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文明中的公共倫理重構

◆摘? 要：隨著科學技術的日益更新，工業文明隨著經濟繁榮而發展，滿足了人們的物質需求。但隨著經濟追求的不斷提高，“理性化”被越來越多地提倡，普遍性地追求自我利益的最大化而導致公共倫理的喪失。“信仰喪失”的工具理性至上讓社會普遍冷漠。因此，韋伯和梅奧分別在書中提出了針對現代工業文明出現問題的研究，現代工業文明下公共倫理仍處于困境之中。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中國社會主義經濟迅速發展，工業化水平極速提高，也產生了不少公共倫理喪失的問題。我們不得不正視公共倫理對于經濟發展和社會建設的重要作用，探索當代中國社會重構公共倫理的途徑。

◆關鍵詞：公共倫理;工具理性;工業化

馬克思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在馬克思的認知里，資本主義是以資本家占有生產資料和剝削雇傭勞動為基礎的社會制度，是不光榮的。然而，馬克斯·韋伯通過《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對資本主義產生的來源和實質進行解釋，同樣地，梅奧通過《工業文明的社會問題》反思近代理性資本主義發展過程中的工業社會階段存在的諸多社會問題。

一、著作簡述

（一）《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

在本書中，馬克斯·韋伯解釋了新教徒的宗教觀念對于資本主義發展的推動作用。通過對基督宗教、宗教改革、天職觀與入世、禁欲主義與理性、獲取財富和資本主義五部分的論述，來論述資本主義與新教倫理的關系。新教倫理為資本主義精神提供價值基礎，并在對財富和時間以及對職業活動的態度中對資本主義發展做出了有力的論證。

作者在本書中，圍繞“資本主義精神的起源”問題展開，從現象切入、以問題為導向，借助加爾文教的核心教義，深刻剖析了“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之間的聯系。在導論中韋伯從科學、史學、藝術、建筑、國家政治制度等文化現象方面進行比較分析，得出東西方文明的本質區別在于西方獨具理性而東方匱乏理性的結論。他認為東西方社會之所以走了不同的發展道路，“所涉及的實際上是一個關于西方文化特有的理性主義問題”，而宗教倫理則是蘊藏其后并導致東西方社會發展道路迥異的根源。從有趣的職業統計現象里，貫穿和支配生活的宗教虔誠與一種卓越的資本主義商業意識緊密結合在一起，并奇妙地存在于同一批人身上。因而，韋伯的視角由此轉向了“宗教品性”。在韋伯看來，資本主義精神不是“謀利、獲取、賺錢、盡可能地賺錢”，它是一種倫理道德原則，一種內在的精神氣質，是履行宗教神圣的“天職”。“天職觀念”構成了資本主義社會倫理中最具特質的精神理念。禁欲主義同時為日常經濟行為設定了準則，即個人的活動都應是榮耀上帝的行為，要杜絕一切個人享樂。最后，說明本書所力爭論證的就是基于天職觀念的理性行為，正是現代資本主義精神乃至整個現代文化的基本要素之一，而這種理性行為正是源自于新教禁欲主義精神。

（二）《工業文明的社會問題》

1933年，梅奧在霍桑工廠進行了著名的霍桑實驗，用試驗數據證明了心理因素對員工積極性的影響。1945年，梅奧出版《工業文明的社會問題》一書更加佐證其觀點，通過對工業社會的描寫，闡述了一系列存在于工業社會發展過程中的社會問題和實驗研究的結論，得出人們重視人際關系的培養，重視合作的重要結論。

書中利用對于大量實驗的分析，通過“傳統社會”和“現代社會”穩定與合作的考量，得到了現代工業社會的兩大“癥候”：第一，不愉快的人增加了;第二，人際關系與合作聯系被破壞。現代工業社會中，資本主義下取得優厚物質成就使得人類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丟失穩定的社會脈絡。測驗室實驗、診所實驗、缺勤與轉業的案例分析，最終都證明“個人私利不是個人工作的充分動機”。實驗訪談中發現，員工們都十分重視個人與團體的關系;關于“行政管理對缺勤率具有影響”，結果則表明出勤率高的團隊中管理層都十分重視人事問題、注重團隊合作以及團隊凝聚力的培養。然而，在現代社會中，人們人事能力的提高和技術能力的發展并不同步，導致人們持有煩惱、懷疑、敵視和仇恨的態度，梅奧在最后坦言：“愛國主義是不夠的，我們必須不對任何人心懷仇恨與抱怨。”

二、工業文明下的公共倫理困境

隨著科學技術的日益更新，工業文明隨著經濟繁榮而發展，滿足了人們的物質需求。但隨著經濟追求的不斷提高，“理性化”被越來越多地提倡，普遍性地追求自我利益的最大化而導致公共倫理的喪失。“信仰喪失”的工具理性至上讓社會普遍冷漠。

