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林盛,周小合,寧霞
1 深圳市寶安區中心醫院·深圳市大學第五附屬醫院皮膚科 (廣東深圳 518102);
2 中國科學院大學深圳醫院(光明)檢驗科 (廣東深圳 518100);
3 中國科學院大學深圳醫院(光明)護理部 (廣東深圳 518100)
痤瘡是一種毛囊皮脂腺功能失調并累及毛囊皮脂腺的慢性炎性皮膚病[1]。患者的臨床表現為囊腫、丘疹、粉刺、膿皰、瘢痕及結節等多形態損容性皮疹[2]。雖然痤瘡有一定的自限性,但有15%~20%的患者易發展為中重度痤瘡[3]。其病因復雜多樣,病程長,好發于面部,影響容貌,往往給患者的身心健康及日常生活帶來影響,因此其臨床治療成為現階段皮膚科重點關注的內容。臨床常規藥物治療效果往往不理想,且易復發。本研究旨在探討中西醫結合治療中重度痤瘡患者的效果。
選取2017年1月至2019年5月于深圳市寶安區中心醫院皮膚科門診就診的200例中重度痤瘡患者作為研究對象,隨機分為試驗組與對照組,各100例。試驗組男50例,女50例;年齡20~36歲,平均(24.9±4.5)歲;病程0.8~4.1年,平均(1.7±0.5)年。對照組男50例,女50例;年齡20~36歲,平均(25.1±4.5)歲;病程0.8~4.1年,平均(1.5±0.6)年。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已獲得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的審核批準,且患者均已簽署知情同意書。納入標準:符合Pillsbury[4]分類法的Ⅲ級(臨床表現以炎性丘疹、膿皰為主)和Ⅳ級(臨床表現以炎性丘疹、炎性結節、囊腫為主),且無光敏史。排除標準:治療前6個月口服維A酸類或外用抗生素類制劑;有面部過敏性皮炎;治療前1個月應用糖皮質激素;口服避孕藥;處于妊娠期及哺乳期;糖尿病或肝、腎功能異常。
對照組采用光動力治療方案:取5-氨基酮戊酸霜(上海復旦張江生物醫藥股份有限公司提供,國藥準字20070027)屬于第2代光敏劑,新鮮配制5%濃度的5-ALA溶液,先均勻敷在皮損處及其周圍1 cm處正常皮膚,然而使用保鮮膜封包(防止藥液蒸發而干燥)避光60 min后,去除未吸收的5-ALA,接著佩戴護目鏡,采用上海復旦張江生物醫藥股份有限公司研發的lED-IB型艾拉紅光動力治療儀治療,光板距皮膚患部表面10 cm,采用能量密度為100 J/cm2的635 nm紅光光源照射,時間為20 min,并囑患者嚴格防曬,外出必須遮陽。
試驗組在對照組基礎上給予中醫辨證治療,根據中重度痤瘡發病時間的長短、皮疹形態等表現分為陰虛內熱、肺胃熱盛、瘀熱痰結和沖任不調4個證型進行治療:(1)陰虛內熱型需滋陰泄火,清肺涼血,使用消痤湯,藥劑組方為女貞子20 g、旱蓮草20 g、知母12 g、黃檗12 g、魚腥草20 g、蒲公英15 g、連翹15 g、生地15 g、丹參25 g、甘草5 g;(2)肺胃熱盛型需清肺解毒,通便瀉熱,使用枇杷清肺飲合大承氣湯加減方,藥劑組方為黃連10 g、黃芩12 g、枇杷葉12 g、桑白皮15 g、生地15 g、大黃10 g(后下)、枳實12 g、甘草5 g,面腫目赤者加菊花12 g、石膏30 g,久治體虛者加人參葉12 g;(3)瘀熱痰結型需清熱解毒,化瘀散結,使用仙方活命飲合五味消毒飲加減方,藥劑組方為金銀花15 g、野菊花15 g、蒲公英15 g、丹參15 g、赤芍10 g、紅花5 g、穿山甲10 g(炒)、皂角刺6 g、浙貝母10 g、天花粉10 g、甘草5 g,血熱熾盛者加生地15 g,囊腫壁厚久不破潰者加乳香5 g、沒藥5 g;(4)沖任不調型需養陰清熱,調理沖任,使用柴胡疏肝散合消痤湯加減方,藥劑組方為柴胡12 g、丹參15 g、山楂20 g、甘草5 g,月經后期不至、乳房脹、小腹隱痛者加香附15 g、王不留行12 g通經止痛,月經先期或月經量多者去丹參,加益母草25 g、香附15 g調經清熱,胃酸過多者去山楂。
兩組均治療6周為1個療程。
