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需要什么

劉婷婷

《摩根先生有匹馬》是三次紐伯瑞大獎得主、美國著名兒童文學作家瑪格麗特·亨利的經典之作，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匹再普通不過的小役馬，可長大后卻成為了美國一種名馬的祖先，它的名字叫小巴布。小巴布的家鄉在佛蒙特州的蒼山綠水間，生活的年代也正是美國發展壯大的時期。確切地說，它為美國的成長出過一份力。它會拉圓木、開荒耕地，幫助人們建起第一批木房，還和人們一起修造橋梁，在荒野鋪拓道路。小巴布和男孩喬爾之間，還有著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這是一本以馬為核心，關乎成長的童書。那么，通過閱讀文本，且讀且思，我們的成長需要些什么呢？

1 陪伴與賞識

陪伴是最好的教育，賞識為成長插上了幸福的翅膀！

摩根先生骨子里流淌著教書人的血液，與喬爾帶著兩匹馬北上途中，一路上不僅給學生喬爾講解歷史、地理、宗教知識，情不自禁示范朗讀與吟唱，還不忘給“新學生”兩匹戰馬講解前方路線，從書本知識到大自然再到為人處世，摩根先生給予“孩子們”更多的是精神引領與陪伴。當然，本書最感人肺腑的莫過于喬爾和巴布這對“師徒”之間相互陪伴、相互滋養的深厚情誼?！皢虪栢貙善ヱR說：‘艾本——嗯，是匹好馬;可是你跟我，我們可以一起長大?！眴虪柤瓤隙税荆瑫r，把瘦小的巴布當成了小伙伴，渴望互相陪伴并肩成長。哪怕是見到年老憔悴的巴布，喬爾依舊是焦急心疼，認為它是自己的終生朋友，絕對不會因為朋友老了就不要它的，不只是用雙手和心思，而是掏心掏肺地陪伴和照顧巴布。

前行的路上，摩根先生“也”看出來了小巴布果真特別機靈，書中用排比句“總是”串聯起幼小的巴布的厲害之處;當巴布越來越出名時，摩根先生自己“也”開始產生濃厚的興趣，還時常到場為巴布吶喊助威……細細品味詞句，讀出微言大義，可以看出喬爾是小伯樂，那么，摩根先生就是支持與賞識千里馬的“大伯樂”。起初面對喬爾想帶走巴布的央求，摩根先生只是低頭對他微笑，不是像男孩父親般憤怒阻止，說明摩根先生特別尊重喬爾的內心感受，也讀懂了喬爾的內心獨白?？吹絾虪栆驗槠吣陝趧雍霞s而懊惱時，摩根先生并沒有賣掉巴布，而是懇請喬爾像男人一樣幫助他去馴服巴布，鄭重地把巴布交到喬爾手里。因為了解，所以賞識！與男孩父親的權威角色形成鮮明對比，摩根先生總是對喬爾和巴布充滿了信任，堅定不移相信他們之間會擦出火花，產生奇跡！

正是有了摩根先生、喬爾和巴布的互相陪伴與賞識，他們才有了成長的力量！

2 離別與磨練

成長不可能是一帆風順，有歡笑，有淚水，有相聚，也有別離。面對受挫的苦痛，如果你付出努力，經過刻骨銘心的磨練，才會獲得甜蜜的果實。

2.1三種離別

第一種是“求而不得”：情節“初識即離，父親反對養馬，拍賣不得”。都是因為喬爾自身的弱小無力，沒有決定權，沒有經濟實力得到自己喜愛之物，此刻的離別，是因為對巴布的喜歡與渴望，如同小孩子們失去玩偶，特別傷心與無奈。此刻的痛哭流涕，堅定了自己所愛，為蓄力起航、追求成長之夢埋下了伏筆。

第二種是“矛盾糾結”：馴服階段的喬爾與巴布是并肩前行的師徒關系。馴服前，喬爾早已信心滿滿，許下鄭重的承諾;馴服中，喬爾注重方法，巴布不僅努力，也深知小老師的良苦用心;馴服后，作為老師的喬爾，既為學生巴布的進步與榮譽感到驕傲自豪，同時，也意味著巴布即將離去，或者是被租用，或者是被買賣，正是從這一刻起，巴布要成為一匹獨立服役的馬，喬爾要成長為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這時候的別離，是預知的，但又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寫滿了糾結與矛盾，為往后承擔風雨，增添了一份淡定與從容。

