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曉蔚
李波,原名任秀英,河北曲陽人,1930年,李波全家隨著逃荒的人群逃到了山西太原。曾任西北戰地總動員委員會宣傳團演員,八路軍一一五師后勤部俱樂部干事、代主任。1940年入黨。1942年入延安魯藝學習。后任延安中央管弦樂團演員、華北文工團戲劇部副主任。新中國成立后,曾任中國歌劇舞劇院歌劇團團長,中國文聯委員,中國音協理事,全國婦聯執委。是第四至六屆全國政協委員。延安時期,因創作和演出《兄妹開荒》而出名。演過話劇、歌劇、秧歌劇,如《生產大歌舞》等。獨唱的主要歌曲有《翻身道情》《新疆好》《走西口》《勞軍歌》《劉志丹》《茉莉花》《鬧元宵》等。參加演出新歌劇《白毛女》,主演《蘭花花》《王貴與李香香》等歌劇。1949年獲第二屆世界青年聯歡節歌唱比賽二等獎。
1941年底,經組織批準,李波到延安魯藝去學習,成了延安魯迅藝術文學院第五期正式生。
當時魯藝的教學,還是按正規藝術學院課程進行的。但物質條件很差,并不像大家想象的藝術大學,既沒有教室,也沒有桌椅板凳,各系上課就在院子里,上大課在操場上,同學們席地而坐,把兩條腿拱起來記筆記。戲劇系也上聲樂課,每周上一堂課,李波的聲樂老師是葉風,教的是西洋發聲法。每天就在一個破窯洞里,那兒放著一架聲不全的破手風琴,就靠著它練起聲來。兩個月下來后,老師對她的進步提出了肯定。
1942年,毛澤東發表了《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在全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成為我國文藝史上一個新的里程碑。針對當時文藝界存在的只注重關門提高,不深入實際,脫離群眾,重洋輕中,輕視民族傳統,對于文藝工作者世界觀的改造沒有明確的認識等問題,毛澤東同志作了精辟的論述。
5月2日,在延安的楊家嶺中共中央辦公廳所在地,毛澤東主席和其他領導約請80多位文藝界人士為“座上賓”,要召開一次別開生面的文藝座談會,構想中國革命文藝的方向、道路和未來。李波有幸參加了這次座談會。會上,李波聆聽了毛主席關于“文藝工作者必須面向工農兵,必須到群眾中去,必須長期地無條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農兵群眾中去,到火熱的斗爭中去,到唯一的最廣大最豐富的源泉中去……”毛澤東在報告中指出:“陜北的民間藝術很豐富,要到群眾中去采集,去挖掘,要向群眾學習,走出小魯藝,到大魯藝中去。”提出了藝術要為工農兵服務,要向民間藝術學習……還說現在群眾要的是“雪中送炭”,不是“錦上添花”,必須在普及的基礎上提高。
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和在魯藝所作的報告,為廣大文藝工作者深入生活,為抗日戰爭、大生產運動服務,指出了明確的方向。廣大文藝工作者紛紛深入到群眾中去,深入到火熱的斗爭中去。邊區的文藝工作者掀起了向民間藝術學習的熱潮。

1943年春節,延安魯藝秧歌隊在邊區政府門前表演《歌唱南泥灣》。

文化溝廣場上,演出秧歌的火爆場面。
1943年新年時,魯藝俱樂部組織了秧歌隊、推小車、跑旱船等。一天黑板上寫著:李波、王大化同志表演“打花鼓”。李波感到很意外,因為大化同志在當時已經是魯藝的知名演員,而李波是個剛入學的一年級學生,是從部隊到魯藝的“土包子”,一雙草鞋穿了很久也不破,同志們都笑她是“背著腳走路的”。
王大化當時在實驗劇團,平時他倆連話也沒有說過,現在突然讓他們在一塊兒搞節目,真不可想象。李波正不知該怎么辦時,大化卻主動來找她了,他親切地問李波:“你看見黑板上寫著讓我們搞打花鼓嗎?”
李波緊張地說:“看見了……我不行。”
王大化笑著問:“過去你學過哪些民間的東西?”
