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振國 李婷 王東輝 宗會來(農業農村部農業貿易促進中心)
2020年年初網上熱議“浙江10萬鴨子出征巴基斯坦滅蝗”的消息,大意是稱巴基斯坦因蝗災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而我國十萬只“鴨子軍團”將出征滅蝗。隨后,這一消息經官方證實為誤傳?!傍喿映稣鳒缁取笔菑膫鹘y生物鏈角度破解蝗災的思路,然而這一思路卻忽略了活禽跨境運輸帶來的禽類傳染病傳播風險。從貿易角度來看,生物安全問題是導致這一方案難以在短期內實施的主要原因。總體而言,當前禽產品國際貿易面臨著越來越多的生物安全挑戰,如疫病、有害微生物、獸藥殘留等。
近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十二次會議上強調:“要從保護人民健康、保障國家安全、維護國家長治久安的高度,把生物安全納入國家安全體系,系統規劃國家生物安全風險防控和治理體系建設,全面提高國家生物安全治理能力。”為此,本文將探討我國禽產品貿易現狀和面臨的生物安全挑戰,并分析這些挑戰對貿易的影響及應對思路。
生物安全的內涵比較豐富,狹義的生物安全是指由現代生物技術開發和應用對生態環境和人體健康造成的潛在威脅,及對其所采取的一系列有效預防和控制措施。這一內涵來源于2000年1月在加拿大蒙特利爾通過并于同年5月在肯尼亞內羅畢開放簽署的聯合國《卡塔赫納生物安全議定書》中,對轉基因技術與生物安全的闡述。從廣義來看,生物安全還包含新發突發傳染病、生物入侵、農用化學品等帶來的生物安全科學問題。本文研究分析的是廣義層面的生物安全。目前,學術界對我國農產品貿易過程中的生物安全關注越來越多,主要體現在如下幾方面:
其一,研究關注了我國植物產品貿易過程中面臨的外來物種入侵問題。如淡家貴等對2014——2016年云南省紅河州邊境口岸截獲有害生物,從截獲種類、截獲量、截獲寄主和截獲方式等方面進行分析發現,3年來共截獲有害生物290種、6084種次,包括檢疫性有害生物、昆蟲和真菌等;隨著入境旅客的增加,旅檢截獲有害生物種次數快速增加;新鮮水果、蔬菜和種苗截獲有害生物的種次數居于前三位,三者占總種次數的95.86%;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種次數較多的有桔小實蠅、辣椒果實蠅和根結線蟲屬(非中國種)。莫莎研究認為,我國深受外來入侵物種的危害,每年要遭受巨大的經濟損失。外來物種進入我國的通道主要是對外貿易,因而在對外貿易領域積極采取措施預防外來物種入侵,以保護我國生物安全顯得尤為重要。
其二,研究關注了動物疫病對于我國動物和動物產品貿易的影響及應對措施。如張體銀等認為,動物疫病已成為影響動物和動物產品國際貿易的關鍵因素,阻礙了我國肉類產品的出口。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2003年推行新的動物疫病區域管理措施,即生物安全隔離區,目前已成為控制動物疫病、促進國際貿易的一種重要措施,其進一步分析了在出口肉禽產業鏈實行生物安全隔離區管理的思路和方法。詹開瑞認為,生物安全隔離區作為OIE提出的動物疫病區域化管理新模式,已經被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所認可,在控制動物疫病和在促進動物和動物產品國際貿易方面發揮了重大作用,其進一步闡述了近年來生物安全隔離區的演變及在世界各國的建設應用情況。