第三種是“互相成全”：第13章寫到巴布租期已滿，跟著摩根先生在學校之間游教，此刻的巴布，不再是那匹寄宿在人們家里，一味付出勞動力完成任務的“勞動工具”，而是陪伴在主人摩根先生身邊，過上了快活、自由、愜意的生活，不僅自身得到茁壯成長，于摩根先生而言，是一種精神上的陪伴與撫慰，于喬爾而言，更是一種等待與期盼;在“失去音訊與參戰”的描寫中，喬爾總是時刻心系巴布，情不自禁聯想到巴布可能在戰場上拼搏可能也會勞累受傷的情景，雖然彼此分別，不在身旁，尋尋覓覓中，巴布給予喬爾堅定的信念與寄托，給了他無形、無限的力量。我想，離別不代表失去，實則更多的是給予對方內心的溫暖與前行的動力，這種離別是成熟的成全，會用另一種方式回歸。

三種層次的離別，層層深入，那讓人回味無窮的點點滴滴，總會躺在回憶深處。成長道路上寫滿了相聚與別離交織，如果這就是成長，那么在離別中，在成長后，就懷著那段幼小的憂傷，坦然向著遠處走去吧。

2.2成長中的磨練

整個故事按照時間的順序層層遞進，正面與側面描寫（不斷穿插旁人的評價）相結合，圍繞著主角們的成長與變化，你總能看到巴布的生活環境與行為變化，同時，牽引著主人公喬爾的心理變化與歷經苦難的磨練。以三幕“馴服”、“拉圓木比賽”、“賽馬”為例子。

“馴服”：夜晚看到“伙計”巴布時，他的內心是自由狂喜的，而巴布更是心甘情愿被馴服。他們借助夜晚的月光進行刻苦訓練，即便白天已勞累不堪，即便寒風凜冽，他們依舊堅持著。其實，從剛見面時，喬爾就有意識地把包裹放在巴布背上，讓它漸漸熟悉背上有東西的感覺。馴服的方法與理念讓人欽佩，喬爾既要挖掘巴布的潛力，讓它擁有戰馬的技能，也需要它仍然擁有屬于自己的精氣神兒。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歷經千辛萬苦，給讀者呈現的是惺惺相惜的和諧畫面。

“拉圓木比賽”：巴布不在身邊，喬爾干活的時候總是心神不定，腦海里時常浮現出巴布的身影，思念的情緒不斷蔓延。每當聽到旁人夸獎或討論巴布時，他總是先自豪地笑，接著又擔心起來?！鞍筒家欢〞霈F在拉圓木比賽里！”是的，巴布沒有讓他失望，他的夢想成真了！一邊忙碌手上的活兒，一邊關注巴布的比賽。巴布卯足力氣朝前拉、急促地呼吸……動作描寫細致入微，巴布的堅韌不拔品質躍然紙上，喬爾更是感同身受，緊張害怕，急得渾身冒汗，不停吶喊發泄……巴布依舊喘著氣，腿也很累，但終點處有男孩在身邊，這感覺真的太好了！

“賽馬”：日子一天天過去，小馬的肌肉越來越強健。對喬爾來說，眼前是沒完沒了的枯燥與疲憊，日子實在太難熬了，他時常躺在地上哭泣，希望第二天永遠不要來臨。然而，為馬兒們準備跑道時，喬爾是玩命地工作，比任何人干得賣力，因為他覺得巴布輸掉比賽沒關系，但要是它被草根絆倒永遠站不起來的話，他會心疼，也會難過。當巴布用自己的實力與努力沖刺時，“你一定特別中意那個跑道吧！”喬爾獻上了特別的鼓勵與祝福。

