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聯英雄楊靖宇

邵雍

楊靖宇，河南確山人，原名馬尚德，東北抗日聯軍創建人和主要領導人。他1926年參加革命，1927年加人中國共產黨，1932年受命到東北組織抗日聯軍，歷任抗日聯軍總指揮、政委等職，率領東北軍民與日寇血戰于白山黑水之問。1940年2月，他在冰天雪地、彈盡糧絕的緊急情況下，最后孤身一人與大量日寇周旋戰斗幾晝夜后壯烈犧牲。今年是楊靖宇誕辰115周年，殉國80周年，謹以此文紀念楊靖宇將軍。

一、東北抗聯的最早組織者

九一八事變后，由于國民黨當局的不抵抗政策，東北三省迅速淪陷。自發起來抵抗日本侵略者的義勇軍風起云涌，但由于缺乏統一的領導不能持久。代之而起的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東北抗日聯軍。而共產黨員楊靖宇就是東北抗聯的最早組織者與領導者。

1933年9月18日，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一軍獨立師在磐石游擊隊的基礎上在磐石縣玻璃河套正式成立，楊靖宇為師長兼政治委員，李紅光任參謀長。這就是威震敵膽，鼓舞南滿同袍抗日意志的抗日聯軍第一軍的前身。10月下旬，楊靖宇率部南下，挺進東邊道（今吉林南部的通化地區與遼寧東部各縣）。

南滿的一些抗日軍，有的是東北軍的殘部，有的是由“紅槍會”、“大刀會”改編的，有的是山林隊，雖然都打抗日的旗號，但紀律很壞。為了共同抗日，楊靖宇部主動聯合他們。對此群眾最初都不贊成，認為“你們這樣好的隊伍，怎么和他們打交道！”楊靖宇向群眾反復解釋：“豺狼入門，外患為重，要聯合起來對付日本！”在楊靖宇的主動爭取下，綠林“老長青”率先見了楊司令。在他的影響下，反日軍青林、天虎、趙參謀長、“海樂子”（朱海樂）等人也陸續來見，統戰的局面很快打開了。

1934年4月1日，20多位抗日軍的領導人，來到蒙江縣（今靖宇縣）那爾轟陳家砬子，在一個臨時搭起的席棚里舉行聯合會議。楊靖宇代表中共滿洲省委首先講話，他著重分析了東北的形勢，闡明了共產黨的抗日主張，勸誡各抗日軍領導人：“斗爭是長期的，今日聯合，萬不可遇難而退。”許多首領也紛紛表示，隨共產黨抗日到底。會上通過了聯合作戰條例，組織了南滿（江南）抗日聯合軍總指揮部，一致推楊靖宇為總指揮，“老長青”（隋長青）為副指揮，李紅光為參謀長。20多幫共4000余人的抗日軍分編為8個支隊。會上還通過了抗日聯合宣言：“我們，南滿的抗日軍領袖們，在祖國山河欲裂，嚴重危難之際，向三省同胞宣誓：我們一致擁護中國共產黨的堅決抗日主張，不分見解、信仰，槍口一致對外……我們一致聯合起來！”這是中共領導的抗日武裝與其它抗日武裝聯合抗戰的開始，給敵以震動。日本關東軍驚呼：“匪賊漸次結成‘聯合戰線，……戰術巧妙，不避討伐，不受宣撫，在各地有較大的活動。”

1934年11月7日，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一軍正式成立，下轄2個師及1個教導團和3個游擊大隊，楊靖宇任軍長兼政治委員。對于偽軍，楊靖宇也設法做工作。1935年5月在歪脖子望山戰斗中，他下令屬下500余人停止射擊，發動政治攻勢，唱《你們是不是中國人》：“親愛的滿洲士兵們，都是中國人，為什么中國人還打中國人？鬼子強迫你們來打仗，傷亡回去，傷心不傷心？滿洲士兵們，你們想想吧，我們為什么拼命來血戰？完全是為了救中國，你們是不是中國人？”唱罷一曲，再唱《唱給滿洲士兵的四季歌》，唱一陣子就喊話，喊一陣子再唱。在心理戰強大的政治攻勢下，偽滿連長親自前來講和，最后解圍放行。桓仁縣第九區野豬溝警察署長肖廣勝也自1934年9月起前后十多次將步槍51支、子彈1.1萬發秘密賣給楊靖宇與青山好、天良等人。