其三,研究關注了轉基因及相關協定對我國農產品貿易的影響。如孟雨分析發現,世界貿易組織下的TBT協議、SPS協議、TRIPS協議對轉基因食品貿易問題的規定與《生物多樣性公約》《卡塔赫納生物安全議定書》的規定有沖突的地方。中國要積極加強自主知識產權的轉基因生物研究,積極參與世貿組織談判,參與制定新的規則,大力發展我國的轉基因產品出口貿易。楊恒東認為,轉基因作物的生態風險,可能帶來的環境問題、轉基因產品作為食品對人體的健康問題和產品流通過程中的加貼標簽問題、運輸問題、國際貿易問題、知識產權問題等,已引起世界性的“生物安全”的討論。關注轉基因生物的同時,也正是關注依靠食物鏈而生存的人類自身的健康。譚濤分別運用混合回歸模型、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分析了世界主要國家的生物安全監管政策、技術創新能力和市場結構等因素對大豆出口貿易的影響,其發現一國轉基因大豆商業化程度對其大豆出口量有顯著影響。
總體來看,當前對我國農產品國際貿易中生物安全問題的研究還處于起步探索階段,相對較為宏觀,本研究將基于我國禽產品貿易這一領域分析生物安全挑戰的影響及應對。
1.禽產品總體貿易。我國禽產品貿易量可觀,2019年貿易額達42.62億美元,其中進口額23.99億美元,出口額18.62億美元。家禽類為當前主要貿易禽產品,2019年進口額20.58億美元,占比85.79%,出口額18.42億美元,占比98.9%,而在家禽產品貿易中又以雞類產品為主,進口額和出口額分別達20.18億美元和15.53億美元。其他禽類產品貿易多為進口,2019年進口額3.41億美元,主要產品為燕窩,進口額達3.20億美元(表1)。
從近20年我國禽產品貿易來看,我國禽產品貿易總額呈不斷上升趨勢,從2001年的15.30億美元上升到2019年的42.63億美元,同時我國禽產品進口近3年增長較出口更快,導致禽產品貿易從順差向逆差轉變,2019年逆差額5.36億美元(圖1)。從貿易對象來看,2019年我國禽產品進口前五大貿易伙伴為巴西、泰國、印度尼西亞、阿根廷和智利,其中從巴西進口額達13.24億美元,占比55.19%;我國禽產品出口前五大貿易伙伴為日本、中國香港、荷蘭、中國澳門和韓國,其中向日本和中國香港出口額分別達8.68美元和6.10億美元,合計占比79.38%。
2.禽肉貿易。禽肉為目前我國主要貿易禽產品,2019年我國禽肉貿易額26.59億美元,占禽產品貿易額的62.39%,其中禽肉進口額20.13億美元,主要進口產品為在國外消費量很少而深受我國消費者喜愛的凍雞翼和凍雞爪,分別達8.95億美元和5.86億美元,合計占比73.57%;禽肉出口額6.46億美元,主要出口產品為鮮冷整雞和凍雞塊,出口額分別達2.46億美元和1.16億美元,合計占比57.92%(表2)。從近20年我國禽肉貿易情況來看,我國禽肉貿易呈現出穩步上升的趨勢,從2001年的10.42億美元上升到2019年的26.59億美元,其中禽肉貿易在出口保持相對平穩的同時進口上升較為快速,體現為禽肉貿易從順差轉為逆差,并不斷擴大,2019年逆差額達13.68億美元(圖2)。從貿易對象來看,2019年我國禽肉進口前五大貿易伙伴分別為巴西、泰國、阿根廷、智利和俄羅斯,其中從巴西、泰國和阿根廷進口額分別達13.24億美元、2.13億美元和2.01億美元,合計占比86.34%;我國禽肉出口前五大貿易伙伴分別為中國香港、中國澳門、馬來西亞、蒙古國、巴林,其中向中國香港出口額達4.84億美元,占比74.92%。

表1 2019年我國禽產品貿易情況 億美元

表2 2019年我國禽肉貿易情況 億美元

◎圖1 近20年我國禽產品貿易情況

◎圖2 近20年我國禽肉貿易情況
3.活禽貿易?;钋菰谖覈莓a品貿易中占比較小,2019年我國活禽進出口貿易總額6181.74萬美元,占禽產品貿易額的1.45%,其中進口額6046.17萬美元,主要進口產品為不大于185克的種雞,進口額3935.93萬美元。2019年我國活禽出口額135.57萬美元,目前只有兩種產品出口,其中不大于185克的種雞出口額134.02萬美元,其他改良種用雞出口額1.55萬美元;而傳言中“出征滅蝗”的活鴨在近三年中沒有出口記錄(表3)。
