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對跨境電子商務帶來的影響及應對

張夏恒

[摘要]文章結合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初期的問卷調查結果，發現這一時期疫情典型地區對跨境電子商務的評價與其他地區差異較大，而這與人們對疫情知曉程度及疫情危害程度有關聯。從新冠肺炎疫情持續期與中長期看，疫情給跨境電子商務帶來的影響也有差異。從持續期看，疫情刺激了人們對跨境電子商務的需求，出現商品類型的需求差異，引發企業經營困境與跨境電商物流難題;從中長期預判看，因疫情增長的跨境電子商務使用黏性會有所回落，跨境電子商務模式會有創新，行業新一輪洗牌將會發生，一些關聯環節會有變化。新冠肺炎疫情過后，受到宏觀經濟增長壓力的影響，中小微企業生存壓力加大以及關聯環節面臨的困境將使跨境電子商務接受嚴峻考驗。基于此，政府需充分發揮積極作用，適時推出一系列政策與措施，以推動跨境電子商務進一步發展。

[關鍵詞]國際商務;跨境電子商務;新冠肺炎疫情;政策機制

[中圖分類號]F724.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694（2020）03-0096-10

[作者]張夏恒 副教授 西北政法大學商學院 西安 710122

一、引言

在中國互聯網發展過程中，2003年是一個特殊的時間點。據中國互聯網絡中心（CNNIC）發布的《第1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以下簡稱“第1次報告”）數據顯示，截至2003年底，中國上網用戶總人數為7950萬，其中廣東約950.2萬人，占全國網民比例為12%，是中國占比最高的省份;北京市約398萬，占全國網民比例為5.0%，也是高占比省份（北京市與廣東省是2003年“非典”重災區）。在“非典”疫情籠罩下，人們開始嘗試接觸和使用互聯網，淘寶網、京東商城等也在2003年誕生。受“非典”疫情影響，中國互聯網及網絡購物在被動接受下逐漸發展起來。鄧肯·克拉克在其著作《阿里巴巴：馬云和他的102年夢想》中寫到“‘非典證實了數字移動技術和互聯網的有效性，因此成為使互聯網在中國崛起成為真正的大眾平臺的轉折點”。“非典”疫情過后，中國很多學者指出“非典”疫情刺激了國內電子商務發展。2017年后，中國互聯網發展不可同日而語，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據CNNIC發布的《第44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以下簡稱“第44次報告”）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6月底，中國網民規模達8.54億，人均每周上網時長達27.9小時，網購網民規模達6.39億，跨境電子商務等領域持續發展。2019年12月，暴發的新冠肺炎疫情相較于“非典”疫情來勢更兇、傳播更廣、影響更深。跨境電子商務衍生于電子商務，在互聯網無處不在的當下，在人們已經習慣網絡購物及跨境網購背景下，新冠肺炎疫情又會對跨境電子商務發展帶來哪些影響，這將是本文研究的出發點與核心。

二、新冠肺炎疫情對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的影響研判

截至2019年末新冠肺炎疫情暴發時，中國電子商務業已成熟，跨境電子商務也進入行業成熟與創新期。截至2020年2月4日，新冠肺炎疫情確診人數遠超“非典疫情，其對中國經濟、社會、生活各方面，以及旅游業、零售業、物流業、日用消費品行業、交通運輸業等帶來的沖擊也已遠遠超出“非典”。跨境電子商務發展也受到了新冠肺炎疫情的諸多影響。

1.暴發初期

湖北省是中國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重災區，武漢市于2020年1月23日宣布封城。將湖北省樣本界定為實驗組，湖北省以外樣本界定為參照組。以問卷星為數據采集平臺，通過網絡問卷法對實驗組與參照組進行數據收集，調研時間從2020年1月23日開始，至1月27日結束，共獲取有效樣本454份，涉及除港澳臺外全國的31個省份。其中實驗組樣本142份，參照組樣本312份。根據丁香園發布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實時動態”數據顯示，1月27日疫情首次出現拐點，綜合全國關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報道信息、人們認知及政府管控程度等因素，結合調研時間截止情況，將該周期界定為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初期。根據調研數據并結合部分人員訪談及全國報道的情況等進行分析，得出新冠肺炎疫情對跨境電子商務的影響情況。

