(3)為協調度模型的表達式:

式(2)中H、S 分別為耦合協調度與綜合協調指數。式(3)中,綜合協調指數式通過測算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水平在兩者協調關系中的貢獻程度所得,其中α與β即兩者對協調關系的貢獻系數,通常情況下假定α=β=0.5。由于S的取值也介于0~1 之間,因此協調度 H的取值范圍也在0~1 之間。同樣,可以根據協調度的取值大小可以將其分為不同階段,相應的判斷標準及階段特征如表2 所示。
商貿流通業發展水平的高低除了參照產值、規模等傳統指標外,更加注重資源的投入產出效率,效率水平的高低是反映商貿流通部門資源集約化的重要指標。因此本文在DEA 模型基礎上構建了商貿流通業的資源投入-產出指標對行業的技術效率水平進行測算。其中,投入指標采用零售、批發、餐飲、住宿、倉儲郵政等主要商貿流通部門的資產投入、就業人數、國家財政支出與企業規模衡量,產出指標采用社會消費零售總額與第三產業增加值衡量。鑒于篇幅原因,本文不再給出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測算的具體過程。產業結構是指各產業部門之間的比例構成情況,隨著社會經濟發展主要動力的變化,產業結構通常遵循著由第一產業向第二產業、第二產業向第三產業的變遷規律,即表現出產業高級化過程。新常態背景下,隨著社會消費需求結構的變化,第三產業在國民經濟增長中的地位日益凸顯,產業高級化趨勢更加明顯,尤其在東部的北京、上海地區,第三產業已經成為地方經濟增長的主導產業部門。因此研究采用產業高級化衡量產業結構的優化水平,以第三產業產值占GDP 比重衡量。
商貿流通效率的提升是新常態背景下經濟結構轉型的現實要求,同時也是衡量行業發展水平的重要依據。對此,本文采用DEA 模型,對我國商貿流通業的技術效率進行測算,各省區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的效率評價結果如表3 所示。
從表3 可以看到,2007~2018 年間我國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值均小于1,其最小值為0.807,最大值為0.977,即技術效率水平處于無效狀態。從變化趨勢來看,大體上可以分為三個變化階段,即2007~2012 年總體上升階段、2015~2018 年間緩慢下降階段以及2012~2015 年先上升后下降的波動變化階段。結果說明,我國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水平相對較低,并且呈現出非平穩的變化趨勢。對比東中西三地區的情況可以看到,中部地區商貿流通技術效率均值處于全國最高水平,西部地區相對較低,2011 年以后各地區的技術效率值變化趨勢基本一致,從變化幅度來看西部>東部>中部,即西部技術效率的穩定性相對較低。分析原因在于,西部地區工業發展起點相對較低,工業基礎薄弱,基礎設施建設較市場需求的增長表現出一定的滯后性,因此其商貿流通業的發展水平相對較低。

表4 區域第三產業占GDP 比重變化情況

表5 各省市區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水平的耦合分析結果

表6 各地區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結構水平耦合度的時序變化

表7 各地區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結構水平的耦合協調度的省際分布
產業水平是衡量國家或地區經濟發展情況的重要指標,隨著社會服務性需求的增長,第三產業呈現出快速發展的趨勢,這成為了衡量產業水平的重要標志。各省區第三產業占GDP 比重的變化情況用于比較產業水平的發展差異結果如表4 所示。
從表4 可以看到,2010 年后我國產業水平總體上呈現出平穩上升的趨勢,對比各地區的情況來看,產業水平的區域差異比較明顯,其中東部地區產業水平明顯較高,其2016 年第三產業占比就已經超過了50%,而中西部地區的產業水平相對較低,尤其在中部地區,其第三產業占比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保持在40%以下,這與中部地區長期以來的區域發展戰略存在密切關系。中部地區作為我國能源資源儲備豐富的地區,山西、東北三省等多個省區均以煤炭、鋼鐵等重工業部門為主要產業,并且已經發展建立了較為成熟的工業體系,因此這些地區第三產業的發展水平必然會受到一定限制,進而影響了產業轉型升級的進度。
根據公式(1)進行測算,我國各地區2007~2018 年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結構水平的耦合度情況如表5 所示。
從表5 可以看到,我國各省區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與產業水平的耦合度總體上處于較高水平,所有省區的耦合度均在0.8 以上,即處于高度耦合階段,說明商貿流通業與產業水平之間存在著很強的關聯性。分地區來看,除了內蒙古外,東西部省區的耦合度普遍在0.9 以上,中部有一半省區的耦合度介于0.8~0.9 之間,即中部省區商貿流通業與產業水平的關聯性相對較低。這一結果表明,商貿流通技術效率水平的提升與產業轉型升級之間存在著密切關系,兩者之間相互影響,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有賴于地方商貿物流體系的不斷完善。表6 給出了各地區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水平耦合度的時序變化情況。
從表6 可以看到,2007~2018 年間我國商貿流通技術效率與產業水平的耦合度一直保持在0.9 以上,從時序層面來看,兩者關系也處于高度耦合階段,但呈現出了較大的波動變化趨勢。其中,2007~2010 年表現為下降趨勢,2010~2015 年間波動變化的頻率較高,其反復經歷著上升與下降的過程,2015年以后基本上呈現出持續上升的狀態,并在2018 年達到了樣本期間的最大值。對比各地區的情況可以發現,除了2007、2008 與2018 年,東部耦合度一直處于全國最高水平,西部耦合度的變化趨勢與全國較為一致,并在各地區間處于中等水平,中部耦合度一直處于全國最低水平,不過其在2010~2017 年間呈現出逐漸上升的趨勢。