從近20年我國活禽貿易來看,我國活禽出口額呈現不斷下降趨勢,從2001年的7966.9萬美元下降至2019年的135.6萬美元,活禽進口額則呈先增后減再增的趨勢,2001年進口額1026.4萬美元,到2019年達6045.9萬美元;近20年中,我國活禽貿易總額在6000萬美元上下波動,但卻經歷了從順差向逆差的轉變,2009年首次出現逆差,2019年逆差額達5910.4萬美元。從貿易對象來看,2019年我國活禽進口前五大貿易伙伴為新西蘭、波蘭、比利時、加拿大和泰國,其中從新西蘭和波蘭進口額分別達2304.6萬美元和1236萬美元,合計占比58.56%;而我國活禽出口只有三個貿易伙伴,依次為中國香港、泰國和英國,其中向中國香港出口額達134億美元,占比98.84%。

表3 2019年我國活禽貿易情況 萬美元
4.其他禽產品貿易。除活禽和禽肉外,其他常見的禽產品包括燕窩、加工禽肉(海關名稱:其他制作或保藏的禽肉)、禽肉罐頭雜碎及家禽脂肪等。在這幾類產品中,燕窩是我國重要進口禽產品,2019年進口額3.2億美元,占禽產品進口額的13.34%,加工雞肉(包括其他制作或保藏的雞胸肉、雞腿肉、其他雞肉或雜碎)是我國主要出口禽產品,2019年出口額10.65億美元,占禽產品出口額的57.20%。
從貿易發展趨勢來看,我國燕窩產品的進口量在近5年中不斷上漲,從2015年的0.40億美元上升到2019年的2.20億美元,同時我國加工雞肉的出口額在近20年中總體呈上揚態勢,從2001年的3.68億美元增加到2019年的10.65億美元。從貿易對象來看,2019年我國燕窩產品前五大進口伙伴為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泰國、中國香港、新西蘭,其中從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進口額分別達2.20億美元和0.98億美元,合計占比99.38%;我國加工雞肉前五大出口伙伴為日本、中國香港、荷蘭、英國、韓國,其中向日本出口額8.20億美元,占比77%。
1.我國禽產品貿易的生物安全挑戰。為了保障我國畜禽產業發展和消費者生命健康,我國海關總署禁止從動物疫病流行的國家或地區進口動物及其產品。具體來看,我國禁止入境動物產品涉及的疫病有近30種,主要包括禽流感、新城疫、口蹄疫、瘋牛病、非洲豬瘟、癢病等,涉及國家或地區超100個,遍布五大洲。其中,和禽產品相關的主要為禽流感和新城疫兩種傳染病,如表4所示,從海關數據來看,亞洲(涉及24個國家及地區)、歐洲(涉及22個國家及地區)和非洲(涉及14個國家及地區)是禽流感的主要疫區,同時歐洲(涉及10個國家及地區)為新城疫的主要疫區。
從2019年我國海關通報的不合格食品名單來看,其中有27批次涉及禽產品,主要包括雞產品(通報21批次)和燕窩產品(通報6批次)兩大類。對于雞產品而言,不合格原因多為污穢腐敗和貨證不符;而對于燕窩產品而言,亞硝酸鹽超標是主要問題。除此之外,有害微生物也是影響我國禽產品貿易生物安全的重要因素,如巴西肉雞制品因沙門氏菌污染多次被歐盟、中東國家和我國海關通報和處理。
從出口來看,我國禽產品貿易同樣受到生物安全問題的影響,從2000年至2019年,我國禽產品被世界貿易組織(WTO)成員在動植物衛生檢疫領域(SPS)直接通報21起,其中和禽流感相關的有14起,和新城疫相關的有1起。同時,日本是我國禽產品第一大出口伙伴,從2019年我國輸日農產品被通報情況來看,我國禽產品被通報次數有兩次,產品分別為蒸雞和烤雞肉串,被通報原因均為大腸菌群陽性。因此,我國禽產品出口也面臨著疫病、有害微生物等生物安全挑戰。

表4 我國禽產品進口傳染病風險地區