由表1數據可知，就總樣本看，絕大部分樣本認為新冠肺炎疫情會影響到跨境電子商務交易，持“增加”觀點的略多于持“降低”觀點的。實驗組與參照組均認為新冠肺炎疫情會影響跨境電子商務，但在影響趨向上觀點差異較大，實驗組持“增加”觀點的顯著低于持“降低”觀點，參照組恰恰相反，持“增加”觀點的顯著高于持“降低”觀點。就關聯產品看，總樣本、實驗組與參照組均認為新冠肺炎疫情會影響到關聯產品在跨境電子商務渠道的銷售，但存在認同程度差異;對比實驗組與參照組數據，參照組對影響程度的評價結果顯著高于實驗組數據，即參照組認為因新冠肺炎疫情在跨境電子商務渠道的關聯產品會受到較大程度的影響。就非關聯產品看，實驗組觀點與總樣本及參照組觀點差異較明顯，總樣本與參照組持最多觀點的是“一般”，而實驗組持最多觀點的是“有影響”;對比實驗組與參照組數據，兩組觀點差異顯著，參照組更偏好“一般”觀點，實驗組則偏好“有影響”。通過上述數據來看，新冠肺炎疫情知曉及波及程度與其對跨境電子商務影響程度關聯較大，且呈現反向關系;新冠肺炎疫情對跨境電子商務存在影響，該觀點較為明確，就其存在積極影響還是消極影響，在其暴發初期觀點尚未清晰;因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人們對跨境電子商務略持有更加接受的態度，無論關聯產品還是非關聯產品，人們更愿意嘗試或已經開始選擇跨境電子商務方式，該接受程度在非關聯產品方面表現更加強烈。

2.暴發持續期

截至2020年2月5日，全國確診數量增加值與疑似數量增加值首次出現交集，新冠肺炎疫情仍處于暴發持續期。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恰值中國春節期間，各類企業均處于休假停產期，加之國家宣布推遲上班及企業開工時間，各類企業均面臨經營困難狀態，其中中小微企業的困境更為嚴峻。跨境電子商務企業無法脫離其所在生態系統的影響，又會受到所在供應鏈上下游經營情況的影響。從短期內看，新冠肺炎疫情對跨境電子商務的影響涉及面較多，且影響程度較大。

（1）新冠肺炎疫情會刺激人們對跨境電子商務的消費需求。人們消費水平升級、經濟全球化發展導致跨境電子商務的快速發展，尤其對國外優質商品與差異化商品的需求，驅動人們對跨境電子商務的需求不斷擴張。因新冠肺炎疫情對國內商品短期內供應得不到有效滿足，人們會增加對跨境進口電商的需求。近期內，從國外通過跨境電子商務渠道購買的與新冠肺炎疫情關聯產品頻次與需求量劇增都驗證了這一趨勢，同時海淘與代購業務也有所增加。由于國內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加之處于春節放假期間，國內生產企業又受到開工延遲、人口流動限制等因素制約，國內商品短期內的供應缺口增加，與國外最初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較小形成反差，國外商品生產與供應受到較小影響。所以，短期內人們對跨境電子商務的消費需求還會繼續增加。

