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人類社會中,人與自然的關系是最基本的關系,自然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基礎。美國印第安裔作家斯科特·莫馬迪的作品《通向雨山之路》以飽含深情的筆調描述了作者的印第安文化尋根之旅。該作品從多方面反映了印第安人與大自然的血脈聯系,同時作品中體現的印第安人自然觀對現代文明下人與自然的關系有啟示作用。
關鍵詞:印第安人;人與自然;文化尋根;莫馬迪;印第安文學
作者簡介:王艷哲(1999-),女,漢族,江蘇徐州人,英語師范專業。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20--02
引言:
斯科特·莫馬迪是當代美國土著作家代表之一,他擁有八分之七的印第安血統[1],父親是純正的基奧瓦人,而母親有切洛基血統和部分歐洲血統。他在印第安保留地長大,在新墨西哥大學和斯坦福大學接受高等教育。莫馬迪特殊的種族背景和教育背景,成為了他日后文學創作的精神源泉。
莫馬迪的小說《通向雨山之路》描寫了祖先基奧瓦人遷徙過程中不同的自然景色,和自然景觀緊密聯系的神話故事起源、基奧瓦民族傳統活動以及作者對基奧瓦歷史的追尋,表達了濃厚的故鄉情懷和深沉的民族自豪感。小說在諸多方面表現出印第安人保護自然、順應自然、尊重自然的自然觀,體現了印第安人對自然生命之根的探尋。
一、印第安人的自然觀
莫馬迪是印第安裔作家代表,印第安口頭文學、民族對大自然的崇敬以及傳統的部落神話,都深深影響了其創作。作者在作品中通過大幅的自然景觀描寫,表達了對大自然的崇高敬意以及對大自然孕育了基奧瓦民族的感激之情。
(一)自然景色
莫馬迪的祖先基奧瓦人從西北蒙大拿的深山一路向東南遷徙,最終到達并定居在大平原上的俄克拉荷馬。作者重走祖先的遷徙路線,開始了通向已故祖母的居住地——雨山的朝圣之旅。路上所見之景都在作者筆下用優美而詩意的語言描繪出來。
作者在開篇便寫到“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在俄克拉荷馬的草原上拔地而起,它的西面和北面是維奇塔山脈。對于我們基奧瓦人來說,它是個古老的界標,我們給它取名叫雨山。這里有世界上最惡劣的天氣……寂寞荒涼是這里的一大特點……你會張開想象的翅膀,并認定這就是上帝創設宇宙的起點。”[2]“美國文學作品從殖民主義時期起就存在一種廣義的傾向,一種與地理環境緊密結合的文學。自然環境在美國文學中不僅僅是純粹而簡單的地理環境,而是被賦予精神上的意義。”[3]所以雖然雨山地處的氣候十分惡劣,是常人難以產生任何好感的地方,并且它本身是一座平凡的小土丘,基奧瓦人卻視雨山為精神家園,用大山(mountain)為這座小土丘(knoll)命名。
“我曾望著月亮,看到一個怪物。一只蟋蟀歇在欄桿上,近在咫尺。我當時的視線正好能看到那只蟋蟀像塊化石鑲在滿月之中。我猜想,那蟋蟀到那里去生活和死亡,是因為只有在那里它小小的價值才能變得完整和永恒。”[4]在這里作者用了隱喻的修辭,月亮代表印第安人賴以生存的大自然,蟋蟀代表印第安人,大自然永遠存在,而渺小的個體只有皈依大自然才得以生命永恒。
由此可見,基奧瓦人關注的不是純粹的地理環境,而是自然原原本本的存在;不是把自然當作征服對象,而是精神上的燈塔;不把自我當作獨立的生命,而是把自我當作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共同體。
(二)動物倫理
動物倫理把人類的道德關懷擴展到動物的倫理,關于人與動物關系的倫理信念、道德態度和行為規范,強調人類要善待動物、尊重動物以及合理地利用動物。[5]在《通向雨山之路》一書中,作者將動物與宗教、神話相結合,使其成為人與自然對話中最有意思的話語,動物與人類、自然渾然一體。
太陽舞是(Sun Dances)基奧瓦人一年一度的宗教儀式,泰米(Tai-me)是太陽舞的重點所在。據說在基奧瓦人痛苦和絕望時,泰米給他們帶來夢幻的希望。在《泰米之旅》(The Journey of Tai-me)一書中,莫馬迪提到“泰米來到痛苦絕望的基奧瓦人面前,說‘讓我加入你們(Take me with you),我會給你們想要的”[6],從此基奧瓦人在泰米的庇佑下開啟了遷徙之途。在太陽舞儀式中,泰米被掛在祭壇中央的圣樹上:它頭戴羽毛,背上、臉上、和胸部上都繪有象征太陽、月亮的圖案。泰米作為天、地、日、月的結合體,是基奧瓦民族精神的寄托。[7]整個儀式以動物為中心,野牛具有特殊的神力被拿來祭拜。基奧瓦人載歌載舞,他們滿懷虔誠、心無旁騖、超脫于物質世界,表達了最自然界的敬仰之情,將部落的全部托付給了大自然。