2.“鴨子出征滅蝗”因疫病風險難以實施。從貿易角度來看,“鴨子出征滅蝗”涉及活禽產品的跨國運輸,具有較大的傳染病防治風險。為了保護國內消費者和相關產業安全,世界各國對于動植物跨國運輸都有很嚴格的標準和程序,涉及大量檢驗檢疫相關規定,同時需要辦理比較復雜的手續。如歐盟對活禽進口有嚴格的衛生要求,所有進口的活禽都必須佩戴識別用的標環或標志,活禽原產地國還要提供該國已沒有禽流感和新城疫疫情的證明。同時,準許向歐盟出口活禽的國家不多,全球只有8個左右具有較高動物衛生水平的國家獲批,經準許進口到歐盟的活禽,進關后還需經過30天的檢疫隔離。
在我國,根據《進出境動植物檢疫法》,進口活禽除按要求提交申請、審批、附上必要材料證明外,裝載動物的運輸工具抵達口岸時,口岸動植物檢疫機關應當采取現場預防措施,對上下運輸工具或者接近動物的人員、裝載動物的運輸工具和被污染的場地作防疫消毒處理;同時,輸入動植物、動植物產品和其他檢疫物,應當在入境口岸實施檢疫,未經口岸動植物檢疫機關同意,不得卸離運輸工具;如需隔離檢疫的,還要在口岸動植物檢疫機關指定的隔離場所檢疫。世界各國對活禽進口多持謹慎態度,大多有與我國類似的進口檢疫要求,有些甚至更為嚴苛??陀^而言,因為嚴格的標準和程序,向某一國家短期大量運輸活動物入境相當困難。
近年來,針對禽流感等禽類傳染病的影響,各國對活禽進口安全尤其予以高度重視。從世界范圍來看,2019年WTO成員的119件SPS緊急通報(成員面臨健康保護的緊急問題或面臨發生此種問題的威脅發布的通報)中,有24件由禽流感引起,在動物衛生領域僅次于非洲豬瘟(36件)。醫學上已經證實,活禽交易是引發和傳染禽流感的主要渠道之一,因此活禽交易在國內外都受到嚴格規范,而活禽跨國貿易更是被監管的重點。
“鴨子大軍”支援的對象巴基斯坦2005年曾發布命令,為防止禽流感病毒在巴基斯坦傳播,巴基斯坦政府禁止從包括我國在內的19個國家或地區進口活禽、禽類產品和其他觀賞鳥類。自此之后,我國便沒有向巴基斯坦出口活禽的記錄。因此,讓鴨子去支援滅蝗盡管聽起來讓人興奮,但這一壯舉很難在短期內實現,如貿然行事還可能帶來一定風險,似乎還是藥物噴灑滅蝗等措施效率更高些。
1.增加貿易成本。從貿易角度來看,生物安全問題會提升禽產品國際貿易的成本。一方面,為了保證跨境禽產品貨物的安全,各國海關采用了多種形式的檢驗檢疫手段,盡管我國和其他一些國家已經取消了檢疫檢驗費用,但是時間成本會隨著檢驗檢疫的實施而有所增加,尤其是對于活禽貿易而言,貿易及通關時間的拉長難免推動飼養成本的增加;另一方面,如果疫病等危害因素經由貿易產品輸入進口國,這將使進口國的經濟社會安全遭遇沖擊,甚至可能產生巨大經濟損失,是生物安全問題處理不好時付出的機會成本。如曾有世界銀行專家估計,2005年前后暴發的H5N1型禽流感給全球帶來超8000億美元的經濟損失。
同時,為了滿足禽產品貿易要求而調整生產措施也會增加企業的生產成本。2015年,美國食品安全檢驗局(FSIS)發布修訂以雞肉為主的家禽產品的微生物要求,特別是對彎曲桿菌和沙門氏菌的要求。FSIS的新版微生物要求主要是降低禽肉產品中檢出的殘留限值,從而控制食源性疾病的數量。為此,企業需要按照美國相關法規要求改進和提高關鍵工序管理,加強對生產過程安全衛生控制,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
2.形成貿易壁壘。禽產品檢驗檢疫是禽產品國際貿易不可或缺的環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阻斷疫病等危害因素的傳播,有利于保障進口國國內產業安全和國民健康安全。但是一些國家特別是部分發達國家借由生物安全問題將禽產品檢驗檢疫作為一種技術性貿易壁壘來限制禽產品的進口。從貿易協定來看,SPS協議承認各國政府有權采取動植物檢驗檢疫措施來保護國內安全,這進一步給相關國家設置貿易壁壘提供了支撐。
