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扶貧農戶生計重建的路徑及績效研究
——以平川區毛卜拉村調研數據為例

張瀚允，歐貽杰，堯惠珍

一、易地扶貧相關政策背景

我國幅員遼闊，地理環境復雜，有相當數量的貧困人口主要分布在我國的西北、西南地區，少數民族地區和邊境地區尤為集中。在貧困地區人口分布不合理的基本國情下，顯而易見，針對這一類型的貧困人口最有效的扶貧辦法便是易地扶貧，然而易地扶貧對于搬遷群體的生計影響巨大，其影響有可能是正面亦有可能是負面的。隨著脫貧攻堅戰進入驗收階段，如何讓安置戶能夠“穩得住并且能致富”，是易地扶貧政策執行者與安置戶必須面臨的考驗。

研究易地扶貧對于貧困的改造機理以及扶貧績效的評估有助于更深刻地認識貧困的發生機理，從而為安置戶的后續生活發展和如何更有效地對扶貧工作進行績效評估提供些許參考建議。

本研究在可持續生計理論的框架下，對甘肅省白銀市平川區毛卜拉村的易地扶貧搬遷農戶的生計重建的驅動機理進行了定性研究。通過對當地村民進行訪談和問卷調查梳理出了當地農戶生計重建路徑和驅動機理，提出并解決以下問題：第一，農戶搬遷前后的生計分別是什么？第二，農戶搬遷后的生計形態的驅動機理是什么？第三，對于易地扶貧搬遷，政府發揮了什么樣的作用，可以做何改進？

二、數據來源與調研背景

從具體的調查情況來看，我們將受測目標群體定位為搬遷農戶家庭，調查了全部的77戶建檔立卡貧困戶和部分貧困隨遷戶，共計370人的調查數據被納入分析中。我們利用問卷法統計了上述群體的五大生計資本、搬遷前后的生計策略等。限于村民文化水平等其他客觀環境因素，以及為了確保數據的可靠性，我們采用了訪談填寫的方法。除了對農戶進行調查，我們也對當地村干部進行了訪談。

毛卜拉村（行政級）由井兒川，白土梁和毛卜拉村三個自然村組成，其中井兒川地理位置偏僻直至2017年才修通了一條水泥路，村民生活不夠便利。白土梁位于308省道兩側，雖然有省道穿村而過，但交通并不便利，水資源嚴重缺乏，難以發展種植業，且周邊無配套的基礎服務設。多數農民都搬至縣城，剩下的農民大都生活困難。毛卜拉村相較于其他兩個村則有著明顯的區位優勢，因此毛卜拉村的易地扶貧搬遷工程就是將其他兩個經濟基礎條件較差的自然村貧困戶搬遷至經濟基礎條件較為完備的毛卜拉村。

三、易地扶貧農戶生計重建的驅動機理分析

根據英國國際發展機構（DFID）提出的用于反貧機理研究的可持續生計理論框架，我們將農戶賴以生存的生計資本分為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以農戶收入結構的差異性為依據將生計策略為類型劃分為純農型、農兼型、兼農型和非農型。在此理論框架下展開分析。

從毛卜拉村的調研數據來看，在搬遷之前，當地農戶都是以種植玉米、小麥等經濟作物為主要謀生方式，而以養殖豬、羊、雞等畜禽，在本地打工為輔助的謀生方式。總體來說，搬遷之前農戶的生計策略按照分類都屬于純農型（生計來源只有農業）。但由于當地均為旱地，水資源短缺，且缺少灌溉設施，農戶雖然主要從事農業種植，但其實對耕地的利用不是很充分，可以說是靠天吃飯。這種生計策略導致的結果就是大多農戶收入不高，生活水平較差，對生活的滿意程度也較低。農戶都希望改變生計策略來謀求更好的發展。