（2）新冠肺炎疫情對跨境電子商務的不同種類商品影響出現差異化。截至2020年2月5日，湖北省新冠肺炎確診人數過萬，廣東、浙江、河南、湖南、江西和安徽確認人數也突破500，且人數仍在上升。據上述問卷調研數據，因新冠肺炎疫情人們將增加在跨境電子商務渠道關聯產品的需求。又因受到交通管制與人口流動限制等相關措施的影響，與人們日常生活與消費相關的商品也將在跨境電子商務渠道產生增長需求，而與新冠肺炎疫情及人們日常生活與消費關聯度較低的商品需求在跨境電子商務渠道增長不顯著。短期內看，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跨境電子商務渠道的不同類別商品所受到的影響將出現顯著化差異。

（3）新冠肺炎疫情會加重企業經營困境進而影響跨境電子商務供應維度。無論是第一產業、第二產業還是第三產業都因新冠肺炎疫情面臨巨大挑戰，企業經營面臨巨大困境。首先，商品市場需求下降，除與新冠肺炎疫情直接相關產品，如口罩、防護服、護目鏡、酒精、消毒液、藥品等，或是人們基本生活必需品，如奶、肉、蛋、蔬菜、水果及部分日用品等，其他類別商品的市場需求都可能面臨下滑，這將嚴重影響企業營收額，如著名餐飲企業“西貝莜面村”董事長賈國龍接受采訪說：當前西貝400家線下門店基本都已停業，預計春節前后一個月時間將損失營收7億-8億元。其次，企業經營成本困境，除了恰逢春節因素外，因新冠肺炎疫情導致節假日延遲，企業復工時間推后，然而企業仍需支付工資、租金、利息、稅收等，還會面臨合同違約風險，雖然寧波市、蘇州市、山東省等地陸續出臺一些稅收減免政策，呼吁租金減免、利息延后支付等措施，但仍是杯水車薪;據賈國龍稱，其企業2萬多員工當時處于待業，按照國家政策規定工資要繼續發，一個月支出就在1.5億元左右，如新冠肺炎疫情短期內得不到有效控制，其公司賬面資金撐不過三個月，大企業都將如此，更多的中小微企業更加艱難。此外，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具有較高的傳染性，全國上下都對交通運輸、人員流動等制定相關措施，進而導致商品流通受到巨大限制，這也將嚴重制約企業的商品流通與交易達成。此外，還有其他不同層面的企業經營困境與困難。在跨境電子商務生態系統中，商品生產型企業是系統的供應端，如該類企業經營困難，勢必會影響到跨境電子商務的供應維度，從而給跨境電子商務交易帶來障礙。

（4）新冠肺炎疫情會引發跨境電子商務物流問題。跨境電商與跨境物流是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的關系，跨境物流對跨境電子商務的影響程度較大。。新冠肺炎疫情表現為較強的傳播風險與傳染風險，物流的配送環節主要依托人工實現。伴隨疫情突發與快速擴散，無形中增加了配送壓力。新冠肺炎疫情暴發期間的交通管制、人口流動限制等，又降低了物流與配送效率。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于春節期間，除了京東物流、順豐、EMS外，其他幾大快遞公司多處于停運狀態，物流人員又多是進城務工群體，這類群體春節期間偏好返鄉過節，導致物流配送人員大幅度減少，加之新冠肺炎疫情的威脅與人員流動限制措施，該類群體尚無法返城開工，又加劇了物流配送人員的流失。新冠肺炎疫情短期內對跨境電子商務需求劇增，從而對跨境物流及配送需求劇增，需求放大與供給減少矛盾更加激化。對于跨境電商而言，在1月30日世界衛生組織（WHO）的最新評估中，新冠肺炎疫情被認定為“國際關注的突發公眾衛生事件（PHEIC）”。據雨果網初步調研數據顯示，來自我國的貨物，有可能受到進口國所在海關與商檢的重點核查。鑒于新冠肺炎疫情尚未得到有效控制，根據深圳市跨境電子商務協會資料，因為疫情的暴發，涉及東南亞、歐洲、拉美、澳大利亞、非洲、美洲等多個航線及國內多個港口將被停航，一些國家采取了航班停飛的措施，甚至有的跨境電商從業人員被告知中美部分貨機會停飛，在清關時要求出具特殊文件。敦煌網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出臺的規定中，要求跨境電商賣家盡快完成售架上商品的盤點，如供應鏈或者物流原因不能及時發貨，建議商品先做下架處理。這些都無形中加劇了新冠肺炎疫情給跨境電商帶來的負面影響，進而會影響到跨境電子商務活動。

