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剛商業電影敘事手法研究

摘要：馮小剛電影的大獲成功存在著各方面的原因，根本原因之一則在于其文本敘事的獨特手法。本文重點從電影敘事的特點、策略、情懷三個層面來分析馮小剛商業電影的敘事手法，力圖總結和歸納馮小剛電影的敘事藝術特質和特色。

關鍵詞：商業電影；敘事手法；馮小剛

中圖分類號：J971.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0）23-0132-02

從本質上來說，電影是一種商業產品，需要吸引消費者前來觀看；同時，電影又是精神生產的產物，電影創作活動則是一種特殊的精神生產。因此，在研究電影作品時，我們不應該忽略電影作品的商業性，但同時也要看重電影作品的藝術性。電影的制作過程也是精神生產以及價值輸出的過程，導演通過電影向人們傳達出對社會生活的思考和感動人心的精神價值。本文以馮小剛的商業電影為例，分析其敘事手法、美學特征以及電影背后傳達的情感或者精神所體現的藝術價值。

一、馮小剛商業電影的敘事特點

（一）平民化選材

馮小剛電影不同于傳統電影的選材，無論是劇本編寫，還是后期影片拍攝工作，馮小剛都更傾向于展示平民階層的文化現狀，而不是將重大的歷史事件或者偉大的人物搬上電影銀幕。從馮小剛導演的電影可以看出其選材的視角多集中于現實背景下的社會小人物與飛速發展的社會之間的沖突和矛盾。馮小剛商業電影的敘事人物多是社會小人物，在電影的敘事過程中處處體現著平民意識，選材的平民化主要表現在人物形象塑造、故事主題選擇和人物語言表達上。

（二）人物邊緣化

敘事人物的準確設計可以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支撐電影的主題內容，是電影的核心問題之一。馮小剛基于自身的成長經歷和生活環境，對于社會底層的各類小人物都有著詳細的了解，這也增加了其電影人物形象塑造的準確性和真實性。

人物的邊緣化是馮小剛商業電影中一個重要的敘事特點，故事主角大都生活在社會底層，可能是無業青年或者社會個體戶，也可能是農民工或江洋大盜。無論這些人物從事什么職業，面臨什么樣的生活境遇，都始終沒有超越被社會邊緣化的界限。

（三）語言通俗化

電影作品屬于一種大眾文化產品，因此電影的選材和人物的語言必須符合大眾的審美，得到大眾的認可。馮小剛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因此在電影的敘事語言上更加注重通俗化，貼近觀眾的現實生活。同時也是由于馮小剛商業電影選材的平民化以及電影人物多生活于社會底層，所以通俗化和生活化也是其電影敘事語言不可避免的一個特點。另外，通俗化的語言必然要契合電影的人物角色和故事情節，恰當的敘事語言可以拉近電影角色與觀眾的距離，將觀眾輕松地帶進電影情境中。在影片《手機》中有這么一句話：“二十多年了，確實有些審美疲勞！還是農業社會好呀那個時候交通通訊都不發達。上京趕考，幾年不回，回來的時候，你說什么都成立。”傳達出了現代社會人們對婚姻的看法和態度以及人生價值觀[1]。

二、馮小剛商業化電影的敘事策略

（一）小品化的敘事風格

小品化是指國產影片所呈現的類似小品的敘事方法和趣味。馮小剛的商業電影充滿了小品化的特點，為了使電影能達到幽默詼諧的效果，他對電影中的人物對話和舉止都進行了細致的加工和雕琢，增強了電影的喜劇性和感染力。馮小剛的電影敘事都圍繞著一個明確的電影主題展開，通過一場場小品式的故事場景和電影情節表現主題，具有鮮明的馮氏喜劇的特點。《甲方乙方》是馮小剛導演的第一部賀歲片，這部影片成功地利用小品式的敘事結構和風格將影片主題呈現給觀眾。影片在敘事結構上，圍繞“好夢一日游”的主旨將7個夢以類似小品的形式展現出來，然后采用段落組合的方式將這7個夢串聯起來。每一個故事段落中，導演馮小剛都充分展現出角色的內心情感，從而生動反映出現實中人物的個性特點。

（二）戲謔的敘事情節

馮小剛的商業電影講述的都是平常生活中的小事，但是經過他的想象加工，就瞬間變成了一系列扣人心弦的故事，這主要是得益于他對戲謔的情節、幽默的表演、巧妙的反向思維和戲仿的藝術手法的靈活運用，這也是馮小剛商業電影成功的敘事策略之一。

影片《不見不散》講述的是劉元和李清的愛情故事，但電影中卻充滿了戲謔的敘事情節。首先，導演運用反向游戲性設置了主人公每次見面都會碰到倒霉事的情節，如劉元和李清首次見面是劉元借李清房東的房子拍戲，卻給李清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之后劉元帶著鮮花去看李清，結果發現她被綁架……兩人仿佛是冤家路窄，而不像情侶，每次見面必有不好的事發生。后來，李清離開了劉元開始獨自生活，而劉元卻展開了對李清的瘋狂追求，游戲又拉開序幕。他先是廣告找人，然后假扮成瞎子與她見面，當騙局被撕破，李清憤然離去后，他又謊稱結婚，使李清再次上當，再次被捉弄；最后，當劉元因為母親病發坐飛機回國時，憤而離去的李清又突然奇跡般地出現在他身邊，并最終相吻在一起。