“扭秧歌,說快板,演雙簧……”
又問:“會唱鳳陽花鼓嗎?”
“那都是舊詞,不能唱。”
于是大化就帶著李波到音樂系,找到安波,安波聽說來意后,就把已寫好的一首用民歌《打黃羊》填的新歌唱給他倆聽。因為這個歌的內容是擁軍的,形式又要求打花鼓,于是給它起名叫“擁軍花鼓”。王大化拿了一面小鑼,李波背了一個小鼓,就這樣開始了排練。
在排練過程中,李波曾經產生了一些顧慮,這個顧慮的不是形式,而是唱法。過去在戰地和部隊,都是用大本腔(真聲)唱歌,到魯藝后從沒有見人家用這種嗓子唱歌,都是用西洋發聲法唱,可是李波跟老師學的西洋發聲法,一時還用不上,更不用說表達感情了,特別是在音樂系同學們面前,李波確實有點害怕。王大化卻一再鼓勵,并說:“你什么也別管,大膽唱就行。只要老百姓聽得懂,看得慣就行。”
就這樣在王大化的鼓勵下,李波完成了《擁軍花鼓》的排練。各系向民間藝術學習的節目都準備好了,大家都集合在操場上開始了預演。領導看了很高興地說:這是魯藝的“新氣象”。領導不但肯定了成績,還讓大家到校外去演出,首先演給魯藝所在地的橋兒溝群眾看。于是大家打起了鑼鼓,扭出了學校,在老鄉的打麥場上,面對圍成圈的觀眾,表演起來,老鄉們看了節目非常高興,說《擁軍花鼓》唱得清楚,聽著親切。
于是大家又扭出橋兒溝,到機關,到部隊,到楊家嶺、王家坪、棗園、西北局、黨校、聯政等等各處去扭。每到一處,都受到了群眾、干部、戰士、領導們的熱烈歡迎,扭轉了魯藝當時脫離實際,關門提高的傾向。
l943年元旦這天,李波和大化按照民間秧歌的樣式化妝,一個拿了把小花鼓,一個拿了面小銅鑼,同“魯藝”秧歌隊伴演的《趕旱船》《趕毛驢》《推小車》等節目一起,一扭一扭地奔向橋兒溝街頭,又趕往延安南門外新市場演唱:
“正月里來是新春,趕上那豬羊出呀了門,豬呀,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給咱英勇的八呀路軍!……”
大家就在毛澤東等中央首長面前扭起了大秧歌,一會兒“龍擺尾”,一會兒“剪子股”, 各種花樣,越扭越歡,扭到“卷白菜心”時,達到了高潮。也就在這時,起了大風。四周黃土飛揚,演員都成了黃土包,毛澤東的臉上、身上,也落了一層黃土,但他并不在意,只是興奮地哈哈大笑。演員們見毛澤東快樂地笑著,演出的熱情更高,扭的秧歌更快了!
毛澤東主席觀看演出后高興地說:“你們這樣做就對了,群眾歡迎你們,我們也歡迎你們!”
