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行法律體系下文藝作品分級制度的可行性

周晗玉　李佳蕊

關鍵詞 法律 分級制度 電影分級 文字作品分級

基金項目：本研究為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成果;項目名稱：中國現行法律體系下文藝作品分級制度的可行性，指導教師：徐化耿。

作者簡介：周晗玉、李佳蕊，首都經濟貿易大學法學院2017級法學專業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D920.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20.07.091

在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國際主題之下，隨著我國經濟的繁榮和社會的進步，人民所接受的文化從單一轉向多元，對于文藝創作的熱情也日益高漲。相應的，隨著更多文藝作品的產出，與之相關的大小問題也暴露在公眾視野之中。

首先，本文需要明確的是：根據《尼泊爾公約》所下的定義，文學藝術作品包括文學、科學和藝術領域內，不論其表現形式或方式如何的一切作品。本文將選取文藝作品中較為典型的兩項：電影產品與文字作品進行分析。

接下來，本文將概括地提出現階段文藝作品所面臨的熱點問題，這些問題將在本文的第二部分得到具體的展開。問題一，現行審查制度難以充分保障創作者的創作自由;問題二，“一刀切”式審查結果難以滿足多元文化的要求;問題三，單一的審查標準難以滿足不同年齡段的作品受眾。綜合上述三個問題進行探討與研究，本文初步得出結論：解決上述問題的可行方式是對于文藝作品實行新的分級制度。

一、分級制與審查制概述

（一）分級制

所謂分級制度，就是指相關組織或有關部門根據一定的標準，通過分析其中色情、暴力、粗俗等內容的程度及出現頻率，將文藝作品劃分為不同的等級，并依照該標準對相應的各受眾群體進行公開。

（二）審查制

所謂審查制度，是指官方機構對于即將面向公眾的作品根據其在政治、宗教、經濟、思想等方面的內容進行檢查篩選，以滿足其預期的目的。這是我國目前決定文藝作品的能否發行的主要手段。

1.我國的電影審查制度

我國電影審查制度確立于2001年12月25日，以《電影管理條例》的頒布為標志，以2016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影產業促進法》為發展。然而，對于電影審查，兩者都僅就禁止內容以及審查程序做了原則性規定，并未出具細則來保障法律的實施。

2.我國的文字作品審查制度

我國文字作品審查制度同樣確立于2001年12月25日，以《出版管理條例》的頒布為標志，至今共修訂四次。2017年2月4日，廣電總局針對網絡讀物公布了《網絡出版服務管理規定》，但和前者一樣，大多屬于原則性規定，并沒有確立清晰的立法及實施細則。

（三）分級制之于審查制的優點

1.有利于社會精神文明的提升

實行分級制度，首先可以帶動藝術創作的蓬勃發展。眾所周知，文藝作品需要足夠的空間，更何況在我國憲法中也明確規定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進行科學研究、文學藝術創作和其他文化活動的自由”。然而，一個僅能滿足少年兒童健康發育的作品，勢必會缺少成年人獲得心理滿足的必要條件;與其只劃定一條標準線，不如面向不同年齡群體的文藝作品實施不同的準入標準。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落實“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政策，減少臉譜化的復制粘貼，為我國文藝界創造出更多的優質作品，提高整個社會的精神層次。

2.有利于產業發展帶動經濟發展

隨著國民文化水平的普遍提高，我國依靠廉價勞動力獲取競爭優勢的被動局面正在逐步得到改善。我國在科學領域取得了長足進步，工業產業正向國際頂尖水平奮起直追;有了國家硬實力的提高，相應我們就需要更多優秀的作品來發展我們的文化軟實力。文藝作品可謂是文化市場的主力軍，因此，提倡并鼓勵大眾參與文藝創作，有利于壯大文化產業。

3.滿足不同年齡群的不同需求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作為我國領導核心治國理政的指導思想，在現有法律法規下已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落實，例如：根據犯罪者基于不同職業身份實施的同一行為制定“受賄罪”和“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就是一項由于主體不同而區別對待的立法實踐。基于亞馬遜中國和新華網聯合發起的“2019全民閱讀大調查”收到的近14000份有效問卷，我們發現人們在不同年齡階段有著不同的偏好和需求。而社會的長足發展不僅需要提高生產力，還要充分考慮到人民群眾多樣化的精神需求，因地制宜、因人而異地提供文化產品，才能使大眾得到精神上的滿足，進而反過來促進經濟的再發展。