3.中長期預判

（1）新冠肺炎疫情提升跨境電子商務使用黏性，但黏度會有所回落。新冠肺炎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后，人們生活與經濟發展會步入正軌，人們對于實體經濟的消費需求將得到回升。對比“非典”對電子商務的影響，結合前文所分析內容，新冠肺炎疫情在中長期依舊會提升人們對跨境電子商務的使用黏性。由于線上消費與線下消費具有替代效應，伴隨線下消費需求的回升，人們對于跨境電子商務的部分需求將被線下需求所替代。人們因新冠肺炎疫情對跨境電子商務所產生的需求黏性也將部分被線下需求所替代，因新冠肺炎疫情所產生的使用黏性將有所回落。

（2）新冠肺炎疫情會刺激跨境電子商務模式創新。新冠肺炎疫情使得人們主動或被動的自我隔離，與其他群體接觸減少。受益于互聯網絡、無線網絡及智能網絡設備（更多是智能手機），人們更青睞于通過互聯網與外界發生聯系，比如微信、微博、網頁、QQ、抖音等獲取信息、溝通交流、購買商品等，這對于跨境電子商務的運作模式也產生了影響，如依托朋友圈的代購更加火熱、依托社交網絡的跨境網購更加普遍、依托移動電商的消費更加平常、依托生鮮電商的跨境商品需求也重回視線……這就會衍生出更多的跨境電子商務模式，如跨境生鮮電商、跨境醫藥電商、跨境社交電商等。經過新冠肺炎疫情的洗禮，這些之前不被重視的跨境電商模式又受到人們關注，也會逐漸被人們所接受。

（3）新冠肺炎疫情會加劇跨境電子商務行業洗牌。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小微企業的打擊是相對較大的，中長期看可能有大規模的中小微企業面臨關閉倒停的局面，這也會影響到跨境電子商務行業。相對于新冠肺炎疫情之前的跨境電子商務供應商領域，一些無法熬過疫情的中小微企業將被行業“洗掉”，包括一些大中型企業如后續經營策略跟不上，也將面臨巨大虧損，甚至出現退市危險。突發的新冠肺炎疫情，對于大部分跨境電商企業也是無從應對，疫情會導致這些企業發貨延遲或打亂補貨計劃，甚至會出現斷貨危險。疫情持續越久，這類情況會越明顯。這類企業會因為新冠肺炎疫情而遭遇生存危機，勢必會引發一輪行業洗牌。如前所述，新冠肺炎疫情會刺激一些跨境電商新模式，產生一些新企業，這些行業將迎來新一輪高速發展，勢必會吸引更多資本，一些實力不佳或經營不善的跨境電商企業將被加速淘汰，進而會引發新的資本逐利風潮。

（4）新冠肺炎疫情會影響到跨境電子商務關聯環節。在支付方面，新冠肺炎疫情將對移動支付行業發展有促進作用。因為該種支付方式可以有效避免人與人的接觸、切斷病毒傳播途徑。新冠肺炎疫情一方面會提高移動支付使用的頻率，另一方面也將帶動移動支付用戶規模的增加。在物流配送方面，依托人工智能、全球定位等技術，無人配送將會得到推廣;配送方式也會得到創新，如在疫情期間，順豐創造了一種“不接觸式快遞”方式;運輸方式也將受到影響，鐵路這一傳統物流模式的能力得到顯現，疫情結束后，鐵路行李車運輸有望成為應急保障必需設置，高鐵快運冷鏈運輸將得到大力發展，鐵路班列快運將迎來更大發展機遇。在技術支撐方面，5G、AI、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革新，將給跨境電子商務行業帶來翻天覆地的變革。隨著“云計算”進入到“霧計算”“甘露計算”，這都將提升跨境電商平臺及相關環節的運營效率。