周恩來副主席看了演出后,對王大化說:“馬門教授(大化在話劇《馬門教授》中曾扮演教授)頭上也扎了這么多小辮子(當時大化演《擁軍花鼓》時的打扮)?這可是個很大的變化呀!群眾是歡迎這個變化的……”接著又說:“向民間藝術學習的道路是完全正確的,但是有些舊形式還需要改造,內容變了,形式也要變一變。”
在黨中央領導同志的直接關懷和指導下,秧歌隊成了一支工農兵學商大聯合抗日的、健康的秧歌隊,老百姓都親切地稱秧歌隊為“魯藝家的秧歌隊”。后來延安的秧歌一直扭到了各個解放區。
1942年,侵華日軍將60%以上的兵力集中到中國敵后戰場,對抗日根據地的人民實行慘無人道的掃蕩戰。與此同時,國民黨和胡宗南又集中全部精銳部隊包圍了陜甘寧邊區,層層封鎖,揚言要把邊區的軍民困死、餓死。革命正處在最困難的時候,黨中央和毛主席發出了自力更生,渡過難關的號召,邊區軍民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終于渡過了艱難時期。1943年春,蘇德戰場上,蘇聯紅軍開始大反攻,秧歌隊結合慶祝紅軍勝利,在春節期間組織了第二次秧歌表演。
1943年春節前,魯藝領導讓王大化和李波,并讓路由來協助,三人自編、自演、自導一個小節目,題材自己去找。大家在《解放報》上看到一篇反映大生產運動中涌現出來的勞動模范的事跡,感到這個題材和當時的生產自救運動結合得很緊,就決定選做創作題材。
在創作中大家沒有什么條條框框,更沒有什么形式約束,思想特別活躍。一開始就七嘴八舌地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段、我一段,結構起來。覺得這兒用唱好,就唱;覺得這兒用說好,就說。一個不到20 鐘的小節目,有說有唱,有舞,還有快板。因為節目是包干,演員只有王大化和李波兩個人,也只能按兩個人來安排情節和人物關系。決定王大化演哥哥,李波演妹妹,開始是哥哥落后,妹妹積極。經過多次討論,才改為兄妹都是積極的,這樣更符合當時邊區青年實際情況。形式上,仍采取了群眾喜聞樂見的秧歌步,加上情節故事,還是在鑼鼓聲中扭著上場,但要加上生活的舞蹈和步法,感到這樣既熱鬧,又能表現開荒的樂觀情緒。下場時,妹妹挑擔,哥哥扛鋤,扭著“龍擺尾”下去。

1943年2月5日,延安各界兩萬多軍民聚會,舉行春節聯歡活動。魯藝教師王大化(右)、學員李波(左)表演了秧歌劇《兄妹開荒》。

《兄妹開荒》表演者:王大化(左)、學員李波(右)。
三人把結構、對話、輪廓搞出來后,就由路由去編詞。劇編好了,起個什么名字呢?由于主題內容是開荒,那就叫什么人開荒吧。延安的男孩子通常都叫什么娃啦,小啦,疙瘩啦……就給男主角取名叫“小二”,由王大化扮演,于是小二也跟著姓了王,這樣劇名就叫《王小二開荒》。音樂仍去找安波來寫。
安波在寫第一曲時,很不順利,寫了又改,改了又寫,幾次試唱都感到民歌味不夠濃,就再改。周揚院長對這個小節目很關心,每次試唱他都聽。白天李波和王大化一塊兒設計位置和動作,晚上就一塊兒到安波屋里去。安波不顧疲勞地在一盞小油燈前苦思冥想,大化和李波一邊一個趴在他肩上(因為燈光太遠了看不見),他寫一遍,他倆唱一遍。不行,又改,如此反復多次修改,終于完成了創作任務。審查節目的那天,李波犯了偏頭疼,她帶病上場,表演了這場戲,沒有想到審查后領導非常高興地通過了,并認為比《擁軍花鼓》提高了一大步。
《兄妹開荒》秧歌劇,描寫陜甘寧邊區一家兄妹二人響應邊區政府開荒生產的號召,積極投入大生產運動,爭當勞動英雄的故事。該劇雖采用舊的秧歌形式,但摒棄了舊秧歌中常有的丑角以及男女調情的成分,代之以新型的農民形象和歡樂的勞動場面。濃郁的鄉土氣息與農民特有的詼諧交織在一起,使一出劇情十分簡單的小戲演得生動活潑,富有情趣。劇中唱道:
圖7為氣流出口與垂直方向成30°霧滴運動軌跡。當氣流出口方向與對自然風相逆時,在其出風口產生水平向前的氣流速度,可減小霧滴向噴頭下風向飄移的速度,從而增大了霧滴沉積的可能性,減小霧滴飄移量,產生的下風區域較大,渦流速度較小,進一步減少了霧滴的飄移潛能和向上卷吸潛能,從而有助于降低霧滴的飄移量。隨著氣流出口與垂直方向夾角的增大,輔助氣流對自然風流場的影響范圍遷移出霧滴運動范圍之外,從而使得輔助氣流減少飄移的效果降低。
雄雞雄雞高呀么高聲叫,
叫得太陽紅又紅;
身強力壯的小伙子,
怎么能躺在熱炕上做呀懶蟲。
扛起鋤頭上呀么上山崗,
山呀么山崗上,
好呀么好風光,
我站得高來看得遠來么咿呀嘿,
咱們的邊區到如今成了一個好呀地方。
哪哈咿呀嘿嘿呃嘿,哪哈咿呀嘿!