總而言之，馮小剛商業電影的敘事充滿了游戲化的故事情節，無論是角色游戲，抑或愛情游戲，還是虛擬戲仿游戲，都給電影帶來了極佳的觀賞效果。馮小剛導演在議定電影劇本和拍攝影片的時候，會巧妙地“節外生枝”，為電影故事注入幽默的調味劑，為觀眾精心設計各種有趣的游戲，這也是他敘事策略的一個重要方面。

（三）娛樂化的敘事語言

馮小剛商業電影的幽默感，除了體現在戲謔的故事情節上，還體現在他娛樂化和喜劇性的敘事語言上。馮小剛商業電影的敘事語言融合了當今社會的熱詞和流行話語，又增加了幾分幽默、詼諧、調侃、諷刺的喜劇元素，折射出日常生活中人們的說話風格和價值觀念，在人群中流傳開來，成為馮小剛商業電影重要的口碑。以下就是一些馮小剛電影中具有馮小剛特色的經典臺詞：

馮小剛導演1997年拍攝的《甲方乙方》中的經典語錄為胖廚子的一句“打死我也不說”，極具代表性。

馮小剛的商業電影時時透露出京味兒十足的調侃嘲諷的意味，敘事語言表現出極強的娛樂化和喜劇化風格。在敘事語言方面，馮小剛對娛樂化的調侃語言進行加工改造，形成了其獨樹一幟的“冷幽默語言”。馮小剛商業電影遵循娛樂的原則，把逗樂作為商業電影的核心，電影對白融入了原汁原味的京調，再輔以導演自己豐富的生活閱歷，不斷地滿足觀眾的審美追求，以找樂這種基本模式，使影片中語言的喜劇性達到最優并發揮到一個無人可以比肩的高度。

三、馮小剛商業電影的敘事情懷

（一）對生命與愛的堅守

在馮小剛導演所拍攝的《唐山大地震》中，馮小剛用真實的災難場景讓我們體驗了地震帶來的痛苦。在影片中，母親元妮只能選擇在危急的情況中拯救兒子，毫無疑問給女兒的心靈留下了創傷，母女之情在地震中驟然破裂，使得母親32年來一直活在痛苦和遺憾之中。32年過去了，元妮跟女兒再次重逢后詮釋了血濃于水的親情，這也是母親一直以來對女兒的愛所帶來的結果。影片除了反映母女之情，還折射出社會的大愛。這部電影把唐山地震和汶川地震聯系起來，地震發生后，來自世界各地的無數志愿者前來幫助震后重建，啟發我們在災難面前要團結起來，要有責任、有擔當。我們在贊揚社會大愛時，影片也告訴我們，人的生命力是強大無比的，我們不應該被困難打敗，生命之花要以堅強的姿態盛開在災難的面前[2]。

（二）對人格與尊嚴的追求

馮小剛導演所拍攝的《集結號》，可以說是其電影的轉型之作，這部影片主要講述連長谷子地，終其一生為犧牲的戰友恢復名譽的故事。在電影的深處，也折射了生活在底層的小人物對尊嚴和人格的追求。馮小剛的戰爭人物敘事手法，也讓觀眾深刻體會到在那個特殊的時代，在歷史命運中拼命掙扎的小人物，猶如真實生活的縮影。谷子地終其一生都在四處尋找他的部隊，也是在找尋屬于自己的那份歸屬，是對自己生命的一種救贖，也是他對自己人格的尊重。這部影片之所以能取得巨大成功，也是觀眾對谷子地連長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份執著的認同，表明觀眾的外在情緒會受到電影內在動作的影響。谷子地最終找到了自己的部隊并恢復了戰友名譽的那一刻觸動人心，在那一刻，人格和尊嚴已經比生命更加重要。

（三）對社會與歷史的反思

馮小剛導演所拍攝的《1942》這部影片講述的是一段鮮活而真實的歷史，是數不清的個人對災難的記憶碎片。導演馮小剛還原了1942年河南各地饑荒災民的生死故事，并表達了他對民族傳統文化和民族根源的深刻思考。電影中，民眾面對災難時的生存態度是隨遇而安。在災難降臨之際，民眾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找尋政府解決當前的困難，而是用“寬容”的行動去增加“韌性”的品格，用“寬容”的態度來解決問題，這也是民族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生存哲學。一直以來人們大多是樂生惡死，但是在災難降臨的那個時代，生活變得痛苦不堪，人唯一的解脫只有死亡，這也從側面反映了那個饑荒年代對生命的摧殘程度。這部影片是我們對歷史的反思，也是我們民族苦難的回憶，我們必須要正視民族的歷史[3]。

四、結語

馮小剛提到過：中國影視觀眾對帶有文藝色彩的商業片頗為認可。不用質疑，伴隨著經濟與文化的飛速發展，只有富含文化色彩、富有文化內涵的影片才能在電影界得到持續的發展。電影真實地反映了當今社會每個人的生活，電影里面的每一個橋段都是人民現實生活的縮影。馮小剛的電影事業正在取得更大的進步，商業電影不會是他的起點，他也不可能止步于此。馮小剛導演總是以他獨有的眼光去質疑和反問社會，觀眾也因此深愛著馮小剛導演努力創作出來的影片。

參考文獻：

[1] 高驥.淺析馮小剛商業電影的特色及啟示[J].視聽，2015（09）：85-86.

[2] 艾洪磊.在“夢”與“缺席”中建構問題電影的敘事手法——論馮小剛改編電影特點[J].電影評介，2009（05）：26.

[3] 賈琪.“馮氏”電影對現實情懷的把握[J].衛星電視與寬帶多媒體，2019（22）：105-106.

作者簡介：宋柯鑫（1999—），男，山東聊城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廣播電視編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