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木瓜?永以為好

紀紅

八月，山東大學校園里的草木儼然一派盛夏生長狀態，處處綠色蔥蘢，滿目青翠中，木瓜屬的三種植物是我特別喜愛的，它們葉色青青，果色也青青，青青的果子隱在青壯的綠葉間，讓我莫名想起《詩經》中的句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木瓜、永以為好，那是一份古老而雋永的自然吟唱。

古今對照辨木瓜

事實上，直接吟詠它們的《詩經》篇章是非常著名的《衛風·木瓜》篇，此篇中的木瓜、木桃、木李，都是木瓜屬植物的果實，都入了“永以為好”的主題。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對其做了簡要區分：“其葉光而濃，其實如小瓜而有鼻，津潤味不木者，為木瓜;圓小于木瓜，味木而酢澀者，為木桃;似木瓜而無鼻，大于木桃，味澀者，為木李，亦曰木梨。”但現實里僅憑此去區分，似乎不得要領，因此，《中國植物志》又給出了更具權威性的識別結論。

《中國植物志》所記的皺皮木瓜即是《詩經》中的木瓜：“木瓜、楙（本草綱目），貼梗海棠（群芳譜），貼梗木瓜（中國高等植物圖鑒），鐵腳梨（河北習見樹木圖說）”;所記的毛葉木瓜即是《詩經》中的木桃：“毛葉木瓜，木桃（詩經），木瓜海棠（群芳譜）”;所記的木瓜俗稱光皮木瓜，即為《詩經》中的木李：“木瓜（爾雅），榠楂（圖經本草），木李（詩經），海棠（廣州土名）”。三樣木瓜姓氏名誰，算是古今對照了。

區分三瓜很容易

木瓜、皺皮木瓜和毛葉木瓜，同歸于薔薇科木瓜屬，都冠名了木瓜，其花期都在春天，其花都是萼片5、花瓣5、花柱5、子房5室，且花落結果，從最初的萌生到盛夏的壯實都呈現為青綠色，又都是堅硬的梨果大形，內含多數褐色種子。但實地實物地加以比較，區分“仨瓜”并非難事。

木瓜常成小喬木，樹形高大，樹皮呈片狀脫落，小枝無刺，花單生，萼片反折，葉后開放，果實成熟時外皮光滑色純，通體金黃，香味濃郁，以此即可區分于其他兩種。皺皮木瓜和毛葉木瓜的花都是簇生，萼片直立，花先葉開放，果實香味較淡。

從花色來看，毛葉木瓜是白色花瓣邊緣暈染著粉紅;木瓜花瓣整體為淡玫紅;皺皮木瓜花為猩紅色，栽培種花色有大紅、粉紅、乳白且有重瓣及半重瓣品。

從葉形來看，木瓜為橢圓形，邊緣有刺芒狀尖銳鋸齒，齒尖有腺;毛葉木瓜為披針形，先端急尖或漸尖，邊緣有芒狀細尖鋸齒;皺皮木瓜為卵形，邊緣具有尖銳鋸齒，齒尖開展。

從果實的青壯期來看，毛葉木瓜和皺皮木瓜的果青中都帶有白點，木瓜果青純凈，果實長橢圓形，毛葉木瓜的果實為卵球形或近圓柱形，皺皮木瓜的果實為球形或卵球形，其中只有毛葉木瓜的果實黃綠色帶紅暈。另外，木瓜的果皮干燥后仍光滑，不皺縮，故又叫光皮木瓜，而皺皮木瓜則得名于其成熟果實干燥后表皮會皺縮。

美味好吃的番木瓜

三種木瓜果實均可入藥，但其果無論是青蔥還是成熟，生吃都堅硬酸澀不堪，咀嚼起來如木屑在口。但卻有一種水果木瓜，是大家都熟悉和愛吃的，那就是番木瓜。

雖然它也通稱為木瓜，但它是番木瓜科番木瓜屬植物，是常綠軟木質小喬木，其莖干高直，盾形大葉聚生于莖頂端，花為黃白色，有單性或兩性之分，雄花為圓錐花序，雌花成傘房花序，兩性花，著生于花冠管上排成2輪，果實未成熟時也是青青如也，成熟果實軟綿香甜。

木瓜、皺皮木瓜和毛葉木瓜，都是中國原產植物，番木瓜則原產于熱帶美洲。宋代《唐語林》中記有番木瓜，有學者據此考證番木瓜最早在唐代傳入中國。既然番木瓜味美好吃，那就是惠及民生的美物，雖然不入《詩經》，也可永以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