1935年10月10日，南滿游擊區抗日綠林“保中國、保圍軍、登局好、靠朋友、西來好、東北抗日四海軍、大局、前東北義勇軍第二團團長九江好”等聯名，發表“關于成立東北抗日聯軍意見書”稱：“從自衛軍總司令唐聚伍逃走以后，我東北抗日部隊好象晨星那樣，無系統無領導地孤立分散在南滿一帶。但最近中國人民武裝自衛委員會提出‘中國人民對日作戰基本綱領，發出組織東北抗日聯軍的指示，要求在全滿組織6個軍團。本軍對首先組織南滿抗日聯軍一事最為贊成。眾所周知，楊軍長意志堅定，抗日功勛顯著，是聯軍軍長的最適當人選。同志們！希望你們為國家早日參加聯軍，加強抗日軍隊。”10月12日，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軍軍長楊靖宇與第二軍軍長王德泰，第三軍軍長趙尚志，第四軍軍長李延祿，第五軍軍長周保中、副軍長柴世榮，第六軍軍長謝文東，東北義勇軍總司令吳義成、副總司令孔憲榮，湯原反日游擊隊，海倫反日游擊隊，東北抗日救國委員會聯名發出《東北抗日聯軍致關內軍政領袖各社團的檄文》：

日本掠奪東北已四易星霜。……我們已艱苦血戰四年，等待關內出兵抗日。但至今未見出動一兵一卒。

現日本又在我國華北五省公開組織所謂‘自治國，并干涉我國所有內政外交，瘋狂地想占領全中國。各位同胞！在這中華祖國危急關頭，諸位不救我東北，誰來救之！若不迅速救東北，關內大好河山即將瞬時淪亡，關內所有同胞亦將和我們一樣淪為亡國奴。各位同胞！日本滅亡中國的政策就是利用中國人殺中國人。我們千萬不要陷入日本的計謀中，要為抗日救國而奮斗，爭取中華民族的獨立和統一。我們主張要不分黨派、信仰、職業、籍貫，團結所有抗日的中國人共同武裝抗日。我東北，反日隊伍間過去常常仇視對立，甚至發生過武力沖突。但為了今后的事業，當此國家的重要時刻，絕不允許再發生這種事。我們中國人不能打中國人，中國軍隊和中國軍隊不能自相殘殺。最近一年來，我們相互合作了。我們成立了抗日總指揮部，要靠這個指揮部很好地共同對付敵人。昨天的仇人今天變成了抗日戰友。所以我們各部隊抗日反滿戰斗力大大增強。

最近據聞中國共產黨和中華蘇維埃政府于今年八月一日公布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要成立全中國統一國防政府和中國統一的抗日聯軍，并表明中國紅軍將率先參加這支抗日聯軍。我們代表東北四千萬同胞和各地抗日隊伍，向各位表達我們的誠意和希望。我們代表東北四千萬同胞和各地反日隊伍，向各位呼吁，不論XXX蔣總司令的軍隊，和其他派別的軍隊，不論過去加過抗日戰爭與否，不論過去是否互相敵對過，不分黨派、信仰、籍貫，都應該忘掉舊敵宿怨，以中華民族的利益為重，迅速停止內戰，槍口一致對外，武裝抗日，爭取中華民國的獨立和統一，團結一致保衛中華祖國領土。希望迅速派出各自代表，開始協商建立國防政府和全國抗日聯軍總司令部，組成抗日聯軍，籌集抗日軍費等事項。……各位同胞！中華祖國危殆之今日，日本正得寸進尺，策劃新的侵略，時間緊迫，刻不容緩，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收復東北失地！

11月25日之后，在南滿的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軍第二師師長曹同安與雙勝、風山好、九洲、好樂、樂子、三好等綠林好漢聯名散發了《為招募抗日聯軍參加者致各友軍的宣傳文》：