4.有利于文化出口，提升我國軟實力

電影是文娛產業，不僅能帶來大規模的經濟效應，而且能實現文化的對外出口。如好萊塢電影所傳達的個人英雄主義，就已隨著其世界性公映的腳步征服了許多國家的青少年群體。年輕人是一國發展繁榮之本，因此，我國也應當利用文化產品，弘揚中國文化、中國精神，為世界文化界注入新的活力。現如今，絕大部分國家已經實行電影分級制，我國如果能跟上國際社會的步伐，將會更輕松、也更有效果地實現文化出口、提升文化軟實力的目標。

二、分級制度研究：電影分級制度

（一）國外立法實踐

1.美國

美國的電影分為G級;PG級;PG-13級;R級和NC-17級。除此之外，還有未經定級的影片NR級。電影分級制度實行之后，美國公眾對此頗有議論，電影業內人員更是不滿其中的NC-17級的制度。在實踐中，很多電影的導演為了使自己的影片可以得到好的分級從而賺取更多的利益不得不刪除其中的成人鏡頭。資本與創作的沖突令其國內電影行業的矛盾逐漸尖銳。

2.法國

法國影院共有八種分級：全年齡層觀眾;全年齡層+警告;12歲以下禁止觀看;12歲以下禁止觀看+警告;16歲以下禁止觀看;16歲以下禁止觀看+警告;18歲以下禁止觀看;18歲以下禁止觀看+警告，這其中不包括色情電影產業以及電影院之外的發行。法國嚴格實行電影分級制度取決于政治和道德兩方面的因素，而后法國能擁有比較健全的電影產業環境，則要歸功于于政府嚴格的管控政策，這也促使分級制度在法國取得了可觀成效。

3.我國臺灣地區

我國臺灣地區將影片分為以下四級：普遍級（普級）;保護級（護級）;輔導級（輔級）;限制級（限級）。分級標準以年齡劃分，目的是為了保護兒童和青少年。依照“電影法”的規定，除了教學電影之外，所有長短電影片，包括預告片、非宣傳電影片的廣告片都應經過中華民國新聞局的檢查，通過才允許放映 。我國臺灣地區的電影檢查僅僅檢查內容上是否存在“電影法”中明確規定禁止的情形，而對技術和藝術方面并未涉及，給予編導人員足夠的創作自由。

（二）我國的立法思路

1.分級標準

在本項研究中，研究小組分別借鑒了英美法系國家、大陸法系國家與我國臺灣地區較為成熟的電影分級制度，經討論與優化得出了以下研究成果。本研究小組以年齡為劃分標準，將要上映的電影分為五級：

（1）全年齡級為所有觀眾皆可欣賞，此類影片無裸體、色情、性愛場面、暴力、違法犯罪行為、血腥、恐怖場景以及臟話等不文明行為。

（2）保護級為未滿六歲的兒童不可欣賞，此類影片基本無裸體、色情、性愛場景、違法犯罪情節、血腥、暴力場景、不文明用詞，即使存在，表達時間也必須非常短。

（3）輔助級要求已滿六歲但不滿十四歲的青少年須有家長陪同觀影，已滿十四歲的青少年可自由觀影，此類影片一般沒有裸體、性愛場面、血腥展現、暴力行為，但可能會出現恐怖場景和不文明行為。

（4）特別輔助級要求已滿十四歲但不滿十八歲的青少年須有家長陪同觀影，已滿十八歲的成年人可自由觀影，此類影片有不超出必要限度的性愛場面，可能會出現血腥場景、違法犯罪情節、不文明行為或是含有較多恐怖元素。

（5）成人級為未滿十八歲的成年人不可欣賞，此類影片有清晰的性愛場面，可能存在較多違法犯罪行為，或者過于血腥暴力的鏡頭。

2.分級機構

我國電影行業目前實行的是審查制度，審查工作由專門成立的電影審查委員會依法承擔。該委員會共計有三十七名成員，由廣電總局官員及各行各業的專家組成。而在制度改革后，則應當對原有機構進行改良，以使其組織結構能夠完成后續的分級工作。

本文建議將原審委會更新為評審小組，其成員應當在原人數基礎上進行增補。在人員構成上，應采取不固定形式，定期從符合條件的社會公眾中抽取“人民陪審團”，吸納其他群體綜合民意，最后由專業人員與社會公眾一同進行電影分級的工作。這可以有效避免固定評審員所帶來的思維僵化、固化等問題。

需要注意的是，和其他行政要求一致，所有分級工作都應當公開透明，接受社會監督，包括但不限于評審工作流程、評審小組的人員構成以及最后的分級結果。此外，對于已經公布結果的影片，還應予制片人或導演以救濟的權利，如通過申訴組織重審、復審等。