《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從資本主義的起源這一核心問題出發，論述了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資本主義發展的關系。韋伯在書中提到，為了獲得榮耀上帝的資格，人們應該樹立“天職觀”，這為資本主義精神的發展提供了公共倫理基礎。然而隨著資本主義的發展，倫理的約束力喪失，追求財富成了目標。當然，促進經濟發展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我們不能片面地夸大其中某一方面的作用，但我們仍需要清楚認識到倫理道德對于解決工業化發展中問題的重要性。在《工業文明的社會問題》中，梅奧探索解決處理技術能力與文化能力的均衡、物質水平的統一、社會團體的和諧等所謂的“民主”的途徑，他強調團隊的重要性，希望通過團體合作維持組織間的穩定。這對于我們營造良好的國內外市場環境也有一定的啟示。

用歷史反思現實，解決問題的前提是發現問題，現代工業文明下公共倫理仍處于困境之中。

（一）人本主義喪失，利己主義盛行

當今社會下，人們“失去靈魂、沒有信仰、沒有約束和規范”，物質至上、拜金主義成為社會生存優勝劣汰的不二法則。公共倫理逐漸喪失，人們都在逐漸成為冷漠、自私而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人性的淪喪必然影響市場的環境。壟斷市場、惡性競爭、環境污染問題挑戰著一個個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在成本收益的權衡下，企業家的目光也投放于效率與績效之上。在這種情況下，人事管理和團隊建設缺乏，企業文化淪陷，人本主義精神更加喪失。

（二）推崇自然學科，忽視人文學科

在經濟起步和加速發展的過程中，自然學科的助推作用不可忽視。在自然學科強有力的發展中，人文學科的作用被逐漸異化，出現社會學科的調查研究完全依賴技術和范式的現象。然而對于社會學科的研究來說，價值理性有時比工具理性更為重要。基于事實的總結和反映才能讓學者們更加客觀、真實地判斷社會現狀，從而提出解決社會問題的方法。

（三）粗放發展經濟，公共倫理缺失

對于近幾十年來都致力于發展工業的國家來說，各類公共倫理困境已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首先，由于粗放型的經濟發展方式，經濟對于政治、文化處于絕對優勢和主導地位，而反之文化對經濟的影響確是微乎其微。缺乏正確價值觀念的提倡和引導，導致社會不良風氣的形成。其次，由于公共倫理的缺失，生態環境問題愈發嚴重，能源損耗、生態破壞問題使建設可持續發展社會的進程緩慢。最后，在國際交往過程中，強權政治、霸權主義橫行，恐怖主義、極端分子猖獗，給各國都帶來了巨大的威脅和挑戰。

三、當代中國社會中公共倫理的重構

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中國社會主義經濟迅速發展，工業化水平極速提高。在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需求被滿足的同時，也產生了不少公共倫理喪失的問題。我們不得不正視公共倫理對于經濟發展和社會建設的重要作用，探索當代中國社會重構公共倫理的途徑。

（一）完善政策制度，構建人文主義

從國內與國外兩個層面提倡人文主義的構建。一方面，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提高黨的執政水平。完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保障人民當家做主。另一方面，堅持和完善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旗幟，堅定不移地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同時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展。

（二）轉型發展方式，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改變粗放型的經濟發展方式，將社會生產力的發展需要與經濟發展方式轉型、生態文明構建相聯系。我國仍處于重要戰略機遇期，要增強信心，從當前我國經濟發展的階段性特征出發，通過正確的經濟發展觀念和生態環保觀念引導集約型經濟的發展，建設“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發展中國經濟新常態。要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三）重視價值理性，加強精神文明建設

重視價值理性，以精神價值作為支撐，用軟約束規范經濟發展和個體行為。首先，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堅持共同的理想信念，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促進全體人民在思想上精神上緊緊團結在一起的顯著優勢。其次，堅持和完善統籌城鄉的民生保障體制，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建設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建設社會治理共同體。最后，堅持和完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實行生態環境保護制度，全面建立資源高效利用制度，健全生態保護和修復制度，嚴明生態環境保護責任制度。

（四）提高思維能力，提升社會責任感

對于個人來說，提升技能在競爭激烈的社會生存角逐場中固然重要，卻不能顧此失彼地拋棄對個人精神內涵的豐富。在浮躁的社會中保持清醒的自我，拒絕貪快圖強、金錢至上的膚淺想法，拒絕做物欲橫流的社會的精致利己主義者，培養自身的價值理性思維和辯證思維。

對于企業來說，一方面要在追求經濟效益的同時兼顧社會效益，發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避免一味競爭而忽視合作的現象;另一方面，管理者要重視對下屬的正向激勵，致力于建設企業的人本精神與團隊合作關系。

四、總結

對于現代工業文明中的公共倫理困境，應在發展經濟水平的過程中要兼顧價值觀念的引導，發揮政策法律的強約束和道德倫理的軟約束作用，協調社會關系，實現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的協調統一，經濟與倫理的共同發展。

除此之外，韋伯與梅奧兩位學者的學術態度與勇氣也令人欽佩。他們處于兩個類似時代，兩人所在的國家都經歷了長時間的戰爭，對于戰爭和國家發展過程的反思發人深省，是具有時代擔當的學者。另外，不論是梅奧還是韋伯，都在研究的最后提出了最為深刻的超越自己所處時代的警醒之言。關注整個人類社會的信仰、合作，看到了歷史演進的必然與可能，這并非一般學者所有的前瞻性與勇氣。

作者簡介

羅思雨（1999—），女，漢族，陜西省安康市人，西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在讀，研究方向：公共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