經過艱苦創作和排演,《兄妹開荒》就要正式出演了。那時延安的條件很差,沒有什么服裝道具,也沒有制作費,一切都是自己動手,如妹妹的衣服是李波自己縫補的,擔子是王大化屋里的一根頂門棍(延安風大,他住小平房,晚上不頂門,就會被風吹開),擔子兩頭拴上兩根背包繩子,一頭是平時打水的舊水罐,一頭是個舊籃子。碗、筷是向伙房借的,鋤頭是自己用木頭做的。陜北老鄉喜歡在腰里系一條紫紅色的粗羊毛圍巾,大化就向老鄉借了一條系在腰里。化裝品是帶顏色的土制成的,當然,擦在臉上很不舒服。當時沒有交通工具,更沒有擴音器,一大早從橋兒溝出發,走過飛機場,穿過延水,每走到一處,鑼鼓一敲,全體演員就都扭起大秧歌。扭完就演唱小節目,在萬人以上的廣場上,全憑自己的嗓子把歌聲送到觀眾耳朵里。
記得有一次,演員們在文化溝的青年體育場演出時,操場一面是個大山坡,雖然當時天氣還冷,但坡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觀眾,其他三面也坐滿了八路軍的指戰員和頭上扎著白羊肚子手巾、手持紅纓槍的自衛軍,真是人山人海,連籃球架子上都是人。看到這種壯觀的場面,演員們的心里非常激動,大家情緒飽滿,感情充沛地表演著每一個節目。老鄉們看完戲高興地說:“把我們開荒生產的事都編成戲了。”
散場后,老鄉們碰上熟人互相轉告,但不說看的是《王小二開荒》,而是親切地說看了《兄妹開荒》。于是后來《兄妹開荒》便代替了原來的劇名,在群眾中傳開了。
1943年冬天,中共中央西北局決定將魯藝和其他幾個專業文藝團體,分別派到陜甘寧邊區的五個分區去勞軍,兼為當地老鄉演出,借此把秧歌運動普及到各個分區去。在這段時間里,演員們經常是一清早化好裝就出發,一天要趕三四場,走到哪兒就在哪兒吃飯。那時正是春天,西北的風沙特別大,刮起黃土來,眼睛都睜不開。大家常常第一場還是有眉有眼的,到第二個地方,就成了黃土包臉了。演唱時,風沙刮滿嘴,大家只好咽下沙土繼續唱。老百姓也在滿是塵土的廣場上看演出。一場演完后,又動身到另一個地方去。這時總有許多的老百姓跟著劇組走,常常是劇組走幾處,他們也跟著看幾場,還有的人一大早從家里帶著干糧跟著跑,有的人對節目已經非常熟悉了,于是一邊看一邊仔細地向新來的觀眾介紹情況,說哪個節目好看,現在的戲該怎么樣了,該誰出場了,下邊該演什么了,好像他們自己也是這個秧歌隊的成員一樣。
一次在南泥灣演出《兄妹開荒》,當扮演哥哥的大化和扮演妹妹的李波分別拿起鋤頭和挑飯的扁擔,要開展勞動競賽,最后唱起“向勞動英雄們看齊”的時候,戰士們和演員們的心頓時沸騰了,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分不清誰是演員,誰是觀眾,數以千計的鋤頭高高舉起,漫山遍野響起“向勞動英雄們看齊”的歌聲。那叩人心弦的場景,簡直無法用文字和語言來形容。
1943年2月9日,也就是農歷正月初五,魯藝宣傳隊帶著秧歌劇《兄妹開荒》,到楊家嶺、文化溝和棗園等地扭秧歌拜年,在棗園表演時,毛澤東主席、朱德總司令、周恩來同志等中央領導看完演出后,無不感到耳目一新。毛主席說:“像個為工農兵服務的樣子!”