故事情節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出人意料，又扣人心弦，巴布與喬爾身上機智、沉著、勇敢地品質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彰顯。文中不乏環境、動作與心理描寫的細節，生動又傳神。巴布從被人看不起的小不點，不斷接受馴服與考驗，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獲得了人們的關注與贊揚。而喬爾，不僅是生理上有變化，懵懂少年成長為熱血青年，更多的是他從稚嫩弱小的男孩蛻變成為可以肩負使命的男人。

3 還需要什么？

3.1繼承與延續

大家口中的“摩根馬”，繼承了主人摩根先生的名字，如榮獲榮譽稱號般，是對它身份與能力的肯定，日復一日，口耳相傳，一代代同源的戰馬也會被人們稱為“摩根馬”，它們成為一個特別的族群，是時代發展的見證者與奮斗者。此外，它們還繼承了主人摩根先生身上的精神與品質，比如有夢想有追求，堅持與執著，對人對馬的平等意識等等，為世人所稱贊。從喬爾的自豪感與旁人的贊譽中，可以看出“摩根馬”在人們心中的特殊情結，象征著自由、奮斗……從名字到精神品質，摩根馬身上呈現出的是我們個人、國家與社會成長所需要的繼承與延續。

3.2勇氣與承諾

“我一定行！”這是出自于一位初出牛犢不怕虎的男孩的勇氣，當他聽到租客讓巴布做重力活，當他看到馬隊長讓巴布受凍挨餓時，當他看到巴布被開價拍賣時，除了心疼，他也會勇敢地站出來與成人理論，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這份勇氣，源自于內心對于巴布的熱愛，源自于對夢想的堅定。承諾包括顯性條約，比如農夫的欠條與喬爾七年勞動契約，也許是出于被動與無奈，能讓人在前行路上多一份責任，多一份磨難。承諾還包括隱性的精神承諾，比如摩根先生總是想著用一架大鍵琴給自己的工作與孩子們帶來歡樂。摩根先生對每個人說自己的債全還清了，只欠一個人的，就是喬爾，如果自己好好待巴布，就能夠還上欠喬爾的債了，因為摩根先生答應終有一天，會讓喬爾通過自己的努力與堅持，成為巴布真正的主人。最讓人動容的就是喬爾一次次給予巴布的承諾，一聲聲“我能把你馴成一匹好馬”“我保證，我可以喂它，還可以訓練它！”“一定能把巴布買下來”都是喬爾發自內心的諾言，也是矢志不渝的信念。

3.3執著與奉獻

不管環境再變化，生活再艱辛，摩根先生、喬爾、摩根馬始終堅持初心，執著于自己的夢想。正值國家戰亂，喬爾義無反顧作為騎兵參戰，發揮自身對馬匹了如指掌的特長，同時，喬爾總能聯想到巴布也許就是其中一匹戰馬，做到了“愛屋及烏”，盡全力解救出場上所有受傷的戰馬，這種虛實結合的表現手法，傳達出堅定的信念：即便此刻沒有分別，它就在喬爾身邊，因為責任感與使命感，他們倆也會毅然決然一齊參戰，奉獻出自己的力量。序言與文末互相照應，作者通過喬爾點出：“巴布跟我們一樣，是美國人，響當當的美國人！”結合寫作背景，可以看到作者認為不管是來自于農夫、農場主還是闊佬兒的馬，雖然品種不同，但都地位平等，都是奉獻自己的力量為人民服務。同時，通過馬折射到人，摩根馬的技藝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依然是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堅持不懈，如同一位愛的使者，娛樂并美化了鄉村人的生活，使勞動人民經過勞累活兒和殘酷戰爭后，依舊彌漫著濃濃的親情與和樂。摩根馬用它的行動與事跡將“親情”聯結在了一起，作為一個移民國家的美國，作者提出不管你來自于哪里，你加入到美國，作為其中的一員，都應該以寬容、和諧的目光看待對方，為這個大家庭奉獻出自己的價值，讓讀者感受到了和平的美好以及親情的溫暖。

成長之路漫漫：忽而悠揚，似涓涓細流;忽而激昂，似浩浩波濤;忽而靜緩，似一泓碧水;忽而急奔，似滔滔江海;忽而輕盈，似叮咚泉水。也許，成長的路上，我們還需要更多……

（作者單位：廣東省深圳市龍崗外國語學校集團如意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