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近現代山水畫墨色的變化

袁慧

北華大學美術學院

從清代到近現代，中國一直是動蕩不安不停受西方文化沖擊的時代。人們的思想文化方面和生活方式等很多方面也在不斷的發展和變化。中國的傳統繪畫山水畫在此背景下也發生著許多新的變化與發展。其中最重要的變化就是山水畫的墨色變化。山水畫的畫面風格逐漸開始從"淡""白"向"濃""黑"轉變。其中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便是近現代的龔賢、黃賓虹、陸儼少、李可染等著名的山水畫畫家。從他們的山水畫作品中均能明顯看出他們的墨色濃淡變化的轉變與發展，也可清晰看出其山水畫風格的轉變。也可明顯看出他們對于墨色的深刻的研究與理解。他們對于山水畫墨色的不斷探索，使得后世的山水畫畫家從中受到了很多獨特影響。

一、龔賢的“層層積染”

龔賢是明末清初著名的山水畫家。他位于清初"金陵八家"之首，他的藝術成就和影響也是金陵八家中最高、最大的。他與當時畫壇流行的四王風格不同，獨具自己的風格特色。他對后世的黃賓虹、李可染等人都產生了深遠影響。他以宋初北方畫派的筆墨為主體，同時參照米氏父子、吳鎮等人的筆墨，結合自己對自然山水的觀察和感受，逐漸形成了具有自己獨特風格特色的積墨法。龔賢用墨層層積染，具有煙潤淋漓的畫面效果，十分具有宋人筆墨的韻味。其主要代表作品有《深山飛瀑圖》《急峽風帆圖》《溪山人家圖》等。還留有一些遺存著作如：《畫決》《柴丈人畫稿》《龔半千課徒畫說》等等。他的山水風格具有兩種不同的風格，一種是"白龔"，另一種是"黑龔"。其墨色經歷了由"白""淡"向"黑""濃"的過渡過程。"白龔"是龔賢早期的畫風，"白龔"主要重線，主張簡練，基本以線條為主，很少有皴染。這一時期的代表作有《自藏山水圖》，從這幅畫中可以清晰看出山、石的脈絡。"黑龔"則是他晚期的風格特點。"黑龔"主要重墨，是集筆墨于一體的反復皴染、層層積染的山水，至此他開創了獨具自身特色的積墨法，最終確立了其山水畫藝術的面貌。"黑龔"大多描繪的是一些巨大的丘壑。其構圖方式大多數是不見天和山腳的。這一時期的代表作是《夏山過雨圖》，畫面給人一種蒼茫渾厚的感覺，獨具他晚期的黑龔風格。他的《春泉圖》大部分的畫面都是黑色，只留出一角，描繪晴空、輕煙，使得畫面充滿濃郁厚密之感。他十分注重對墨色變化的研究與探索。他善于用黑白對比的技法，給人濃密蒼茫、簡淡雅潔的獨特感受。他曾說："非黑，無以顯其白;非白，無以利其黑。"由此可以看出龔賢對山水畫的墨色的獨到見解。龔賢對墨色的獨特見解對近現代和后世山水畫家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些畫家中就包括黃賓虹、李可染等著名的畫家。

二、黃賓虹的 “渾厚華滋”

在近現代多位畫家的山水畫作品都是重墨的。以黃賓虹為主的很多山水畫畫家創立了重墨的山水畫風格。其中龔賢對墨色的獨特研究與探索就對黃賓虹產生了深遠影響。黃賓虹是近現代著名的山水畫畫家。他既注重傳統又關注寫生，早年深受"新安畫派的"影響。黃賓虹的山水畫創作的最大成就就是用墨，并且他也一直堅稱國畫藝術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有筆墨。他在筆法、墨法方面提出了許多創造性的觀點，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五筆七墨"。黃賓虹的代表作有《富春江圖軸》《松雪詩意圖》《花卉四屏條》《設色山水圖》等。他的著作有《虹廬畫談》《古畫微》《畫法要旨》等。黃賓虹對山水畫的墨色頗有研究，注重寫生同時又關注傳統，但他成名相對較晚。中年以后他的畫風才變得寫實。到了晚年以后，他才真正形成了現在的厚重的畫風。"黑、密、厚、重"是他畫風的顯著特色。他晚年的山水使人感覺濃郁厚密、獨具特色。黃賓虹的畫風也同樣具有兩種不同的風格，一種是"白賓虹"，另一種是"黑賓虹"。其墨色也經歷了從"白"到"黑"的過渡階段。"白賓虹"的特色是干筆淡墨、疏淡清逸。"黑賓虹"的特色則是黑密厚重、黑里透亮。到其晚年逐漸形成了人們熟悉的"黑、密、厚、重"的獨特畫風。黃賓虹早些年摹寫的前人作品常被稱為"白賓虹"。"白賓虹"強調線條，重視筆法，用筆靈動秀美，不注重于追求風格的特性。從黃賓虹早年中的山水作品中便可以看見其"白賓虹"的特點。"黑賓虹"則更加強調筆墨，他喜歡以積墨、潑墨、破墨、宿墨互用，使得山川層層深厚、氣勢磅礴，逐漸就形成了"黑、密、厚、重"的獨特畫風，這是他作品成熟的標志。中國的山水畫也因他這一特征而產生巨大變革，使得中國山水畫境界再次上升一個境界。