我們在過去四年間不斷地與日滿匪交戰，并屢次取得勝利，但很少給日匪以重大打擊，因此不能防止日匪不斷的討伐與侵略。其中主要的原因是我抗日部隊缺乏團結……。東北抗日會鑒于這種形勢，迫切需要改變抗日方針，招募抗日友軍，組成東北抗日聯軍，齊心協力擊潰日軍，成立東北抗日聯軍總司令部和抗日救國政府，以便進一步發展抗日救國的神圣戰爭，盡早收復失地，解放我三千萬同胞。

我們公布了這個宗旨后，趕來參加的友軍達到十萬人。現在仍在不斷增加。濛江地區各抗日同志由于先前已經接到過東北第二軍代表所發的關于抗日運動致東北反日總會的公開信，商議結果決定參加。在當前敵人討伐期間，我們當然要齊心協力來對付，還希望有組織地發動革命戰爭，給日滿匪以重大打擊，早日完成救國大業。為了三千萬同胞，為了中華民族，希望友軍給予援助。

另外，“過去同人民革命軍水火不容、屢屢交鋒的南滿政治匪的核心匪首王鳳閣，也參加了這一抗日人民戰線運動，表明態度，愿與第一軍合作，實行聯合作戰。朝鮮革命軍也積極參加了這一運動。”“哈東游擊區的運動也有了空前的發展。”

南滿的人民革命軍和其他抗日部隊的統一戰線迅速建立。1936年1月上旬，根據滿洲省委指示，第一軍軍長楊靖宇要求會見第二軍軍長王德泰，謀求匯合。同年2月10日開始，楊靖宇在撫松縣二道河和省委軍事部吳某及抗日救國軍領袖們進行會談。2月12日在二道河召開了同一內容的會議，歷時兩天。第一軍軍長楊靖宇與中共滿洲省委軍事部吳某，第二軍代軍長李宗學，吉林省中央區第十三旅旅長周大平、副官岳安平、參謀長李鳳閣以及野大洋、金山好、安國軍、萬順、義仁好等部隊的代表與會。中共滿洲省委就民族聯合戰線問題對會議提出如下指示：“中國共產黨在滿洲事變后的主要任務是以驅逐在滿洲國居領主地位的日本帝國主義強盜為當前的課題。”會議傳達了共產國際綱領對民族統一戰線的解釋，討論了關于華北形勢的宣言以及反滿抗日軍隊的統一、政治領導等問題，并就共同作戰、共同行動和地盤劃分等問題達成了協議。第一軍軍長楊靖宇以撫松縣二道河為根據地，與吉林省中央區第十三旅旅長周大平直接聯系，領導西部地區撫松縣一帶的抗日聯軍。

2月10日，中共滿洲省委以楊靖宇等人的名義發表了《東北抗日聯軍統一軍隊建制宣言》，指出：“現在全中國正走向‘組織國防政府，建立全國抗日聯軍，實行全國總動員，對日抗戰…，“我們東北人民革命軍……一律改組軍隊建制為東北抗日聯軍”，“同時歡迎目前東北各反日武裝軍隊之參加東北抗日聯軍組織。”從1936年2月至1937年10月，東北人民革命軍及其它抗日武裝先后改編成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至第十一軍。

1936年6月，東滿黨組織負責人兼抗聯第二軍政委魏拯民率部歷盡艱辛，沖破重重險阻，到達南滿金川縣境的河里，與楊靖宇率領的第一軍勝利會師。魏拯民和楊靖宇共同主持召開了第一、第二軍和東滿、南滿黨的主要領導干部聯席會議。魏拯民向與會同志傳達了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精神和中央代表團的指示。鑒于抗聯第一、第二軍的活動地區已連成一片，為便于統一領導，統一調動，集中力量打擊敵人，會議決定：將兩個軍合編為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路，楊靖宇為總司令兼政委;將東滿、南滿黨的組織合并組成東南滿省委（亦稱南滿省委），魏拯民為書記，楊靖宇為委員。中共東南滿省委和抗聯第一路軍的組成，擴大了抗聯的聲威，推動了東南滿地區抗日游擊戰爭的發展。