3.內在合理性

（1）分級年齡標準以六歲、十四歲、十八歲為界。以六歲為界，其內在原因是我國法定義務教育年齡為六歲，在六歲以前屬于學齡前兒童，尚未接受系統的教育，是家長必須充分盡到監護責任的年齡階段。此時兒童對善與惡、好與壞的標準和定義尚不明確，因此需要對其能觀看的電影內容進行嚴格篩選和限制。

以十四歲為界，其內在原因是我國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為十四歲，年滿十四歲的未成年人已能就特別嚴重的犯罪行為承擔刑事責任。在法律視角下，達到這一年齡的青少年應已初具明辨是非的能力，因此可以由監護人或其他成年親友陪同觀看一些可能令人感到不適的場面，而不會偏離正道。反之，在監護人的輔導下，電影中某些不當的做法還能起到積極正向的教育作用，使處于叛逆期的青少年引以為戒。

以十八歲為界，其內在原因是在我國年滿十八歲就意味著跨入成年人的行列，需要對其違法犯罪行為承擔全部刑事責任。這就意味著一個成年人，應當是一個有理智、有判斷的人。他或她有一套完整的道德價值觀、明辨是非曲直的能力，并經歷過義務教育與普法教育，因此不會被以上限制元素所影響。

（2）充分考慮少年兒童對各種場面的接受程度。參考美國對限制元素的描述，同時結合我國對電影禁止載有內容的法律規定，我們將限制元素總結如下：

裸體、色情或性愛場面：少年兒童缺乏穩固的價值觀和必要的自制力，如果他們看到過于清晰明確的性愛場景或色情作品，很可能去模仿其中的動作與行為。一項針對多個國家青少年的性學研究顯示 ，青少年越頻繁地觀看露骨的色情內容，就越有可能過早發生性行為，這對于少年兒童的健康發展是十分不利的。

血腥、暴力場面或其他違法犯罪行為：生物學研究表明，兒童對紅色、黃色、藍色等明度較高的顏色有著更強的辨識度，這些顏色所構成的影像也更容易留存在兒童的記憶區內。因此，血腥場景很可能會被兒童無意識地記住，并對其成長產生難以預見的影響。同樣，基于上一條對于少年兒童模仿性行為的考慮，暴力行為、犯罪行為也應當受到相同的限制，并由家長進行正確的引導。

臟話或其他違反社會公序良俗的行為：在生活中，說臟話、隨地吐痰、亂扔垃圾等行為雖然無法達到刑事犯罪的程度，但仍然有可能為少年兒童作出不正確示范，引發兒童的不文明行為。因此，在全年齡級與保護級影片中，不建議出現類似的場景;即使有，也應當利用反面人物表達，以達成教育兒童文明舉止的目標。

（3）引入監護人或成年親友輔導機制。在本文建議設立的分級制度中，六歲至十四歲（不含十四歲）和十四歲至十八歲（不含十八歲）的青少年都可以在監護人或成年親友的陪同下觀看有部分限制元素的電影。這種設計在美國、法國以及我國臺灣地區的分級制度中都有所體現。

輔導機制的優點在于：家長與孩子同看一部電影，可以構筑青少年與成年人之間的共同話題，促進親子關系，有效減少家庭矛盾，維護家庭和諧;家長指導孩子正確認識社會中的光明與陰暗，去學習接受那些美好與不美好的事物，將幫助青少年全面發展、健康成長，更有利于其成年后順利步入社會，成為對社會有益的人;引導家長在關心孩子的物質生活之余，將更多注意力投入其精神生活，鼓勵家長在看電影時因勢利導，幫助青少年樹立正確的價值觀，還有助于加強監護力度，減少少年罪犯的產生，諸如孩子模仿《喜羊羊與灰太狼》中灰太狼燒火煮肉的慘案將大概率得到避免。

4.與我國法規的兼容性

目前《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影產業促進法》是規范我國電影產業的一部制定法，該法詳細規定了電影審查制度的程序及監管措施等內容。其中一個重要的措施——簡政放權與本文所提出的分級制度不謀而合。在分級的決定上，筆者認為應當給予大眾更多的權利，而不是僅僅由廣電總局和少數專業人士進行單一決定。