(1)炎癥介質:采用雙抗體夾心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檢測血清白細胞介素-18(interleukin-18,IL-18)、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及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水平,其中IL-18試劑盒由上海北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TNF-α試劑盒由沈陽萬類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VEGF試劑盒由北京中科物源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提供,操作均嚴格按照說明書執行。(2)療效:比較兩組治療前后面部炎性皮損情況,均由醫師真實記錄皮損情況,包括丘疹、膿皰、囊腫粉刺或結節,痊愈為治療后皮損較治療前消退>90%;顯效為治療后皮損較治療前消退60%~89%;有效為治療后皮損較治療前消退30%~59%;無效為治療后皮損較治療前消退<30%或加重;復發為治療后2個月內再次復發痤瘡;治療有效率=(痊愈例數+顯效例數+有效例數)/總例數×100%;復發率=復發例數/痊愈例數×100%。
治療后,試驗組IL-18、TNF-α及VEGF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炎癥介質比較
試驗組復發率低于對照組,治療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療效比較
痤瘡是一種常見于青春期,累及毛囊和皮脂腺的慢性炎性皮膚病,多發生在胸背部和面部[5]。其發病原因,是由于免疫功能異常、內分泌失衡(雄激素分泌過多)、微量元素缺乏、精神因素、感染因素(痤瘡丙酸桿菌感染)和皮脂腺導管異常角化等綜合作用所致[6]。患者的主要臨床表現為丘疹、粉刺、結節、囊腫和膿皰等炎性皮疹,特別是中重度痤瘡患者會伴有疼痛或色素沉著,影響美觀。對該疾病臨床治療比較棘手,主要因為患者長期用藥的依從性較差,給其帶來極大的經濟、精神和心理負擔。
TNF-α、IL-18和VEGF均是反映機體炎癥程度的重要因子。TNF-α主要由巨噬細胞分泌,生物學活性主要是刺激單核巨噬細胞[7]。IL-18能夠誘導產生TNF-α等炎性細胞因子,其主要由活化的單核巨噬細胞分泌,能夠抑制NK細胞的凋亡,增強NK細胞的活性[8]。IL-18和TNF-α均能增強Th1細胞介導的細胞免疫,增強NK細胞和CTL細胞的毒性作用[9]。VEGF是一種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可對低氧和受損的組織細胞起到保護和修復的作用,當組織細胞受損后,細菌和病毒等病原微生物使機體產生炎癥反應,導致VEGF水平升高[10]。
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試驗組IL-18、TNF-α及VEGF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試驗組復發率低于對照組,治療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中西醫結合治療中重度痤瘡患者的臨床價值較高。痤瘡的西醫治療方法主要為調節激素水平、殺菌(以四環素和紅霉素為主)、消炎及去脂溶解角質,內服外用藥物均給機體帶來不良影響[11]。中醫治療痤瘡將辨體與辨證相結合,中醫辨明體質可用于把握用藥劑量,在治愈疾病的同時又不傷正氣,治療上遵從辨證論治的原則,抓住病機的基本特點,針對不同體質患者采用不同的治療方法[12],即針對肺胃熱盛體質者采用通腑實、瀉肺經風熱法;針對濕邪蘊結陰虛體質者采用健脾利濕、溫陽化濕、清熱除濕、消積導滯法;針對沖任失調體質者采用溫腎陽同時暖肝陽、滋腎陰不忘清肝火法;針對熱毒壅盛體質者采用涼血清熱解毒藥物,兼以涼血、祛濕、軟堅散結法;針對上熱下寒質者采用引火歸原、清上溫下法。
綜上所述,中西醫結合治療中重度痤瘡患者能夠有效控制臨床癥狀,改善外周血炎癥介質水平,并降低復發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