表8 各地區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結構水平耦合協調度的時序變化
根據公式(2)與(3)進行測算,我國各地區2007~2018 年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與產業水平的耦合協調度情況如表7 所示。
從表7 可以看到,各省區的耦合協調度介于0.7~0.9之間,協調度值大于0.8 的省區有東部的北京、上海、浙江與西部的西藏4 省區,其他省區均在0.7~0.8 之間,即上述4 省區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與產業水平處于理想化耦合協調階段,其他省區處于高度協調階段。這說明,我國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較產業水平的提升具有較高的協調性,兩者存在著相互促進的關系。對比各地區情況來看,中西部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水平的協調性相對較差,這與地方經濟發展環境存在著較大關系,同時也意味著兩地區的商貿流通業與產業結構存在著較高的彈性優化空間。表8 反映了商貿流通效率與產業結構水平的時序變化情況。
從表8 可以看到,2007~2018 年商貿流通業與產業結構水平的耦合協調性總體上處于0.8 以上,可以說全國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與產業結構水平處于高度協調階段,樣本期間內總體上表現為波動上升的趨勢。其中,2008~2009 年的上升趨勢較為明顯,但這一上升趨勢在2010 年后開始下降,2014 年后又呈現出上升態勢。東中西三大地區與全國的變化情況相似,但在不同時期各地區的波動浮動存在著明顯差異。其中,中部地區的2007~2010 的波幅較大,東部協調度在2012~2013 年間出現了急劇上升的變化,西部在2012~2013 年間出現急劇上升,對比各地區的大小情況可以看到,除了2007 年和2008 年以外,東部的耦合協調度一直處于全國最高水平,中西部相對較低。從均值結果來看,西部協調度略高于中部地區,從這一結果可知,2007~2018年間我國商貿流通業技術效率與產業水平的內部協調性總體上處于較高水平,尤以東部地區情況最好,這進一步說明,經濟發展環境對協調度的變化存在著較大影響。
商貿流通業高質量發展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具有重要的影響作用,本研究采用耦合度模型對兩者關系的內在關聯與協調性進行了分析,主要得出以下結論:2007~2018年間我國商貿流通業的技術效率與產業結構水平之間的耦合度與協調度總體上處于較高水平,其均表現出較為明顯的波動變化情況。分區域來看,我國東部地區的耦合度與協調度處于全國最高水平,中西部地區相對較低,中部耦合度一直處于全國最低水平。
商貿流通業高質量發展是實現我國市場服務體系健全的重要保證,構建符合商貿流通業高質量發展體系勢在必行,對此有關方面應結合我國的實際國情,重點做好以下幾方面的工作:
第一,加強統計能力建設,提高數據的有效性;第二,考慮地區差異,靈活制定高質量發展的體系與策略;第三,中央和地方要加強措施與政策的聯動實踐;第四,新常態背景下,要提升商貿流通效率對于產業結構的優化轉型具有重要促進作用;第五,要不斷加強地方基礎設施建設能力,完善商貿流通業發展的社會環境,為區域間商貿流通業的協調發展奠定良好的社會基礎;第六,要注重行業內部管理模式的創新優化,提高行業的技術創新效率,逐步提高資源的投入與產出效率,促進行業的集約化生產,推動產業結構的優化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