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 滿靜
摘? 要:勃朗特姐妹作為《簡愛》與《呼嘯山莊》兩部作品的作者是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著名女性作家,對自由平等的訴求迫使她們將全部的情感用筆墨的形式融入到了作品當中。這兩部傳世之作不僅對英國文學有極大的影響力,在整個文學歷史的長河中也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尤其兩部作品中的女性意識尤為突出,因此本文著重分析了兩部作品中女性意識的相似性。
關鍵詞:《簡愛》;《呼嘯山莊》;女性意識;相似性
作者簡介:周密(1997.8-),女,漢族,山西省陽高縣人,長春光華學院外國語學院英語系學生;指導教師滿靜(1987.9-),女,回族,吉林省長春市人,碩士研究生,長春光華學院外國語學院英語系講師,研究方向:英語語言學、翻譯等。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20--02
勃朗特姐妹是英國19世紀著名的女性作家代表,夏洛蒂的《簡愛》和艾米麗的《呼嘯山莊》均彰顯了獨特的女性價值思想,是研究女性意識覺醒的極佳范本。《簡愛》是一部帶有強烈自傳體色彩的小說,通過對主人公簡愛的塑造,實現了作者自身對女性地位與權力的訴求。《呼嘯山莊》則是以日記的形式,更直白地表達了作者對當時社會的不滿與憎恨。從夏洛特和艾米麗的言辭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們為女性的獨立與反抗所做嘗試。本文將從以下幾個方面對作品中兩位女主人公簡愛和凱瑟琳的女性意識的相同點進行分析。
一.對男權社會的反叛
兩部小說均以維多利亞時代為創作背景,維多利亞時代大多女性形象并非是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而存在,并常常貼著“家庭天使”的標簽。然而女性的呼聲不斷增強并逐漸被世人所關注。兩部作品,與同期眾多作品不同的是,都以女性為主人公和故事主線,主人公均表現出對當時男權社會的不滿與挑戰。
簡愛的童年生活飽受孤獨、屈辱,甚是可以用“悲慘”來形容。虛偽的舅媽違背了對舅舅的諾言,對簡愛百般虐待與折磨,簡愛在家中的地位極低,乃至堂兄妹也經常把她當做發泄的工具。這些暴躁的家庭成員無疑是男權主義的化身,然而欺壓與凌辱沒有使簡愛屈服,反而激起了她的反抗意識。她痛斥約翰里德的暴行并予以了相應的回擊,她把他比作羅馬皇帝,徹底揭露了他丑陋的行徑與內心。在羅沃德學校,同樣有一位父權制度的代言人——布萊克赫斯特先生。他雖貴為校長,卻是一個虛偽兇殘的人,對學生極其冷漠嚴酷。寒冷壓抑的生活環境,苛刻嚴格的校規,暴戾反常的校長都沒能將簡愛的女性意識磨滅,她反而鼓勵同學和她一起進行反抗。簡愛頑強倔強的人物形象,為當時正處于迷茫、沉默的女性群體指引了一條新的出路。
女性的覺醒與對抗是時代發展的必然產物。凱瑟琳優渥的生活條件并沒有使她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相反,她更像任憑風雨吹打的呼嘯山莊建筑本身一樣,任由其與身邊的特權相對抗。骨子里所攜有的叛逆精神,讓她自由穿梭于父權社會下的各種紛擾之中,雖也曾深陷其中,被利祿蠱惑,功名纏身,但在徹底醒悟之后,再次燃起了心中烈火,回到了自由的原野上。她完全沒有當時社會所給予女孩子的標簽——溫柔、順從、乖巧,她的父親也不止一次地因她的行為舉止而頭疼,直到臨終都希望她成為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女孩。她始終沒有向男權制度低頭,外在的軟硬態度皆不可使她屈服。她蔑視父親和哥哥所擁有的一切權利,她高調地向父親炫耀自己的傲慢指令比父親的疼愛對希斯克利夫更有效。她對傳統的藐視,對那些無法滿足的情感世界的宣泄,對虛偽世俗的瀟灑訣別都在展示著十分強烈的女性意識。在這個桀驁不馴、咄咄逼人的女性身上,我們看到了一個對待壓迫與剝削,不甘示弱,頑強抵抗的客觀存在。
二.無法脫離的局限與妥協
自然天性讓勃朗特姐妹在當時的社會形態中,萌生出了一種改變現狀的反叛意識,但無奈深受宗教理念、社會準則與傳統習俗的禁錮與影響,這種離經叛道的思想并未實現其最初目的,再加上女性勢單力薄,自身地位較低,因此在男權社會枷鎖中發展起來的女性意識不斷遭受其反噬,從而陷入無限的矛盾之中。所以在父權社會影響下的女性意識,具有一定的時代局限性。