1937年8月20日，楊靖宇以抗聯第一路總司令部名義發出布告，號召東北人民在全國總動員之下，“響應中日大戰，暴動起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推翻傀儡政府滿洲國，為獨立自由幸福之中國而奮斗”。

二、白山黑水間的戰將

楊靖宇率部南下，挺進東邊道的第一戰就是痛殲偽軍邵本良。邵本良，原東北軍團長，1933年1月在建平投敵，成了日偽軍的團長，任東邊道的少將“討伐”司令。1933年12月下旬，楊靖宇用調虎離山的辦法，把偽軍團長邵本良的主力調出了三源浦，趁虛偷襲，全殲了一個連和警察公署，搗毀了偽滿鐵路工程局。三源浦是日寇正在修建的四（平）輯（安）鐵路線上的一個重要據點，距離偽通化省省會通化市只有50多公里。據點四周群峰環抱，地勢險要，戒備森嚴。南滿的一些抗日軍曾多次攻打未下，認為打三源浦比虎口拔牙還難。但楊靖宇表示“我們偏要來一個虎口拔牙”。三源浦戰后，邵本良調動兵馬，在柳河大小荒溝一帶形成對楊靖宇部的包圍之勢，并虛發一信假稱東部有他的重兵，又故意讓送信人被抓，將信落到楊靖宇的手里。楊靖宇見信后，識破了邵的詭計，將計就計決定向東突圍。果然次日黎明時分，敵人就把北路的兵向兩邊閃開了，楊靖宇部趁機插到敵人背后，打下了邵本良的重要兵站金川縣涼水河子，繳獲了許多軍用物資。當敵人發覺上當，急忙回頭追趕時，楊靖宇部早就直往東方，奔向蒙江二道花園去了。

1934年2月，楊靖宇部聯合抗日田麟部隊攻占了通化以東的八道江鎮;然后順渾江而上，進入臨江、撫松的密林地帶，直到3月上旬，又經撫松、金川回師蒙江那爾轟。經過近兩年的戰斗，一軍的隊伍發展到三個師，全軍百分之八十換上了三八式步槍，武器裝備大為改善。

1935年7月，楊靖宇打算集中主力打柳河，殲滅邵本良的老七團。部隊正要開始向柳河進攻，邵本良發覺了我方的部署，趕快從三源浦往柳河增兵。楊靖宇當機立斷，留一支小部隊佯攻柳河，把主力迅速埋伏在柳河和三源浦之間的黑山嘴，結果殲滅了邵部200多人。同年10月，楊靖宇得到情報，邵本良副官劉某帶一個中隊，押解著40輛大車，從柳河大孤山往八道江送棉衣。楊靖宇便親自帶著一支部隊在旱叢嶺設伏，殲滅押車中隊，截下了全部大車。12月下旬，楊靖宇率部向山區轉移途中在寬甸縣境內襲擊日軍由安東去桓仁的汽車，截獲面粉40袋、白糖300斤、魚100斤、面粉制品100斤，用馬馱走。

1936年5月下旬，楊靖宇率部在龍崗山西麓三道崴子殲滅了奉天騎兵團一部200余人。6月下旬，又采取只走不打的戰術，將尾隨的“東邊道討伐司令”邵本良主力引到本溪以東賽馬集山區。楊靖宇在高山隘路布下口袋陣，伏擊疲憊不堪的敵人，經過四小時的戰斗，全殲敵一個主力團、一個炮兵中隊，擊斃日本顧問英俊志雄大佐，邵本良受傷率殘部逃往沈陽。打完這一仗，楊靖宇率部安然轉回通化、蒙江老游擊區。

針對東北抗日的嚴峻形勢，楊靖宇提出“四不打”的原則。他反復對指戰員講：“老早給大家說過，響們打‘四不打。第一，地形不利不打;第二，不擊中敵人要害、不繳獲武器不打;第三，要我們付出很大的代價不打;第四，當地人民損害大不打。”日本侵略者承認，楊靖宇“才干、器量兼備，是個將才”。據日軍方文獻記載，盡管1936年秋“開始清剿，各地小股匪徒匿跡，治安非常穩定，但東邊道區以楊司令為中心的共匪，以及三角地帶的閻牛堂匪部，則依然猖狂如故”。這年“楊司令率領的直屬部隊，由保衛隊、教導隊、研究班、宣傳隊、炊事班所組成，總人數為一百一十名，裝備有輕機關槍兩挺，每挺子彈一千發。部下有步槍的五十人，有手槍和步槍的四十人，每支步槍有子彈二三百發”。