三、新冠肺炎疫情下跨境電子商務發展面臨的問題

1.宏觀經濟增長受挫會嚴重影響跨境電子商務發展

新冠肺炎疫情的發生與快速蔓延對中國經濟短期會造成較大的沖擊，尤其是對湖北等重點疫區的經濟和就業將產生持續的沖擊。此外，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社會系統薄弱環節將帶來更為嚴峻的考驗。春節假期是娛樂業、旅游業、餐飲業、零售業等消費高峰期，但為了防控新冠肺炎疫情，整個春節假期幾乎全國的旅游景點、娛樂場所、餐飲場所及大型活動基本都被限停，上海、廣東、江蘇、浙江宣布，除了防疫與維持生活的必要產業，其余各類企業不得于2月10日凌晨零時前復工。個人消費與家庭消費除基本必需消費項目外，也因新冠肺炎疫情基本停滯。消費下滑對2020年第一季度GDP增長、社會消費品零售額等方面產生很大沖擊。回顧2003年“非典”疫情的影響，當年5月份全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率被腰斬，第二季度GDP增速回落3.2%。據有關數據預測，如評級機構標準普爾初步評估，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可能令中國GDP增速減少1.2個百分點。荷蘭國際集團（ING）發表報告稱，因新冠肺炎疫情沖擊，2020年中國經濟增長預測下調0.3個百分點。摩根士丹利報告則稱，如新冠肺炎疫情在2月、3月達到峰值，中國第一季度經濟增長可能減慢0.5個百分點至1個百分點。當宏觀經濟發展乏力，跨境電子商務將受到宏觀經濟不景氣所影響，整體也會出現增長不足的困境。

2.中小微企業生存危機將削弱跨境電子商務參與活力

據工信部數據，截至2018年底，中國中小企業數量已經超過3000萬家，個體工商戶數量超過7000萬家，全國稅收的50%以上、GDP的60%以上、技術創新成果的70%以上和勞動力就業的80%以上由中小微企業所貢獻。在對外貿易領域，中國中小微企業實現了全國進出口總額的60%，中小微企業跨境電商在此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截至2019年上半年度，民營企業進出口占到中國進出口總額的50%，是中國對外貿易第一大主體，在民營企業中絕大多數是中小微企業，由此可見中小微企業在中國對外貿易及跨境電子商務中的重要地位。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29.58%的企業2020年營業收入下降幅度超過50%，58.05%的企業下降20%以上，85.01%的企業維持不了3個月生存。新冠肺炎疫情后中小微企業的節后重啟和持續經營都會面臨不同程度問題。隨著新冠肺炎疫情擴散，原本淘汰率與死亡率極高的中小微企業群體，會存在大規模倒閉的風險。受生存危機的威脅，中小微企業跨境電子商務活動的參與活力也將受到較大程度影響。