在搬遷之后，毛卜拉村有29.1%的農戶的生計路徑只有農業，我們發現這一部分農戶本身擁有質量較好的耕地并且臨近灌溉井，農戶選擇種植的作物均為當地特色經濟作物，如枸杞，菊芋和番茄等，并且有當地企業對口收購，因而農業生產成本低，收益高?？梢园l現農戶的生計策略雖然不變，仍為純農型，但是其自然資本得到了明顯的提升，因而使農民從事農業生產變的有利可圖。有29.1%的農戶在搬遷后除了農業外有了其他經濟收入來源，第二位經濟來源主要是資本增值收入，這是因為政府下撥了扶貧建設專項貸款，極大地提高了搬遷農戶的金融資本。有意愿的農戶可以申請得到這項貸款并將這些款項合資，交由政府組織專業人員利用這些款項進行投資，并將利息分紅返還給農戶，如此促進脫貧，而也有部分農戶利用這些貸款開小賣部，去鎮里擺攤。這部分農戶為農兼型（生計來源主要為農業，輔以其他收入）。41.8%的農戶在搬遷之后主要經濟來源發生了顯著改變，由于搬遷后的住址交通更加便利，往返城鎮較為方便，經濟收入主要來源為務工，并輔以種植，個體經營等等，這部分農戶收入來源廣泛，生計策略穩定性高，屬于兼農型（主要生計來源為除農業外其他產業）。

通過對易地搬遷農戶搬遷前后生計策略的比較來看，農戶生計策略的變化是由搬遷之前全是純農型變為搬遷之后的純農型、兼農型、農兼型三者皆有，且比例分別為29.1%、29.1%和41.8%。農戶的生計路徑在搬遷之后變得更加多元化，這也大大提高了農戶的抗風險能力。但四種生計策略類型中非農型的在搬遷前后均未出現，這也表明了土地仍是毛卜拉村農戶生計中不可或缺的影響因素，搬遷后農民生計的穩定性依然不高。

圖1 農戶不同的生計策略示意圖

綜上，農戶生計重建路徑的演化與農戶所擁有的生計資本的存量有顯著關系，一般而言，農戶會選擇利用比較有優勢的生計資本發展產業，進而形成不同的生計重建路徑；我們發現，搬遷戶在搬遷之前的生計資本存量本身較低，因此政策對于不同農戶的生計資本改造具有趨同化作用，但是由于農戶的其他生計資本的差別性，使得不同農戶采取了不同的生計策略（見圖1）。

四、易地扶貧農戶生計提升的對策與建議

針對調查的結果，結合當地扶貧搬遷移民的實際狀況和客觀需求，本文提出以下改善易地扶貧搬遷績效的建議：

（一）精準扶貧重點在于農民增收，農民增收的核心在于人力資本的提高

所以，應開展對搬遷農戶的技能培訓。政府可以開設移民技能培訓班，對移民的文化技能水平、就業知識等實施培訓。培訓要有針對性，根據移民的意愿需求，開展專門的培訓。

（二）完善易地扶貧搬遷后續的社會保障，提高物質資本保值增值能力

加強安置房的住房保障功能，同時新建配置公共設施，科學規劃管理安置地。健全救助救濟體系，對于困難家庭貧困戶，重點照顧幫扶。

（三）扶持當地及周邊產業發展，創造更多就業機會，同時開展銀行信貸宣講會，加強移民對信貸的了解，增強移民金融資本

根據本社區及周邊的自然資源和產業基礎，扶持相關的當地產業，將生態移民與相關產業發展結合起來，營造更多就業崗位，促進移民就業，提高移民收入。開展信貸入村、入戶活動，讓移民了解信貸規則，加強移民融資能力。

（四）鼓勵社區的非正式組織，引導村民建立人際網絡，基層組織多進村、進家了解情況，對有需要的移民進行幫扶

積極發揮當地非正式組織的作用，使移民適應當前生活，引導重建社交網絡。開展基層組織進村、進家活動，拉近村民與基層組織的距離，對移民的困難之處進行幫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