莫馬迪在書中同時講述了許多印第安傳統神話故事。基奧瓦人的祖先是從一根空心木來到這個世界、魔鬼塔中熊人合體、一只好看的紅雀是太陽的變身……這些神話故事反映了基奧瓦人的精神世界,體現了基奧瓦人天人合一、主客一體的思想。
二、印第安人對生命之根的探尋
遠在二萬五千年以前,北美大陸上就出現了現代美國印第安人祖先的蹤跡。他們以狩獵為生,四處流浪,足跡很快遍布整個大陸,只是在自然環境十分酷烈的北端很少見到他們曾經居留的痕跡。[8]作為印第安文學復興的旗手,莫馬迪肩負起了重建民族文化身份,促進民族文化認同的任務。《通向雨山之路》中雨山特殊的自然景色、基奧瓦人與動物主次不分的信仰是每一位基奧瓦人磨滅不掉的自然印記。
文中旅途的終點終結在莫馬迪祖母居住地雨山,盡管祖母已經去世,作者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印第安人存在的命脈。“現在,房間里有一種葬禮般的寂靜,那是對基奧瓦文化永遠的守靈”[9],永遠的守靈意味著印第安文化永遠不會消逝,作者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感慨就是因為他已經找到了印第安人生命之根,至少印第安人皈依于自然,而自然永恒,印第安人的生命也就永恒。
印第安人來于自然、居于自然并且歸于自然,殖民地文化侵略并沒有磨滅印第安人的存在痕跡,大自然為印第安人提供了安身立命之所,是其精神家園。莫馬迪在對種族身份迷茫時,開啟了通向雨山的朝圣之旅,最終在大自然中找到了印第安人的生命皈依,表達了強烈的民族自豪感與深沉的種族歸屬感。
三、總結
莫馬迪在種族身份迷茫時決定重走祖先遷徙之路,最終抵達祖母居住地“雨山”,在朝圣途中從自然景色、動物倫理等方面體味到印第安人與大自然割舍不斷的血脈聯系,尋得了生命之根。“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當人類合理利用、友好保護自然時,自然的回報常常是慷慨的;當人類無序開發、粗暴掠奪自然時,自然的懲罰必然是無情的。”印第安人祖祖輩輩尊重自然、熱愛自然,遵守與大自然相處的法則,大自然也就成了印第安人的精神家園。因此在生態問題頻發的當今社會,人類只有踐行“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原則,尊重自然、熱愛自然、保護自然,才能生生不息,代代相傳。
注釋:
[1]羅小云.美國西部文學[M].安徽教育出版社.2009:187.
[2]N. Scott Momaday. The Way to Rainy Mountain[M]. 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Press.1976.
[3]【美】埃默里·埃利奧特主編.哥倫比亞美國文學史[M].朱伯通譯.四川辭書出版社.1994: 18.
[4]N. Scott Momaday. The Way to Rainy Mountain[M]. 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Press.1976.
[5]顧憲紅. 動物倫理與動物福利概述[J].蘭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3).
[6]N. Scott Momaday. The Journey of Tai-me[M]. UNM Press.2011:3.
[7]李鮮花. 走向生態美——評莫馬迪的小說[J]. 出版廣角, 2018(14):3-3.
[8]【美】埃默里·埃利奧特主編. 哥倫比亞美國文學史[M]. 朱伯通譯. 四川辭書出版社1994年: 6.
[9]N. Scott Momaday. The Way to Rainy Mountain[M]. 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Press.1976.
參考文獻:
[1]羅小云.美國西部文學[M].安徽教育出版社.2009: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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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顧憲紅. 動物倫理與動物福利概述[J].蘭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3).
[5]李鮮花. 走向生態美——評莫馬迪的小說[J]. 出版廣角, 2018(14):3-3.
[6]N. Scott Momaday. The Journey of Tai-me.[M]. UNM Press.2011:3.