簡愛雖是當時社會“新女性”的代表,但她身上的人格魅力卻不足以在她與羅切斯特之間畫上等號;即使羅切斯特以同等的愛與之回應,也不足以成為簡愛上升至莊園女主人公的籌碼;即使羅切斯特心甘情愿為了她拋棄貴族小姐,世俗也不會同意簡愛成為他的妻子。因此在女性意識覺醒的路途上,傷痕累累的簡愛始終無法實現對男權社會的完全脫離和對女性群體的完整救贖。簡強烈的自尊心或許是其骨子里自卑的折射。在桑菲爾德的晚會中,面對貴族群體的簇擁,她還是選擇了逃避。當羅切斯特為她揮金如土地置辦婚禮時,她反而更加不自在,覺得自己像一個被寵幸的奴隸。無疑,她在他面前是自卑的。然而一場大火燒掉了羅切斯特的一切,也摧毀了不同階級之間難以跨越的橫溝。同時,一筆意外的財產讓簡愛受傷的心重新振作了起來,這一次她得到了世人的認可,并與羅切斯特過著童話般的生活,進入了灰姑娘式的完美結局。浪漫的結尾或許也可看作是其女性意識的完結與成功,但這份成果背后卻摻雜著諸多世俗的準則,“經濟”這一客觀條件又發揮了其以往的作用。因此在女性意識暢通無阻的成長道路中,夏洛蒂還是不可避免地遭到了現實的羈絆。
同樣,凱瑟琳一邊對父親與哥哥為代表的“正統社會”嗤之以鼻,一邊卻深受上流社會的誘惑,在權錢的沖擊下迷失了自我。漸漸地她變被動為主動,逐漸淪陷成了她所討厭的模樣,從呼嘯山莊到畫眉山莊的過程,也正是她從蠢蠢欲動到作繭自縛的過程。她立誓自己要像野丫頭一樣與希斯克利夫永遠馳騁在荒野中,但在畫眉山莊短居之后,開始沉迷于上層階級的光環,她的外表、言行間充斥著貴族的氣息;她對自尊的誤解致使自己的身體與精神分離,將愛情與婚姻分別給予了兩個人,從而毀掉了三個人的幸福;最終她的“本我”無法與客觀達成一致,而身體與精神的分離更是讓她痛不欲生,于是最終用一種極端的方式脫離了現實的折磨,找回了最初的自我,獲得了重生。中途的自我迷失與迷茫也體現著對父權社會的妥協;內心的矛盾與痛苦也是遭受現實掣肘的結果。
三.獨特的情感追求
維多利亞時期婚姻普遍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然而《簡愛》和《呼嘯山莊》中“真愛至上”是兩位女主公的人生準則。簡愛和羅切斯特跨階級的完美結合,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超世俗的生死絕戀不禁讓讀者們重新思考了愛情的真諦和戀人之間的角色關系。
《簡愛》主要通過對男女主人公愛情的描寫,為我們刻畫了一個自尊、自愛、自主的新女性形象,在跌宕起伏,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中,簡愛“獨特”的愛情觀與人格魅力則恰似一陣清風撥弦著羅切斯特的心弦,他被這個機靈、智慧,勇敢卻又及其倔強的瘦小女性所吸引,把她看作了一個可以和自己在精神上平等交談的人。即使她貧窮、身份低微,即使她從不在他面前獻殷勤,但在羅切斯特心里,她早已勝過了貌美、主動的布蘭奇小姐。她要做最真實的自己,為了保持獨立意識,她愿意繼續做家庭教師。在得知真相后她無法接受以“情婦”的身份繼續留在羅身邊,盡管分別對她來說意味著痛徹心扉,她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簡愛從小孤苦伶仃,無人關愛,生性敏感的她一旦愛上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改變。而在羅切斯特那里,她終于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愛情。她認為愛情即婚姻,婚姻必須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她做到了,她的愛始終如一,她沒有因貧窮寂寞而同意約翰的求婚,即使桑菲爾德毀于一旦,羅切斯特失去了一切,她仍要回到他身邊,伴他左右,做他的朋友、管家、鄰居,眼睛。
而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之間深沉、激情、癡狂的情感,超越了世俗的眼光,跨越了階級的隔閡。凱瑟琳沒有嫌棄希斯克利夫的棄嬰身份,大膽赤裸地表達著愛意。即使在無奈之下選擇了世俗層面的婚姻,她的愛情仍然屬于希斯克利夫。她與林頓的結合不止是為了自己享樂,更是為了幫助希斯克利夫擺脫辛德雷的控制,她以一個女性的身份在男權社會中煥發出了一種為愛奉獻的崇高精神。她把對林頓的感情比作葉子,但卻把對希斯克利夫的愛比作為堅固的巖石。然而婚姻沒有將她的情感磨滅,反而內心的愛意愈加強烈,當確認過磐石無轉移后,她再也無法平定那顆悸動的心,于是用死亡的方式向世人證明了她的愛情。若是將兩部作品加以比較,不難發現社會地位的不平等均沒有阻隔住兩顆相印的心。簡愛的意外財產,希斯克利夫出走后的成功完美地平衡了她們各自的愛情杠桿。
四、結語
女性的獨立是一個長期又反復的過程,在這一個過程中,女性意識的成長并非暢通無阻,而是經歷了家庭、社會、道德等多方位考驗。飽經風霜,黃沙百戰后的女性意識在時代的洪流中經久不衰,熠熠生輝。從簡愛與凱瑟琳人生軌跡的對比中,我們可以看出兩位作者相似的女性觀,兩部作品所表達出的反抗精神歷久彌新,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女性為自身的地位與權力奮力抗爭。我們應該尊重女性意識的發展,正視其在兩性關系和諧發展中的重要作用,從而促進整個人類文明的繁榮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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