第一，從施行成本方面，分級制是以原有法律為基礎對組織機構進行更新，人員也可在組委會的基礎上增補，屬于對原法的改良，并非全盤推翻。

第二，分級制度與《電影產業促進法》立法目的相同，都是為了更好地順應時代的發展，維護觀眾的合法權益，鼓舞藝術者的創作熱情。

第三，《電影產業促進法》只是原則性地規定了一些禁止內容以及審查程序，為分級制度的設置提供了足夠的空間。

第四，《電影產業促進法》第十六條第六款規定電影不得含有侵害未成年人合法權益或者損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內容，指出電影的某些限制的意義在于保護未成年人，此舉忽略了廣大成年人的合理需求，在法律中留下了漏洞。可見，為了滿足不同年齡段觀影者的不同偏好，實行分級制度不失為一個更好的選擇。

三、分級制度研究：文字作品分級制度

（一）研究過程

本研究小組采用的研究方法主要為問卷調查和個例訪談。在中期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本組經過多次討論與反復修改，最終敲定問卷要調查的問題主要有以下幾點：圍繞當今在正規出版物和網絡讀物中頻頻受到限制的敏感元素詢問被調查者現在的年齡、在文字作品中讀到上述敏感元素的年齡、被調查者主觀是否支持這樣的元素出現在文字作品中;圍繞內容受限和創作自由詢問被調查者對創作自由的理解與態度、是否認為文字作品應當擁有絕對自由;圍繞分級制度詢問被調查者主觀希望什么年齡以上的讀者可以閱讀上述元素、希望如何進行分級管理等。

本次研究中，本組共回收了一百三十七份有效問卷，被調查者的年齡分布主要集中在十八歲至二十二歲，絕大多數被調查者對于分級制度表現出支持的傾向。本組篩選出其中五名問卷填寫較具代表性的案例，依次做了訪談。據統計，對五名被訪者的訪談持續時間共超過六小時，這對我們確定研究方向以及分級標準起到了引導作用。

（二）研究成果

1.分級標準

在參考了國外關于兒童分級閱讀的政策、我國有關兒童分級的文獻并綜合我們得到的問卷調查結果，本文總結出一套關于文字作品的分級標準。

（1）與性有關的元素。綜合我們了解的兒童認知水平與問卷調查結果，本組規劃有關性愛的元素分級標準如下：六歲以下兒童可以閱讀的是一些親吻、擁抱的正向描寫;六歲以上的兒童可以閱讀含有進一步親密行為描寫或者一些對于性愛行為的提及，但不可出現詳細的過程描寫，以防兒童對照圖書去嘗試模仿;十四歲以上的青少年可以閱讀正向的明確的性愛描寫;十八歲以上的成年人可以閱讀其他非常規性行為的描寫。

本文認為，與影像作品不同，文字更為隱晦，也更難導致模仿。允許兒童閱讀與性愛有關的元素，并非放縱兒童，而是一種性教育方式，鼓勵兒童了解性的概念可以在其遭遇性侵害時提供保護。另外，當前市場上流通著許多有科普價值的性教育圖書、繪本，也可以印證社會公眾對于讓兒童接觸性元素并不抵觸。

（2）與違法犯罪有關的元素。綜合我們對刑法的了解與問卷調查結果，本組規劃分級標準如下：十四歲以上的青少年可以閱讀上述含有暴力行為的作品，但不宜對暴力行為有正面宣揚的傾向或詳細的描寫;十六歲以上的青少年可以閱讀包含賣淫情節或其他違法犯罪的作品，同樣不宜對此進行宣傳和鼓勵;十八歲以上的成年人可以閱讀描寫違法犯罪行為的場景，且無論該行為在作品中受到支持還是反對。

本文認為，少年兒童應當了解到世界存在不盡如人意的一面，但在允許青少年接觸社會陰暗面的同時，也要教育他們這種行為的錯誤性，避免青少年模仿犯罪。至于已經接受了義務教育和普法教育的成年人，則應當已具明辨是非的能力，因此沒有必要對其閱讀的內容進行限制。有實驗報告證明：丹麥的淫穢色情品合法化以后，相關犯罪的犯罪率逐年下降，最為突出的是猥褻兒童罪的犯罪率下降了約80%。對此，社會學者提出一種理論：觀看淫穢色情品可以使欲望得到宣泄，從而降低反社會行為，最終結果就是犯罪率的降低。本文認為，違法犯罪行為也是同理，文字作品中描寫的犯罪行為不會導致犯罪，反而可能降低犯罪率。