1936年6月，楊靖宇組織第一軍一師從本溪鋪石河出發向熱河方向西征，試圖打通與黨中央和關內紅軍的聯系。西征部隊到達沈陽附近后，在梨樹甸子一帶襲擊“討伐軍”，繳獲了一批武裝。7月初，西征部隊減員及半，開始回撤。7月15日在翻越本溪、鳳城問的摩天嶺時，與日軍一中隊激戰，擊斃今田大尉以下40余人。

楊靖宇沖破敵人1937年冬季“討伐”后，率部第一軍主力于1938年初北上，開辟輯安（今集安）老嶺抗日游擊區，實施分區作戰。3月13日，楊靖宇率領500人，在輯安縣境十二道溝南方老嶺山襲擊了敵人將要完工的通輯線老嶺隧道，斃傷俘日偽軍104名，燒毀其工程建筑物12棟，繳獲白面800袋及其他物資若干。通輯線是日偽掠奪通化地區資源、“討伐”第一路軍和鎮壓朝鮮抗日斗爭的一條重要交通線。由于老嶺隧道工程遭襲，不得不推遲隧道竣工日期。5月，楊靖宇率部在輯安蚊子溝口設伏，全殲號稱“滿洲剿匪之花”的偽蒙軍索景清旅三十二團三四百人。10月，楊靖宇部遭到日軍兩萬人的重重包圍，在臨江成功突圍。入冬后楊靖宇率1400余人離開輯安錯草溝游擊區，進入長白山密林中堅持抗日斗爭。

1939年，東北抗聯進入極端艱難時期。7月，在敦化縣大蒲柴河東南方的漢窯溝召開的第一路軍總部領導干部會議制定了作戰方針和策略，會議決定由楊靖宇率警衛旅和第一方面軍繼續在輯安、柳河、通化一帶深山密林中活動。

三、堅定不移的革命者

1932年秋收時分，楊靖宇在磐石縣第九區建立根據地時對百姓說，我們不是土匪，“我們絕對不動窮人的東西，而是為建立革命政府工作的。一旦革命政府成立，將對窮人實行平均分配”。被土匪吃光了全部收成的佃農袁德勝聽了宣講后便加入了楊靖宇部的隊伍，后任教導隊長。

1935年10月4日，楊靖宇在蒙江縣那爾轟東北岔山里召開的第一、二軍勝利會師聯歡大會上號召：“全體同志們，克服困難，為民除害，堅持抗戰！”

1936年6月，楊靖宇親自為新合編的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路軍創作了《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路軍歌》：

我們是東北抗日聯合軍，創造出聯合軍的第一路軍。乒乓的沖鋒殺敵繳械聲，那就是革命勝利的鐵證。

正確的革命信條應遵守，官長士兵待遇都是平等。鐵般的軍紀風紀要服從，鍛煉成無敵的革命鐵軍。

親愛的同志們團結起，從敵人精銳的槍刀下，奪回來失去的我國土，解放亡國奴的牛馬生活！

英勇的同志們前進呀！趕走日寇推翻“滿洲國”。這一次的民族革命戰爭，要完成弱小民族的解放運動。

懸在我們的天空中，普照著勝利軍旗的紅光。沖鋒呀，我們的第一路軍！沖鋒呀，我們的第一路軍！

1937年楊靖宇在第一軍西征結束后，為鼓舞士氣又寫下了《西征勝利歌》，歌中唱道：同志們，快來高高舉起勝利的紅旗！拼著熱血，誓必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鐵騎縱橫，滿洲境內，已有十六軍。萬眾蜂起，勇敢殺敵，祖國恢復矣！