我國禽產品出口遭遇過多次和生物安全及檢驗檢疫相關的技術壁壘。如2017年“中歐禽類貿易爭端裁決報告”裁定,歐盟在對禽肉進口實施關稅配額管理時,違反了關貿總協定第13條第2款要求,沒有充分考慮到影響貿易的“特殊因素”,即歐盟在2008年7月放寬進口中國產品的衛生及檢驗檢疫措施后,未能考慮到中方向歐盟出口禽類產品生產能力提高的現實情況。另外,在2004年4月第15次中美商貿聯委會上,雙方同意同時解除對對方的禽流感禁令。由此確定了中美禽肉貿易的基本原則。但此后美方提出因其國內尚需履行程序,希望中方先對美方開放,得到中方同意后,美方開始正常出口。
同時,美方正式啟動中國禽肉輸美的等效性風險評估程序。2005年8月,美方最終認定中國熟制禽肉的生產管理體系與美國體系是等效的,并明確表示中國自產原料熟制禽肉輸美已不存在技術問題,只是履行有關法律程序的問題。但隨后2006年5月美國公布法案,卻僅批準進口中國來料加工的熟制禽肉。因此,和禽產品生物安全相關的技術壁壘一直是我國禽產品出口的重要阻礙。
3.重塑貿易秩序。為了應對生物安全問題對禽產品國際貿易的影響,國際社會從技術和協定的層面開展了多種探索。從技術層面來看,由于禽流感等動物傳染病的原因,OIE推行的生物安全隔離區已成為控制動物疫病、促進國際貿易的重要舉措。當前土耳其、南非、美國、加拿大、巴西、阿根廷和歐盟等國家或地區積極探索生物安全隔離區建設,泰國、英國等國家還通過發布國家標準和認定程序來推進官方認可。我國從2005年開始跟蹤研究相關標準和規則,2007年我國原農業部召開生物安全隔離區建設研討會,并正式啟動生物安全隔離區建設。2016年,我國原農業部發布《國家高致病性禽流感防治計劃(2016——2020年)》,將生物安全隔離區作為有效控制和消滅高致病性禽流感的重要措施。
同時,相關貿易伙伴通過簽訂專門協議的方式來減弱生物安全因素對禽產品貿易的影響。如2020年3月,美國農業部動植物衛生檢驗局(APHIS)宣布與中國達成家禽產品安全貿易區域化協議,兩國同意遵守與區域化有關的所有國際標準、準則和建議。在此基礎上,兩國達成協議不對發現低致病性禽流感的地區施加貿易限制。區域協議規定,如果家禽中發現高致病性禽流感,美國和中國必須采取相關步驟,以確保家禽的安全。這一協議將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低致病性禽流感對中美禽產品貿易的影響。
總體來看,我國禽產品貿易面臨的生物安全挑戰較多,未來我國應謹慎布局應對這類挑戰。
其一,開展禽產品技術性貿易措施相關工作,破除貿易壁壘。我國是世界上較大的禽產品生產國和消費國之一,禽產品貿易是我國農產品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為了保障我國消費者、產業和企業的合法權益,一方面我國需完善禽產品相關技術性貿易措施體系,防止國外禽類傳染病等風險因素危害我國生物安全;另一方面,我國需對阻礙我國禽產品出口的生物安全類貿易壁壘進行應對,通過SPS例會和磋商等方式來消除這些壁壘對我國禽產品出口的影響。
其二,完善生物安全隔離區建設,支持企業提升生產安全水平。生物安全隔離區是當前貿易領域應對疫病等風險因素傳播的重要措施,因而需要針對禽類生物安全挑戰的特點專門建立禽產品生物安全隔離區,在主要的禽產品貿易口岸,根據貿易規模進行合理建設。同時,為了保證禽產品貿易的生物安全,需要從企業這一源頭抓起。一方面,需要對從事禽產品生產和貿易的企業進行合理監管,保證其生產具備較高的生物安全標準;另一方面,對出口企業給予必要支持,使其產品達到國外的生物安全要求,以推動禽產品貿易的順利開展。
其三,參與相關國際規則制定,積極參與世界動物衛生組織和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等國際農產品安全組織的活動。一方面,了解當前禽產品生物安全技術的最新進展,并將其合理運用在我國禽產品生產貿易過程中;另一方面,參與這些組織相關國際標準和規則的制定,積極維護我國消費者、產業和企業合法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