3.跨境電子商務因疫情引發的行業問題將逐漸涌現

為應對新冠肺炎疫情而實施的一些政策或措施也會對疫情過后跨境電子商務產生影響。整體上看，跨境電子商務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引發的諸多行業問題將逐漸凸顯。首先，跨境電商平臺業績下滑。新冠肺炎疫情對各跨境電商平臺的影響是顯著的，主要體現在中小賣家經營困難、物流配送時效變慢、國外消費者短期內對中國商品信賴度下降。京東全球購、亞馬遜、eBay、阿里速賣通、敦煌網、wish等跨境電商平臺陸續出臺許多相關政策措施，旨在降低新冠肺炎疫情的負面影響，但不管是短期內，還是疫情后的恢復期內，都會對跨境電商平臺的交易額、流量等造成沖擊，甚至會影響到上半年的經營業績。其次，供應鏈難題仍然存在。新冠肺炎疫情發生的時間恰逢春節假期，多數工廠在假期內均處于停工狀態。加之疫情持續時間尚未明晰，政府延遲開工的政策限制，放大了跨境電商商品斷貨的程度。停工企業短期內無法復工，復工之后產能恢復如何，原材料供應情況如何，在當時都仍是未知數。多數中小型跨境電商企業備貨不足，這將加劇缺貨的程度。最后，物流問題凸顯。從國內看，物流網絡尚未完全恢復，物流配送受到疫情的直接沖擊，采購環節也無法操作。從國際看，因疫情導致航班減少，物流成本會上升;由國際快遞轉向海運物流，又會延長交貨期，進而影響到消費者體驗;清關與商檢環節相較于疫情前將可能變得嚴格，甚至會增加一些額外手續與環節。此外，一些跨境電商零售出口賣家還會因新冠肺炎疫情問題，面臨買家申請退貨退款的情況。

四、相關政策建議

1.政策扶持方面

結合本地實際情況及企業所需，制定新冠肺炎疫情后經濟發展及企業定向扶持政策，尤其針對跨境電商企業所需解決切實難題。如蘇州市政府于2月2日發布“支持中小企業共渡難關蘇惠十條”，寧波市政府于2月4日發布“十八條幫扶政策”，山東省政府于2月4日發布“關于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支持中小企業平穩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等，多數涉及金融、保險、財政、稅收等方面，也有涉及外貿企業參展補助和涉外法律援助等。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和企業的影響是多方面的，尤其跨境電子商務行業又不同于許多傳統行業。各地政府需要進一步出臺一攬子相關扶持政策，針對跨境電子商務因疫情導致的痛點與難點，通過政策扶持與牽引，減緩疫情對其的負面影響，切實有效地幫扶跨境電子商務行業健康發展。

2.基礎設施建設方面

通過中央資金帶動地方資金思路，加大投資計劃與產業振興規劃，中央政府及地方各級政府應加大基礎設施建設投入，刺激國內經濟增長，改善整體宏觀經濟環境，以減緩新冠肺炎疫情所帶來的負面沖擊。基礎設施建設還應加大科研創新支持力度，通過技術革新與科技創新拉動國內經濟增長。包括交通運輸體系、冷鏈物流網絡、5G基站建設、大數據平臺、區塊鏈應用等在內的利于跨境電子商務行業發展的一系列基礎建設，都應納入新冠肺炎疫情后國家建設的主要范疇。鼓勵國有資本對大型跨境電子商務平臺、跨境物流等基礎設施服務商進行股權投資與資源整合，通過強化基礎設施服務商的中樞拉動作用，促進跨境電子商務平穩健康發展。

3.跨境電子商務方面

政府應積極引導、鼓勵與扶持中小企業積極開展跨境電子商務業務，順應“新零售”發展趨勢，將線下貿易轉為線上貿易。聚焦一批具有外貿能力且有合適產品的企業，制定專項資金幫扶企業入駐跨境電子商務平臺，通過補貼一定的代運營服務費用、海外數字營銷費用等方式，積極推動尚未開展跨境電子商務業務的企業通過跨境電商ERP、第三方代運營服務等手段，通過跨境電子商務平臺延續原有的線下貿易。不僅如此，政府應在實體市場線上化發展中發揮積極作用。據敦煌網數據，目前跨境電子商務平臺銷售的商品庫存90%以上都可以通過線下各專業市場拿到現貨。政府可以搭臺使跨境電商平臺與區域專業市場有效對接，推進跨境電子商務業務集中開展。通過平臺上線費、代運營服務費補貼等形式，充分借助國內物流發展優勢，依托能提供質優價廉產品的專業市場、商貿物流城、商業綜合體、產業園和孵化器等優勢，鼓勵相關企業主體積極開展跨境電子商務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