朱總司令說:“不錯,今年的節目與往年大不同了。革命的文藝創作就是要密切結合政治運動和生產斗爭啊!”
周恩來同志參加完延安整風后,高興地把延安秧歌帶到重慶,在周公館過道、《新華日報》社場地和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的草坪上多次演出,使祖國大西南的群眾大開眼界。郭沫若先生不禁開懷放歌:“光明今夕天官府,聽罷秧歌醉拍欄。”1943年4月5日出版的中央機關報《解放日報》,發表了題為《從春節宣傳看文藝的新方向》的社論。社論中肯定春節演出初步實踐工農兵方向的成就,贊揚《兄妹開荒》是個“很好的新型歌舞短劇”。

1 9 4 5年,延安魯藝在延安演出《白毛女》。

歌劇《白毛女》在延安首演劇照。
1943年《兄妹開荒》演出告一段落,演員們參加延安整風運動。但在這期間,大家的創作并未間斷,涌現出很多反映現實生活的秧歌劇,也涌現出一些像 《牛永貴負傷》和《周子山》等多場次的秧歌劇。
1944年冬,中央號召要在秧歌劇的基礎上再提高一步,摸索和創作出一個我們民族的新歌劇,以迎接即將在延安召開的黨的第七次代表大會。這項任務提出后,魯迅藝術文學院的文學、戲劇、音樂各個部門紛紛行動起來尋找題材。大家對西北戰地服務團從晉察冀前線帶來的“白毛仙姑”的故事頗感興趣。故事最初流行于河北阜寧一帶,敘述一個被地主迫害的農村少女只身逃進深山,在山洞中堅持生活多年,因缺少陽光與食鹽,全身毛發變白,又因偷取廟中供品,被附近村民稱為“白毛仙姑”;后來在八路軍的搭救下,獲得了解放。這一帶有傳奇性的故事,反映了中國農村階級斗爭的真實情況,包含著“舊社會把人逼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的深刻主題思想,有典型的教育意義。
在魯迅藝術文學院周揚院長的主持下,集體討論了劇本的構思、人物設計和場次。然后,分工由賀敬之、丁毅執筆編劇,馬可、瞿維等作曲,王大化擔任執行導演。劇本定名為《白毛女》。該劇劇情復雜,人物眾多,加之又是一個新的嘗試,遇到的困難可想而知。
在歌劇《白毛女》中,李波扮演了地主婆黃母。過去她沒有演過這種角色,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大地主是什么樣,這對李波來說是個難題。但在革命大家庭里,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同志們都熱情地幫助她分析角色,提供材料,這樣使她回憶起自己見過的資本家、工頭、房東老太婆這類人物對工人、對待小丫環的種種兇惡的手段。在導演的耐心啟發下,李波完成了《白毛女》的排練。演出后得到了好評,同行說李波演絕了,還說她是“活黃母”。該劇在延安連續演出了30多場,場場爆滿。每次演出,臺下沒個不落淚的,不少觀眾從第一幕開始擦眼淚,直至看到第六幕,眼淚始終未干。這部歌劇是我國第一部深刻反映勞動人民命運和斗爭的新歌劇,為后來歌劇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提供了成功的經驗。它的演出,產生強烈的政治效果。
l945年5月,《白毛女》開始公演。首場演出的地點是延安中央黨校會堂,觀眾是出席黨的“七大”的全體代表。當時,會堂內擠得滿蕩蕩的,八路軍129師386旅的陳賡旅長就被擠在門口站著看。毛澤東、朱德、劉少奇、周恩來等領導同志和其他中央領導同志全部觀看了《白毛女》的演出。演出結束后,中央領導同志來到后臺,接見了李波等創作人員和全體演員,對《白毛女》給予充分肯定。毛澤東同志作了重要指示:這個戲是非常合時宜的;藝術上是成功的。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