三、陸儼少的“陸家山水”

陸儼少也是近代擅繪重墨山水的著名畫家之一。他既能繼承傳統文人畫的扎實功底又能形成自己獨特畫風。是近現代著名且優秀的水畫家。他的山水畫在筆墨上效法王蒙。他用一生來不斷地研究和實踐，向世人表明筆墨的豐富變化。早期主要摹寫古人的山水畫作品。中期用墨多是以團塊的樣式描繪畫面。晚年他大量使用墨塊、色塊和留白法，墨色線條對比十分明顯。其山水畫作品中給人氣勢磅礴、深秀靈動之感。他以扎實的筆墨功力、深厚的文化修養和獨特的創新精神相互融合，形成了世人熟知的“陸家山水”。他對傳統筆墨的獨特研究和見解以及他用筆用墨和深厚的傳統功力，讓李可染也贊嘆其進入了繪畫的自由王國。陸儼少山水畫的代表作主要是《杜甫詩意圖冊頁》和峽江系列。陸儼少畫水在當時是深受同行贊嘆稱道的。他以靈動深秀的筆法描繪出水的各種動勢變化。線條韌性十足充滿變化，體現了他極為深厚的筆墨功力。他在山水畫中的云水畫法、留白法以及墨塊的靈活運用，是陸儼少山水畫的三大特色。

四、李可染的“黑山黑水”

近現代的畫家李可染也深受其他們對于墨色的研究與探索的影響。李可染的山水畫主要以濃重的墨色為主，畫面色調主要是黑色，在黑色中也可以描繪出多樣的色彩語言。他對墨色具有獨特理解和研究，其墨色均是厚重典雅渾厚華麗的。在他的名作《層林盡染》《萬山紅遍》中，大面積的紅色與厚重的墨色相互結合。在近現代他是一位具有重要意義畫家，對后世的山水畫畫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同時也確立了其近代畫家的地位。他深刻認同石濤的名言："墨團團里黑團團，墨黑叢中天地寬。"，從中便可看出其對于墨色的獨到的領悟與理解。他的深秀的《茂林清暑圖》代表了李可染山水畫的最高水平。

總之，近現代山水畫畫家從未停止過對于墨色的追求與探索。他們十分注重對墨色變化研究，進而也十分注重對于意境的營造和對自身情感和人生態度的深刻表達與抒發。與此同時，近現代山水畫畫家在對于墨色的追求上都有自己的繼承與發展，于其厚與黑中又有自己獨特的領悟與理解。近現代畫家深刻理解山水畫的重要核心就是對于墨色的變化研究，深刻理解山水畫墨色的濃淡變化影響著意境的營造和畫家自身情感的表達。山水畫的風格在近現代產生了新的山水畫風格。近現代山水畫墨色發生地從"白""淡"到"濃""黑"的轉變與發展對于后世的山水畫畫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重要且獨特的變化對近現代山水畫家產生深遠的影響。像龔賢、黃賓虹、陸儼少、李可染等著名山水畫畫家在近現代山水畫畫史上樹立起了新的重要的里程碑，對后世的山水畫畫家的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們的內斂深厚、藏而不露的審美觀念也成為新時代山水畫畫家的追求目標。近現代山水畫畫家們在山水畫的創作中均融入了對于時代精神、思想方式等方面的追求，使得中國山水畫這古老的繪畫又煥發出勃勃不息、旺盛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