（3）與公序良俗有關的元素。綜合我們對輿論的統計與問卷調查結果，本組規劃有關公序良俗的元素分級標準如下：六歲以上的兒童可以閱讀性少數群體、宗教相關的情節，但不宜進行過度宣揚，需要作者以中立的態度去展現和描寫;十四歲以上的青少年可以閱讀含有臟話、恐怖場景的文字作品，但應注意篇幅與程度;十六歲以上的青少年可以閱讀含有戀童情節、血腥場景的文字作品，但不應對此進行正向描寫;十八歲以上的成年人則沒有限制。

本文認為，在制定涉及公序良俗的分級標準時，最重要的是把握公眾的態度和這種元素對少年兒童的潛在影響。性少數群體的正當權利已經得到聯合國人權組織的支持，而我國憲法又明確規定了宗教自由，因此本研究小組認為，對于這兩種元素，不應避免兒童的接觸。至于其他不文明、不道德的行為，如此分級的理由和前述違法犯罪所列理由是相同的。

2.分級機構

（1）出版單位。對于文字作品中的出版物，分級工作應由作者與出版單位共同完成。作者應當根據本文字作品中出現的上述因素，提供建議閱讀年齡;而出版單位應認真審核將付出版的文字作品，對作者提供的建議閱讀年齡予以核實與確認。如對于作者提供的建議年齡給予反對意見，應該與作者商議刪改文字作品或者重新進行年齡的分級。對于分級的監督管理工作，由出版單位的主管部門負責。如果出版物中的內容侵犯了公民的合法權益，或者出版單位的主管人員濫用職權、未履行自己的職責，應當依法追究法律責任。

（2）網絡平臺。對于在網絡平臺上發表的文字作品，分級工作應由作者與網絡出版服務單位共同完成。作者應當在上傳自己文字作品的同時，按照其文字作品的真實情況，根據分級的標準填寫年齡建議;網絡出版服務單位應當對該年齡建議進行審核。與文字作品的審核方式不同的是，對于網站上連載的小說，作者需要分多次發表。在每次發表的同時，網站需要允許作者根據新的篇章內容適當修改作品的建議閱讀年齡。網絡出版服務單位也需要根據作者提供的最新建議進行審核工作。

四、分級制度在實踐中可能遇到的困難及規避方式

（一）推行的困難

客觀上，評審小組的工作勢必變得更為繁重。從抽取“人民陪審團”到觀看所有被提交的影片，從組織討論到提出分級意見，以及最終表決得出結論，都難免要耗費一定的人力物力。主觀上，未成年人相對于成年人可能更抵觸分級制，認為該制度會限制他們觀賞文藝作品的權利。

本組提出的解決方案是：解決客觀問題可以統計分級工作流程中所需的所有人工、物資成本，扣除原制度中審查的開銷，多余部分可由接受服務（指分級服務）者承擔相應的成本。 解決主觀問題則需要將分級制融入義務教育，并輔以行政管理手段，方可成功推行。

（二）落實的困難

分級可能導致某些創作者為了賺取更多的利益，罔顧整體效果，生硬地刪減片段或者以“打擦邊球”的形式使自己的作品獲范圍更為寬松的分級;在評審方面，可能會出現以公謀私，利用職務的便利收取他人好處，為某些文藝作品打出低于實際等級的情況。

本組提出的解決方案是：當前我國對于可能造成嚴重危害后果的行為已明確追究法律責任。實行分級制度后，只需制定更有針對性的法律即可保障分級制度的推行。

（三）管理的困難

如何分年齡地進入影院觀影、欣賞網站上和線下出版作品，以及如何管理網上盜版作品是實行分級制度后，我們需要面對的新挑戰。

本組提出的解決方案是：對于電影分級，應督促影院醒目地設立指示牌，明確地告知觀眾觀影要求;在檢票口實施嚴格年齡查證，制定相應的行業規范，要求影院工作人員核實觀眾的年齡信息以及是否有家長陪同等。對于文字作品分級，應要求出版單位盡到自己提供建議閱讀年齡的義務，而更多通過教育鼓勵青少年根據自身年齡閱讀相適應的作品。此外，還應倡議監護人承擔監護責任，引導孩子接觸于自身有益的作品。至于如何解決盜版資源的泛濫，本文認為國家應從知識產權方面著手，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加大執法力度，從而避免盜版資源對于文藝作品市場秩序的破壞。

五、結論

本文初步論述了分級制度的內在合理性及可行性。考慮到近年來業界人士不斷發出電影分級、游戲分級的呼聲，我們不妨嘗試討論并確立一套適合我國國情的分級制度，從而實現文藝作品與不同年齡段消費者的良性匹配，發揮我國源遠流長的文化優勢，加強文化出口力度，提升我國的國際競爭力。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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