1938年5月，楊靖宇在輯安縣的老嶺根據地與東南滿省委（亦稱南滿省委）書記魏拯民率領部隊勝利會師。5月中旬，魏拯民同楊靖宇主持召開了東南滿省委和一路軍主要領導人會議，會議分析全國和東南滿地區的敵我斗爭形勢，總結了過去的工作，確定了在長期游擊戰爭中保存實力，粉碎敵人的全面進攻，以利長期配合全國抗戰的方針。老嶺會議后不久，抗聯第一軍一師師長程斌叛變投敵，供出了一路軍的編制等重要機密。一路軍領導人又在老嶺召開緊急會議，決定把原第一、二軍混合編成三個方面軍和一個警衛旅，主力迅速向東部山區轉移。

1938年秋，楊靖宇直接領導的一個支隊由寬甸縣往臨江、輯安一帶轉移，途徑輯安西北頭道崴子時，兩名戰士攜帶武裝逃跑。被抓回后，楊靖宇立即召開兩千多人的行軍大會。他在會上激動地說：“我們為了救中國，保衛老百姓，南征北戰。穿破衣，吃牛米，永遠跟著抗聯走。可是他倆……”停了幾秒鐘，他用特別洪亮的聲音問：“大家看怎么辦？”指戰員們一致要求槍斃這兩個逃兵。楊靖宇同意，并下令立即執行。最后，他又接著講：“我們要牢牢記住：先有其圍，后有其家。同胞們，我們就是死也不能投降！……我們現在受些苦，幾天幾夜不睡覺，算得什么呢？我們將來會勝利的，會過好日子的。”同年冬，第一路軍總司令楊靖宇帶領第二軍部隊由八道江邊打邊撤，敵機從早到晚不停地掃射轟炸，多少天來吃不上、睡不足，最后進入了樺問山林。他在向連長范德林下達戰斗任務時說，“現在咱們不能同鬼子死拼……我們共產黨人有偉大的事業要做，打鬼子不過是現階段的一件事情。”

1939年10月，日軍為了捕殺抗聯第一路軍總司令楊靖宇，專門組成“富森工作隊”、“程斌挺進隊”、“唐振東挺進隊”等，在軍事“討伐”的同時加緊了政治誘降，出動軍機在樹林上空散發傳單。11月間，楊靖宇率司令部直屬部隊700余人由金川一帶去蒙江東，在那里遭到日軍重兵包圍，對外聯系完全斷絕。

1940年1月，楊靖宇將400多人的部隊化整為零，親自帶領五六十人的小部隊東進。1月21日，警衛旅一團參謀丁守龍在馬架子戰斗中，負傷被俘叛變，向敵人全盤供出楊靖宇的行蹤、計劃及密營、糧食儲藏地。從此，楊靖宇陷于全面被動，遭敵前堵后追。

2月上旬，楊靖宇帶著十四五名戰士來到一個伐木廠附近的山溝，被迫同敵人追兵多次交戰，又犧牲了幾位戰士。在這緊急關頭，楊靖宇下令警衛員黃牛發帶三個傷員突圍尋找第一路軍的其他部隊，并說：“多活一個人就是一份革命力量”，“為了革命，我們要堅持到底。就是死，也不能泄露黨的秘密，也不能向敵人屈服。革命總是會勝利的。”

2月18日，楊靖宇身邊的兩名戰士在蒙江大東溝屯附近活動時被敵發現，不幸犧牲。

2月23日，楊靖宇孤身一人在蒙江縣西南保安村_三道崴子樹林中陷敵重圍，與敵槍戰近半小時。其問“討伐隊”曾數次從緩攻擊，勸其投降，“但他毫無投降表現，兩手拿著毛瑟一號手槍和考爾特二號手槍，進行頑強的抵抗”，最后壯烈殉國，年僅35歲。殘暴的日軍剖開了楊靖宇的遺體，看到“胃里連粒飯都沒有”，只有野草、樹皮和棉絮。是鋼鐵般的革命意志、對祖國對民族的無比熱愛以及從無畏懼、絕不屈服的斗爭精神支撐著楊靖宇在冰天雪地中忍饑挨凍，一個人戰斗到最后一息。正因為有許許多多楊靖宇這樣的抗日民族英雄，中國才取得抗戰的勝利。正是有了這種民族氣節和家圍精神，中國永遠不會亡國。

（責任編輯：聶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